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中花慢
绒绒比其它鸡大了一圈,还是只公鸡,估计要被最先吃掉。
前前把绒绒抓起来放进鸡窝,说:“明年我们再养新的小鸡。”
孩子可真是没个长性,绒绒就这样失宠了。
——
苏颜跟顾芳菲一起去找贺松岩是在周三下午,苏颜请了假,先去医院跟顾芳菲汇合,然后俩人往经侦大队的方向走。
骑着自行车走在大马路上,苏颜问:“经侦大队不在公安局院内吗?”
顾芳菲说:“不在一处,离得并不算太远。我们就把他叫出来,两三分钟就说完了。”
“两三分钟就能解决问题,你还让我跟你一块跑一趟,真不嫌费事。”苏颜说。
“我这不是不想单独见他嘛!”顾芳菲说。
苏颜分析:“我看八成他对你有点意思,再说爷爷坚持的话,可能没那么简单。”
顾芳菲说:“他应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就是告诉他别等我答复了,该相亲就相亲去,我也不想耽误他。”
从大马路拐上一条不太宽阔的小路,顾芳菲说:“就快到了。”
小路上人不多,苏颜看到前面有个大娘手里拉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跟几个路人问路。
今天不是周末,大马路人都少,更何况这样一条不宽的路,那位大娘看着很着急很慌张,看到这一拨路人,马上就问路。
大娘跟小男孩穿的衣服都很破旧,脚上是前端露着脚趾的旧布鞋,大娘皮肤黢黑,脸上皱纹纵横,是常年劳作的上了年纪的乡下人模样。
小男孩模样倒挺端正,就是瘦巴巴的。
看他们那样子,像是乡下来走亲戚,然后迷路了。
大娘说话有浓厚的口音,外地人,说什么苏颜听不太清楚。
本来苏颜想凑过去问问大娘想去哪儿,可她听大娘的话里有靠山囤的字样,然后路人胳膊一扬,朝北边指,然后热心地说:“我正好也是那儿的人,我给你带路。”
大娘应该是说了谢谢,然后一行人沿着小路往前走。
苏颜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随即停车,顾芳菲看她停车,也停下来,说:“走啊,马上到了,咋停了。”
等他们走得稍远,苏颜才叫顾芳菲后退,压低声音说:“那几个路人好像是在好心带路,可是他们带的路南辕北辙,我住的家属院就在靠山囤镇,是向南,不是向北。”
最近最方便的路当然是跟她们俩逆行,走上大路去坐公交车,去小路干什么啊。
苏颜对这边的路不行,但看街道不宽,要走很远才能走出这条街。
顾芳菲觉得苏颜过于敏感了,她说:“说不定他们往前走,绕点路也能到。”
苏颜说:“可我看那人的确是往北指。”
绝对是南辕北辙。
顾芳菲说:“那会不会路人其实并不知道路,或者咱们市有两个靠山囤?”
苏颜摇头:“只有一个叫靠山屯的镇,而且我看那几个人面向不是特别好心善良的人,问路回答也就罢了,不像能热心地给老人小孩带路的人。”
顾芳菲也是聪明人,她说:“你不会怀疑他们是人贩子吧,打那个小男孩的主意,故意把人往错路上引。”
苏颜点头:“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顾芳菲想要上车:“我们去拦住他们。”
苏颜的思维急转,忙叫住她说:“你看四个路人三男一女那体型,别说咱俩拦不住,说不定还没把人喊来,他们已经拐到胡同里跑了。先别惊动他们,你去经侦大队喊人吧,我骑车跟着他们,看情况会喊人。”
公安就在附近,压根用不着她们俩出手。
“那好,我去了,你注意安全。”顾芳菲说完,俩人骑上车子往两个方向分头行动。
前面六人已经走得远了,苏颜骑着车子跟他们拉进了距离。
苏颜没来过这边,不了解这边的路,就怕他们突然拐进胡同,那样公安来了也不好找。
她一边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边回头看有没有公安过来。
前面正好有一条胡同,苏颜正紧张时,其中一人还往后看了一眼,苏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但还是免不了心跳加速。
就在她思索要是他们走进胡同,她该怎么办的时候,一辆白色警用摩托从她身边呼啸而过,车上有两名穿制服的公安。
果然不出所料,那一群人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扭头朝后看,然后迅速拽着老人跟小男孩朝胡同拐去。
一行人转眼不见踪迹。
苏颜连忙大喊:“他们进了前面那条胡同,就前面那条胡同,胡同口有枣树。”
摩托车呼啸着往前面那条胡同追去,苏颜骑车也往胡同赶,顾芳菲骑车快,也跟了上来。
“可急死我了,我骑车都没这么快过。”顾芳菲说。
眼看又是两辆摩托疾驰而过,苏颜说:“六名公安,人可真不少,这下不用担心了,交给他们吧。”
俩人为避免碍事,把胡同口让开,就在边上等着,苏颜说:“肯定有问题,你看这胡同这么长,一行人都不见了,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
顾芳菲说:“多亏能尽快叫来公安,要不咱俩咋对付他们?”
苏颜说:“那就只能最开始的时候就喊人了。”
她又问:“哪个是贺松岩啊?”
既然顾芳菲去叫,贺松岩肯定会出来。
“第一辆摩托车上开车的那个。”顾芳菲说,“你看清楚了?”
苏颜说:“车开得太快,我没看清楚,等出来我再看看。”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两名公安带着老大娘、小男孩还有一位路人大汉从胡同里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冯楠念的报纸部分摘自北京日报
第44章
其中一名公安长得黢黑, 又高又壮,应该就是贺松岩了,他正反剪着大汉的双手。
老大娘跟小男孩应该是被吓到了, 脸上都是惊俱未定的表情。
那个小男孩小身板笔直, 嘴唇紧闭, 眼珠子漆黑, 抬头往这边一撇, 正好跟苏颜目光相对,目光心中流露出的是不安、惶恐还有点倔强,苏颜顿时很可怜他。
如果他们是向自己问路的路人, 苏颜肯定尽力去帮忙,但现在有公安在,而且公安还要带他们去配合调查, 苏颜就不管了。
但她还是用尽量轻柔的声音说:“跟公安叔叔走, 公安叔叔会帮助你们。”
小男孩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来。
苏颜好心疼他, 又问:“你从哪来的,是要走亲戚吗,去哪里?靠山屯?”
小男孩明显听懂了苏颜的话, 但他用他们当地的方言说了一串话, 苏颜竟然没听懂。
交流不畅。
看到在胡同口等候的两人, 贺松岩说:“菲菲, 多谢你俩及时通知我们, 这些人有问题, 我们要去抓人, 还要把祖孙俩跟这几个人移交相关负责公安。你要说的事情等下次我请你吃饭再说吧, 不想单独跟我吃饭的话你可以带上你朋友。”
顾芳菲板着脸, 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别叫我菲菲。”
贺松岩同事说:“贺队,你跟姑娘还没咋地呢,就叫得这么亲切?”
贺松岩瞪了他一眼:“闭嘴,就你会说话。”
苏颜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彪形大汉说叠字很好笑,而且她跟顾野那么亲密,他都没叫过她颜颜。
大汉扭动身体,嘴里喊着:“我手都麻了,你们还在这儿叽叽歪歪搞对象?”
何松岩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钳住大汉手腕,踹了他一脚,骂道:“老实点儿。”
苏颜问:“公安会把祖孙俩送到目的地靠山屯吧。”
贺松岩点头:“一定,不用担心。我会打电话跟你们说一声。”
苏颜跟顾芳菲不用再操心,该说的话也没说,贺松岩他们又要去忙,她们俩只能骑车返回。
顾芳菲说:“你看他这个人,长得不咋地,还特别能敷衍,又给我支到下次了,你说他是不是长得像铁塔?跟他面对面站着,我就能感觉有铁塔杵我面前。”
苏颜咧嘴露出八颗牙齿无声地笑了一会儿,贺松岩分明对顾芳菲有意思。
可顾芳菲以貌取人。
她说:“就是黑了点,我觉得还行,你看抓坏人的样子不是挺英勇的,爷爷给你介绍的对象不会差吧,起码各方面跟你般配。”
顾芳菲不以为然地说:“算了,我懒得再搭理他,就来这么一次,以后谁还会好脾气跟他说,我自己相亲去了。”
苏颜说:“想不到有意外收获,来这一趟也值。”
回到厂里已经是五点钟,丁大哥跟马大姐来苏颜办公室聊天,马大姐还给苏颜带了一网兜槐花,说可以做槐花饼吃。
苏颜会做槐花饼,不过还是很耐心地听马大姐说了做法步骤。
最近冯楠经常来苏颜办公室刷存在感,看丁大哥跟马大姐出办公室好一会儿没回来,她料想他们就在苏颜办公室,于是她也溜达到苏颜办公室,只见三人都端着搪瓷茶缸,正在聊天。
冯楠进了屋后感叹:“我说咱办公室咋没人,本以为你们在车间呢,原来在这儿聊天呢。”
为什么有人工作那么悠闲,为什么她要忙得团团转,这不合理。
苏颜也没请她坐下,只说:“有什么话直接说。”
冯楠抓了把头发,忧心忡忡地说:“苏颜,我特别担心咱们厂喇叭裤卖得不好,你知道吗,我担忧到晚上睡不着觉,你看我的头发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马大姐说:“小冯,你刚来咱们厂的时候发量就不多。”
冯楠:“……”
苏颜看了她那忧国忧民的表情一眼,感觉她不只是杠精,还是逗比。
苏颜说:“你做生产调度,应该能从生产情况推出销售情况吧。”
冯楠满脸忧虑:“喇叭裤这种裤子这么怪异,我担心这股风很快刮过去,说不定咱厂又得积压库存,你说到时候怎么处理库存?”
丁大哥刺了她一句,说:“你还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苏颜说:“还是厂里给你安排的活太少,你是工作不饱和,所以才瞎操心吗,要是一直好卖呢,打赌吧,赌输的去打扫厂里那个旱厕,一个月时间。”
冯楠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拍桌子:“赌就赌,苏颜,你就等着去扫厕所吧。”
冯楠好激动,她第一次跟人打赌,赌注竟然是扫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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