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廊雨
“咱们做下人的,只要伺候好王爷就好,主子要咱们做啥咱们就做啥,至于其他多余的事情,咱们还是别折腾的好。”
元武的婆娘就觉得元武只要安安稳稳地伺候好王爷就好。左右他是打小就跟着王爷长大的,不管如何,王爷总归对他是有几分情分的,他事事都要为王爷筹谋到最好,王爷知道的认为他是为王爷好,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管着王爷,如果主子一旦认为奴才逾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话元武的婆娘曾经跟元武说过很多次,然而每一次元武基本上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不会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正是因为打小伺候着王爷,知道王爷有多么不容易,知道王爷是一个多好的人,元武才想着要事事都做到最好,他们家王爷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担得起这样的身份地位,王爷灭了异族,给大燕国带来和平,他有着泼天的功劳,可比那些只会卖嘴的人好多了。
他们家王爷做了那么多的好事,给大燕国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那些没有什么功劳的人凭什么评判他们家的王爷?他们有什么资格?
王爷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能不在乎,所以元武一直都在努力地想要改变,维护他们王爷的尊严与荣誉。
他的婆娘还说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徒劳的,王爷根本不会改变,但是从最近那桩桩件件的事情都能看出来,王爷是会改变的,只要他努力,王爷总归会听他的。
看到王爷上了车之后,元武没有多耽搁什么,很快便爬到车辕上面坐了下来,他坐好之后,便朝着旁边的车夫招呼了一声,那车夫得了令,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
拉车的骏马蹄子在地上刨了刨,马蹄铁撞击到了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车夫一甩缰绳,骏马迈开蹄子朝着前面走去,车轮滚动了起来,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信王府,朝着城外的方向去了。
戚妄身上拢着床薄薄的被子,身体靠在车厢上面闭目养神,古代的车轮上并未有什么防震措施,坐起来便显得有些颠簸,不过元武显然是个很有心的,车厢内铺着厚厚的软垫,戚妄坐上来后,只能感觉到些许的震动,倒是没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觉。
这样的天气,有着暖和的马车不坐,他疯了才会骑马前往长公主的园子。
车厢里面的温度有些高,因为此时还没有出内城,街上的行人不少,驾着马车的车夫是个谨慎的,所以马车行驶的速度也不快,车厢有些晃动,戚妄闭着眼靠坐在马车上,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梦乡之中。
元武是个闲不住的话痨,哪怕坐在车辕上,被北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也不耽搁他的嘴在那里絮叨。
“咱们家王爷这次终于是开了窍了,愿意坐马车过去,而且他还愿意带着咱们两人一起去,这意义可就不同了,等会儿咱们到了长公主的院子外面后,你可要给我记住了,咱们就算只有两个人,也要把王爷的架子给拉起来,明白了吗?”
车夫的人选也是元武特意挑选过的,是个能拿得住事儿的,因为他们家王爷出门基本上都是骑马,虽然王府里面养着几个车夫,但是这些车夫大多也是送送王府之中其他的管事儿们,这还是头一次送王爷出门,车夫被元武这么一说,心里也跟着生出一些荣誉感来。
“元武你说得对,我一定听你的,王爷好不容易坐一次马车,我定然会让咱们王爷威风出场,绝对不会堕了咱们王爷的威风。”
他们两人都是多话的人,絮絮叨叨地说了挺长时间,这一路上讨论了不少的事情,因为怕吵到里面坐着的王爷,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商量来商量去,总算是拿出了一个章程来。
等到出了城门之后,马车终于可以跑起来了,车夫一挥鞭子,骏马便撒开蹄子朝着少安长公主家园子的方向去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在少安长公主的园子外面停了下来,他们过来的时间并不算早,园子外面已经等了不少的马车,他们都是长公主邀请来的客人,等看过请帖之后,就能直接进去了。
因为来人的身份不同,所以走的门也不一样,那地位尊贵的,走的是正门,身份地位低一些的,走的便是侧门,只是进出的门,就将那高低贵贱区分了出来。
外面的马车不少,他们的马车直接被堵到了最后面,有那刚刚过来的件,他们的马车灰扑扑的也不出众,便直接停在了他们马车前面,挡住了他们的路。
若是往常,像是这种小事儿元武也不会放在心上,然而这次可不同,这次可是他们家王爷第一次坐马车出来参加宴会,来的迟了排在后面也就算了,被其他的人家恶意堵在前面,那就可不一样了。
元武交代了车夫一声,自己从车辕上跳了下去,大步走到了前面的那辆马车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坐在那辆马车上的家仆打量了元武一眼,认出他是后面马车上的仆人,见他身上穿的普普通通,根本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下人,那人便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蔑视的神情来。
“你是谁,挡着我们的去路做什么?耽误了我们家小姐的事情,你耽搁的起么?”
那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尖刻,便显得他整个人格外的刻薄,元武原本是想好好说话的,但是听到这话之后,他心中的火气儿瞬间便冒了起来,他冷笑一声,开口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家的?”
那人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说道:“看你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这是长公主的宴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来参加宴会还坐那样的马车,真是寒酸死了,你莫不是走错门了,还是想要趁乱混进来?”
“我可告诉你了,长公主的宴会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都能进的,若是被发现了,把你们赶出去都是轻的,可甭在这里不知好歹了。”
元武简直要被这家仆给气笑了,他仰头看着那家仆,学着自家王爷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地开口说道:“我却不知,何时信王在你的眼中也成了阿猫阿狗一样的存在,信王是长公主正经的弟弟,到自家姐姐的宴会,还需要混进去吗?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那家仆一听元武的话,脸色瞬间变了,然而想到后面那灰扑扑的马车,在看元武的穿着打扮,哪里像是信王府出来的?更何况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信王的性子懒散,打从边关回来之后,除了宫宴回去,满都城的人都请不到他赴宴,这人吹牛也不打听打听,张嘴就胡说。
这么想着,他这原本不安的心便定了下来。
“你少诓我,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了不成?赶紧闪一边儿去,耽误了我们家小姐的事儿,你担待得起吗?”
说着,他便让车夫驱动马车,看那样子,像是要直接从元武的身上碾过去似的。
在长公主的院子外,这家仆都敢如此,这胆子委实大了些。
元武也懒得跟这人歪缠,直接跑去接待客人的管家那里,将名帖出示给了管家。
第551章 江山美人谋
长公主府的管家都是精心训练过的,当看到元武递出来的名贴之后,管家的脸色微微一变,之后面对元武的时候,态度也变得恭敬了许多,他立刻吩咐身后的两人接待其他的来客,而自己则跟着元武朝着戚妄所在的马车方向走了过来。
当今圣上还活着的兄弟姐妹之中,除了少安长公主外,便是礼王戚泽佑,与信王戚妄了。
少安长公主与当今圣上是亲姐弟,戚妄也是长公主的胞弟,他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元武跟管家并肩朝着戚妄所在的马车方向走了过去,路过之前堵着他们的那辆马车时,元武停下了脚步,朝着马车上坐着的那个家仆看了过去,发现那家仆在看到管家之后的脸色已经变了,元武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要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仗着自家有点权势便无法无天,我们家王爷不与你计较,是我们家王爷大度,这却不是你欺辱到我们家王爷头上的理由。”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之后,那家仆的脸色霎时间变得一片惨白,他身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身体也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了起来。
那家仆不认识戚妄,可是长公主家的管家还是认得的,管家既然跟着元武一起过来,那便证明了元武之前所说的话是真的。
那家仆之前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他觉得元武身上的穿着不显眼,便认为他是个低等官吏家的仆人,却没想到对方的来头竟然这么大,那家仆紧张之下说话都变得磕巴了起来。
“都是小人的错,还请大人见谅,无知者无罪,信王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人一般见识,小人给您磕头了……”
那家仆倒也光棍,说着说着便直接从车辕上面跳了下来,躬身便朝着元武跪了下来,之后他也不打磕绊,直接砰砰砰地给元武磕了七八个响头,元武没说话,他便一个劲儿的磕头,那脑门砸在地面上,发出了砰砰砰的声响来。
“请王爷恕罪,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跟小人一般计较,如果王爷要打要杀,小人不敢有丝毫怨言,但凭王爷处罚。”
门外的马车本就不少,都是等着要进长公主园子的,这家仆一番操作,可是把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几个年轻的公子从自家的马车上下来,见那家仆的头已经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整个人的模样显得十分狼狈。
家仆已经磕头磕成了这般模样,但是他却丝毫不敢停下,依旧不停地磕着头,一边磕头一边讨饶,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那几个公子哥心地善良,哪里见得了这样的画面?就算这家仆有再大的错,可是他都已经这样了,显然是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王爷若是仍旧不依不饶,那就有些太过分了。
信王仁善,又是大燕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大人,又怎么会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跟一个仆人计较,岂不是自跌身份?
“信王不会跟你一般计较的,你不用如此。”
“不过是些小事儿罢了,你都认了错,信王怎么会与你为难?”
“就算只是个仆人,可是他都已经这样了,信王怎么还不出声放过他?”
“是啊,信王不像是这样子蛮不讲理的人,莫不是地下的仆人欺上瞒下,故意败坏信王的名声?”
“就是就是,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哪至于就这么揪着不放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你看这人也太可怜了,若是再不阻止,他就算不死也要半残了。”
“信王不是会计较这种小事儿的人,一定是这恶仆欺上瞒下,故意借着信王的名头祸害人。”
那几个世家少爷说着说着便直接给元武定了性,那磕头的家仆模样看起来太过凄惨了,可是偏偏元武站在一边,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仿佛那家仆凄惨的模样根本就没被他看在眼中,他的这番作态,完全引起了这几个世家公子的愤怒。
他们自诩为正义,看到恶仆欺负其他的人,又如何能不开口阻拦?
但凡这些世家大族养出来的仆人,一定要好好地敲打一番才行,不是那种得用的,根本就不会带出来,仆人的行事做派代表着就是主子的脸面,若是仆人跑出去闯祸了,连带着主人都跟着一起丢人现眼。
眼下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他们实在是没想到,信王的人品不错,家里面的下人却是这般模样,实在让人无法相信,也不知信王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不是真实的模样,又或者家仆这个模样,就代表着信王真正的样子。
“这位小哥,本公子也不知道你在信王跟前到底是什么地位,有什么脸面,但是你看人家都已经如此磕头道歉了,诚意摆得十足,你若是揪着继续不依不饶,实在是过分,你不在乎自己的脸,可不要把信王的脸也跟着一起丢了。”
出声的人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付锦云,他的性子耿直,最是嫉恶如仇,生平最见不得这种势强凌弱,仗着身份欺负其他人的家伙,若不是因为他背后站着的是信王,付锦云说出来的话还会更加难听。
现在付锦云身旁的几个公子哥都没有说话,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跟付锦云是一样的心思,认为元武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个挑事儿的家仆只不过是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又把信王拉出来挡剑,就让自己站在了不败之地,无论是元武说什么,其他的人都不会相信元武所说的话,认为元武一定是在故意仗势欺人,要是信王要脸面,就绝对不敢再与他为难。
那个家仆的主意打得很好,有了公子哥帮他说情之后,那个家仆磕头的速度更快了,力度也比刚刚更大了,他磕下头的时候,故意将伤口处在地上磨了磨,这样一来脸上的血流得更多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从血水里面爬出来似的,模样十分渗人可怖,然而实际上这些也不过都是皮外伤罢了,看起来吓人,但是伤势却并不严重。
公子哥们见他这样子,心中更是怜惜,同时对元武以及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出面的信王更加厌恶。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都说信王仁善,为人宽厚,从不与人为难,但是现在看来,那些也都只是传言罢了,信王根本不是传言之中的样子。
那么耽搁的一会儿,后续过来的马车越来越多,长公主府外的空地被马车挤得水泄不通,有不少好事儿的公子哥也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而其他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世家小姐也掀起了马车上的车帘,透过车帘查看外面的情形。
这些人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其他的人复述,在场的众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想到只是来参加一场宴会而已,却没有想到会闹出这种事情来,能来参加长公主赏梅宴的身份地位都不会太低,也不知道这头都磕烂了的家仆是哪一家的人,居然被信王盯上折腾,这事儿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情况就急转直下,眼看着这家仆一盆一盆地往自家王爷身上泼脏水,而围观的这些公子哥们居然三言两语就给自家王爷定了性,认为是他们家王爷欺负了人,元武哪里能忍受?他当即便想开口辩解,为自家王爷正名,哪知道他还没有开口,那家仆旁边的那辆马车的车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穿着纯白色斗篷的小姐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
那个小姐并未用面纱遮住脸,是以在场众人皆看到了她的脸,然而当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大家伙儿齐齐吸了一口凉气,瞬间便没了声音。
原因无他,那小姐生得着实貌美,说是容色倾城也不足为过,她的身形纤细,哪怕穿着厚厚的斗篷也遮掩不住她纤细如柳的身姿,她就那么站在车辕上面,白衣胜雪,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那月宫出来的仙女一般,身形如梦似幻,像是晨间雾气,仿佛轻轻一吹就散了,她出来后,大家伙儿便不由自主地便放轻了声音,生怕惊扰了她一般。
车中的丫鬟很快就从另一边儿下车,然后将那白衣小姐从车子上面扶了下来,白衣小姐踏着软塌从马车上走下来,她莲步轻移,缓缓地走到了元武的面前,之后便朝着元武行了一礼,轻轻柔柔地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千错万错都是我家下仆的错,是我管束不严,才让他冲撞了信王,我知道我家这仆人罪该万死,就算是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我在这里向您赔罪了,还请您原谅则个,若是还不成,那你便将这下仆拿去,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那白衣小姐的声音极为好听,说话的时候就如同玉珠落到玉盘之中,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空灵的美感,她面上的表情再为诚恳,不过仿佛只要元武一声令下,她便直接能让人仗毙了自己的下仆似的。
而这白衣小姐的所作所为落入了其他人的眼中,却让在场众人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明明她才是千尊万贵的世家小姐,一个本该被人捧在手中的娇客,元武只不过是信王身边的一个奴才罢了,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可是她面对着元武这个奴才的时候,却卑躬屈膝,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又称元武为公子,这般作态显然已经将自己低到了尘埃之中,看她这样子,就连求情的话都如此卑微,对这个仆人连硬气的话都不敢说,如此模样,倒是比旁边那个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家仆还要凄惨。
原本之前的风向便朝着那个家仆的方向倒去,而现在这个白衣小姐出来了之后,此番话一说出来,风向便彻彻底底地倒向了他们主仆二人,其他那些世家公子们看向元武的眼神显得极为不善,有几个脾气比较暴躁的直接便开口呵斥了起来。
“你这人好不讲理,就算你是信王的奴才,那也只是个下人罢了,莫不真是王爷门前三品官,就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也能在正经的世家小姐面前嚣张?”
“就是就算今天得罪了信王,我也要说,你这样的做派实在让人不耻,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胆子,竟然在我们这么多的公子小姐面前张狂?”
“就算人家有错,可下人已经求饶了,就连小姐都出来给你低头认错,你还不肯罢休么?非得要杀个人才能彰显你们信王府的威风么?”
“我爹是御史中丞,今儿这一幕可算是让我大开眼界,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没出来的信王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想信王是那顶天立地的战神将军,是百姓的守护神,是大燕国的英雄,我想他一定不会护着你这刁奴。”
有了这几个脾气暴躁的公子打头阵,其他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子们也都开纷纷开口指责起了元武,然而虽然他们话里指责的都是元武,可是话外音却将矛头对准了戚妄。
信王不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吗?信王不是百姓口中的大英雄吗?像是他这样的一个英雄人物怎么能纵容着自己的下人如此嚣张跋扈?还是信王觉得因为他踏平了异族,保卫了大燕国,所以就能在整个大燕国作威作福,不只是他,就连他手下的奴才也能如此张狂吗?
指责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就在这混乱之中,甚至有人直接点名道姓质问起了信王,想问问他是不是继续准备待在马车里面装聋作哑,忽视他们这些人的呼声,任由着事态发酵。
而那白衣小姐仿佛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她急忙开口,想要制止大家攻击信王。
“各位公子,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出头,可是千错万错都是小女子的错,是我不该纵容仆人得罪信王,信王身份尊贵,哪里容得人如此轻忽怠慢?一切都是小女的错,别说是收拾一个下仆了,就算信王要将小女杀了也是应该的。”
“只是让下仆磕个头罢了,算不得多大的惩罚,好歹还留着命呢,这一切真的与信王无关,都是小女子与下仆的错。”
“求你们不要再说了,若是信王生气了,小女子万死难辞其咎。”
说到最后,那白衣小姐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面庞上面滑落下来,若不是有身旁的丫鬟撑着,她那娇弱无力的身体怕是早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然而她不开口还好,这么一开口,那些世家公子们便越发群情激奋了起来,指责声也越来越大,一开始都是冲着元武去的,可是那白衣小姐说了几句话,便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将他们的怒火全烧了起来。
人家小姐娇娇软软的,哪里做错了什么?只是一些小事儿罢了,就算是当今圣上在此,也不会揪着不放,信王也不过是个王爷罢了,在这里摆什么派头?
他们今天定要为那白衣小姐讨回一个公道来。
这一次长公主举办赏梅宴,其实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给自家的康宁郡主选夫,因此邀请来的都是年轻的公子哥和小姐们。
这些公子哥的年纪都不大,也未曾见过多少市面,这满腔的热血一被撩拨,便开始沸腾了起来,当即便不管不顾开始为那白衣小姐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