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辛一成
燃霄站起身,单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搭在陆宴之肩上,轻轻拂过他如雪的银发,语气柔柔地说:“妾今日过来是帮你的,云荆殿下手下能人无数,单凭你一人,是应付不了他的。”
陆宴之皱了下眉,推开她的手说:“人族的事,不需要外族干涉。”
一旦陆宴之从北海借来援手,北郡便会成为龙族的统治地,对北郡的百姓而言,又将是一番水深火热。
“陆公子多虑了,”燃霄笑道,“妾以个人的名义帮你,保证绝不贪图你们北郡这片地方。”
陆宴之搭在桌子上的手微微蜷着,薄唇抿成一条线,沉吟不语。
燃霄挨着陆宴之坐下来,单手支着下巴,不住地打量他,噙着笑说:“妾帮你,只是妾个人意愿,与北海龙族无关,公子心里若是感念妾,来北海伴着妾,妾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到。”
陆宴之薄唇分开,吐出一个字,“滚。”
燃霄脸色垮了下来,顿时破口大骂:“不知好歹的东西,别三番五次给脸不要脸!”
陆宴之神色平静地说:“人族的事情,只能由人族自己解决,三公主请回吧。”
“你放肆!”燃霄拂袖起身,气得发抖,扬手要掴他耳光子,手臂高举着停在空中,手腕被人扣住。
阮轻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扣住她手腕,幽幽说:“三公主,你敢动他分毫,休怪我不客气。”
听闻此言,陆宴之诧异回眸,心跳倏然加快。
燃霄瞪着她,“你又是谁,敢管本宫的事?!”
“□□,”阮轻讥笑,“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人族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此言一出,燃霄气得冒烟,眸色凌厉,双手化作龙爪,狠狠一挣,欲要将面前这个人族小丫头撕成碎片,忽然她双眸大睁,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一双龙爪被死死囚住,愣是被这小丫头扣住,挣脱不得。
别说使出全力对付这丫头了,眼下想要从她手里挣脱开都是个问题。
阮轻朝她扬眉,冷笑说:“三公主若真的看上我兄长,大可请人下聘,得到他的许可再与他结契,强人所难算什么意思?你是不把星照门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人族放在眼里?!”
“结契?”燃霄笑了笑,“只不过是个花里胡哨的玩物,用得着结契吗?”
听得那句“玩物”,阮轻勃然大怒,用力狠狠一抽,将燃霄拽在地上,紧接着“哐当”一响,燃霄整个人摔倒在地,满脸愤怒和嘲讽。
阮轻捏着囚龙链,冲上去半跪在地上,一把掐住燃霄的脖子,咬牙启齿,“你敢再诋毁他一句试试?”
“轻儿,”陆宴之说,“不必为我这样。”
阮轻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燃霄梗着脖子,冷笑道:“男人可不都是玩物么,下贱东西,还指望本宫为他结契?”
阮轻一巴掌扇过去,怒目瞪着她。
燃霄白皙的脸上立刻现出红印,她扯了扯嘴角,笑道:“阮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能在东海击退魔族,的确有点硬气。”
阮轻说:“道歉。”
燃霄愣了下,“道什么歉?”
“给我哥道歉,”阮轻厉声说,“出言不逊,诋毁天清君,理应道歉!”
“本宫说错了什么,男人可不就是玩物么,”燃霄注视着她,冷笑,“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玩过。”
阮轻:“你闭嘴!”
“哟,还真没玩过,”燃霄唇角勾起,笑得暧昧不明,一条腿往阮轻腰上勾了过来,柔声说,“小丫头,要不要本宫教教你?”
阮轻懒得废话,起身,捏着囚龙链狠狠一抽,只听得桌椅应声倒地,燃霄从大堂东面摔到了西面,身上伤痕累累,疼得龇牙咧嘴。
阮轻慢悠悠地收起链子,俯视着她,一字一字说:“燃霄,你又弄错了一件事情。”
“今时今日,是人族要朝你北海发难,天清君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两族的安稳,你非但不领恩情,还妄想挟恩图报,你在做梦,知道吗?”
燃霄:“……”
阮轻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幽幽说:“给我七日时间,若我劝退了皇室的人,你答应我,从此不得再纠缠天清君。”
燃霄双爪化作纤纤细手,抹了把脸说:“好会打算盘的丫头,本宫若是不答应你,你奈何得了本宫?”
阮轻手中囚龙链一甩,客栈地板几欲开裂,怒目看着她说:“你不答应也行,今日休想从这里离开了。”
破空声响起的一瞬,燃霄整个人不禁抖了一下。
阮轻看在眼里,弯了弯唇,俯身捏着她下巴,笑道:“北海三公主,不过如此。”
燃霄:“……”
“我答应你,”她说,“七日而已。”
阮轻垂眸看着她,面无表情。
燃霄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朝她扬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若是见了云荆殿下,可不要太过意外。”
第93章 “你,想要我命吗?”……
燃霄走后, 阮轻将地上的椅子扶正,没去看陆宴之。
陆宴之注视着她,欲要开口。
阮轻说:“我知道你能应付她。”
陆宴之弯唇看着她,双手交握, 捏的指节发白, 心里有些发烫, 仿佛被烈焰撩了一下。
阮轻背对着他, 淡淡地说:“我就是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 仅此而已。”
陆宴之垂着脸, “嗯”了一声。
他欠轻儿的实在太多了。
当日她从火场里救了他, 如今体内那灵根也是她给的, 他何德何能承她照顾?
“别多想了, ”阮轻说, “若有人欺负我,你也一定会帮我的。”
陆宴之心想, 他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会教人伤害她分毫。
他点了点头, 认真说:“必然。”
“我想早点去找云荆, ”阮轻有些不安地看了陆宴之一眼,垂下眼睑,“可能今天就要走了。”
陆宴之说:“也好。”
轻儿心里惦记着那个人,留在他这里也始终不安心,便让她去好了。
夜色正浓。
阮轻孤身一人抵达上陵城外,城中驻扎着楚皇皇室的亲兵,乃是云荆殿下亲自带领。
千里之遥的北郡,只有陆宴之一人守着,被皇族的人踏破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
不仅如此, 陆宴之还面临着来自北海龙族的压力,两方势力夹击之下,北郡百姓生存艰难。
而她离开北郡之后,也听了不少关于天清君的传闻。
外人都在说,天清君孤注一掷护着北郡,是愚不可及的行为。
这两年楚皇皇室威望渐长,云珂太子两年前在逍遥门主持拍卖,其宽容大度的行为赢得一片叫好,而后陆陆续续赢得不少声望。
当时京城万剑宗落败,临安星照门备受诟病,而其他门派根本无力在短期内壮大起来,唯独楚皇皇室一脉财力物力雄厚,云珂太子招揽天下奇才,云荆更是他的得力干将,短短两年,四海之内神州天下各大门派莫不对皇室一脉心悦诚服。
正因如此,天下门派之中,有不少门派是支持朝北海龙族开战的。
而天清君竭力反对,甚至不惜与皇室作对,独守一方。
很快,关于他的传言流传开来:
“听说陆宴之并非陆氏血脉,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可不是嘛,陆宴之都被逐出了星照门,如今只是一名瞎了眼的弃徒!”
“当年他厚颜无耻以低价拍下《九星卷轴》,后来星照门的人问他要,他给不出来,指不定是偷偷给了别人!”
“活该如此,当初真是高看他了,什么以一人之力抵抗魔族,沽名钓誉骗人的吧!”
“就是,倘若真能抵挡魔族,还能活到现在?”
“……”
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阮轻做梦也想不到,当年风光霁月的天清君如今在人们眼里竟是如此不堪。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佩戴珍珠,隐去身形,进了城,往苏园那边去。
当年在这个园子里,靳十四破了万剑宗的阵法,救了她和姬夜,与她重新和好,发誓要跟随她。
阮轻一辈子都忘不了,只因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靳十四落泪。
如今这个园子变成了武神云荆的住所,阮轻潜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在举办夜宴。
树上挂着灯,两旁皆是客,舞女在月色下翩跹起舞,丝竹管弦声声入耳。
主座上那锦衣华服的男子,便是云荆了。
阮轻藏在一棵山茶花树后,远远地看着他,微微蹙眉。
她从来没见过靳十四穿这么好看的衣服,红褐色的袍子在月色下衬得他面容如玉,俊朗无俦,恰似空中一轮圆满的血月,华美,却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他头发被仔细地打理,梳了辫子束起,插上玉簪,凌厉的眉微微沉着,狭长的凤眼微眯着,无端生出几分危险的气息,教人无法接近。
长剑雪岚就摆放在他手边,端庄的美人剑衬着玉树临风的剑客,好看地让人挪不开眼。
却又那么陌生。
阮轻在旁边打量着他,听着一旁的人窃窃私语。
“我刚刚打听到消息,云荆殿下根本不近女色,我们的计划可能不太能成……”
“怕什么,也就损失一个女人而已,就当损了一个炉鼎。”
“要不要再加点药,这点剂量恐怕对云荆殿下没什么作用……”
“别怕,这酒喝下去,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得给我发.情,更何况一个云荆殿下。”
阮轻:“……”
扭过头,发现角落里两个算计云荆的人,恰巧也是她认识的人。
那年在上陵,这两名仙河门的弟子堵着她,让她为上陵纪家的血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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