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园泡
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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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生觉得这美人虽生了一副小姐人家似得细皮嫩肉,但大概天生还是个丫鬟命。看这说话的艺术,什么叫包饭?一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算了,饿着的美人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吃饱了,洗干净了,换上他最喜欢的薄纱睡衣玩才最带劲。
李茂生留了一个中年妇人在这里,自己就先走了。
苏瓷儿终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作为暴发户家族,李家的吃穿用度自然是非常奢华的,虽然苏瓷儿只是一位半路被“请来的客人”,但居然吃上了燕窝、鱼翅之类的好东西。
“这是什么?”
被派来监视伺候苏瓷儿的中年妇人穿了一件料子极好的灰色褂子,看到苏瓷儿没见过的世面样子便翻了一个白眼道:“这是雪菜黄鱼琉璃羹。”
“这个呢?”
“鹅肝。”
“这个?”
“海参卷饼……”
苏瓷儿饱餐一顿,一点渣滓都没有留下。
她堕落了,这腐败的资本主义,怪不得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虽然这些菜做的都没有花袭怜好吃,但它贵呀!
苏瓷儿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摊开在那里,“明天我想吃醉蟹。”
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在李府也算是老人了,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苏瓷儿这样的女人。旁的女子,比如隔壁厢房的,哪个不哭天抹泪,甚至还有意图自尽的?
只有这位,连盘子都恨不能给抹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过来吃白饭的!
“您就等着吧!”中年妇人气呼呼地端着盘子走了,独留苏瓷儿一人想着明日的醉蟹到底是中午上呢?还是晚上来呢?
中午吃的话正好,晚上有些凉寒了,可是晚上吃更有氛围感,吃点醉蟹,感受一下微醺的气息……啊,困了。
这人吃饱了就是容易犯困。
被碳水放倒的苏瓷儿打了一个哈欠,合衣歪头躺上了屋内的床铺子。
床铺上的垫子和被褥也价值不菲,滑溜溜的又香又舒服。
这一觉,苏瓷儿直睡到太阳落山。
她打着哈欠起身,想着今天的晚饭怎么还没有送来?然后又一想,终于从模糊的脑子里抓住一丝清明。
她在梦中梦里,暂时是吃不到花袭怜给她做的饭了,唉,这对于一名干饭人来说实在是太悲伤了。
不过能吃到李府的山珍海味,嘻嘻嘻。
“怜怜,今日我寻到的这位美人,与你竟有三分相似呢。”
外面传来李公子熟悉的声音,苏瓷儿这间屋子按照惯例也上了锁,虽然她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她提裙走到窗户边,照着隔壁女子的模样轻轻推开拴着铁链子的窗子,窗子被她推开一条一指长的缝隙。
天已经黑了,廊下挂了一盏漂亮的红纱笼灯,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李”字。
被染红的光色倾泻而下,将站在下头的两个人照得十分清楚。
一人正侧对着苏瓷儿,穿了件骚包的紫衣,身上挂满了玉佩香囊,分明就是那位李公子。
另外一人身形纤细,能看出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他穿了件暗翠色的褂子,衬得肌肤雪白。黑发微卷披散,微微侧头时露出一只耳朵,那只耳朵上缀着一条漂亮的珍珠耳链。
苏瓷儿呼吸一窒。
花袭怜。
她还停留在花袭怜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少年模样,不想在这个梦中梦内,他已经长大。
或许是十四,也或许是十五,反正少年初长成,按照人设来说,已具魅惑男女的倾城之色。
这除了花袭怜本身的容貌作祟之外,还跟他身体内流淌着的那份魔主之血有关系。
魔者,多妖媚。
善蛊惑人心。
苏瓷儿努力地伸出一只手想将缝隙掰大一点看到花袭怜的脸,不想她的缝隙似乎比胳膊要小一点,也或许是因为她吃太多所以胖了,就……卡住了。
苏瓷儿白皙的藕臂卡在那里,进不来,出不去。
她努力地伸手想够花袭怜,可总是差那么一点。
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所以引起了李公子的注意。
李公子终于艰难的将视线从花袭怜那张笑脸上挪开,落到苏瓷儿脸上。
虽眉眼有三分相似,但这容貌姿色却是天差地别。
随着李公子转身,花袭怜也略带疑惑地跟着一起转过了身。
珍珠耳链随着少年的动作轻轻晃动,冬日风寒,吹起少年墨色的长发,面如桃瓣,眼波含情。可若是你更深一点望里探去,便会发现那是一处无尽深渊。
现在站在苏瓷儿眼前的花袭怜戴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假面,他勾着唇,连眉眼都温和乖顺不少,可骨子里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却依旧张牙舞爪的暴露出来。
这份骄傲与那份刻意伪装出来的柔顺矛盾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使得原本十分的魅力又加倍散发了出来。
看似柔顺,实则反骨。
李家公子又如何不知?可就是这份反骨,才让人更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像这样的人,将他驯服成自己的东西,才更能让人获得成就感。
空气有一瞬静止,苏瓷儿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猛地开始干嚎,“儿呀!娘找的你好苦!”
花袭怜:……
李公子:……
“儿呀!”苏瓷儿继续嚎,“你过来一下。”
花袭怜眯眼,似乎是在透过那一指长的缝隙看清苏瓷儿的脸。
苏瓷儿挂着胳膊勾了勾细长漂亮的手指,委屈道:“我卡住了,胳膊好疼。”
花袭怜:……
第21章
“她是你……母亲?”李茂生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来,然后转念一想……母子同乐,甚好!男人高兴地拍着扇子,眼神放光。
花袭怜拧眉,漂亮的双眸眯起,看向苏瓷儿的视线带上了几分锋利,他轻启薄唇道:“不是,只是一个……疯子。”
少年平日里脸上时常含笑,像戴了一层假面,李茂生难得看到他露出其它的表情。如今,花袭怜对着这古怪的疯女人表现出异样,让李茂生十分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瞧这女子,也不过二十出头,不可能生出像花袭怜这么大的孩子。可眉眼这般像,说不定……是同胞姐姐?
没错!一定是姐弟!这姐弟同乐……也是不错!
“这位小姐在府外迷了路,是我带进来的。”李茂生正挨着花袭怜而站,跟他说话的时候替他轻轻拨开垂在肩上的长发,露出那截纤细白皙的脖颈。
“我看你们有缘,不如就由你来照顾她吧?在本公子替这位小姐找到家之前。”
面对李茂生的动手动脚,花袭怜面生嫌恶。他掩下那股恶心的情绪,侧身避开李茂生的手,刚刚张嘴想拒绝,那边的苏瓷儿就疯狂点头道:“好啊好啊。”
花袭怜:……
“公子将她放了。”花袭怜转身背对苏瓷儿与李茂生说话。
之前李茂生还不确定这女子与花袭怜是否真有关系,如今听到花袭怜的话,立刻就明白过来,这女子与花袭怜的关系绝非寻常!
李茂生最了解花袭怜不过,像他这样看似温柔和善,实则性子极冷的人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
花袭怜看到李茂生盯着他看的古怪表情,登时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再两面三刀,心思深沉,这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有时候也无法控制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哎,”李茂生拿捏住这个把柄,指尖捻着花袭怜的头发,笑得暧昧而猖狂,“放心,我一定会让这位小姐吃好喝好,就跟在家里头一样的。”
话罢,李茂生转头看向苏瓷儿,“不知这位小姐闺名?”
苏瓷儿想了想道:“我姓倪,单名一个马字。”
李茂生温柔一笑,“原来是倪马小姐。”说完,李茂生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可他看着苏瓷儿那张柔美的脸,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倪小姐,这是我的书童,你有事吩咐他就行了。”
原来花袭怜在这里的身份是首富之子的书童。
姑苏作为经济繁荣昌盛之地,各种跟风之事屡见不鲜。比如京城之内传说有钱有势的人家都喜欢豢养男宠,这些男宠的身份多为书童。
李公子作为走在风流时尚界前端的领头人,当然就要做姑苏城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将目光对准了自己早已垂涎已久的花袭怜。
李茂生将花袭怜提拔为自己的书童,原本他以为这小子极容易得手,不想这小子生了一颗玲珑心思,不仅勾得他心痒难耐,还勾得他妹妹也非他不要。
除了他们兄妹,还有那位年过五旬的姑苏首富李老爷,似乎也对这花袭怜颇有几分意思。
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家三口,除了那位吃斋念佛的夫人,都对花袭怜抱有奇怪的心思。
如此一来,面对其余虎视眈眈的二人,李茂生也不好轻易下手。不过如果是这花袭怜犯在自己手上,那么自己要惩治他,想必他那妹妹跟父亲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李茂生为了让花袭怜犯错,好趁机得逞。他突然伸手抓住苏瓷儿的手腕,然后慢条斯理地捻揉,犹如对待珍宝一般,将她的胳膊强行从窗户缝隙里塞了回去。
男子的油腻感贴着肌肤挥之不去,苏瓷儿恶心地浑身一抖,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肌肤,企图将刚才那股感觉压下去。
女子的肌肤竟比看上去还要光滑细腻不少,李茂生将手放到鼻下嗅闻,动作和表情都像极了一个变态。
花袭怜站在一旁,一双蕴着暖红光色的眸子越来越深,那浓烈的红与深谙的灰融合在一起,像搅乱的朱砂与浓墨。
“小姐好生歇息。”李茂生人模狗样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花袭怜,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少年站在那里,缓慢转身将视线投向苏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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