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廊雨
戚妄的神魂散发着极其强大的光芒，那些光芒十分明亮，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刺眼，反而有一种极为温暖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朝着他靠近，去亲近他，依赖他。
秦慕雪从来都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放松过，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一种极为安心的力量包裹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不想挣脱出来，那种感觉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觉得心安，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归宿。
向来坚强的秦慕雪头一次产生了依赖一个人的感觉，她想要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永远都不要在向前走。
在发现秦慕雪有沉溺在自己神魂力量之中的征兆，戚妄当机立断地收回了自己的神识，没有在继续下去，而随着戚妄将神识收回来之后，那种想要沉溺其中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秦慕雪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都陷入进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她傻乎乎地看着戚妄，突然朝着戚妄笑了起来。
秦慕雪是个冷美人，过去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秦慕雪展颜一笑，脸上的冰霜融化，原本略显冷漠寡淡的面容此时却变得生动了起来，犹如盛开的花朵，绽放出了惊人的美丽。
再然后，秦慕雪的眼睛一闭，彻底地陷入了昏迷之中，而戚妄上前一步接住了晕过去的秦慕雪，看着软软的倒在自己怀中的秦慕雪，戚妄脸上的神情变得柔软了起来。
紧接着戚妄便侧过头去，哇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内脏的碎片随着他的动作喷涌了出来，戚妄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了戚妄。
刚刚释放神识的时候，他的举动伤到了自己这具残破的身体，在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的情况下，就算戚妄的神魂足够强大，也无法作为攻击武器，想要靠着强大的神魂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还是要想办法恢复身体，重新进行修行。
戚妄抱着秦慕雪，淡定地朝着旁边踢了踢，用土将刚刚喷出来的那一口鲜血给遮掩了起来，他并不想让秦慕雪担心，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将秦慕雪这个小姑娘也给牵扯进来。
秦慕雪昏迷了并没有多长时间，等到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戚妄正坐在河岸边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大师兄，我刚刚是怎么了？”
刚刚清醒过来的秦慕雪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她有片刻的茫然，不太清楚自己先前怎么就睡了过去。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秦慕雪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朝着戚妄走了过去，到了戚妄旁边的时候，她发现戚妄的脸色变得比先前更加难看了起来，并且此时戚妄的身上还散发出了一种淡淡的死气，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就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似的，看到他这个样子，秦慕雪有些担心，她在自己的身上掏了掏，将最后一瓶丹药拿了出来。
“师兄，你吃些丹药吧。”
戚妄摇了摇头，轻声开口说道：“不必了，我的金丹已经毁了，吃再多的药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帮助，还是你留着吧。”
第662章 师兄不容易
秦慕雪敏锐地察觉到了戚妄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比先前冷淡了一些,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戚妄对她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秦慕雪的心中有些不安，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白瓷瓶,声音也比先前多了几分焦急之意。
“师兄，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刚刚我怎么突然睡过去了？”
明明先前两人之间的关系还非常融洽，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在的。
秦慕雪开始飞速思考了起来,然而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什么问题来。
然而戚妄并没有回答秦慕雪的话,而是询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
“师妹，你是不是要冲击金丹中期了？”
秦慕雪怎么都没有想到戚妄竟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初戚妄施伟何和她,他们师兄妹三人其实都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入门的,那个时候戚妄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强悍的人，而身为大师兄的戚妄也是最早进入金丹期的，但是进入金丹期后,这么多年来戚妄一直盘恒在金丹初期，修为未曾有进步,而秦慕雪和施伟何两人先后进入了金丹期,二人虽然不像是戚妄那样的天才，但是修行的速度也慢不上许多，因为戚妄的修为停滞不前的缘故，所以秦慕雪和施伟何两人很少在戚妄的面前提起他们的修炼进程。
可是秦慕雪没有想到的是，戚妄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询问出她这一番话来,迟疑了片刻之后，秦慕雪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戚妄,她开口回答了他的话。
“师兄，原来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是要冲击金丹中期了。”
停顿了一下之后，秦慕雪又说到：“其实大师兄，我们都知道的，你的天赋是我们师兄妹三人之中最强的，如果没有那么多琐事绊着你的话，你的修炼进程会比我们快上许多……”
只是说到这里，秦慕雪突然想起来，现在的戚妄金丹已经碎了，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已经无法再继续修行下去，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在戚妄的伤口上撒盐，秦慕雪脸色一变，之后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秦慕雪的样子，戚妄摇了摇头，轻声开口说道：“师妹，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照顾我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秦慕雪的脸色不太好看，脸上流露出了几分难过的神情来：“师兄，其实金丹碎了也不打紧，你也可以修体，我带你去找修体门派，到时候你可以将自己的身体修炼成兵器一样，你可以走体修的路，到最后也是一样可以成仙的。”
走上仙途并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修炼神魂神识是一条路，而修体又是另外一条路，但是修体的大部分都是魔族，正派中的体修很少，原因无他，体修要比其他的修炼之途艰难上许多，而且将自己的身体打造成兵器，那种疼痛并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先前秦慕雪觉得戚妄做一个普通人也是好的，可是现在，出于某种心情，她却还是不忍心自己的师兄变成一个凡人，只有寥寥几十年的寿数可活。
“大师兄，过往种种其实已经没有计较的意思了，不管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和他之间的恩怨已经说不清了，现在师父占领着道德制高点，你并非是他的对手，如果师父真的向整个修真界公开将你逐出师门的事情，那到那个时候你的处境就会艰难许多。”
说到这里秦慕雪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师兄，或许我可以帮你改头换面，找个修体门派拜入师门，以你的能力和天赋，我想你应该可以重新闯出一片天地的……”
虽然现在的秦慕雪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先前戚妄利用强大的神识帮着秦慕雪梳理她的那些紊乱的神识，两人的神魂接触，彼此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此时他们的关系相较于之前已经变得亲密了许多，在潜意识之中，秦慕雪已经百分百地信任戚妄，所以先前未曾跟戚妄说的那些事情，现在便都说了出来。
秦慕雪是全心全意为戚妄打算的，然而听到秦慕雪所说的那些话之后，戚妄却摇了摇头说道。
“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再往前不远，就是魔域的五大城池之一的天鹿城，你将我送入城中之后，便离开吧。”
秦慕雪显然没想到戚妄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离开，她顿时便愣在了那里，呆滞了片刻之后，秦慕雪想也不想地开口说道。
“大师兄你现在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一个人待在天鹿城的话我不放心，不如我陪你一段时间……”
然而没等秦慕雪说完，戚妄便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不必了，先前师父已经用命牌寻找过我的所在，不过他将我的命牌弄碎了，现在的他通过命牌找不到我的所在，但是师父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你也消失不见了，如果他通过你的命牌寻找的话，他也是可以找到我的所在，我们两个待在一起的话并不安全。”
秦慕雪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猜到了戚妄想要说些什么，果不其然，紧接着戚妄又继续说了下去。
“师妹，你回玄阳派吧，以后提防着点儿师父和楚明霜，只要你不表现的太过招摇，他们暂时是不会动你的，又或者你可以回去闭关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找掌门师伯，提出要到秘境历练，马上沧澜秘境就要打开了，你或许可以进去秘境探险。”
沧澜秘境每隔五百年才会打开一次，每次开启的时间为三十年，如果秦慕雪成功进入了金丹中期，是可以进入沧澜秘境进行历练的。
秘境开启的时候，正道的门派都会派遣门下弟子进入秘境之中寻找宝物，而秦慕雪进入金丹初中期之后，也有了资格进入秘境，到那个时候有其他师兄弟的掩护，想必玉阳真人和楚明霜不会蠢到那种地步，在秘境之中对秦慕雪下手。
此时的戚妄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秦慕雪离开，而秦慕雪也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戚妄并不希望她留下来，秦慕雪又怎么会坚持着要留下来。
“师兄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到我将你送到天鹿城之后，我会离开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秦慕雪便起身离开了，看着她带着怒气的背影，戚妄摇了摇头，没有将她喊回来。
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将秦慕雪留在身边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此时两人分开的话，对秦慕雪来说才是一件好事。
之后秦慕雪又恢复了先前一片冷然的模样，对待戚妄的态度跟之前产生了极大的区别，仿佛先前那个变得温和起来的师妹只是幻觉罢了。
戚妄也知道秦慕雪是生了气，他并未多说些什么，两人便一直这么僵持着。
御剑飞行的话，从他们所在的地方赶到天鹿城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不到半天的时间，秦慕雪便带着戚妄来到了天鹿城外。
看着面前这座巍峨的城池，想到将戚妄送进去之后，两人就要就此分开，秦慕雪的心中产生了一缕不舍的情绪。
“师兄，我……”
她想说自己想留下来陪戚妄一段时间，然而戚妄似乎猜到了秦慕雪要说些什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我在这里有认识的人，送我进去后你便离开吧。”
第663章 师兄不容易
秦慕雪脸上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只是戚妄都如此直白地要她离开了，她也做不出强行留下的事情，她本就是个骄傲的人,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在按捺压抑着自己的性格，旁的,她是真的做不出来了。
“好,安置好你后我就离开，你放心,魔域这种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着，你别怕我赖上你。”
赌气似说完这句话之后,秦慕雪便没有再开口了,她怕自己继续说下去，要被戚妄给气死了，明明她是一番好心,可是戚妄却总是不领情，就算是再热的一颗心,也会被他这接连不断的操作给弄凉了。
小姑娘的情绪波折全都被戚妄看在眼中,虽然她脸上的表情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可是戚妄仍旧能看得出来，此时的秦慕雪的心情并不算太好。
他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不过却并未多说些什么，两人慢悠悠地朝着天鹿城内走去。
这姑娘的性格其实有些刻板了些,现在这幅样子倒是透出了些许鲜活之意，想到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几个时辰，戚妄心中倒是生出了些许不舍之意,然而现在自己就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将秦慕雪留在身边并没什么好处。
他能护得住秦慕雪，但是戚妄觉得以玉阳真人的性格，若是知道秦慕雪选择了跟他在一起，怕是会为秦慕雪安插一个背叛师门的罪名。
在没有能彻底将玉阳真人扳倒之前，占着师尊身份的玉阳真人有着天然的道德优势，戚妄自己倒是不在意那些虚名，然而却没有必要让秦慕雪跟着他一起跌落尘埃。
那本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合该绽放耀眼的光芒，与他待在一处，目前来说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秦慕雪虽然想要帮他，但是她对玄阳派仍旧有着很强的归属感，而戚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秦慕雪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与其让她左右为难，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她陷入两难境地之中。
当然，戚妄的这些想法秦慕雪并不知道，她心里还有气儿，自然是不愿与戚妄交流的。
天鹿城是魔域五大城池之一，常住人口有数十万，这里居住了很多魔域中人，当然这么些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修魔者，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罢了。
天鹿城看起来和修真界的城池差不多，里面生活的人从表面上看起来，和修真界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魔域，秦慕雪还真分不清这里的人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其实修真界和魔域并没有多少的深仇大恨，只是魔域之中所生活的一些魔兽，这些魔兽的性格残暴，攻击力极强，而且以人类的血肉为食，它们会经常冲破修真界和魔域之间的界限，跑到修真界内大肆杀戮，由于那些魔兽是属于魔域之中的生物，也就导致了魔域中人在修真界的名声并不算太好，虽然未曾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但是修魔者的名声在修真界可算不得好，若是说自己是修魔者，在修真界之中，怕是要遭受不少的冷遇。
同理也是一样，修真者在魔域之中，也是属于不被待见的存在。
魔域之中除了修魔之人外，大都是一些普通人，他们和修真界的凡人一样，依附着魔门裹着普通的生活，天鹿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衬属于修魔之人活动的区域，而外城则属于普通人所居住的地方。
通常情况下，内城和外城互不打扰，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不过某些情况下，内城外城也会展开交流，一般这种情况，都发生在魔门招收门下弟子的时候，他们会从内城出来，在外城招收弟子。
天鹿城这里的建筑物和修真界城池的建筑有许多的不同，房屋装饰等带着鲜明的特点，大约是因为魔域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这里的房屋和所售卖的东西，包括人身上穿着衣服都是花红柳绿的，看上去十分的惹眼。
在进入到天鹿城之后，秦慕雪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大自在，之后便开始欣赏起了这里的完全不同的风景，她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看到一些新鲜俏皮的小玩意儿甚至动了想买的念头，但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跟戚妄分开，离开这天鹿城，秦慕雪的心中又生出了许多不痛快的感觉来。
这番纠结的心情，她自然是无法对戚妄说的，纠结来去，秦慕雪脸上的神情绷得更紧，无一不在彰显她此时的心情不爽。
戚妄自然是看到了秦慕雪的表情变化，在他帮着秦慕雪梳理过神魂之后，哪怕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对戚妄仍旧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依赖之意来，哪怕她嘴上不说，可是行动上处处都彰显着不同。
不过戚妄也并未开口多说些什么，他抵着秦慕雪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家位处偏僻的小酒馆。
站在小酒馆的外面，戚妄便告诉廷慕雪自己所认识的人就在这里，以后他可以由自己的朋友照顾。
“师妹你可以回去了，且不说现在天鹿城之中还有我的朋友，就算没有朋友，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即便没有修为，我也可以护得住我自己，你要相信师兄，师兄是不会骗你的。”
站在小酒馆的门口，戚妄淡淡地开口说道，他简单地说了一下之后的打算，然后便让秦慕雪离开这里。
秦慕雪看了一眼戚妄身后那破旧的小酒馆，脸上流露出了纠结的神情来，这么一个破破烂烂就像是随时都要倒闭的地方，真的有戚妄的朋友吗？她怎么不知道戚妄什么时候认识了住在魔域的朋友？
秦慕雪的心中百转千回，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对戚妄的担心还是占据了上风，秦慕雪并不放心让自己的师兄一个人留在这里，秦慕雪深吸了一口气，做最后的劝说。
“大师兄，我是你的师妹，我们将近百年的师兄妹情谊放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始终会站在你的身边，你不必瞒我，也不必打着为我的好的旗号赶我离开，我心中有数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秦慕雪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满脸倔强地看着戚妄，等待着戚妄给她一个回答。
戚妄缓缓地摇了摇头，而秦慕雪眼中的光芒慢慢暗淡了下去。
“回去吧，提防师父和小师妹，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相信，再过不久我们还会见面的，到那个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大师兄。”
戚妄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种份上，秦慕雪又怎么能继续留下来？她深深地看了戚妄一眼，说了一句你多保重，百年转身朝着远处走了过去，秦慕雪的身影很快便没入了人群之中，再也见不到踪迹，而戚妄看着她走远之后，方才走到了小酒馆前，抬起手来轻轻地敲击了一下酒馆那快要散架的木门。
“掌柜的，有老友到访，来还不来开门。”
他敲门的动作并不大，敲了三下后，便退在一旁站着，安安静静地等待了起来，许久之后房门打开，一个衣着随便的高大人影从门中走了出来，他浑身冒着酒气，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刚醒过来的样子，当看到门口站着的戚妄时，那人眉头微微挑起了，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来。
“一别今年，倒是没想到当年翩翩佳公子却成了丧家之犬，稀客稀客，真是稀客，若不是你成了如今这样子，怕还是想不到来找我吧？”
跟戚妄说话的时候，对方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所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太中听，不过戚妄可以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之中并没什么讥讽之意。
戚妄笑了笑说道：“世事难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当年既帮了你，你给过我一个承诺，现在我落魄了，你可还会兑现当年的承诺？”
那人眉目流转，上下扫了戚妄一眼，之后他站直了身体，微微朝着戚妄弯了弯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戚妄进到这小酒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