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莱
陈氏出来打圆场:“那福宝和阿岚哭了,怎么阿致也哭了?”
都知道陆致是个小哭包,这里没他什么事,肯定是看两个妹妹哭了他才哭的。
陈氏的话音一落,果然见陆致拽住他娘的裤腿,伸出个小脑袋,喉咙里还带着哭腔,哽咽着说:“福宝妹妹哭了,阿岚妹妹也哭了,我哄不好,都不听我的,呜呜呜。”
陈氏走过去摸摸陆致圆鼓鼓的脑袋:“还是我们阿致知道心疼妹妹。”
陆致受到二伯母的认同更加忧伤,瘪着嘴哭的更大声。
别的小孩一哭家里的长辈都心疼死了,陆致一哭特别喜感,连张氏都不怎么在意。
清河郡主看了也想笑,只是女儿脸上的伤让她笑不出来。
陆靖瑶眼睛转了转,拍拍清河郡主的肩膀,又挤了个笑脸出来。
老夫人瞧见了,小声道:“你瞧她,还挤笑呢。”
清河郡主瞧了心里一暖,这么小的孩子都哄人了。
“疼吗?”
清河郡主问。
陆靖瑶才八个月大,她自然能听懂清河郡主问她的话,可这么小表现的太过不同她怕太张扬了,她装作听不懂,又挤了个笑脸出来。
“哎,福宝真乖。”
老夫人握住陆靖瑶的小手,温声道:“你看你娘心疼你,怕你娘担心,你也心疼你娘,才哄你娘的是不是,怎么这么乖啊。”
陆靖瑶又故意挤了几个笑脸,她脸上肉多,这么一挤肉窝窝都出来了,又好笑又让人心疼。
陆致眼角还挂着泪水,跑过来捏陆靖瑶的小胖手。
张氏舍不得训女儿就训儿子:“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两个妹妹声音都没有你大,你不丢人啊?”
陆致本来玩的好好的,冷不防被他娘训了,又开始撇嘴。
陈氏把小哭包搂在怀里哄:“阿致不哭,你跟你娘说,说你还小呢。”
陆致撇着嘴委屈了半天,最后重复着陈氏的话:“我......我还小呢。”
因为陆靖岚抢陆靖瑶的东西误伤了她,清河郡主不敢再将女儿和陆靖岚放在一起,毕竟小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只凭着本能,又不像大一些的孩子,你同她说她也就知道了。
小孩子长的快,不知不觉间陆靖瑶已经快满周岁了,清河郡主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清河郡主先时还担心自己肚子大了不好抱福宝,福宝会闹,后来发现自己多虑了,福宝每日只要吃饱了,随便往哪里一坐就自己玩了,根本不需要她担心。
这会清河郡主半倚在铺着玫瑰红织锦镶毛绒毡的紫檀硬木嵌螺钿美人榻上,一手抚在肚子上,慈爱的看着站在学步车里的女儿。
陆靖瑶胖嘟嘟的小胳膊搭在面前的台子上,前面几个小丫头手里拿着拨浪鼓哄她走路。
她现在已经能走路了,虽不太稳当,但只要小心些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清河郡主担心她,自从有了这个学步车,她就天天被抱在里面站着,一群小丫头手里拿着东西哄她。
“三小姐,快瞧啊,小鼓,想要吗?”
陆靖瑶踩在底下的两条小肥腿有些发酸,经过一年的努力,陆靖瑶成功的吃成了一个圆乎乎的小团子,倒和她福宝的乳名比较搭。
她两个手指对在一起,嘟嘴鼓腮扭头向清河郡主撒娇:“娘......。”
清河郡主笑着说:“怎么了?”
“累......。”
“是累了还是饿了?”
陆靖瑶小心思被戳破,有些不好意思,勾着唇角笑。
清河郡主招手:“过来,到娘这儿来。”
陆靖瑶踢了下小脚耍赖:“累嘛。”
她是真的累了,小孩的腿找不着力,她身上还套了个小车,负重走路,更累了。
“走过来就让你下来。”
陆靖瑶看她娘不上当,只好带着她的小车子蹒跚着向她娘走去。
“真乖,福宝慢慢走,走稳了,不着急。”
“娘。”
终于走到清河郡主面前的陆靖瑶伸手要抱,清河郡主坐起身把她从小车子里抱出来,就见她家的小馋家伙眼巴巴的往一旁放在琉璃盘子里的果子看,那小嘴还不自觉的砸吧两下。
清河郡主在女儿鼻子上点了两下:“要吃吗?”
陆靖瑶毫不犹豫:“吃。”
自她能简单的说些话以来,说的最多的字就是吃了,虽然什么都懂,但长句子她说不出来,只能一点一点的说,清河郡主为了训练女儿说话,她要做什么事前都会刻意的问她一句,让她学着说,所以小吃货最常说的话就是吃。
得偿所愿的小吃货手里捧着果子坐在榻上吃的开心,林嬷嬷进门面上有些严肃,微微福了福身:“公爷回来了。”
清河郡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今日是忠勇侯府老夫人的寿辰,两府老夫人的感情好,这些年也时常走动,老夫人的寿辰,宁国公府这边自是要去的。
老夫人同忠勇侯府老夫人坐到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不可能这么早回来,陆嘉这会就回来,再看林嬷嬷的脸色,八成是没什么好事。
第14章 算计
“福宝,乖乖在这儿玩,娘去看看你爹。”
陆靖瑶仰着小脸,清河郡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乖,你爹今儿喝酒了,臭,咱们不闻他。”
陆靖瑶点了点头,顺着清河郡主的话捂鼻子,发音有些不准:“臭。”
清河郡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对芷柳吩咐:“照顾好小姐。”
“是。”
林嬷嬷为清河郡主挑开帘子,清河郡主一只脚刚迈出去就见陆嘉坐在椅子上,五官棱角分明,英俊硬朗,只一眼清河郡主便能看出丈夫在压抑着怒气。
清河郡主挺着肚子走过去,问:“怎么了?”
陆嘉见妻子出来了,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瞬间让清河郡主充满了安全感,这个男人就像山一样让她依靠。
陆嘉伸胳膊揽住妻子的腰,原本不盈一握的纤腰因为怀了孩子陆嘉的一只胳膊环不过来,男人的臂膀一如既往的坚实有力,清河郡主侧头抚着她的脸,目光柔柔的说:“不论发生什么,咱们都是一体的。”
夫妻本是一体,还有什么需要瞒着她呢。
陆嘉抿着唇,黑沉的眼睛看着妻子,妻子现在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这事原本他是打算瞒着妻子的,可若是叫妻子发现什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妻子肯定会更加伤心的。
“忠勇侯如今为吴王办事了。”
吴王是陛下第三子,四妃之一的德妃所生,德妃出身名门,乃兴宁侯的嫡长女,吴王是陛下如今皇子里年纪最长的,处事圆滑,惯会给朝中的那些老顽固洗脑,兴宁侯是一派的老好人,朝中无论谁有难他都会适当的‘帮一帮’,有兴宁侯这个外祖父,倒是为吴王省了不少力气。
与他对立的皇四子楚王是同为四妃之一的贤妃所生,楚王虽不如吴王那么得人心,却比他更受景德帝喜爱。
吴王楚王相争,势力不相上下,比起楚王做事的不择手段,明显吴王要高一招,他表面仁厚,便是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也是在背地里,不像楚王那么明显。
忠勇侯府也是百年世家,无论站在哪一边都是强有力的助势,陆嘉一直以为忠勇侯府和宁国公府一样是处于中立的,不曾想忠勇侯一早就投靠了吴王。
这也是吴王比楚王更高明的地方,若早放出忠勇侯是他的人,只怕有更多的官员支持他,可他生生的忍到现在,若不是因为今日之事,陆嘉现在还不知道一直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忠勇侯是支持吴王的。
“朝堂之上,本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这种稍有不甚便会牵动家族的事情,便是忠勇侯瞒着你支持吴王,那也是情有可原。”
若因这种事便抛弃二十多年的交情,委实说不过去。
“他许文瑞若只是支持吴王,我何至于此,我没想到,我与他相交二十余载,竟抵不过吴王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他竟与吴王合伙算计我。”
陆嘉攥紧了拳头,京城世家子弟的交往本没有真情可言,便是有,在利益面前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真是势变人非。
他是习武之人,因两府老夫人的关系,忠勇侯幼时也被送到宁国公府和陆嘉一起随老宁国公习武,习武之人最讲究义气,更何况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比旁人更亲密些,在陆嘉心里,忠勇侯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信赖之人,可就是这可信赖之人今日利用了他的信任,算计了他。
相比陆嘉,清河郡主明显要淡定多了,她拉起丈夫攥紧的拳头在上面亲了一下,劝道:“莫气,这很正常。”
权力面前,无论什么都可以解释通。
看妻子如此淡定,陆嘉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他一个男子,竟还比不上妻子从容。
“今日不是许老夫人的寿辰吗?忠勇侯如何敢在老夫人的寿辰上算计你,他是怎么算计你的?”
陆嘉支支吾吾半天,眼瞧着清河郡主失去了耐心,才道:“不就那档子事吗?”
清河郡主警惕道:“哪档子事?”
“夫人别生气。”
这语气,什么档子事还有什么不明白,清河郡主当场就恼了。
“你做了是不是?你让我别生气,你是不是做了?”
“怎么可能呢?我是那种人吗?”
陆嘉拉着清河郡主的胳膊,清河郡主甩开他,拽住他的衣袖放在鼻尖嗅。
陆嘉哭笑不得:“真没有。”
清河郡主又趴在他胸前闻了一下,是没有那些外头不正经的味道,不过......。
“陆嘉,你混账,早上出门穿的不是这身衣裳。”
陆嘉:“......。”
陆嘉捏住妻子白净细腻的手,正要解释,清河郡主再一次甩开他:“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哎呦,夫人诶。”
“你少给我耍花腔,你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何要换衣裳。”
“我衣裳湿了,总不好穿着湿衣裳回来。”
陆嘉双手环在清河郡主腰间,在她后颈落下细碎的吻,清河郡主咬唇憋了会,眼里慢慢起了层水汽,晶莹的泪珠子从眼角滑了下来,陆嘉心里一慌:“夫人,真没有,我怎么会在外头胡来呢,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你还不了解吗?”
“我了解你有什么用,你那么信任许文瑞,他若算计你轻而易举,我怀胎五月,你身边没有妾室通房为你纾解,憋了那么久,你能忍的住。”
陆嘉一时语塞,都说怀孕的女人心思重,最爱胡思乱想。
清河郡主看他的表情以为他默认了,伸出手指有些哆嗦的指着陆嘉,脸色发白。
陆嘉一看不妙,搂着妻子的腰不让她跑,低头亲她眼角滑下的泪水,叹息了口气,听着妻子抽抽噎噎的哭声,无奈道:“这会不过刚到申时。”
他咬住清河郡主的耳朵,轻声说:“我若真做了,哪有这么快,我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
清河郡主愣了一下,整张脸烧了起来,扯着衣角:“休要转移话题。”
陆嘉拦腰把她抱起,脚步急促的往里间走,清河郡主羞红了脸,拍着他的胸膛:“青天白日的,快放我下来。”
陆嘉依她所言把她放到床上,扯着腰间的金折丝嵌珠宝合香带丢到一旁,解了外衫,清河郡主见他的动作气的拿脚踹他,他捏住她纤细的脚踝,淡笑着说:“我的话夫人既不信,那便只好劳烦夫人亲自检查检查,以证为夫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