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 第79章

作者:七月犁 标签: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甜文 穿越重生

  还不错,比他预估地要好一些。楚陌心情不差,他跟出家人缘分深厚,活该安安这辈子落他这。

  “你还没答允我。”

  手下一顿,楚陌回首:“答允你什么?你的梦从来就没准过,不然也不会因赌江崇清是传胪输掉三百两银了。”

第74章 召回

  心中慌乱, 再退两步,吉欣然唇颤着:“你…你怎么会知道?”不…不可能,这事她做得极隐秘, 摇着头急急否认,“不是我, 你弄错了。”

  “是吗?”楚陌眼里透着戏谑,明显不信。

  “你…你问了小姑的。”吉欣然手压着心头, 强作镇定,有心岔开话:“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有什么可问的吗?”楚陌站起身,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理儿他清楚得很。在她的迷障中他并没有娶吉安, 而现实里他与吉安相识相知相悦, 如此大的差别在, 前路亦定是千差万别。

  就拿“送丫鬟”一事来说, 不娶吉安, 家里是不会向外买丫鬟的。没有丫鬟,也就没有送丫鬟一事。

  “你…你娶了骆温婷。”吉欣然犹不死心,她想试探, 虽心怕得都揪紧了, 但还是强迫自己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看来她并不能肯定骆斌云的失踪与他有关,亦或是肯定了,但没有证据。想要试探之后, 寻找证据吗?楚陌歪头故作思虑:“骆温婷是谁?”若没有吉安,韩芸娘要给他定下骆温婷, 他应该不会拒绝。

  定亲而已,又不是成亲。骆温婷也可怜,心悦表哥张培立,却因父失踪而不得。他看不得可怜人, 想来会找机会成全她,但绝不可能…娶她。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骆温婷?”吉欣然压着声急道:“她是骆斌云的嫡长女。”

  “噢,”楚陌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然后你娶了她。”

  “什么时候?”

  “你中…”吉欣然想说中举之后,但话到嘴边又觉不对:“是中了状元后。”

  楚陌摇首:“不可能,你梦做错了,全京城都知道津州骆氏嫡三房女恋慕其表哥张培立。”

  “但你确确实实是娶了骆温婷,故我在听到你要娶小姑时才会那般意外。”吉欣然越说越顺溜,甚至连自己都觉非常合理。

  面上一冷,楚陌不高兴了:“我中了状元后,再娶个心有所属的女子?”这很可笑,“我不会给旁人养妻子。”

  “所以你在婚后杀了她。”吉欣然几乎是脱口而出,可话音一落,她又急忙捂住嘴。

  楚陌脸上的笑散了,倒也没生气:“嗯,我杀了骆温婷,然后还逍遥法外,青云直上,让你在头次见到我就用尽心思来讨好。你不怕我把你也杀了吗?”别说他现在二十一岁,心智早已成熟。就是十一岁,也不是吉欣然能诓骗的。

  见他冷目看来,吉欣然脚不自禁地往后移。

  “让我猜猜你的梦。”楚陌手背到身后:“骆温婷呢,应该是…”思虑片刻,语带犹豫地说,“在我中举后,下定予我。然后我娘…去世了。”这个在他的计划之中,无关骆温婷。“再就骆温婷和张培立好…不对,”她说他杀了骆温婷,“骆温婷死了…”至于怎么死,肯定不是他杀的。

  他只会成全她与张培立,如此张培立的娘才会恨骆温婷恨得牙痒。骆温婷又有祖母,即张仲长姐撑腰,正好可以跟婆母斗得你死我活。长媳与长孙媳恶斗,张家安宁不了。

  去年进京时,他和安安在马车里听说两人游湖,落水了

  楚陌每说一点,吉欣然心就沉一分,他全猜中了。怎么可能…虽是这么想,但内心里又觉他能猜中是应该的。宣文侯本来就才智冠绝,非凡夫。

  “骆温婷是淹死的吧?”

  “果然是你。”吉欣然踉跄着退后,瞠目盯着那人:“是你溺死骆温婷的。”

  “她淹死的时候,张培立也在,我也隐在附近。”楚陌设想过了,只有出现一个情况,他才会袖手旁观看着骆温婷死。那便是骆温婷…走了韩芸娘的老路。死了…是她没有韩芸娘的好运道。

  看来那张培立…比骆斌云要狠,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妹溺死。

  “你杀骆温婷,是不是因为其父骆斌云?”

  还在试探?楚陌笑之:“你要是有证据就去寻谭志敏,他一定”

  吉欣然眼里惊惧,直摇头。

  这么怕谭志敏?楚陌想到她极恶谭灵芷,心思又动了:“梦里…你嫁给谭東了?”安安出家了。

  “没有没有。”吉欣然眼泪都下来了,极力否认,那是她的噩梦。

  怪不得其跟詹云和不投,原来亲事是靠着所谓的预知梦境抢来的。楚陌笑得温和:“所以谭志敏滥用酷刑,逼供成瘾是真事。”

  连连点头,吉欣然紧紧抱住自己:“对,谭志敏的罪还是您…您给揭露的,把我…一家子全发配去辽边。”

  他揭发的?楚陌不以为自己会这么多事:“谭志敏攀咬我了?”那也不会,攀咬而已,又没证据。

  “嗯,他…他对辛语滥用私刑,把她生生逼死了。”一说完,吉欣然忽然惊恐,看着楚陌,他…他在套她的话。

  楚陌知道了,若不是遇见安安,迟陵县郊外的那个小庄子,他会买下来。辛语…很有理家管财的天赋,他该收到府里用。谭志敏怀疑他,不敢拿他,就动他府里人。

  盯上辛语…辛语应是已经成总管事了。嗯,看来目前她的能力还没全显出来,待回京后还可以让迅爷爷带两年。

  楚陌笑了,吉欣然的梦里,辛语是他的下手,现实中是安安的大丫头。安安又嫁给了他,绕来绕去辛语还是楚府的管事,这不是完全贴合了夫妻一体,不分彼此吗?

  “你笑什么?”吉欣然心缩着,她很难受,眼眶红红的:“我小姑克夫…克死三任未婚夫婿。”

  那就是出家前没嫁人。楚陌心情又好了一点,即便不是现实,他也无法忍受安安与别的男人…想都不去想,背后手指欢快地乱舞着:“天作之合,拆开了,谁也不配。”

  他不怕被克?吉欣然真的不明白了,她想不通:“你富有天下,为何会对一小家女死心塌地?”

  富有天下?不可能,他对天下没兴趣,只想待在安安为他支起的方圆地中:“那照你的意思我该对谁死心塌地?”

  “至少也得像赵清晴、谢紫灵那样的大家女。”怎么都轮不上她小姑,吉欣然不忿:“亦或谁也不娶,就像前…梦里那般,孑然一身。”

  楚陌高兴了,他就知道没有吉安,自己谁也不会娶。不再理会已经魔障到迷失心智的吉欣然,起步去东耳房寻他媳妇。

  “你去哪?”吉欣然急问,追上两步。她告诉他那么多,他…他什么也没应允她。用力吞咽着,望着他进入小巷道,心中懊悔极了,她为什么要找上他?

  原想要试探一番,拿宣文侯把柄。拿住把柄,她也没想从他那求太多,只望将来事事他都站在她这边。

  就这么简单!

  到前院,楚陌见三个舅兄加詹云和正从东耳房里抬箱笼出来,快走两步,去帮忙。

  “你跟大黄处出感情来了?”吉俞和他大哥将红木箱子放到地上,双手叉腰:“每次来,都带给它们带鸡架。照你这么喂法,迟早要将它们一家养刁。”

  “今早上吃粥,大黄闻了又闻,胃口缺缺。”欣欣扶着门框,站在槛上:“还是我往里倒了肉汤,它才大口吃起来。”

  楚陌进屋没见着辛语,抱了个小点的木箱子往外:“接下来的一个月,大黄一家归我喂。”安安这胎要是个小子,等长大一些,他也要养狗。放种到深山里,育狼狗来养。放下箱子,一转身见辛语从东屋后檐来,嘴角一勾。

  就知道是她在偷听。

  辛语不去看姑爷,兀自做着事。其实她也没听着多少,只是刚去正屋请大伯他们来帮忙,听说姑爷去后院喂狗了,又不见吉欣然,才防着点寻去后院。一到后院,就隐约听闻吉欣然说他对辛语滥用酷刑,生生把她逼死了?

  滥用酷刑…不用猜了,肯定是谭志敏。谭志敏为什么对她滥用酷刑,无疑是针对姑爷。她可没忘记姑爷头回来家里,吉欣然让她献殷勤的事,还问她见着姑爷什么感觉?

  那天欣欣差一点就…经过门口,辛语伸手捏捏小姑娘的嫩脸,还好姑发现得早。

  吉欣然真是病得不轻!既然她能预知这么多事,怎就能忽略了欣欣?

  “大鱼姐姐,我是大姑娘了,你不能总捏我脸。”欣欣跑到另一边,帮着托一把装满地瓜干的篮子底:“我爹说脸跟饼一样,捏捏就变大变圆了。”

  “别听二叔瞎说,脸大脸小全看爹娘。”辛语提着篮子走到摆好的竹帘那,将地瓜干倒出,平铺在竹帘上。

  欣欣两手捂上了脸:“我娘脸…”

  “想清楚了再说。”洪氏拿着扫帚走出东耳房,瞪向话说一半的闺女。欣欣拧着小眉头转过脸看她娘,有点明白为何爹总杵她耳边嘀咕,不能长像娘了?该是在忧心,她姥爷家全是大脸盘。

  “我娘最好看。”

  “这昧良心的话,你说得出口,为娘却不敢信。”她又不瞎,将扫帚放到屋檐下,和大嫂抱被褥出来晒。下午日头弱些,但被褥都是干净的,吹一吹就行。

  吉欣然失魂落魄地走往西厢,她在想以后,总觉一切都…都不对。小姑不对,楚陌不对,她…也不该活成这样。一个常常在想的问题,再次浮现,今生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

  至于楚陌会不会将她告知的诉予小姑听,她全不在意,本来就是虚虚实实。倒是小姑若晓楚陌另有姻缘,不知会不会多心?

  这世骆温婷还没死,待楚陌封爵,她会无动于衷吗?

  吉欣然以为,其定是满腹不甘,毕竟那所有的荣华本该属于她的。她苦心孤诣扒着张培立,为的不就是富贵吗?

  搬完箱子在活动手腕的詹云和,转眼看向西厢。她方便完定是有去找楚陌。对他总有诸多不满,是她心头早有朱砂痣吧?

  吉安走出屋,见楚陌站井台那洗手,回头拿了块方巾过去。

  由着媳妇给他擦手,楚陌贪看着她:“有想吃什么吗?虽不在县里,但周明把我的马牵来了。跑县里一点都不麻烦。”

  “肚子还饱着。”擦干手,吉安顺便给他拭了拭唇口:“喜欢狗?”

  “没养过。”楚陌抽走方巾,牵着她往东耳房去。外间被腾空了,瞧着清爽不少。辛语在理着她的小炕,小豆子抱着一只小枕头尾着她。

  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詹云和便打算回县里:“岳父,后日我们就不送您了。”

  “云和。”吉彦走过去,揽住他往院门那走了走,压着声道:“欣然不懂事,你多包容。最近那位要生了,她心里肯定难受,等过些日子平静了,会想通的。”

  能想通早就想通了。詹云和也无力得很:“您安心去赴任,我跟欣然的事慢慢来吧。”都威胁起他了,他意已定。

  吉彦叹气,心里苦涩极了:“好,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来信。”对欣然,他真的是仁至义尽了。去年…他亲口问过她两回,要不要退亲?她怎么答他的?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愿她眼里只有利,别去动旁的邪念。

  又叙了两句话,詹云和一转身,目光与站在东耳房檐下的楚陌撞上,弯唇一笑。待唐悦儿生产后,他便着手准备回京了。六月十二太子已经顺利登基,目前朝野尚算稳定。

  照例,明年肯定开恩科,翰林院又有的忙了。

  进西厢叫了吉欣然。缓了一会,吉欣然这会已平静了下来,在与吉安道别时,笑得灿烂:“小姑,我们京城再见。”

  站在吉安身后的辛语,很想说免了,她姑要好好养胎,没工夫待客。吉安扯唇颔首,没答话。上午吉彦带信旻去瞧黄氏,镇上离家近得很,吉欣然也没追去看看。

  坐在家里等她爹归来,明天要回府城了,跟着便是上京。她这一走,得有几年不会回乡。原来书中所写的母女情深,是这般。

  终于走了,小豆子大舒一口气,转身投进了小姑姑怀里。欣欣抱着她:“怎么了,要睡觉吗?”

  “今日人多热闹,她都没午歇。”张巧娘上去抱起闺女看了看,两眼确实有点迷了:“我回屋哄她睡一会。”

  “去吧,晚饭我来。”洪氏拿簸箕抓了几把地瓜干,打算先把粥熬上。最近家里也没分开吃,全聚在正屋。灶上活没分,有闲手的都动动。

  “晚上炖鱼摊饼子,我婆娘的拿手菜。”吉俞去厨房取了刀,往井台那的大缸里捞鱼:“善之,既然都住家里来了,你也不能光负责喂狗。来来来,咱们一道杀鱼。”

  吉安乐了,推着楚陌往前:“二哥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东耳房里里外外被清了一遍,再烧炕驱驱湿,傍晚已恢复成吉安出嫁前的模样。就是妆台上少了面铜镜,桌旁没了绣架。

  头回住在岳丈家,睡的还是吉安闺中时的炕,楚陌有点亢奋。在媳妇睡熟后,睁开了双目,晶亮得很,毫无困意。大手轻轻地覆上媳妇平坦的腹,细细感受了许久,一点异样都无。

  但这里确实揣了个小后代。手才撤开,正欲去摸媳妇的脸,一声再耳熟不过的鹰叫传来,楚陌面上的温柔顿时没了大半,眼里尽是嫌弃。

  他大概知道老和尚当年那头海东青怎那么轻易就被射杀了?疲劳翱翔,逮见箭来,双翅挥动无力,没逃过。枕着的手臂抽回一半,楚陌见吉安睁开眼看他,不由笑开,脑袋一耷拉贴上她的脸。

  “快点去,等会落窗上大黄该叫了。”吉安噘嘴亲了他一下,听着鹰叫愈来愈近,抬手推了推还赖着不动的男人。

  听到第一声犬吠,楚陌一骨碌下炕,穿了锦袍就往外,引着鹰去后河口那。家里没肉给它吃,只能去捉鱼了。夜里,月光洒在河面,树影重重。大概是有鹰来,周遭无虫鸣鸟叫,静谧极了。

  楚陌到了河边,一跃而下落在了石台上。同时一粒小石击向河面水纹荡开处,很快翻出一只白肚皮。双翅展开足有四尺长的黑鹰盘旋而下,落在楚陌肩上。

  修长的手指解开鹰腿上的扣,抽走细竹筒。竹筒一没,鹰俯冲而下,掠过河面抓了鱼飞到对岸,啄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