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妻似锦 第5章

作者:寂寞的清泉 标签: 穿越重生

  “丁老头爱骂人,妈的X,操他娘……”

  “春姥爷也爱骂人,滚犊子,干死他娘的……”

  两个小子都坐起来,粗着嗓门学骂人。这些话从红红的小嘴里说出,极是违和。

  韩莞忙道,“好了,他们岁数大了嘴碎,可你们还是孩子,又有远大的理想,不能这样骂人,有辱斯文。读书使人明智,过些日子送你们去上学。”

  两只虎一听上学就开心,一起“哦”了一声。

  二虎道,“春姥姥说娘亲手上的钱不能随意动,要留着慢慢花。得从丁老头和丁婆子手里挤钱出来嚼用和读书,那两个老东西……哦,他们手紧得很,不好挤。”

  大虎又说,“不好挤也得挤,多挤些出来,咱再买两斤五花肉,红烧一大锅解解馋。”嘴里溢满口水,说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过年吃了顿红烧肉,他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

  二虎的眼睛都瞪圆了,夸张道,“一大锅红烧肉,富得流油了,吃腻多难受。”鼻子皱着,嘴角却流出一根银线。

  大虎道,“咱家的杏树结果了,吃两个杏子解腻。”

  二虎了然道,“这倒是个法子。”看了眼韩莞,又道,“有钱了再给娘亲扯两身新衣裳。娘亲长得俊,穿上新衣裳更俊。”

  大虎道,“嗯呢,还要给山子舅舅娶个漂亮媳妇……”

  韩莞暗哼,那丁老头夫妇委实可恶,家里有那么多地,孩子馋肉却馋得这样厉害。

  二虎坐蹭到韩莞的旁边,讨好道,“娘亲变了,变厉害了,嗓门变大了,也变漂亮了。”

  大虎听了也爬过来,大眼睛上下看了韩莞好几遍,夸道,“卧蚕眉,丹凤眼,悬胆鼻,三绺……哦,不是,樱桃嘴,”眼神越过胸部没形容,继续夸,“柳腰,玉腿。变啥变,娘亲一直这么漂亮。”

  还好没说三绺长髯、虎背熊腰。

  这两小子戏太多,韩莞自觉有些跟不上。

  二虎纠正道,“那是夸关羽的戏词儿,美妇人不能这么夸,要说柳眉,杏眼。”

  大虎很固执,“可我就觉得卧蚕眉丹凤眼好看。”

  他特别崇拜和喜欢关羽,经常缠着春姥爷和封爷爷讲关羽的故事。

  韩莞木着脸等那他们欣赏了半刻多钟,吹了几句彩虹屁,才说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去睡觉,很晚了。”

  “哦,看够了。”两个小子答应着,各就各位躺下。

  小半刻钟后轻鼾声便响了起来。

  周围寂静无声,韩莞欠身吹灭蜡烛倚在炕柜前。明亮的星辉透过窗纸,把小屋照得朦朦胧胧。

  大半天的时间,她就经历了两世。前生已逝,今生还要继续……

  她又开始搜索这具身子的记忆。

  还真想起来一些,多是近五、六年的,也就是原主来三羊村以后的事。

  原主生下孩子后,如何跟春嬷嬷、春大叔、春山一起艰难渡日,如何想办法从丁家夫妇手里挤钱要钱。为此,春嬷嬷经常跟丁婆子吵架,还曾经打过架。

  但原主的短处被他们拿捏着,只要他们一说是韩大夫人让他们节省,韩大夫人当初被原主气得吐血,韩家女因为她的臭名声不好嫁人,到现在韩家也是京城笑话等等,原主就偃旗息鼓,不敢再闹。原主不闹了,春家人也就不敢再闹了。

第九章 一文一武

  孩子们嘴里的封爷爷是大夫封和,也是原主的师父,跟原主三母子和春家人的关系非常好。原主来三关村后,就一直跟着封和学习医术,以及采药制药。原主的真实身份只告诉了封和夫妇。

  记忆里,原主似平受过什么刺激,对识药、制药、医术近乎于疯狂。她的医术一般,但在识药治制药方面,封和说自己已经教无可教……

  她还想起了原主胞弟韩宗录和胞妹韩苒。韩宗录长得非常漂亮,很善良斯文的少年,今年初才来看过他们。对韩苒的记忆非常模糊,分别时小女孩只有两岁多,听说身体一直不好。而谢明承和谢家人、韩家其他人,甚至原主的亲生父亲都没有印象……

  想到后半夜才困倦起来,她把大虎抱去床头,自己躺在他们身边,又一人亲了一下。

  轻声道,“这一世,我们相依为命。”

  一阵好听的鸟鸣声把韩莞惊醒。她睁开眼睛,从小窗透进来的晨曦把屋里照得微亮,看到一个小子抱着她的腰,一个小子抱着她的腿。

  她失笑,怪不得一直在做恶梦,似全身被绳子捆绑着往下坠,怎么挣都挣不开。

  她坐起来把那四只小魔爪拿开,没有束缚的身子真是轻松。

  两只虎正睡得香,韩莞轻轻下地,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半新旧的藕荷色色春衫穿上,衣裳是叠着放在炕柜里的,昨天没有拿出来挂上,皱巴巴的。

  韩莞走出屋,清新的空气,凉爽的晨风,院子里飘浮着的淡淡薄雾,斜挂在东方天际的朝阳,一切都那么美好。

  她舀水净面漱口,又进屋坐去妆台前。梳头是原主每天做的,她似惯性一般非常熟练地把梳好古代头,再插上两根木簪。

  梳妆台上有三个雕花小木盒一个小白细瓷瓶,这几样分别是面脂、口脂、蔻丹、玉膏,好像是原主自己调制的。

  她擦了点面脂在面上抹匀,有股淡淡的清香,什么香没闻出来。又用食指点了点唇脂擦在唇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她又仔细看了看口脂,有点淡淡的红,由于太淡,不注意看不出来。原主有那个臭名声,又是弃妇,哪怕再爱美,用的化妆品也不敢带颜色。

  她深吸了几口气,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去了后院。

  她绕着菜园散步,时尔还扭扭腰伸伸臂。

  心里想着如何收拾丁家夫妇。这里是她的家,家要绝对放心,牢不可破,才有精力去外面冲锋陷阵。

  期间,丁婆子来后院菜地剪了一把韭菜,说早上吃韭菜饼。

  丁婆子割菜的时候,又用余光瞥了几眼韩莞。她总觉得这位姑奶奶跟原来不太一样,但观察后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不久,屋里传来大虎二虎的叫喊声。

  “娘亲,我们起床了。”

  “春姥姥,快来。”

  两个孩子从不睡懒觉,每天卯正二刻起床,迷迷糊糊还以为春姥姥在家。

  韩莞快步走进屋,笑道,“春嬷嬷去墉关了,娘给你们穿衣。”

  找出两套棕色细布衣裤给他们穿上,让他们用牙粉漱口,又给他们洗脸梳头。

  梳好头,两个小子一摸,齐齐吼道,“娘亲梳错了。”

  一个道,“我梳左边,要当左将军。”

  另一个道,“我梳右边,要当右侍郎。”

  原来左右冲天炮是这个意思。韩莞先还以为是丁婆子怠慢,才没把小揪揪梳在正中。

  她只得说道,“这次就这样了,下次再那么梳。”

  “不行,改过来。我们一文一武,文武双全。”

  两只虎的眼睛都瞪圆了,好像发型不改过来就误了他们前程一样。

  韩莞无法,一人戳了一下脑门,还是改了过来。又问二虎道,“为什么不说更大的右丞相,要说右侍郎?”

  二虎道,“当朝没有左右丞相,只有尚书,还没有左右之分。”

  样子遗憾得不行,好像若有右丞相或是右尚书他就一定能当上一样。

  韩莞笑起来。倒是有上劲心又聪明的好孩子,只要好好引导,将来准有出息,或许自己还能凭着他们当个诰命什么的。

  韩莞捧着他们白胖胖的脸一人亲了一下。

  两个小子笑眯了眼。之前娘亲偶尔亲亲他们,都是轻轻一点,而这次娘亲是狠狠地亲。他们又一人回亲了娘亲一下,还“吧嗒”出了声。

  韩莞暗乐,她的表达方式并未让他们惊诧,这么说原主跟他们也是如此亲近。要趁着他们人小多亲亲,长大可没这个机会了。

  两个小子去院子里练蹲马步、打拳,“嗨嗨”声加上后院的鸡叫声,院子里立刻喧嚣起来。

  春大叔懂些武艺,之前一直在教他们。

  韩莞抬脚去了厨房。

  正在做早饭的丁婆子吓了一跳,之前这位傻姑奶奶可从来不进厨房。

  丁婆子挤出笑脸道,“七姑奶奶饿了吧,先去屋里等等,早饭过会子就好。这里腌臜,姑奶奶莫脏了脚。”

  态度前所未有的好。

  韩莞环视厨房一眼,有一大二小三个灶。

  她走过去,先看了大锅一眼,里面烙着三个韭菜饼,两个大肉饼。肉饼的味道被韭菜味压住,只有离得近才能闻到肉香。再打开小锅的盖子,里面煮着米粥。另一个小灶煨着一个罐子,里面是半罐银耳红枣羹。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韭菜饼和米粥是韩莞三母子的,而肉饼和银耳红枣羹是丁婆子夫妇的。

  敢如此明目张胆欺压主子,不是恶奴太恶,就是主子太怂。这样挺好,胆子越大,才越容易抓住罪证不是。

  韩莞讥笑道,“小主子想吃肉没有,原来是喂进奴才的肚子里了。”

  丁婆子忙解释道,“看姑奶奶说的。这肉饼是给两个哥儿烙的,银耳羹是给姑奶奶和哥儿补身子的。”

  韩莞又道,“奴才天天**米白面,过得比主子还滋润,难怪说没钱让主子上学。”

  她倒不是嫌奴才吃得好,而是气他们把持着钱财自己吃好喝好,还说没钱让主子吃肉上学。他们已经不是偷盗或是贪墨,而是明目张胆强抢。

第十章 丝巾

  丁婆子又红着老脸解释道,“我家老头子这几天喉咙痛,才煮的精贵吃食,往日都吃杂面馍。”

  韩莞沉脸看着早饭做好,丁婆子把两个肉饼和一个韭菜饼、三碗银耳羹放上托盘端去内院。

  两只小老虎看到大肉饼笑开了花。

  韩莞让他们吃肉饼,自己吃韭菜饼。两个孩子先让她咬了两口肉饼,才自己吃。

  吃了一半,大虎才想起昨天丁婆子说的话。鼓着眼睛说道,“昨天丁婆子说没有肉,可看这肉饼是他们自己想偷着吃的。被娘亲看到了,不得已拿来给咱们吃。”

  二虎说道,“春姥姥回来之前,咱们要把他们看住,不许他们偷偷吃好吃的。”

  前院东厢,丁婆子边啃韭菜饼边说着,“我总觉着七姑奶奶变精明了,一句话能把人噎死,还知道来厨房偷瞧我做饭。可惜了了,那些好吃食给他们吃了。”

  丁老头冷哼道,“从小就傻到家的傻丫头,怎么可能变聪明。那是你做事太蠢,连傻丫头都看出了门道。我警告你,做事麻利点,对他们客气些,不要坏了大事。”

  丁婆子不满道,“春家那两个老货倒是躲懒了,这三母子要我一个人服侍。”

  丁老头乐了起来,瘦脸上的褶子更深,“春山若死了,那两口子天天嚎丧,也能少把心思放在咱们身上。再过个两、三年就去求你表妹,请她让姑奶奶放了咱们的奴契。姑奶奶傻,那两个小娃可聪明得紧。等他们长大,就要倒霉了。”

  想到几年后自家就能变良民,还能买上几十亩田地,丁婆子乐开了花。笑道,“咱们存了不少山货,再买些野物,过些天你回京送去我表妹家。”

  丁老头叱道,“那两口子狼着呢,这点东西哪里够。”想到被罗家夫妇讹去那么多银钱,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丁婆子又小声道,“老头子,那些钱放在这里我心里不踏实,还是拿去儿子家好。”

  丁老头摇摇头,不赞同地说,“你懂个屁。钱放在咱们这里才最保险,碍着侯爷和大夫人的势,姑奶奶和春家人也不敢在咱们屋里乱翻。哪怕看到了,咱们说是咱儿子挣的,他们也不敢放个屁。若放去儿子家,万一被人看到,那才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