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纲五常逼疯古人 第141章

作者:柳二狗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系统 穿越重生

  陆岺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一边的钟琪亦是瞪大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是看到了什么?!

  李顺福瞳孔猛地一缩,他身子不受控地颤了起来,“你,你,你们……为,为何?”

  夏书玉流下眼泪,“若是寻常的暗门窑子哪会引得那多达官贵人前来?我家子嗣单薄,到了我这一代,便只剩下我一个女子。我爹娘就想着为我招婿,寻的人便是身边这位‘杨姑娘’。”

  陆岺望着杨姑娘,“你是她夫君?”

  “本来是的。”

  “杨姑娘”将衣服穿好,“二十七年前,有个名唤孙綝的人来池州为官。那时的池州因临近阙云,故而民生凋敝,乃是下等州县,升府无望。而我们这个沂阳县乃是下等县中的下等县。侯爷应知,下等县想升上等县,丁户第一,钱税第二。

  当年的县令吴质召集了本地乡绅,也不知哪个缺德的鬼出了个主意,说要人丁还不简单?那女子多生就是了。于是,靠着阙云最近的赵羊两村就遭了殃。一年生的孩子若少了,便要多交税。许多人被折腾的家破人亡,便想着上告。哪里晓得这吴质本事大,且孙綝亦想升府,两厢一合计,竟是决定强制村人生娃。”

  “这,这怎么强制?”

  陆岺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事也能勉强?”

  “南嘉那时发现了铁矿,且与北契又有战事,他们便借着劳役之名,将所有男丁都喊去劳役。待男人们都走了,他们带着一群青壮进来,上至四十下至十三岁的女子都遭了殃……”

  羊满仓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身子控制不住地颤着,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淌下来,他咬着牙,恨恨道:“村里的老人都被他们抓走,等男人们回来了,敢闹事就抓一个老人去村里,当着全村人的面削指,削肉,挖眼……”

  “砰!”

  陆岺听不下去了,怒火已烧到了头发丝!猛一拍桌,大骂道:“畜生!这群人还是人吗?!禽兽不如!!!”

  “侯爷,这一切只是开始。”

  姚席仰起头,想让眼泪倒流回去。可是想着自己这八年来看到的种种罪恶,这眼泪便怎么也无法控制。

  他出身寒门,他亦曾见过乡绅的恶劣。可任凭他想得再黑暗,都无法想象出池州的黑暗。

  地狱恶鬼都不会如此!而这一切的开始仅仅只是想升府!

  “谁家没有父母?谁能忍心看着自己的爹娘受这罪?”

  羊满仓哭泣着,“大家怕了,无法看着年迈的父母受罪,渐渐就屈服了。从此后,赵羊两村的男子年满十四后就要去挖矿,干苦力,等有女子成年,就必须回去与村里女子交合。

  他们怕我们断了血脉联系便会造反,故而每个男子都得有一个自己后代。而等这个亲生的孩子生下后,那些女子又会被各种人凌辱,有乡绅、乡勇,衙役……生的孩子多了,养到个十岁,就篡改年龄,变成十四岁,这样就可以交人丁税了。”

  “可,可男人都去挖矿了,又,又哪来的钱?女子一直在生育还如何做事?”

  “女子当男人用,男人当牲畜用。”

  姚席道:“不管养不养得活,钱不能少。如果自愿接客,就有钱。要是敢自己淹死孩子,堕胎,就当面削老一辈的肉,又或者剥光衣服,当众与牲畜交合。如此,将赵羊两村人驯服后,又如法炮制,陆陆续续坑害了三十二个村。这仅仅只是在沂阳县,而池州有八个县。”

  陆岺感觉自己听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世上……怎会有这样坏的人?

  “再后来……”

  羊满仓想起自己被去势那天,身子颤得越发厉害,“他们发现这样来钱还是太慢,便挑柔美的男童去势,自小灌以前朝秘药,逐渐长相声线身段便越发柔美。待年满十二,便供予达官贵人享乐。那个被流放的首辅,便也曾享用过在下的身体。”

  “毕新?!”

  陆岺一拍桌子,“就知道!这事若不是京城有人哪可能瞒这么久?!”

  “即便没有他,只要安抚使被笼络住了,一样可以瞒天过海。”

  姚席道:“三任安抚使不是贪欲过甚,就是不小心着了道,被池州乡绅反制,不敢声张。后来又被钱财美人所惑,索性同流合污。”

  “难怪……”

  钟琪喃喃道:“池州能在十年内升府,人丁暴涨……原是这样……”

  他似还在梦中一般,眼神都无法聚焦了。实在这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着实有些恶的过头了。当听到这真相时,他都不由反问自己:真有这样的罪恶能横行于世吗?有一个安抚使当靠山,真就敢这样为所欲为?那些村子是不大,人丁是不多,可,可二十七年来,陆续有三十二个村被这样糟践……这还只是在沂阳!这已不是无法无天了,这是狗胆包天!!

  “所以,那些女子都梳起了……”

  他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我大昭规定,女子年满二十七未嫁人便也要交人丁税,所以这是?”

  他望着姚席,姚席点了点头。

  “畜生啊!”

  钟琪咬着牙,道:“这是一把骨头都要放锅里炸,一点点都不放过!畜生!”

  “还不许人自尽。”

  羊满仓蹲下身,蜷缩在一起,把头埋进膝盖里,哭着道:“谁自尽,就让全村的长辈,不论男女,不论年岁,跟狗、跟驴交合,当着全村人的面!!!那些老的要敢自尽,则反之……”

  “用父母之爱,儿女之孝,亲友之谊来害人?”

  陆岺眼睛红了。他活到二十一年,他从未想过,这是可以用来害人的。

  那些人得多绝望?这世上最可怕的事原来不是死,而是求死不能!

  “我八年前来赴任时,无意中撞破此事,当时,我就知这事已不是我能伸张的了。二十七年前就开始了,我来时,池州上下,甚至是山南道已连成了一片。我若执意对抗,自家性命莫提,但这些人肯定是得不了好的了。

  所以我便忍,与他们演戏,装着上了他们的道,装着慢慢放弃抵抗,与他们同流合污。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活着走出这个地方。我只有离开这里,我才有机会。

  后来,毕新被流放,我以为机会来了,但池州却是一片云歌舞升平。那安抚使是个聪明人,未参与进去,而毕新也想保留些东山再起的火种,未牵扯太多人,且陛下也知,若追究过甚,国将不国……所以,我便只能再忍着了。直到我听到女圣到了阙云的消息,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他看向陆岺,“这些年,人丁税已不是他们看重的了。”他的目光移到了羊满仓等人身上,“面若女子,身若女子的男子才是来钱的大门路。”

  “所以……”

  陆岺马上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这里也不安全?那,那我们这样说话,岂不是?”

  姚席冷冷一笑,“只要你做得比他们更缺德,他们会放心你。再者,达官贵人寻乐的地方哪容得旁人监视?监视的人不是没有,出门对面那宅子,边上的宅子都是他们的人。所以,咱们说话还是要小声的。我夫人并不知个中详情,我知我带你来这儿,她定会去告诉姬君。如此,姬君就会被引来,而她在这儿与你闹下,反而会消除他们的疑心。侯爷,这就是整件事的真相了……”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冠,慢慢跪下,行了个大礼,“求您可怜可怜这些百姓,他们等青天大老爷很久了,等得自己都成了恶人,可他们不该成为恶人,也不该成为那些乡绅、官吏走狗的……”

  眼泪滴落在地上,姚席哽咽着道:“他们本该是好人,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他们不该在那黑黝黝的矿洞下,也不该被众人羞辱,也不该变得不男不女……是这世道生生将他们也逼成了恶人,吃亲族的血,成了鬼……求侯爷做主,求女圣将圣人的仁爱分予他们,救救这些可怜人吧!”

  陆岺握紧拳头,久久后,才掷地有声地吐出一个字。

  “好!”

第102章 应对

  秋雨渐少,凛冬将至。

  左玉推开窗,任由凌冽的寒风吹进屋。陆岺带回来的消息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若是不吹吹冷风,她怕自己会失控,会立刻提刀去杀了这些畜生!

  人性的黑暗到底能有多黑?她望向远方。昨日的秋雨将一切冲刷干净,可是她却觉得这沂阳县里每一处都沾上了血,任凭秋雨冲刷依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那是百姓无处伸冤,被迫害的血!

  二十七年,最早受害的赵家村,羊家村已过了整整二十七年这样的日子!而三十二个村里最后一个李家村亦已受了八年苦……

  男子女子,无论老幼,皆是牲畜!不,这是连牲畜都不如!各乡绅老爷家里的牛马都比他们金贵!

  她抓住窗棱,死死抓住,深深呼吸着。她得冷静,她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得想出对策来,如此才能救这些人出苦海。

  陆岺走到她身边,将她拉过来,把窗户关上,拖着她坐回了床上,低低道:“别难过了。我们只有把他们救出来,才能让自己安心。”

  左玉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去将那夏书玉带回来。”

  陆岺一脸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你这两日哪也不要去,就天天去夏书玉那‘寻欢作乐’,然后就说要带她回京。然后你我就大闹,你就借着跟我赌气的借口说要纳了夏书玉为妾,还要风风光光大办。你下个帖子,将本地有名的乡绅都请来,还要放出话去,谁敢不给你这面子,你便带着两百铁骑砸了他的家!”

  陆岺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可不能纳她,家里不许纳妾,我也不想纳妾,我只想跟你过一辈子。”

  左玉抿了抿嘴,轻轻捶了下他,“是演的,不是真纳了夏姑娘。咱们是要将人引过来,来个一网打尽。”

  “你的意思是……”

  陆岺很排斥这提议,可想想羊满仓他们,又觉着这个时候私人情感或许该放下。而且,这事也得问问夏姑娘同意不同意。

  左玉叹了口气,道:“你去了夏书玉那就离开的话,他们就该怀疑了。所以,咱们不能走。咱们走了,姚席就该被他们怀疑了。索性借个由头,办一场事,将人都请瓮里来,来个一网打尽!而且这事还得征得夏姑娘同意才行。”

  “她应该会答应吧?”

  陆岺道:“只是假装的话……她为了这些人都将自己糟践进土里了,这样想想,夏姑娘真是品性高洁之人。”

  左玉想起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官吏,再想想夏书玉,不由道:“不是会背几句圣人言就是圣人了。比起这些官,夏姑娘才是真正的有德君子。”

  顿了下又道:“眼下咱们也不能想太多了。事急从权,若夏姑娘同意,就按我说的办。将一县之人先擒拿了,后面的事就会好做许多。我们在此地没有根基,不将沂阳县这几个老虎先打了,便没有百姓敢帮我们。我不信这样的事城里的人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只是惧怕不敢去打听,也不敢声张罢了。”

  顿了顿又道:“而且连安抚使都与之沆瀣一气了,就是想告御状怕都是走不出山南道。眼下,咱们境况就跟这儿的百姓差不多。咱们固然可以走,走出去再带人来彻查。但是安抚使乃是二品大员,朝中耳目众多,一旦咱们有个风吹草动,怕是会毁尸灭迹。本我想着离开这里,去边上青州道求兵,但是听听这些事……”

  左玉垂下眼,“我真怕官官相护已相护到了隔壁州县。这多百姓的命在咱们手里,每一步都要想仔细了。眼下,留在这里,拿下沂阳县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别处还有没有这样的村?”

  陆岺听左玉这么一分析,担忧了起来,“咱们拿下沂阳县后一样会惊动他们。届时其他州县的人会不会被他们杀了?”

  “所以才要你纳夏姑娘‘为妾’。”

  左玉道:“我之前与你已经吵过,你也与人说,是我看不起你,嫌你草包。你大可以继续放这话出去,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对你不好,而你长期受欺辱,碰上温柔小意的夏姑娘便动了心。你执意要纳她,我与你吵得越凶,便越能取信于人。将人都聚集过来了,在宴会上拿下,才不会惊动他们上面的人。”

  陆岺想了想,低声道:“其实我还藏了几个震天雷。真要有危险,就炸死他们!”

  “死?”

  左玉冷笑了起来,“哪那么容易让他们死?削人父母肉,辱他人妻,当众与之交合,这种人怎么可以让他们痛痛快快死了?我大昭有十不赦罪,他们每一条都够得上!十不赦罪可是要凌迟的!”

  左玉一直觉得古代凌迟太过残忍,太不人道。但是看看这些人做的事,想想古代这组织管理能力,忽然就觉凌迟在这古代或许是有必要存在的。

  刑罚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震慑。而在古代,很显然,痛痛快快的处刑还不能达到超级震慑的目的,所以才会有凌迟。残忍吗?的确残忍。可这些畜生对百姓做的事就不残忍了吗?!

  她都觉着这些人被凌迟都轻了!按她的想法,他们也得去挖矿,挖得差不多了,拖回来,好好养一阵,养胖了,告诉他们,多少天后凌迟。

  这时间要拖长点,要让他们数着日子,一天天地绝望下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且能预知死亡痛苦的过程。

  天气越发寒冷,而宣平侯似迎来了春天。

  他天天沉醉于美色佳酿中,被夏书玉“迷得”晕头转向的,竟是要纳其为妾。

  为此,天下女圣竟是不顾妇德,天天与丈夫争吵,最后竟是带人去砸了人家的小院,还去衙门敲鼓,说是发现了个暗门子。

  可怜的县太爷被夹在中间,两头难做。押送粮食回来的梁尽忠听到这消息就慌了!夏书玉可是知道内情的人,要是被陆岺强行纳回去,怕不是要出事!

  这姚席想巴结想疯了吧?!怎可带他去那个地方?陆岺无甚可惧,可那左玉是什么人?!那是将京城闹了个天翻地覆,敢跟天下乡绅作对的人!

  这种人不能看外表,也不能以年岁大小来揣度她的城府!要是没点本事,能当天子手里刀?!

  他找到了姚席,正要发作,哪里晓得姚席却是乐呵呵地道:“怕什么?那陆岺看中夏书玉不就是因为她比女圣温柔吗?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这滋味……”

  他呵呵笑着,“在女圣那里可尝不到。再者,夏书玉做的恶少吗?你忘了,她为了羊满仓都愿自己去接客。那些不愿接客的,可没少被她调教,死在她手里的人都有。

  再者,现在是宣平侯要纳她,你敢说个不字?那到底是天子的亲外甥,即便是安抚使大人来了,也只能暗暗想对策。她尽管去作她的妾,咱们把羊满仓留手里,她不但不敢将事说出来,没准还能为咱们在京里铺开路。

  那女圣要闹便闹,她闹破天去,还能阻止男儿纳妾?她这话敢说么?说出来,她这回可占不到理了。她到我这来告状也只敢说那是个暗娼,可不敢说宣平侯纳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