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内,原地飞升 第155章

作者:锦橙 标签: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全身力气猛然被抽出,云晚忍不住发出闷哼,一刹那天旋地转,黑雾就像打翻的墨般晕染在眼前。

  她强撑不住,重重坠倒于地。

  无极尊者缓步而来,“谢听云不在,看看谁还能护你?”

  云晚捂着不住流血的肩膀,咬破舌尖,刺痛之中才没立马昏过去。她不服气地瞪着无极尊者,想要继续驱使器灵,无极尊者哪会看出她的想法,抬指一个术法打到她手腕上,顿时,骨头传来酥酥麻麻的刺痛之感,她将将拿起的手再次耷拉下去,彻底失去力气。

  云晚呼吸急促,几缕黑发凌乱的黏在鬓边,衬着面容越发的苍白无血。

  意识将要消散,云晚心有不甘,瞪着,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垃、圾。”

  老垃圾,玩不起,就会背地里搞偷袭。

  啊呸!

  笼在眼前的黑气加剧,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眼皮颤了两颤,终于陷入昏迷。

  无极尊者一脸鄙夷。

  若不是还念她有用,当下便杀了,哪还会留着。

  他对着身后的弟子命令道:“带走。”说罢,转身上马。

  两名弟子架起云晚乘上轿子,飞马腾空,影子很快消失在天边。

  **

  陷入昏睡的云晚忽冷忽热,昏昏沉沉。

  脑袋钝痛,像是有人在用锥子敲,腕臂酥麻,最过煎熬的要属肩膀,骨头缝里犹如数不尽的虫子在爬,又痒又疼,想挠又提不起力气,她难受地呜咽出声,耷拉下来的眼皮来回颤了颤,终于缓缓张开。

  也许是因为初醒,视物模糊不清。

  她闭眼又睁开,重复几次,才终于看清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女儿家的闺房。

  置办得不算简陋,但也谈不上精致,也许是因为长久无人居住,冷冷清清,含着几分凄色。

  门窗紧闭着,落了封咒,隐约可见月光挥落在外的疏影。

  很陌生,又很熟悉。

  云晚正想从床上爬起来,就被手脚传来的重力强行拉了回去。她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用链子捆住了四肢,这让她动弹不得。

  她睁着眼恍惚许久,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是被无极尊者绑回到了宗门。

  淦!

  狗日的云万山!!

  云晚懒得反抗,不住在心底叫骂着泄恨。

  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又深处虎穴,就算解开链子也跑不出宗门,与其白费那个力气还不如先躺着休养。

  她在心里骂了一会儿爹,很快又累了。

  闭上眼正准备再继续睡一会儿,就听紧闭的房门吱呀的响了起来。

  云晚半眯着眼瞧过去。

  走进来的妇人衣着华贵,满头金钗,保养得颇好,皮肤白皙,乌发光滑,眉眼与云天意有五成相似,赫然是其母云夫人。

  ——当下过来,定是找她不痛快的。

  云晚果断装晕,重新将双眼合好。

  云夫人早就看出来她的把戏,抬起手命丫鬟退下,踱步到床前坐下,嗓音慢条斯理地:“醒了就睁开眼吧。”

  既然被拆穿,她索性也不装了。

  云晚掀起眼皮,极为淡漠地与她对视。

  云夫人生了张贤妻良母的脸,柳叶眉杏仁眼,不笑自带三分笑,然而在看向她的瞬间,眼底温和尽失,逐渐被阴狠恶毒所取代。

  她狠狠捏住云晚的下巴,长长的指甲直接嵌入到云晚皮肤,掐的她生疼。

  云晚没有挣扎,平静地与之对视着。

  她表现的越淡定,云夫人心底的怒火便烧灼一寸,眼下没有旁人,便也不再装良善,嗓音尖锐:

  “你这张脸倒是像极了你那个放浪形骸的娘。”

  提及到云晚的生母,云夫人眼底的厌嫌更浓郁几分。

  原主的亲生母亲出身在衡山脚下的一个小城,打小住在烟花柳巷处,做的自然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营生。

  无极尊者修行之时与之相遇,一眼便倾心于云晚生母的美色之中,而云晚的母亲也爱慕无极尊者的英俊多才,便毫不犹豫与之结好。

  那时候,无极尊者已经和云夫人结为道侣,加上云天意刚出生不久,可见两人的苟合之事气的云夫人不轻,但为了宗门和家族颜面,云夫人还是选择忍耐。

  只要他们不舞到眼前,随他们在外面怎么胡闹也无所谓。

  云夫人一直这样想着。

  直到无极尊者明目张胆的把对方接回宗门,积压在云夫人心底的怨恨如数爆发。

  原主并不是意外丢失,而是在云夫人害死原主娘亲后,故意夺走她,将她遗弃在深山,由着自生自灭。

  搁在现代,原主的娘亲就是个小三,无极尊者就是那吃着锅里又看着碗里的死渣男。如今原主的娘亲死去多时,原主也转生去往别处,云晚一个外人自然也不好评价什么。

  但是她记得,在原主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云夫人没少使绊子,就连云天意欺辱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晚耷拉着眼角,语调懒洋洋地:“既然如此,夫人不妨把我放了,省得我留在这里碍你的眼。”

  云夫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哈?放了你?想什么美梦呢。”挂在她嘴边的笑陡然变得讥讽,精致的面容因恨意而变得扭曲,“想我放你,也要看看我死去的孩儿答不答应!!”

  想到死去的儿子,云夫人的眼底盛满恨。

  得知爱子死在云晚手上,她夜夜难眠,若不是有所顾忌,恨不得立马生扒其骨,生食其肉。

  云夫人平定呼吸,唇角勾挑起一丝恶毒的微笑,缓慢地说:“我要让天意受过的苦,加倍还给你。”

  说罢这话,云夫人在她面前摊开手掌,一个花纹精致的小瓶子浮现在掌心处。

  云夫人特意将瓶子凑到她眼前,即使隔着瓷瓶,云晚也能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好似是某种虫子。

  云晚不害怕爬虫,不过生在修仙界,也知道这里面装的不是普通虫子。

  云夫人故意用那东西吓唬她,一字一句地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云晚不语,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云夫只当她是强作镇定,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尸蟲。”

  尸蟲。

  顾名思义,一种寄宿在腐尸身上的蛊虫。尸体需得在百种毒液中浸泡够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再将幼虫放置于尸体心脉处,直到尸体全部被蛊虫吞噬干净,尸蟲才算是炼制而成。

  此虫阴毒。

  入体后会不住吸食血脉,流窜在奇经八脉,时时刻刻让中蛊者体验到蚀骨之痛。

  得知云天意被云晚害死之后,云夫人便习得此术,为的就是有一天用在云晚身上,为她的孩儿复仇。

  时至今日,她终于等到了机会。

  云夫人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我不杀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就像已经看到云晚身中尸蟲的狼狈模样,云夫人笑得越发肆意。

  云晚眸光微闪,在云夫人拔开瓶塞的瞬间挣开铁链,翻身而起,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云夫人反应的机会。

  她反客为主,抬手捏住云夫人的脖颈,用尽力气将她压制在身下,同时驱使玄灵锁住她的四肢。

  云夫人是毒修,哪怕身上有毒虫千百,凭气力也不是云晚的对手。

  她一把夺过虫瓶,冷冷一笑:“哦?那我可要好好尝试一番。”

  云夫人怎么也想不到云晚身受重伤还有力气挣脱,一时之间,惊愕多过恐惧。

  云晚挥手设下屏蔽阵,顺势拔开瓶塞,面色冷凝,毫不手软地将那瓶子朝着她的手臂反扣过去。

  云夫人总算意识到她在做什么,眼睛越张越大,尖叫破嗓而出“云晚,你在做什么?!”

  “你莫不是反了天了!!”

  尸蟲自小就被养育在尸体里,食的是腐肉坏血,新鲜血液对它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它们顺着血液香气钻破皮肉,朝着血脉处蛹动。

  “啊啊啊!你快、快松开——!”

  “不要、不要!”

  “云晚!信不信我杀了你!”

  云夫人嘴里的咒骂逐渐转变成为痛苦的哀号。

  惨叫声不绝于耳,她疼出满身冷汗,五官因极大的痛苦而错位,云晚毫不动容,死死桎梏着她不松开。有结阵遮挡,任凭她怎么叫外面的人也听不见。

  尸蟲顺着她的皮肉爬入进血脉,每爬一寸,她都要经历一次车裂之苦。

  云夫人满脸的泪水:“晚、晚晚,快松开……”

  “求你了,快松手……”

  哀叫化作隐忍的求饶,然而云晚依旧不为所动,云夫人忍无可忍地咒骂起来——

  “你这个小贱蹄子!和你的母亲一样,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声接一声,尖锐的在耳畔响起。

  云晚看着她不住挣扎扭动,内心平静,无动于衷。

  她凑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嘲弄与冰冷:“你也知道疼了?那么当时我求饶的时候,夫人怎么不懂得放过我。”

  那个画面至今印在脑海里。

  云夫人给原主种千丝媚的那一晚,她也是不住哭着求着,结果呢?慈眉善目的夫人还是没有留情,残忍的将那至恶之蛊种在了原主的身体里。

  云夫人眼里蒙着泪意,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其他。

  她不再出声,咬着下唇,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活像吃人一般。

  云晚唇角上扬,呵了一声:“看样子云夫人还记得。”

  她从齿间挤出两个字:“贱人。”

  云晚不恼,瓶子扣得更紧,“这尸蟲的确是好物,夫人可要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