作者:松鼠醉鱼
苏晓蔓也跟他对上了,“说了不是,要是其他男人带我去领证,在法律上我就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这家伙以为这么轻轻松松就能拥有一个媳妇儿吗?
在这个年代,法律规定男的二十岁才能结婚,女的十八岁结婚,他们俩的年龄没差多少,苏晓蔓可以跟人领结婚证,还不够婚龄的谢狗子却不行。
“姜宴堂?”谢明途的警惕心陡起,眼眸里发了红,像是一只野狼被敌人侵入领地后的自然反应。“他跟我年龄一样,还没到十九。”
“你还清楚他年龄啊?可是我怎么记得他说自己户口上填大了一岁,马上就要二十了。”苏晓蔓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谢明途的面容。
“我要是跟他去领证,年底就能去。”
“不能去!!”
听她这么一说,谢明途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急躁的状态,精致如刀的眉眼越发凌厉,眼神里更是透出一股独占意味的狠厉,显然是被她的话激起了一身的凶性。
见到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苏晓蔓知道谢狗子往日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乖巧大狗狗模样大概率并不是他的真面目,“为什么不行?怎么?你还想去跟他打一架啊?”
苏晓蔓拉过他的左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按了一下,如同一个牧羊人在安抚一只焦躁的小兽。
被她抓住手腕后,谢明途身体僵了一下。
“我没说喜欢姜宴堂,也不喜欢其他的男人,不会跟他们去领证。”
她的话音落定,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处于炸毛状态下的谢明途登时哑了火。
“蔓蔓……”谢明途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用习惯的语气开口叫她。
苏晓蔓好笑地看着他这一番变脸的状态,“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可不代表我要接受你啊。”
“蔓蔓,你喜欢我好不好,以后我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会算账,我会开车,我会修机器,我——”
苏晓蔓打断他:“你还会给我抓兔子?”
谢明途拼命点头,只要蔓蔓想要,他能抓一万只兔子,“蔓蔓你想要什么,我就抓什么?”
“蔓蔓想看萤火虫吗?”
苏晓蔓抿了抿唇,心想眼前这个默不作声的谢狗子已经学会推销自己,还能反客为主了。
顶着这么好看的一张俊脸,眼巴巴地望着她,像是一只紧紧跟在主人腿边的小奶狗,生怕被主人抛弃。
“萤火虫我先记在账上,谢明途,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之前我生病醒过来,你煮了米粥,你是不是给我喝米汤,自己吃粥。”苏晓蔓一开始还以为是谢明途太穷困潦倒,所以才只能喝米汤,后来发现这个谢狗子根本就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肯定藏了吃的。
当然,她自己也没那么简单。
“蔓蔓,我错了。”谢明途后悔莫及,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回到过去,把米汤和粥都给蔓蔓。
“如果以后我是你媳妇儿呢?怎么办?”
“粥和米汤都给蔓蔓。”
“那倒不必了,当然是两个人分着一起吃。”苏晓蔓觉得夫妻俩在一起,也不是那种什么“你吃面条我喝汤”的不平等状态。
“蔓蔓……你当我媳妇好不好?”
“我看你以后表现,我现在暂时接受你,咱们先处一年试试,就当是在谈对象,等你到二十岁,咱们俩要是处的还不错,我就穿上我亲手做的嫁衣,正式嫁给你。”
苏晓蔓清楚自己对谢明途有好感,但她还从没谈过恋爱,还不清楚这份好感有多少,同样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谢明途成为真正的夫妻一起走下去。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答应的太草率。
“好。”谢明途一口答应了,只要蔓蔓答应当他媳妇儿,他什么都愿意做,“蔓蔓,我会对你好的。”
“你不对我好你就完蛋了。”苏晓蔓踮着脚,抬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下。
原书中的谢明途,作为最大的反派,长相俊美,阴鸷疯狂,心狠手辣偏执,虽然现在的谢狗子全然没有到这个地步,却也隐隐有点苗头,说明他也不是个老实人。
他本性聪明,若是不引导着往正道上走,难免不会变成书中的模样。
当他知晓身世,知晓这么多年自以为的生母对他的欺压和侮辱是故意的后,难保不会心理失衡。
就算是回到姜家,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所偏爱的,是与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姜宴堂,会不会愤恨而黑化呢?
曾经的苏晓蔓,何尝没有过怨恨?
她是恨的,也并不是一张纯白任人揉捏的纸,要是写进书里,她或许拿的也是反派女配剧本,只是没有谢明途的张扬。
现在那些人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苏晓蔓也不再执念于所谓的亲情,且老天爷已经给了她补偿。
有恩必报,同样也有仇必报。报复那些人可以,但是要走正道,不要为了执念,而放弃自己光明的前程。
她双手握住谢明途的一只手,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谢明途,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
“我们以后会过得好好的。”
他们两人同命相怜,爱他们的人极少,只要拥有一个,就会好好珍惜。
谢明途爱重她,对她好,她也会好好珍惜他,保护他,陪伴他。
“蔓蔓。”谢明途傻笑地揉了下脑门,蔓蔓说会对他好的时候,他的心里欢快极了,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一种莫名的力量,轻飘飘的,现在让他出去,他能绕着村子跑个二十圈。
“来,你低下头。”苏晓蔓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谢明途听话地凑过来,他还故意把头放低了一点,老老实实的,以为蔓蔓会像上次一样,轻轻揉他的头发。
谁知道苏晓蔓竟然是小鸡啄米一样,快速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一下,一触即离,只有那微凉的唇瓣触碰到脸颊时,那触电般的感觉使得他浑身战栗。
谢明途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脸,一脸错愣地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姑娘。
他的蔓蔓,他最喜欢的女人,正含着笑看她,小巧的瓜子脸,一条黑亮的辫子垂在她的胸前,漂亮的双眸像是秋水映照着霞光。
“傻样。”苏晓蔓有些懊恼,觉得眼前的谢狗子真是不太开窍,他们俩的角色就像是替换了一样,下意识捂着脸的谢明途怎么像是一副被恶霸调戏了的花姑娘模样。
算了,恶霸不玩了。
可这会儿花姑娘却不放过她了。
“蔓蔓,能不能再亲一下?”谢明途食髓知味,迫不及待想要再体验一下刚才的感觉。
苏晓蔓无情拒绝,“不能。”
“蔓蔓,再亲一下。”他又黏了上来,跟一只蹬鼻子上脸的臭狗子一样。
苏晓蔓有些羞窘,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下,“你帮我去铺床吧,我想睡午觉。”
谢明途立刻去把床铺好,苏晓蔓在床上躺下,才闭上眼睛三秒就睁开,正好看见一只狗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晓蔓笑了下,拉过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着,就是不给亲。
“睡觉。”说完后,她闭上眼睛睡午觉。
谢明途躺在她旁边,看着两人相连的手,眼睛里的甜蜜就快要溢出来似的。
假装睡觉的苏晓蔓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道一躺下去,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醒来后,又看到那只一动不动的傻狗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晓蔓到底还是又亲了他一下,两人一起去杨家吃完,杨家和周家晚上还有一场席宴吃,同样邀请了他们两个。
*
周晓凤和杨长桂结婚后,苏晓蔓一行人也准备回去了。
这一趟出来,个个可算都是收获颇丰,不说那些种植养殖等管理的经验,唐建强那一手拖拉机已经开得十分顺溜,谢明途跑运输还赚了不少钱,之前苏晓蔓还不太清楚他有多少,后来这个谢狗子主动上交了自己的小金库,买了红绸布后,还剩下了八十,以及别的油票粮票一小把。
据谢明途交代,家里还藏了一些小金库。
苏晓蔓也没问他多少,等回去了自然就知道,更别提回去了之后还有难缠的谢家人,谢明途能在周扒皮一样的孙梅眼皮子底下搞小金库,也许他能藏得比自己更好。
苏晓蔓给他留了二十零花钱,小情侣两人约好到了城里,要一起去国营饭店里好好吃一顿。
是的,苏晓蔓和谢明途两个人现在已经是谈男女朋友一样处着,这两天下来,这个谢狗子已经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黏糊在她身边。
结果弄得周晓凤眼热不已,打趣道:“你们老夫老妻,比我们新婚夫妻还要黏糊。”
杨长桂也没这么狗腿劲儿,谢明途天天“蔓蔓”长“蔓蔓”短,杨长桂倒是没有整天的“晓凤”“晓凤”。
不过这些也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晓蔓姐的丈夫,也就是谢哥,为免也长得太好看了,那眼睛,那鼻子,那身材,他们村里不少姑娘家来问了,还有邻村的。
不过谢哥一心一意只有晓蔓姐,从来不多看别的女人,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待在晓蔓姐身边。
苏晓蔓叹气:“他就是个狗皮膏药。”
之前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时候,谢明途跟她彼此分的清清楚楚,从来没有不规矩的时候,因此苏晓蔓还没有发现他这浆糊一样的黏糊劲儿。
现在得了她的同意,承认两人在搞对象,又是牵了手,又是亲了脸,谢狗子活脱脱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天天在她身边搞圈地运动,宣誓主权。
“谢哥怎么能是狗皮膏药呢?至少也是个雪花膏啊,涂了雪花膏,让我们的晓蔓姐越来越漂亮。”周晓凤偷笑,谢明途和苏晓蔓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一对夫妻,这大概就是长辈口中说的金童玉女。
“那你们家长桂哥哥是什么?”
周晓凤瘪瘪嘴,“就是根烂木头呗。”
“我看是根好木头,不是好木头,怎么能被你这只小凤鸟看上。”
苏晓蔓和周晓凤一起到顺姐的蚕室,之前的那一批蚕已经吐丝结茧了,每当到了收获的时候,总是令人开心的时刻。
屋子里没有了蚕吃桑叶的动静,而是架好了一个个方格簇,吃饱喝足的大蚕们自动爬上方格簇,在其中吐丝结茧。
新收获的这一批蚕茧质量很高,蚕茧厚实,雪白漂亮,极少有发黄的,等收购的时候,应该能换出一个好价钱。
顺姐这几天非常高兴,知道苏晓蔓要走了,送了她一批自己精心培育的蚕卵。
从顺姐那出去,苏晓蔓和周晓凤上山去采野果,他们这边有一种黄果子,秋天的时候,山上到处都是,不少人采下来给孩子们当零嘴吃。
“很多是酸的,这种的比较甜。”
苏晓蔓跟着采了半筐,下山的时候遇上了拿着书的姜宴堂,他一脸犹豫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要单独跟她说。
周晓凤先带着东西回去了。
姜宴堂跟苏晓蔓站在一棵桑树底下,苏晓蔓怀里抱着箩筐,还不知道眼前的姜知青要找她说什么话。
她自认为两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嫁给谢明途之后,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接触了,话也没说过几句。
作为原书的男主角,姜宴堂姜知青的确是个优秀的男性,容貌不同于谢明途的那种精致凌厉好看,而是一种眉宇开阔的英俊,低头看书的时候,带着一股别样的书卷气。
也怪不得之前的苏晓蔓会喜欢上他。
在苏晓蔓打量他的时候,姜宴堂也在看苏晓蔓,他发现苏晓蔓比以前更加漂亮了,一双灵动的眼睛,许是刚刚运动过,皮肤像刚剥了壳的荔枝似的白嫩如凝脂,泛着点点诱人的红色。
她越来越好看了,也不再像跟屁虫似的纠缠在他的背后,嘴里喊着姜知青,仿佛有满肚子的十万个为什么要问他。
以前的苏晓蔓,若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统统都要献宝似的捧到他的面前来。
据说现在她跟谢家老五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两人或许是要成为真正的夫妻。
“晓蔓。”姜宴堂开口叫她,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叫她,以前都会称呼她的全名,“你现在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