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中花慢
宁可不看,也不想找罪受。
“顾野说,行,你自己决定吧,我去找票。”
——
吃过晚饭,文媛也拿着布料也准备去苏颜家。
姚政委问道:“你去哪?”
文媛说:“我去找顾团长媳妇苏颜,让她给我做条裙子。”
姚政委竖起大拇指:“不错,快去吧。”
他媳妇愿意跟别的军嫂来往,值得鼓励。
看到文媛进了院子,苏颜马上把她迎到堂屋,拉了椅子让她坐下。
她拿过来的这块是暗红色的棉麻布料,苏颜问:“你想要做什么款式?”
到八十年代中期,红色会非常流行。
不愧是搞艺术的人,对款式有自己的想法,苏颜跟她确定好款式,又给她量了尺寸,送她出门口的时候,苏颜说:“过三四天衣服能做好,有空常来坐坐。”
文媛点头,说:“谢谢你。”
苏颜关了大门回到堂屋,顾野说:“其实她待人接物都很得体,不像别的军嫂说的那样不爱搭理人。”
苏颜多少有些惊讶,这才来两个多星期,顾野连军嫂们私下议论什么都知道。
两个半天就能把衣服送好,但苏颜不想给人衣服做得太快可能会敷衍了事的观感,于是到周六晚饭后把做好的裙子给文媛送过去。
文媛的脸被裙子映上暖色,她惊喜地说:“裙子真是太好看了。”
做工很精细,成衣比她预计的还好看。
姚政委跟两个闺女也凑过来看,姚政委说:“你都多大年纪了,又不是小年轻,还穿这样衣服?”
文媛白了姚政委一眼说:“你一直打击我,你自己是个大老粗也想让我跟你一样,咋就不能穿了,我就要穿。”
两口子拌嘴苏颜也搭不上什么话,反正她觉得有个不知道欣赏自己的对象应该很难。
等着文媛去换衣服的功夫,姚政委拉了凳子,说:“小苏,坐吧。”
苏颜坐下,等文媛换了衣服出来,对方照着镜子问:“怎么样。”
“你皮肤白,这个颜色这个款式的裙子很衬你,换别人的话不一定能挑的起来。”苏颜夸赞道。
文媛在镜子前反复看着,说:“我也这样想。”
“好啥好啊,你穿成这样跟那些军嫂就更没话说了。”姚政委说。
文媛不理会这茬,她觉得自己恢复了自信,原来她是文工团一枝花、台柱子,可她在最好的年纪结婚,又连生了俩闺女,事业全毁,她很不甘心。
她想了想,对苏颜说:“谢谢你给我做这样一条裙子,我感觉自己又有信心了。”
她又对姚政委说:“我不想再做舞台美术跟管理服装,即使不能继续跳舞,我也想当教舞蹈的老师。”
姚政委并不理解她的想法,他说:“跳那么多年舞还没跳够?转业也行啊,总能分配个不错的工作。”
文媛又瞪了姚政委一眼:“大老粗,不跟你说了。”
苏颜告辞的时候,文媛拎个网兜跟了出来,说:“你给我做衣服,不能拿菜跟你换,蔬菜才几分一毛多一斤,不值钱,我这有些腊肉腊肠,给你拿回去吃,反正我不也不怎么做饭。”
苏颜不肯接受。
姚政委说:“小苏拿着吧,总不能让你白忙乎。”
文媛就跟苏颜一起走,把她送到家门口,又把网兜地给她说:“拿着吧,说不定以后还找你做衣服,跟你拿菜换的话肯定没下次了,我也过意不去。”
苏颜推让一会儿,就收下东西,进了院子。
文媛返回了自己家。
顾野说:“还拎回来这么多东西,姚政委他们两口子都挺讲究。”
大概就是八块钱左右的东西。
多亏大院的军嫂大部分比较朴实,要不都来找她做衣服,都拿东西换,苏颜也麻烦。
苏颜说:“在门口推来推去的不好,再说以后会常来往,总会礼尚往来,这些东西又差不多是我做衣服的手工费,我就收下了。”
——
半夜,苏颜被电闪雷鸣惊醒,经历了上次半夜塌房的事儿,听到下雨的声音,她马上就清醒了,立刻坐直身体。
顾野睡觉很警醒,就在她之后几秒钟睁开眼睛,也坐起来问:“怎么了?”
“咱房子不会漏雨吧。”苏颜仔细地听着雨水打在房顶上的动静。
“想什么呢,不会漏,睡吧。”顾野说。
见苏颜还不躺下,他干脆坐直身体问:“你害怕打雷下雨?”
苏颜说不上怕,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但她没把这事儿跟顾野说,只说:“雷声太大了。”
借着闪电的光亮朝俩娃看去,他们俩睡得很香。
“你到我这儿来睡,这有地方儿。”顾野拍拍身边的空地儿说。
“我还想上厕所。”苏颜有点不好意思。
有些住平房的人夜里会往堂屋里放尿桶或痰盂,但苏颜觉得有顾野和俩孩子在,用尿桶不太方便,而且屋里会有味儿,还是直接院子里的厕所比较好。
只有俩娃在屋里尿尿。
顾野已经下床,拿了手电筒和雨伞说:“走,我陪你去。”
两人走出卧室,经过堂屋,打开房门,顾野把伞撑开说:“走吧。”
外面特别黑,手电筒的光亮根本就穿不透黑暗,只能看到面前雨柱反射出亮光。
顾野一手撑伞,一手抓着她的手臂,两人一块往前走。
厕所在大门口往里的位置,踩着泥泞,俩人走到厕所,苏颜推门进去,方便完,又跟着顾野一块往回走,走到门口,顾野说:“你等一下。”
他从院子里拿了脸盆,去院子里的自来水处接了水,给苏颜冲了脚,又重复一遍,冲了自己脚上的泥,俩人才回屋。
顾野关了门,又把雨伞放在地板上晾着。
苏颜身上一点都没湿,可顾野刚才把雨伞都遮在苏颜身上,半边身子都湿了。
苏颜去衣柜里给他翻找出背心短裤换上。
换完衣裳,苏颜想了想又说:“要不咱们看看屋里有没有漏雨?”
顾野在她的发顶揉了一把,说:“上次你说厕所漏雨的时候,我就检查过屋顶,不会漏雨。”
见她仍不放心,就说:“走吧,你不放心咱们就去看看。”
俩人把每个屋的屋顶都看了一遍,没有漏雨,看完最后一个屋子,苏颜才觉察顾野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一直是很独立的人,尤其是在乡下那么多年,独立惯了,自己处理各种事情,很少向人求助。
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求助。
可顾野一回来她已经习惯性地让他做各种事情,她已经依赖上顾野了。
依赖上某个人容易,再独立就很难。
俩人回到卧室,这回苏颜没睡到床头,就跟顾野一起躺在床尾窝在他怀里,她说:“顾野,其实我不想依赖你,我想要独立”。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既然回来了,就是给你们娘仨依赖的,别胡思乱想,睡觉吧。”顾野说。
他发觉这句话他根本就不用说,苏颜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香甜,苏颜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她正侧躺着,把顾野当了个大抱枕,右手右脚都压在他身上,把他抱了个结实。
怪不得夜里梦见自己抱着火炉取暖。
平时这个点顾野早就起来,苏颜看到顾野的睫毛轻颤,他一定已经醒了,因为自己抱着他,他才没起床。
这个抱枕真配合。
苏颜放开大抱枕,起床洗漱做饭。
早饭是绿豆汤、西葫芦馅的煎饺跟腌黄瓜,吃着早饭,顾野问:“昨晚睡得香吧?你睡相不错。”
苏颜含笑瞪了他一眼,问:“你昨天没睡好吧,你应该习惯自己睡吧?”
她都愿意自己睡,自己盖一床被子,跟别人不要互相干扰。
顾野在部队多年,应该更是如此。
顾野脸部表情和缓:“会习惯的。”
当着俩娃的面,俩人说得很含蓄。
苏颜莞尔一笑:“那要是习惯不了怎么办?”
“晚上再试试?”顾野一本正经的提议。
苏颜扬着唇角无声地笑。
“试什么?”前前咽下嘴里的绿豆汤,扬起小脑袋问。
“没你的事儿,吃饭吧。”苏颜摸摸他柔软的头发说。
一家四口吃过早饭,马上出发去市里买洗衣机。他们要先走到镇上,然后坐公共汽车去了市百货大楼。
去镇山的路有一段土路,有一处水洼。顾野从路边搬了些石块,把石块垫到水洼里,这样踩着水就可以过。
垫完石块儿,顾野一只胳膊夹着一个,把俩娃夹过水洼。
俩娃兴奋地直蹬小腿,前前兴奋地说:“太好玩了。”
苏颜提醒:“你俩别乱动,一会儿你们仨一起掉水里。”
放下俩娃,转过头来看苏颜仍站着未动,满脸是向往的神情,顾野问:“你也要?”
苏颜脸上带笑,丝毫都不觉得惭愧:“我也想享受俩娃的待遇。”她脚上穿的是塑料凉鞋,不怕水,但她就想矫情一次。
顾野唇角扬起,昨晚那个说要独立的人,今天就想让他抱着过水洼。
他又走过来,看着四周没人,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迈开大步,踩着石头朝前走。
“爸爸抱妈妈喽。”朵朵喊。
他的双臂有力,胸膛坚实,步子又稳,即使踩在石头上都让人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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