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海灿若
自己想法太过幼稚让时知有些脸红,她这个出海计划在这个时代可行性不是没有,起码那得是有自己的大船。
这种大船制作时间大概是三年,全国加起来不过七十几艘,技术还被垄断。
最好是买一艘,可有船的人家,哪个不是有钱有权才能做海外贸易的?崔氏在人家眼里大概就是“花花架子”。
好吧,出海的计划也要搁置了,她短时间内没有这个能力!
做个事业好难!时知找出地图,她心想着大概深山老林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第17章 .人情马上又要新年了……
马上又要新年了,她如今最重要的是准备过年的节礼。
今年出了国孝,节礼要照常送了,阮妈妈已经不管这块了,时知如今得“单挑大梁”。
崔氏其他五房不管因为什么也是替他们说话了,今年的礼得厚几分,还有另外几姓同样也出力了,范阳卢氏甚至还出面帮忙联系其他几姓,今年这礼都得厚。
回到族地,一些族人往来同样得有,今年祭祖肯定也要隆重,不过这些不用时知负责,这是崔教授的活儿,谁让她还“小”呢。
今年的祭祖仪式要比往年隆重,主要是家主回来了,又没国丧了,那必须隆重!
崔氏这几个月憋屈坏了,也需要一个隆重的仪式聚拢人心,所以整个腊月,崔氏都在为了祭祖而忙活。
崔汶这个掌管庶务的,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年关盘点账务又加上祭祖准备,他都想辞了这差事了。
崔教授也差不多,祭祀的事他要过问,庄子的小麦他也的关心,今年冬天下雪少,地里有些缺水,他担心过了年的降水问题。
空间里倒是有降雨的无人机,可惜这玩意儿不能弄出来,不然准得露馅儿。
况且这玩意还不是之前时知拿出来的那种小型的,这东西时知也不会操作!
就这样忙着忙着年关一眨眼就到了,今年的祭祖时知也得参加。
时知实在是不明白古人祭祀怎么会有这么多讲究和流程,半天折腾下来,她光磕头就磕的脑门儿疼了,要不是有人带着做,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做完。
崔教授也是被折腾的不轻,这还是去年已经有个简约版的可以参照了。
但今年崔氏“灶女”第一次祭祀,这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族里没有人会马虎,就连远在越州的三老爷都写信回来慰问,还让自己的心腹送来许多祭祀供奉。
要不是越州太远,三老爷甚至都可能要请探亲假回来一起祭祖了,由此可见今年的祭祀有多重要。
时知过了年七周岁了,这也算“立住”了,今年祭告祖宗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灶女”了,世家宗子所有的待遇和权利她将全部名正言顺的拥有,当然了宗子要尽的义务她也必须尽到。
家主府没有成年的女主人,但过年后还是要举办宴会邀请当地名门望族和达官显贵,好在流程都是固定的,崔教授带着崔大负责把控流程,时知要负责今年的装饰和菜色选定。
宴客地点选在“四芳阁”,这是崔家宴客的院子,还有个台戏可以听曲看舞,时知觉得没必要弄太华丽,就按照以往惯例布置就好,那院子本来就有十几株腊梅,看着很有些意境。
崔氏家传私房菜的,这是世家的脸面之一,时知吃了这一年自然知道这方面更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作为一个只会煮挂面的厨房小白,她从没想过把现代什么菜品在古代发扬出来,超纲了!
要真努力回忆,她也许能苏出个火锅?还不能是地道的,那配料她也不知道。
用阮妈妈的话说,只要不出错就好,在清河崔氏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这个是地位决定品味!
因为时知还小,也没啥同龄朋友,所以这次宴会只招待男宾,女客临时不邀请了,过几天隔房的叔祖母会设宴做东,跟各家女眷联络感情。
过节前时知还要安排好送节礼的事,这个她已经慢慢上手了,年节不管要送礼,还要记录各家送来的礼单。
这些往来能看出很多事情,不仅时知要知道,崔教授也得清楚,今年因为年关祭祀,很多礼单时知还没仔细,祭祀完她才让阿秋把整理好的册子拿来对了下。
“今年江南又送来了重礼。”时知把册子递给崔教授。
崔教授笑了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卢氏虽然改嫁了,但到底放心不下女儿。”
时知心里叹气,可惜真正的崔家女郎已经没了,她实在不好意思接受原主母亲的礼物。
时知托着脸:“还好今年也给她送的礼加厚,不然真的不好意思。”
小卢氏改嫁的是王家子弟,也是顶级世家,虽然不是宗子了,但也是在族里说的上话,这次朝中替崔家出力的也有王家的影子。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吧,这份人情崔氏是要还的。
小卢氏新丈夫现在在江南淮杭做地方官,说起来离清河郡也就一千多里路,绕路坐船去的话不过五六日就到了。
听送礼的人说,小卢氏似乎是有了身孕,不然这次还想来看看她,时知心里念佛,幸亏没来,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露馅儿。
小卢氏改嫁时原主已经四五岁了,很多事应该是记得的,这才两三年的光景,时知怎么跟人家说她啥也不记得了?所以还是不见的好。
过年不光崔家要宴客,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要设宴的,崔家也接到了几打邀请函,大多数崔家是不用去的,送去礼物就好,但有几家却是推不掉的。
时知这次也要跟着出门,她家没有女性长辈,所以就跟着崔汶的妻子一起。
去之前时知脑子里还幻想了下,会不会遇到小说里女主遇到过的那些奇葩事儿,然而到了之后她只想说:就这?
除了给一群长辈见礼外,就是给同辈人互相见礼,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堆花式“彩虹屁”!
这不科学啊!时知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人民币属性了,怎么就人人爱了?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在清河郡,她做为崔氏唯一的嫡脉自然是所有人的座上宾,别人是疯了才会得罪她。
想明白这个,时知端着世家女营业式的微笑开始应酬,别人给崔氏面子,她也不能丢了自家的面子不是?
但去了这次后,时知就对出门做客兴致索然了,这完全就是没有意义的应酬,受年龄限制别人只是把她当成不能得罪的金娃娃,要是她真是个孩子说不定都要被这种环境惯坏了。
崔教授倒是很理解孙女:“你不爱去就不去了,反正你也不用像这个时代的女人那样活着。”
内宅不是他孙女要奋斗的目标,要是连这点自由都没了,他们祖孙还奋斗个什么劲儿?
初禾园屋内铺上了地暖,时知应付了几天过年的客人后就跑但这里做埋头实验了,青霉素培养效率不高,但是这一年多还是有些效果了。
虽然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但时知已经开始决定先把一些基础知识做成教材,所以她每天都会在空间待六七个小时整理素材。
有时崔教授闲下来,祖孙二人就一起进空间,崔教授打算写一本农书,同时他帮着时知把生物科的植物学科的基础知识整理出来了。
直到春暖花开时,崔教授才又回到农庄,时知也暂时停下整理进度,她也要去看看碉堡的进度。
工期当初定了四年,后来规划不断完善加上崔守平回来时又带回不少工匠和一千劳动力,所以进度快了许多,工期缩短为三年,估摸着明年过年前就差不多了。
现在看去,碉堡外形就已经初具规模了,只是内部很多分区还没建好,庄园内的井都打好了,粮仓下的地窖也挖好了,现在是在弄地面上的建筑。
崔汶当初看到预算时都要跳起来了,这笔钱花出去,账面可要赤字了!
修建碉堡是族里同意的,但他们大多数不愿意花费这么多银钱,总觉得围起来个护墙就差不多了,原本觉得花个三四万两金子也就差不多了。
然而没想到预算一直在不断增加,到如今已经到了十万两金子了,哪怕崔氏再财大气粗也是伤筋动骨了。
时知当然不能跟他们直接说天下要大乱,兵祸时以前那种豆腐渣工程是起不了大作用的。
族里话里话外都是想要家主府承担这笔钱,崔教授直接没搭理这种脑子有毛病的人。
时知也知道崔氏公中的钱不多了,可家主府的私产她也是不打算拿出来当冤大头。
这碉堡内的庄园家主只占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产业,每年也是按照规矩往公中交钱的,其余都是族人私产,一个个力也不出钱也不拿想什么美事儿呢。
可看着崔汶叔祖父的脸色,时知也实在不好意思让他着急上火,钱不够,那只能开源节流了!
这个对时知来说其实也不是很难,只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做,家族关系太密切就是不好,很多事都要瞻前顾后。
崔教授听到孙女要拿几个“这玩意儿”出来时并不反对,但他对于这东西怎么分配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这个不要拿到族里去,人心都是不足的,做买卖也有亏有盈,还不如直接拿出钱来买断。”
时知想了想,似乎爷爷说的很对,拿到族里去一开始可能他们会高兴,但后面很多东西就不好说了。
思虑再三,时知和崔教授还是决定拿四万两黄金给族里:“外堡是家主府坚持要建的,既然族里觉得浪费,那外堡那些建筑和新的设施就当是家主府自己建的,算作家主府的私产。”
第18章 .无语碉堡成本的……
碉堡成本的大头儿在两层内外城墙的用料上,外堡的建筑和设施加起来其实也花不了四万两金子,但时知不想跟族人扯皮,干脆花钱买安静。
崔汶实在是不好意思接过这笔钱,他知道这是为了族人安全,况且这一年家主府为碉堡操了多少心他太清楚了。
崔教授却很淡然的说:“你可以去问问族里的意思,他们不反对那就这么办吧。”
崔汶脸皮薄,可很多人脸皮是很厚的,家主府要承担外堡花销这样许多靠族里公中产出过活的人都嚷嚷着要同意,甚至有些经营不善的还想把作坊脱手了。
以前去庄园置办产业是为了家主府的庇护,可如今嫡脉衰落在清河原本就没人敢给他们为难,他们为的是在外有靠山罢了。
可如今庄园的产业如同鸡肋,每年多交一份儿钱入账不说,嫡脉在外也给不了他们多大的庇护了,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都是靠头顶这个姓氏混日子了。
在崔教授带着时知辞官回乡后有这种想法的族人就越来越多了,崔氏庄园不但不再吸引人,反而因为要修一个所谓的“碉堡”,让他们感觉自己在被“吸血”。
崔教授听到这样的话后气的不轻,但又不能撂挑子不干,于是给出方案说不想继续在庄园经营的可以外迁,到公中把前两年交的钱领回去,作坊的屋舍也都可以折旧卖价,都由家主府收购。
原本是好心庇护,可人家不领情你能怎么办?早知道族人会这么大意见,刚回来时崔教授就把庄园直接买了,然后再建,那可操作性可比现在大。
条件提到这样了,崔教授觉得这下子应该可以了,可还是有人不满意
居住在崔氏庄园的人家其实大多在东武城也是有住处的,住在庄园除了是人口多也是为了照看那些作坊,毕竟离东武城不近。
家主府放出这个消息后,很多人家就动了心思,他们也怕兵祸,但真要是有兵祸了那些买卖也得停了。
所以商量来商量去,很多人就打算把作坊搬迁出去,只留内堡的宅院,这样两头便宜。
作坊集聚区其实是产业链的产生,一部分作坊离开了,另外一些不想搬的就很麻烦,最后商量来商量去,族里整日里找族老断官司的越来越多。
族老们自己也有产业在庄园内,很多事并不好开口,所以官司还是吵到了崔教授头上。
崔教授这次是真的心累了,最后干脆说,崔氏庄园那片地原本就是家主府的地,后来是免费拿给族人用的,如今既然族人觉得庄园的已然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干脆所有产业都处理了吧。
旧作坊房屋家主府按价收了,族人可以重新找地方建作坊然后搬迁,并且在新作坊没建成前可以继续在旧作坊开工,只要到碉堡完工前搬完就好,同时碉堡的所有费用家主府自己承担,这座庄园以后属于家主府私产。
至于内堡的宅院,同样家主府按照原价买了,族人也是可以住到碉堡建好,没地方住的可以先住着,能在庄园置产业的都是有身价的,另外再置宅院也不是什么问题,尤其这是清河,崔氏相当于土皇帝。
崔教授听了半个月的吵架,他表示累了不想再听族人吵来吵去,就这么拍板儿了,谁来说都没用了,家主令都直接下了。
对于家主这种“掀桌子”行为,族人意识到这是把家主惹毛了,毕竟家主余威还在,大家伙儿反而不敢再说什么了。
没几天,家主府直接拿出十六万金,把公中那修碉堡的十万金补上后让搬迁的族人去公中领过去两年自己在庄园的产业交给公中费用,剩下六万两黄金把庄园所有住宅和作坊屋全都买了。
作坊机器和工匠都是要迁走的,所以这些旧房子原本也不值多少钱,这些作坊值钱是因为它是在崔氏庄园里,如今庄园的作用也要取消了,一堆旧房子而已。
族人对作坊其实并不留恋,他们有的是土地和庄子可以建新的作坊,可内堡住宅的确很安全,尤其是时知花了那么大价钱修了碉堡就更安全了,他们舍不得。
然而现在有啥用呢,得寸进尺后把家主惹毛了,就差没撕破脸往外撵人了,如今还愿意按原价给钱就是留着同族的情谊了
时知看着契书笑了笑:“但愿他们别后悔。”
当然,到时候后悔也晚了,也许那时候可能也没人敢开口说什么了。
然而时知想到之后的乱世,还有现如今的宗族关系,她和崔崔教授还真不能什么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