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为我火葬场 第3章

作者:南辛一成 标签: 仙侠修真 爽文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起身时,席月生犹豫着问她:“我屋里有两支金叉子,是你送我的吗?”

  “那是步摇,”阮轻纠正说,“师父喜欢吗?”

  席月生眯着眼道:“能当暗器吗?”

  阮轻嘴角抽了抽,道:“能让师父看上去更漂亮。”

  席月生脸颊微微一红,说了句“无聊!”转身快步离开了她房间。

  阮轻靠在床头,肩膀的伤痛得她龇牙咧嘴。

  一夜睡不安稳。

  次日一大早,陆宴之过来看望她,敲了两声门,道:“轻儿,是我。”

  屋里连个方便差遣的侍女都没有,阮轻只得自己下床,走到屋门前,将门后的木插销栓上,接着回床睡觉。

  陆宴之:“……”

  他听到里面有动静,也听到阮轻上插销的声音了,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在门口等了一会,留下几瓶上好的治伤灵药,这才离开了。

  到第三日,陆嘉尘过来看望她,她才下了床,换上常服,还将油头洗了一遍。

  陆嘉尘看她气色不好,令她卧床休息,难得地关心了她几句,接着开始问她那天晚上的情况。

  阮轻靠在床头,撩了下眼皮,懒懒地说:“那日爹不是全都看到了吗?怎么还来问我?”

  陆嘉尘看着她,面上分不清悲喜,许久叹了口气,道:“萱萱跳崖之前,当众发誓,称她不曾害你,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阮轻想象着那番情景——

  她才跳下去没多久,陆萱萱为了自证,仗着自己有神符,当众发誓,喊着陆宴之的名字跳崖。想必,还没被阮轻跳崖刺激到的陆嘉尘,当时被陆萱萱刺激得不轻。

  她眼神黯淡下去,病恹恹的,冷声道:“爹既然愿意相信她,就不必再来问我了,我累了,想再睡一会,爹请回吧。”

  陆嘉尘并未走开,双手负在身后,垂眸看她,良久,道:“轻儿,你还在为灵根的事生气?”

  阮轻不答,缓缓阖上眼,朝他摆了下手,示意她不想听。

  陆嘉尘并未理会,在她床前坐下来,打量着她,半响,温声说道:“宋笙丞伤你灵根,星照门已经对他做出了处罚,此事与萱萱无关,你别再为此事记恨她。”

  阮轻心里好生纳闷,她爹何一口一口给陆萱萱开脱?

  陆萱萱是什么样的人,她难道还不清楚?

  来星照门这一年的时间,她扪心自问,她日日刻苦修炼,从未去招谁惹谁,跟那宋笙丞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里撞见了也基本是绕道走,而他却狠心毁了自己的灵根。

  宋笙丞倾慕陆萱萱已久,此事整个星照门都知道。若不是为了陆萱萱,他会平白无故来伤阮轻?

  “萱萱性情骄纵了些,但终归是你姐妹,你何必为了之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陆嘉尘温声道。

  阮轻气笑了,掀开被子,瞪着陆嘉尘,冷声道:“掌门,陆萱萱是您宝贝女儿,我只是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我哪里敢记恨她?我配吗?您是不是有点多虑了?”

  陆嘉尘面上一阵难看,攥紧拳头,将要开口的话说不出来,叹了声:“轻儿……”

  阮轻忍住性子,道:“掌门还是请回吧,我的伤我会自行料理。”

  “……”

  主屋,宋如意对灯垂泪,看到陆嘉尘进屋,立刻仰起脸,满脸期待,起身迎过去,道:“怎么样?她怎么说?”

  陆嘉尘摇头叹息。

  “她不同意吗?”宋如意语调突然提高,期待化作失望,拳头握紧,眼中现出恨意,“她凭什么不同意?!”

  陆嘉尘看她一眼,手在宋如意手背上拍了拍,道:“我没跟她开口……”

  宋如意诧异地瞥向他,道:“为什么?”

  陆嘉尘又是一声叹息。

  宋如意焦急地甩开陆嘉尘的手,怒道:“东海林家的人愿意出面,这是救萱萱的唯一的机会,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告诉她结果不就行吗?!”

  陆嘉尘按了按眉心,道:“你容我想一想。”

  “想?还想什么想?”宋如意愤然,“若不是因为那妮子,萱萱怎么会坠崖?其他人坠崖都没事,就可怜了我们萱萱,我现在恨不得,恨不得……”说着,她整个人颤抖着,以手掩面哭了起来。

  陆嘉尘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肩膀,目光暗沉,道:“回头,再让宴之跟她说,宴之的话,她一定会听……”

  “我看根本不必跟她说!”宋如意转过身看他,咬牙切齿地说,“自古婚事只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有道理不同意!”

  “别说了。”陆嘉尘闭上眼,摇了摇头。

  “……”

  送走了陆嘉尘,阮轻接着睡了一觉,屋外雨声断断续续,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屋外门廊上,侍女沉香杵着扫帚,看着院墙角落里那棵盛开的红海棠,轻轻叹息。

  小陶抱着柴火从院门口路过,好奇道:“沉香,发什么呆呢?”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我在想前两天那位公子,”沉香遗憾地说,“他今天怕是不会来了。”

  “你发什么春呢,哪里有公子了?”小陶嗤笑着,道,“真有漂亮公子,也守着二小姐那去了,来我们这干什么?”

  沉香很不服气,嘟哝说:“有的!”

  她前两天都见到了,俊俏无双的黄衣少年,坐在树梢擦拭宝剑,时不时地朝他们院子里投来一瞥。

  “好好好,你说有就有,”小陶嬉皮笑脸,“我不就是吗?”

  沉香气恼地拿扫帚追着他打,笑骂声渐渐消散在春雨中。

  雨下了一整夜,阮轻房中窗户没关,早上又听到有人在谈论——

  “哎你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到访的那位贵客,是东海蓬莱阁的人!”

  “蓬莱阁?那是哪儿?”

  “啧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蓬莱阁镇守东海,天下第一剑就镇在蓬莱阁!”

  “哦哦,然后呢?”

  “蓬莱阁的人过来,说是来我们星照门提亲的!”

  “哦——是来求娶二小姐的对不对?”

  “二小姐都快病死了,这还能嫁出去吗?”

  “谁知道呢,你可别乱说啊,二小姐可是掌门夫妇的心肝肉呢!”

  阮轻起床梳洗,打扮了一番。

  她听到了一句关键话:陆萱萱快病死了?

  那她是不是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难怪昨天陆掌门过来跟她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原来那焱雾兽的火毒竟是如此厉害?

  阮轻挑了件浅紫色的外衫换上,打算出去散散心,顺道去看望她师父。

  雨打芭蕉,枝头海棠开的越发鲜亮,阮轻执着伞出门,才走出屋门口,一朵重瓣海棠花旋转着朝她飞来,不偏不倚落在她肩头。

  她扬起脸看过去,见一黄衣少年坐在墙头,映在海棠花中,一条腿屈着,一手支着下巴,少年清澈的眸子里盛着笑意。

  对上阮轻双眸的一瞬,那抹笑意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少年扶着腰间的剑,招呼不打,轻身一跃,□□走了。

  是他?

  阮轻好奇地想着,前脚刚刚迈出门,陆宴之后脚来了。

第3章 他们提出的要求,是想要你……

  没见着席月生,阮轻四处走了走,到午膳时分才回来,发现一道青衣身影守在她院门口。

  阮轻从后面走近,听到一两声咳嗽声。

  不知陆宴之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进去等着,在院门口淋雨,白衣染了雨水,青了一片,单薄的身影站在雨中,仿佛一阵料峭春风就能吹走似的。

  脚步声渐近,陆宴之这才回过身看她。

  他一夜没睡,眉宇间病态更重,眼下两道淤青,神态疲惫,隔着雨帘,注视着撑着油纸伞的阮轻,苍白一笑,道:“妹妹。”

  阮轻快步走上去,将伞丢给陆宴之,从他旁边走过,推开院门,提起裙子走进去,站在雨中,怒道:“沉香!小陶!”

  没多久,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急急忙忙从后院跑出来,冲过来,福了福身子,低着头道:“小姐。”

  “你们怎么办事的,竟让少主在外面淋着雨?”阮轻恼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沉香怯怯地抬起眼看了下陆宴之,弱弱地说:“少主……少主不是一大早回去了吗?”

  阮轻皱下眉头,看样子陆宴之一大早就来了,在她这等了一上午呢,怪不得衣裳湿成那样,她骂道:“到底会不会照顾人,不知道少主身体弱吗?”

  听到阮轻关心他,陆宴之眉目神色柔软了些,走到阮轻身后,替她撑伞,温声道:“不怪他们,是我想在外面等你。”

  阮轻避之不及似的,从他伞底走开,从沉香旁边走过去,到走廊上,推开门,回身看着陆宴之,语气客气、疏离,“少主有什么话进屋说吧,一会淋了雨生了病,我可没法跟掌门夫妇交代。”

  陆宴之笑容渐渐消下去,眉宇染上阴翳,收了伞进屋。

  二月春寒料峭,阮轻差了下人去搬个炭火盆来,火烧旺一点,免得少主在她这里受了冻。

  陆宴之脱下狐裘,烧了茶。

  沉香还在捣腾那炭盆,火没烧好,反而整得满屋子都是烟,夹着一股尿骚味,熏得屋内一众人咳个不停。

  阮轻不得不起身去开窗,冷风吹来,陆宴之虚虚握拳掩唇,轻咳几声。

  “得了得了,我来吧。”阮轻赶走沉香,蹲下身,拿起铁钳子搭好炭块,对着火盆炭火吹了吹,火焰很快窜了起来,屋里的烟这才消散下去。

  “一群废物,”阮轻丢开铁钳,道,“回头叫人把柴房里的老鼠清理掉,老鼠尿在这炭上,烧出来也不怕熏死人?”

  沉香和小陶垂着头,连忙答应着退下。

  阮轻又给陆宴之拿了件毯子,在火盆旁盘腿坐下,端起陆宴之给她烧的茶,笑了笑,“让少主看笑话了,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你有事长话短说,别平白委屈了您娇贵的身子。”

  陆宴之始终沉着眉,握着一枚缺了口的茶盏,喉结滚了滚,道:“对不起。”

  阮轻挑眉看他,“少主说什么呢,那日是我拉着你不放手,不让你去救陆姑娘,做错事的是我。”

  陆宴之诧异地抬眸,眉头微微蹙着,道:“你记恨萱萱,也在常理之中,我不怪你,我只是……”

  只是始终觉得亏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