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漠风铃
这是李潇潇时隔一年后再次回到家,她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也不再执着于“‘爸爸妈妈’这两个称呼是要留给亲生父母的?”。
前世的亲人在她心中依然有着重要位置,但李卫国夫妇也走进了她心里。
“我回来啦!”李潇潇扬了扬手里的纸袋纸,笑眯眯地说,“刚才顺路买了荷香楼的点心,还热着呢!”
客厅里飘着一股香味,她轻轻嗅了嗅:“好香啊。”
那是陈红娟一早起来就开始煲的老火汤,陈红娟一边替她拿下背包,一边高兴地说:“我昨天特意跟猪肉摊的老陈说了,让他帮忙留两斤猪筒骨,今天拿来熬汤的,多喝几碗,熬了一大煲呢!”
李潇潇身上仍是一身绿军装,从门口到客厅沙发短短几步,尽管脸上有说有笑,但身形动作都带着军人的干脆利落,坐到沙发上也是脊背挺直,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膝盖上。
李卫国看着她,心中感慨万分。
再有两个月,她就十八岁了。
一家三口聊了几句之后,厨房里的汤也差不多熬好了,陈红娟进去盛汤,李潇潇要起来帮忙,陈红娟连忙又将她按回沙发:“哎不用不用,坐着坐着,你只要负责吃就行。”
李潇潇只好又坐了回去,转而开始拆刚打包回来的点心,陈红娟起身时特意朝李卫国使了使眼色,李卫国轻轻点了点头。
“潇潇啊……”李卫国问,“你之前去京市的时候,还是住的重师长家里吗?”
点心袋子里配了几根小竹签,李潇潇拿起一根,戳了个干蒸烧卖,递给李卫国,随后自己也戳起一块,咬了一口后点点头,说:“是啊,你们不是还让我带了点吃的给他吗?他可喜欢了。”
李卫国又问:“那他没说别的吗?”
李潇潇有点摸不着头脑:“呃,他说“不愧是光州特产”。”
“你这孩子……”李卫国顿时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说,“潇潇,你都快十八岁了,你跟重锋……是吧,啊你好好想想,重师长是不是说了什么?”
十八岁,重锋,重师长。
李潇潇一下子就明白了,血气从脚底直往上冲,飙到头上,脸闹了个通红,满脸都是尴尬。
这年代的法定结婚年龄,女性是十八岁,男性是二十岁,比二十一世纪早了两年。
按这个说,岂不是过两个月,她就能跟团长领证结婚了?
李潇潇从来都没想过结婚这个问题,前世是因为还没遇到合适的人,加上二十几岁也不着急,现在哪怕她喜欢重锋,可她甚至都还没好好跟他以情侣的身份相处呢,都没感受过谈恋爱的美好,怎么可以直接跳到婚后?
她还想要甜甜的恋爱呢!
李潇潇满脸尴尬:“爸爸,我都没想过这事儿,过两个月我也才十八啊。”
李卫国大惊:“你对重锋不是认真的?”
李潇潇:
“不,不是……”李潇潇刚开口,李卫国就倒抽一口冷气,她反应到话里有歧义,马上说,“不不不,我是说,我对团长当然是认真的,我只是觉得不用那么早考虑结婚。”
李卫国刚才被吓得不轻,尽管他最开始也并不怎么喜欢重锋,觉得重锋看起来就是闷葫芦,潇潇这么活泼,这要是将来住到一起,能处得下去吗?
可潇潇又说很喜欢,李卫国后来又觉得:闷点就闷点吧,对潇潇好就行。
这要是李潇潇只是一时兴起,又跟之前的舒诚一样,过段时间就不喜欢重锋了,那可不能那么容易了事的。
李卫国松了口气,又说:“不早了,什么时候结是一回事,有没有定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重师长肯定有说什么的,你再想想。”
李潇潇想了想,终于明白之前重师长送她和重锋到火车站时,临上车前他说的那句话是怎么回事了。
她无奈地点点头:“这么一说,确实是有,重师长当时说“要是你爸爸妈妈有空,就让他们来北京玩玩”。”
陈红娟托着个木盘子过来,刚好听到这一句,接着李潇潇的话就说:“那必须有空的,阿国,咱们得提前请假才行。”
李潇潇头都大了:“真不用急,这才年初,刚过完春节,军区都很忙,重师长肯定也没空。”
“再说了……”她咳了一下,小声地说,“我真还没想过这事儿,你们下次看到团长也先别提吧。”
李卫国夫妇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拿不准女儿的心思。
因为年代不一样,他们两个都没法理解李潇潇的想法。
在二十一世纪里,年轻男女谈恋爱一开始时大多没有想太远,在很多人的观念中,谈恋爱跟结婚是两回事。
可在这淳朴的七十年代,正经人家都会觉得:要是谈恋爱不是以结婚为目的,那就是耍流氓。
于是,落到李卫国夫妇眼里,李潇潇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喜欢重锋。
“哎呀,那……”陈红娟又改口说,“那就以后再说,今年生产任务也挺重的,我和你爸爸也不一定能请那么多假。”
李卫国也连忙朝李潇潇说:“是不着急,潇潇,那你再处处看,要是觉得不合适,也不要勉强。”
李潇潇原本想说不会的,但现在这夫妻俩显然有点太过紧张了,她只好又点点头,说:“嗯,我知道的。”
李卫国也有点感慨地说:“我也是没想到,当初重锋第一次寄信过来的时候,你那会儿可生气了。”
李潇潇知道他说的是原身,当时原身得知自己忽然有了个未婚夫时,一怒之下写了好长一封退婚信。
“我本来是觉得,舒诚心太高,天泽虽然家里条件没有舒诚好,但也是工人家庭了,最重要是那孩子人品好。”
“以前你还在羊城剧社的时候住家里,他不是还经常来咱们楼下吗?后来你考进去文工团住宿舍,他来得就少了。”
原身什么事情都跟李卫国说,李卫国也就对小年轻这点感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在这三个年轻人里面,要是选一个女婿,李卫国最看好的是顾天泽的:人长得俊,性格脾气都好,也会照顾人,工作安安稳稳没危险。
其他两个,一个心高气傲的小少爷,另一个经常要出任务,谁也说不准哪天会不会碰到什么危险。
李卫国又说:“我也有段时间没看到天泽那孩子了,他现在在饭店好像干得不错。”
那可是原著男主角,本来就是开挂一样的存在。商界奇才,开放春风一到,就乘风起飞的人,做个服务生当然绰绰有余了。
李潇潇点点头:“是不错,我刚才碰到他了。”
她顿了顿,又说:“我跟他没什么的,就是普通朋友。”
李卫国见她特意这么说,知道她这是在表明态度了,也就不再提顾天泽了。
这话题就此揭过,陈红娟招呼两人喝汤,一家三口又聊了点其他话题,李潇潇开始了难得的两天假期。
也是在这两天里,因为李卫国提到这些事情,李潇潇也理了一下想法。
前年年底她揭发周宝姝时,周宝姝曾经把顾天泽的名字喊过出来,周宅外面的人应该都听到了,听起来就像是一段三角感情纠纷。
李潇潇当时没跟重锋解释,一是自从她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跟顾天泽有接触,二是当时重点是解决周家的事情,三是当时她和重锋还不是现在的关系。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和重锋有约定,只要十八岁一到,她就能重锋确定恋爱关系。
顾天泽给她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姑娘给重锋送东西,但重锋不告诉她,那她一定会很郁闷,甚至会生气。
她很喜欢重锋,她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似乎也不像电视剧小说那样轰轰烈烈,为了对方放弃一切。
她还年轻,想做的事情很多。她觉得人的一生就像航海,梦想和目标就是方向,她并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导致偏航。
如果有人同行,她会很开心,但如果没有,她也会继续往前走。
她觉得重锋是可以陪她走一生的人,尽管她这一世的人生才刚开始。
那么,在感情上,她最起码要做到坦诚,顾天泽的这件事,她是要告诉重锋的。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李潇潇回到了光州军区。
今天正是新兵入伍,军区里多了很多新面孔,李潇潇走在路上,很多新兵显然也认出了她,但又不好上去直接打招呼,只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很多人还朝她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李潇潇一一回礼,然后脚步匆匆地跑去销假了。
她是新兵连班长,待会儿得去新兵连宿舍等自己的兵,明天就要带着新兵一起进入新兵连了。
每年这个时候,军区除了迎接新兵之外,也在为后面的野训做准备。
重锋是光州军区野训的负责人,这会儿该是在忙训前准备的工作。
李潇潇销完假后,顺便去了一趟陆军那边,但碰上重锋在开会,只能先去新兵连的宿舍了。
去年她在新兵连训练考核中成绩优异,虽然没拿到第一,但排名也在前十了,创下了文艺兵的成绩记录,今年轮到她带新人,文工团的老师们都让她努力再带出个前十新兵出来。
李潇潇忙活了一整天,安顿好自己的新兵后,又去跑了一趟陆军的办公楼。
楼上还亮着灯,看来是还没散会。她又等了好一会儿,楼上的灯还没灭,但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出来了。
李潇潇没看到重锋的人影,只得等其他人散得差不多,然后这才往楼上跑,一到会议室,在窗边往里面探了下头,果然看到重锋还在里面。
里面就只有他一个,连方浩明都不在。
李潇潇敲了敲窗,重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她,随后收起手中的资料,往门口走,顺手关了灯。
她咦了一声,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加班呢。”
“回去再看也是一样的。”重锋说,“我以为你今晚没空。”
平常两人虽然各自吃晚饭,但入夜之后会到人少的地方一起散步。
明天新兵连开始训练,而李潇潇刚休假回来,事情多,所以重锋也就干脆加会儿班了。
李潇潇咳了一声,说:“我待会儿是得马上回去了,晚上就要跟新兵一个寝室。”
所以,这是有事情来找他了重锋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潇潇本来想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事儿是大还是小,好像也不是她说了算,得团长说是小事,那才是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她咳了一声:“是有件事情。”
她想了想,以防万一,又打了个补丁,说:“不过你先答应我,要是待会儿我说了,你不高兴了,一定不要憋着。”
重锋点了点头:“你说。”
李潇潇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塞到他手里:“我这两天休假回去的时候,碰到顾天泽了,他给了我这个。”
重锋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他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七支钢笔。
“我以前比较……那个,就是脾气不是很好,也经常捉弄人……”
李潇潇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着重锋的脸色,见他一脸镇定,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以前我很讨厌李宝珠,因为知道她喜欢顾天泽,所以总是为难顾天泽,可能我跟他说过集齐七支钢笔,然后他就真的凑齐了,我本来想那天直接给他钱的,但当时带的钱是给家里的,没多带。”
“我跟他说了,不白拿他的,后面会给他其他东西,让他务必收下。我打算直接给他寄钱来着。”
李潇潇说完后,重锋问:“就这件事吗?”
小姑娘点头如啄米,一脸紧张。
重锋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不高兴。方浩明早就跟我说了,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他又说:“那是因为你太优秀,潇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无法控制别人心里的想法,我不会因此不高兴。”
李潇潇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一身轻松:“那我明天给顾天泽寄钱,就当是从他那儿买的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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