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棉
谢父没说,随后径直推开书房的门,离去前嘱咐他,话音哽咽,“同悠悠说我有急事,先回去了。”
他心知那是作为父亲最后的自尊。
可他同样如雷轰顶,不知如何面对,不知所措,回了谢悠的话便再也克制不住将她搂进怀里,似乎只有这般亲密的接触才能让他的心稍微安定。
如果他早知道的话,他该早些认识谢悠,早些把她娶回家,把她捧上天,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他终于知道谢父究竟为何那般宠溺谢悠,换作他,他也会如此。
“怎么了?”谢悠明显察觉到他不对劲的情绪,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悠悠。”他隐隐克制着情绪。
“妾身在。”不知道谢父同容绥说了什么,竟是让他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
[男配好感度+10]
[目前好感度为80]
谢悠顾不上好感度,蹙着眉轻声问他,“夫君,你告诉妾身究竟发生了何事。”
“悠悠,来年春季,本王带你去轩辕国最西边看花海,去东边最高的山峰欣赏日出,去南边看汪洋的海,你受不住舟车劳顿,咱们就边走边休息。”他自顾道,“还有花神山上父母的安息之地,他们应该想要见见你。”
“容绥。”谢悠拧着眉,第一次唤了他的名讳,此刻的他,实在是太过反常。
容绥埋头在她颈间,“悠悠,多唤几声,本王喜欢听。”
“……容绥,你究竟怎么了?”
第34章 娇娇要抱着走(16) 他亲手做的簪子……
门还敞开着, 耀眼的光线从外照入屋内,携带凉风一齐吹进,容绥此刻如同迷途的尘埃, 不知何处飘零何处落, 唯有紧紧将眼前温热的人笼罩在衣袍下,他才能寻找到所剩无几的安全感。
他深深埋在她的颈间,一边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一边用皓白的上齿摩擦她颈边的肌肤,直至留下玫红的印子才善罢甘休。
他在用他的方式传达他的不安。
谢悠何尝不知呢。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姿势,容绥压谢悠更多, 甚至看起来将力量都放在她的身上。
其实不然, 谢悠并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他的压力,容绥也没有将他的重量压向她,反而他将自己作为支撑点,揽着她。
素白的手在他后背轻拍, 语气柔和, 像棉花似的,“别这样,妾身很担心你。”
为表对此事的看重和严肃性,她微微推开身,将他的脸从颈间移开, 捧到自己面前, 他的反常, 大抵跟谢父有关,可谢父究竟说了什么竟是给容绥带来如此大的杀伤力。
他的眼尾微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仿佛下一秒要被抛弃的人是他, 可他们不是好好的吗?正是浓情蜜意时,她也未曾说过不要他的话。
“悠悠,我们不等明年,下个月便出发,本王带去你看世上最美的地方。”
容绥沉浸在极度悲伤后的幻想当中,双目虽低垂看着谢悠,可却是空洞无神的,让谢悠心中的担忧和疑惑加重。
“不去。”她的声音变得冷淡。
她拒绝得果断,让容绥一时愕然,接着心里涌上一股心慌。
“为何?”
她说过喜欢他,为何还要拒绝他?
“在那之前先把话说清楚,你没听见妾身的问题么?你究竟怎么了?”谢悠将目光移向他处,狠下心,不看他近乎乞求的眼神,怕自己心软。
她不喜欢对象对自己有所隐瞒,更不喜欢以为她好的名头,将她瞒在鼓里,那样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将她推开。
比起单方面承受,两个在一起的人本就该一同面对,眼下,他显然有心事瞒着她,嘴上却在规划他们的未来。
“本王……”容绥感受着面颊上她手的温度,顿时哑然,难不成真要告诉她?若她承受不住,再病倒了该如何?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可能性,迟疑着是否要告诉她,最终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悠悠,本王以后再告诉你可好?”
谢悠将视线落回他脸上,说实话她有些失望,“容绥,若此事不能立即解决,那么在我心里,你与我之间便有了隔阂,开了条裂缝,无论之后再如何弥补隔阂与裂缝都不会完全消失。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希望能够与你一起面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做一朵需要人浇灌的娇花。”
“你该懂我的。”
坦然而直白的神色撞入他的眼底,让他再也无处可逃。
话音刚落,容绥瞬时满心怕她不要他了,更不想要他们之间出现隔阂,可,可这该如何说?
谢悠再也看不下去他踌躇不定的表情,从他的怀里挣开,恰好他正走神,让她成功了,两人分开后,他便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而她却想着,既然他不说,那么她便去问谢父,只要有突破口,总会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什么。
此事不解决,就像在她心头长了个疙瘩,“你先好好想想罢。”
说完,她越过他,径直走向门口,步伐缓慢,在容绥眼里却是再刺眼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她为何突然离开,身体已经比思维更快一步,在她要踏出门时从她身后拥住她。
“悠悠,别走。”他的声音带着颤,生怕她就此离开,弃他而不顾,“你不能丢下本王。”
“谁说妾身要丢下你?”她道。
容绥一怔,心跳依旧剧烈,“那你……为何要走?”
“既然你不同妾身说实话,那妾身便自己去找答案。”
“悠悠。”他唤了声,“父亲说你只有几年寿命可活,本王害怕……你受不住。”
他上过战场见过马革裹尸,见过残暴与杀戮,却从未有过此刻钻心刺骨的惧怕。
闻言,谢悠顿了顿,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好,有些哭笑不得,关于寿命的事谢父的态度一直都是不愿意相信,侍医说,他便否认,并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不曾料想他竟是把那事儿挂在心尖尖上,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已经急得要命。
谢父同容绥说那件事,大概也希望容绥能在她“最后的时光里”好好待她吧?
她有些无奈,缓缓道,“妾身不仅知道自己仅有几年可活,还知道妾身能熬过病痛,与你长相厮守。”
她是穿越者,若不是最初她想要体验人设,早就在开始时调整好体质,别说活到六十,九十九都不在话下。
她转身与他面对面,无法用真实情况与他解释,只得道,“妾身早早便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蓝衣道长,他为妾身祛除了身上的病根,虽然多年来身子的病态无法恢复,但病根已被道长除去,妾身的寿命也可同常人一般长短。”
说了个胡瞎的故事,反正到时候她未死,容绥也能明白她说的话不假。
“信不信由你。”她道。
“信,你说的本王都信。”这样也好,他至少有个借口可以安慰自己。
“夫君。”谢悠叹了口气,美眸望向他的,“妾身不会不要你。”
“除非,你先放弃妾身。”
“不会!”他猛地将她拥进怀里,“本王死也不会放弃你!”
[男配好感+5]
[目前好感度为85]
——
隔日,谢悠与容绥拜访谢父,将谢父安慰好了,吃了顿饭才离开,坐在马车上本准备回府。
坐在一旁的容绥忽然道,“悠悠,可要去秋游?”
“秋游?”
“嗯,今个儿天气不错,本王带你去看湖景。”
“好。”
郊外湖边有不少出行秋游的人,诗人围坐在湖边树下,观湖吟诗,秋叶泛了黄,随着湖风吹来,簌簌落地,染了一片黄。
下了马车后,容绥扶着谢悠在附近散步,湖面时不时浮上几只锦鲤呼吸空气,抬头便正好瞧见大雁南飞。
谢悠正望着大雁,忽然传来容绥的声音,“悠悠——”
“嗯?”她回过头。
下一刻,不知容绥手上何时多了一支金簪,样式朴素,是再常见不过的花簪,他将其插入她的墨发中,笑着收回手,随后夸赞道,“真好看,悠悠戴什么都好看极了。”
谢悠抬手抚上那根金簪,“夫君何时去买了簪子?”
“此乃本王亲手制成。”他颇为自豪道。
“是吗?”她望向他,“谢夫君。”
“你若喜欢,本王多给你制几支。”眼看自己亲手做成的簪子缀在妻子发上,心中似乎被填满,涨涨的全是满足感。
他很用心,谢悠垂下眼帘,看向他的手,果不其然,宽大厚实的手背与掌心多了不少细小的伤口,都已结成疤。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忙道,“无碍,小伤罢了,过几日便好了。”
谢悠自顾执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后掀起眼皮凝视他,“再小的伤也会疼呀。”
容绥木然,听着她的软语细言,心弦不知不觉被扣动,拨起阵阵涟漪。
得妻如此——
“容王妃!”
徒然旁的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将容绥的思绪打断,眉间蹙成小山丘,凌然看向声源处,谢悠也望了过去。
只见秦茉儿与一华服男子走过来,两人牵着手,姿态亲昵,那男子应该是位面男主轩辕逐,剧情的进度条拉快了,他们竟是在这个节点在一起了,那么最后的……
“见过容王,容王妃。”秦茉儿还未嫁给轩辕逐,身份上还是低于两人。
“平身。”容绥道,接着他与轩辕逐无言对视,礼貌性地颔首。
“秦小姐唤本妃,有事?”谢悠想同容绥过二人世界,哪想秦茉儿也在这儿,碍于身份礼仪,且又是她先主动去摸秦茉儿的马,眼下只好和颜悦色道。
“我与九王爷出行,没想到正巧碰见了你们,实在是太凑巧了,说明我们之间冥冥之中有缘分呢!”
秦茉儿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若是对上别人,说不准还能成为关系好的朋友,可惜她对面的是嫌麻烦的谢悠和一脸冷色的容绥。
缘分?
不,这只是位面女主和男配之间的磁性关系,剧情只要逮着机会就会让修罗场出现。
只不过如今容绥并未对秦茉儿一见钟情,而秦茉儿似乎与轩辕逐相处得还不错,修罗场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谢悠也没有兴趣跟秦茉儿交朋友。
“如若王妃不嫌弃,我们可一同游湖,其实我早想多认识王妃了,此次正巧有机会!”秦茉儿扬着标志性的笑容,即便是秋天,也能感受到春日的灿烂,给人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
善良的位面女主大多有这样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