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舟遥遥
蛇性本淫。
那千年蟒蛇妖兽的内丹,她直接嚼了,不烧死她才怪。
“咬着。”
他将右掌凑到她的嘴边,掌心那道血色疤痕又绽开,鲜血沿着伤口流出。
她宛若尝到糖果的孩童,两只手拉住他的右手,不知餍足地喝着他的血。
钟离灏就这样抱着她,回了琰摩宫。
殿前守卫的阴兵见到浑身是血的冥王,抱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东西回来,都吓了一跳。
可冥王阴沉着一张俊脸,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叫他们都不敢上前多问,也不敢抬眼多瞧。
直到殿门从里面锁住,并施了神印,阴兵们都没看清楚冥王怀中抱着的那血红一团到底是什么。
“是个人吗?男人,女人?”
“怎么会是人?活人能进冥界吗?而且那个东西好香,你们闻到没?”
“闻到了闻到了,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难道是殿下从哪里捕获到的灵兽?”
“那为何不丢给庖厨,难道殿下要生吃?”
殿外阴兵低声私语,浮想联翩。
殿内却是冷若冰窖,地上凌乱散落着被妖血染红的衣袍,一件又一件,从大殿中间一直延续到寝殿内那张由一整块黑色万年寒冰石凿成的大床。
素来有洁癖的钟离灏,看着床上那扒得干干净净却依旧脏兮兮的小姑娘,眉心突突直跳。
他拿来水和帕子,替她擦脸沐发,她却不老实,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缠。
“好歹也是个修仙之人,静心打坐,坚持一会儿都不成?”
钟离灏俊脸紧绷,按着她的肩,想叫她老实待上一阵。
可她眯着一双眼,跨坐在他腿上,去搂他的脖子,又往露出的皮肤去咬,“热……”
屋内的水都结成了冰,那帕子也冻成冰块。
温香软玉在怀,掌心所触碰之处,是难以言喻的细腻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还有那异于常人的温度,在此刻阴冷的环境下,恰到好处的中和。
某种程度下,舒服了她,却要逼疯他。
那双妖孽的桃花眸也染上灼灼的温度,黑沉沉如幽深的潭,上挑的眼尾泛着忍耐的红,钟离灏咬牙,“孤真是欠你的。”
他掐着掌下的软腰,另一只手托住少女小巧的下巴,幽暗的视线落在那嫣色的唇瓣上,低头吻住。
长指稍微一捏,她的唇瓣张开,舌尖触碰着,而后深深勾缠。
相比于大半年前的青涩,这次的亲吻熟稔不少。
胸腔里的心跳得很快,他的血液越来越冷,扶着她的腰,转过身,将她的头脑袋垫在枕下。
哪怕只短暂地结束亲吻,她都没法忍受,主动弓起腰,又搂住他的脖子,贪心地贴上他的薄唇。
漂亮的眼眸血色浓郁,盛满最原始的渴/求。
她的心智完全被妖丹所蛊惑。
钟离灏伏上她,冰凉的唇含咬着她的耳垂,嗓音低沉且喑哑,“你自找的,等会不许哭。”
华美而空旷的大殿内,温度越来越低,低到瓷杯外面都结了一层淡色的冰霜。
绣着金色暗纹的黑色幔帐摇晃着,金钩被一只雪白的足尖踢了下,余下一段未落的幔帐也逶逶垂落。
蟒蛇妖丹的也炼化至最后一层,陆云烟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最开始是身躯里的经脉内脏扭曲般疼痛,热意如燎原野火灼灼燃烧着,这份痛,难受归难受,却没叫她痛得落泪。
再后来是身下的疼痛,生生的劈开一般,她咬着他的脖子,眼角湿润,“好难受。”
钟离灏强忍着那燥意,本想凶她,叫她不许哭。
妖丹是她自己吃的,妖血和蟒蛇肉也都是她吞吃的,缠也是她缠上来,现在还有脸哭。
可看她鼻尖红通通的,眸光到底柔了几分,五指插入她垂下的如瀑黑发,放缓嗓音安慰着,“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她的理智回来几分,喉间又涌上一阵血腥味道。
“有孤在,不会叫你死。”
他亲了亲她的脸,光洁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低声哄着,“你就当这是在梦里。梦醒来,你就没事了。”
陆云烟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失神地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口中呢喃,“梦,梦……”
这是梦么。
那这场梦未免也太真实。
她完全陷入其中,热意与寒冷交替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骨骼,都被那神秘的力量给碾压过去。
仿佛不停地坠入,坠入一场无边无际的黑色深渊里。
而她唯一能倚靠的,只有眼前之人。
第36章 冷的话就到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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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靡艳的香气,黑色床帷间一片凌乱。
宽大轻柔的锦衾之下,一双男女相拥而眠,彼此的发随意披散,一缕墨发落在雪白的肩颈处,诉不尽的勾缠缱绻。
不知多久,熟睡的少女长睫轻颤,而后缓缓睁开眼,一双乌黑的杏眸里透着些许初醒的茫然和迷离。
睁眼之前,她的意识仿佛在一片黑暗混沌中沉沉浮浮,忽然有一道强烈的金色光芒从裂缝里照进来。
然而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刺眼的金光,映入眼帘的是朦朦胧胧的昏暗。
这是在哪?
陆云烟脑中发出疑问,呼吸间,胸口一阵又一阵发闷。
视线稍稍往上,男人明显凸起的喉结以及线条分明的下颌撞入视野。
再一定神,她彻底看清这张近乎完美的俊美睡颜。
呼吸一瞬屏住,陆云烟脑袋也有些发懵。
钟离灏?他怎么会在这!
疑惑才起,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破碎的画面,断断续续,混乱不堪。
她记起她发狂一般,举剑猛刺那条蟒蛇妖兽。她的力量和速度都变得惊人,那妖兽毫无反击之力,狼狈逃窜时,还被她不依不饶地困住,一剑又一剑的狂刺,直至彻底死去。
待金色的妖丹由它的体内飞出时,她毫不犹豫地抓过,塞进嘴里,大嚼特嚼。
可她这具身体完全承受不了妖丹的威力,痛得面容狰狞,满地打滚。
直到她不经意尝到妖血,那从蛇身不断涌出的血液叫她的痛感得到缓释,骨子里炽热的痒意也徐徐平息。
于是她靠着妖兽尸身,不断地喝血。
回忆起这一幕时,陆云烟胃里一阵翻涌——
呕,她是疯了吗,怎么会喝蛇血,吃蛇肉。
真是太恶心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捂胸口,想压下呕吐感,然而被子里的手才挪动,便与另一只手不期而遇。
那是一只修长的、骨骼粗大的手掌,不偏不倚。
陆云烟:“.......”
不是她的手,就只能是身边男人的手。
几乎同时,后半段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上来。
她理智全无地缠着他,他抱着她,亲着她,捂着她的眼睛,在这张大床上..........................................................................
再之后,便是现在了。
嗅着幔帐里这股浓郁又特殊的气味,陆云烟脸颊火烧般灼烫,羞耻得闭上了眼睛。
救命,她竟然在那种情况下和钟离灏那个了。
而且还不止一次......
完了完了,真是没脸见人。
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她屏息将那只搭在身前的手挪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唯恐惊醒身旁的男人。
昨晚他陪她折腾了那么久,估计也挺累的吧。
陆云烟讪讪地想着,动作极轻地离开他的怀抱后,又悄悄坐起身来。
身上的酸痛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两条柳眉也蹙起。
那种疼痛,不是昨天跟妖兽搏斗时,五内俱焚、肝胆俱碎的疼痛,而是一种由骨头到肌肤的酸和累。
她低头一看,只见丝滑的锦被半遮半掩着,露出的雪白肌肤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红痕,有捏出来的,有吻出来的,锁骨下还有两个清晰的牙印……
陆云烟汗颜,飞快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他是狗吗?怎么还咬人!
腹诽归腹诽,陆云烟强撑着身上的酸疼,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
得趁着人还没醒,赶紧穿好衣服。
不然要是醒来了,两个人光着身子大眼瞪小眼,那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而且昨天晚上那事,严格算起来是她的错。
她颤抖着两条腿,跨过躺睡的男人,又伸手掀开厚重的黑色锦缎床幔。
烛光幽暗的华美宫殿无比静谧,地上那不知是何材料织就的精致地毯上,衣物凌乱地散落,东一件,西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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