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 第119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快穿 穿越重生

  如今卢玉州临时换人,让她的脸往哪里搁?又让李红樱如何自处?直接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婚事。

  李红樱面色煞白,只觉得这屋中诸多视线不明的目光都在看她的笑话,再也待不住,起身就跑了出去。

  见状,老太太忙让身边的丫鬟去追。

  楚云梨抱着襁褓退到了角落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看戏。反正老太太也没有清场,那边的几个妇人,虽然满脸担忧,但眼中都是幸灾乐祸,尤其是赵氏,眼睛都亮了,里面有种名为野心的东西蠢蠢欲动。

  这卢家的家业落到卢玉州手中,要说没人眼红,那绝对是假话。

  老太太面色变幻,半晌道,“你长大了,也不听我的话了,我让红樱住进来这么久,用意你自然明白,既然你不答应,为何早不跟我说?”

  “本来我也觉得表妹挺好。”卢玉州也不怕这些人看,坦荡荡道,“但是我没想到,我儿子的院子居然只有一个奶娘和一个丫鬟,母亲,您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老太太狠厉的眼神瞬间就看向了角落,察觉到她凌厉的目光,楚云梨低着头,假装不知道。

  这就是事实嘛。关她什么事?

  看着那只剩一个头顶的奶娘,老太太解释道,“孩子太小,人多杂乱,再说他母亲……我怕有人趁乱动手,人手少了,想要动手也难,除非那两个下人被人收买。”

  卢玉州笑了笑,“母亲果然不愧掌家几十年,就是会说话,但儿子觉得,两个人实在太寒酸,就是堂弟他们的儿子,也不止这点人。”

  “就是两个人你那奶娘也嫌多。”老太太想起什么,“你是不是往那院中加了人,里头有个顾奶娘,今日一早就来禀告说,孩子原先的奶娘太霸道,不让她碰孩子,这还得了?我堂堂卢家的长孙,如何能让一个下人把持?”

  末了,道,“要我说,本来的这个奶娘才是有问题的,应该换了,我看顾奶娘就很好。”

  那就是胡搅蛮缠了。卢玉州转身,“既然母亲觉得顾奶娘好,孩子如何敢与您争,从今日起,顾奶娘就来伺候您。母亲年纪大了,久儿院子里的事,以后还是不劳烦您,要是累病了,可就是儿子的不是了。各位嫂嫂都散了,母亲身子虚弱,需要多休息。”

  立时就有个妇人皱眉,“玉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止管着卢家外面的生意,如今连内院也要把持?”

  卢玉州本来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身,认出她后,道,“三哥昨日说太累,最近就歇着吧,他的差事,四哥接了就是。”

  说话的妇人傻眼,又有个妇人喜气洋洋上前,“妾身代老爷谢过家主提携。”

  卢玉州满意的点点头,又扫到角落中的楚云梨,肃然道,“以后没事别过来打扰母亲休养。”

  楚云梨应了是,对着那边面色难看的老太太一福身,跟着卢玉州就出了门。

  两日后,卢家浩浩荡荡就去周家下了聘。下聘之后没两天,卢家老太太就病倒了。

  她是真病了,据说是气的,然后就不良于行,鼻歪眼斜,吃饭都不能嚼了。卢家内院暂时就没有人管,卢玉州自己接了过去。然后,那边和周家的亲事,定在了七月。

  要知道现在都五月了,这么急,不用说都知道是急着娶新妇进门管家的。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赵氏有孕的事就根本不起眼了。

  外面的事情对于小少爷看似影响不大,但其实,等着新夫人进门之后,这小少爷的地位肯定会有改变。那天当着老太太的面,卢玉州唤自己儿子久儿,他翌日就有了名,卢长久。院子也有了名,唤久院。

  府中老太太病了,后院归卢玉州自己管,久院的日子可以说是这卢府所有人中最好过,凡是衣食住行,那都是上佳的。

  楚云梨期间也去看了几次莲月,她过得不错,衣衫干净,身上没有异味,奶娘也不多话,虽然还比不上卢长久,但看起来也有些小孩子的圆润,越来越健康了。

  日子还算安宁,楚云梨本来以为应该等到新夫人进门后她的日子才会有所改变,没想到这日午后,管家突然过来找她,让她抱着孩子去前院。

  这一回卢玉州想要看儿子,居然不是在书房,而是在他外院休息的屋中。

  一进门,楚云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

  卢玉州病了?

  “给我……看看孩子。”他的声音虚弱地从屏风后传来,管家接过襁褓抱了进去,半晌才抱出来。

  隔着屏风,看得到那后面的床上靠着一个人影,“张奶娘,如果我把孩子托付给你,你能帮我照顾好他吗?”

  托付?

  楚云梨眨眨眼,听这意思,卢玉州要死了?

  她试探着问道,“老爷病了?外面一点没听说啊。”

  如果卢玉州真要是死了,她干脆把这个孩子偷走,带着莲月去别的地方,反正陈家她已经收拾了,把两个孩子养大,张秋娘的怨气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病?”卢玉州似乎还笑了一声,带着不屑。再次问道,“你只说能不能帮我看好孩子吧。”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奶娘,那大概不行,但是楚云梨身份不同,不行也得行啊。“能吧。”

第174章 富贵人家的奶娘八

  能吧。

  这不是肯定的语气。

  楚云梨本就是故意的,在这卢家,除了卢玉州,就没有谁对这个孩子有一点点的怜惜之情,早前他这个亲爹还在呢,张秋娘和孩子还不是变成了两抹冤魂?

  如果卢玉州死了,继续留在卢家,想要保住孩子的性命肯定艰难无比,只能低调下去苟延残喘罢了。

  楚云梨看着屏风后的人影,心下猜测卢玉州到底病成了什么样?

  “我信你。”他道。

  然后就把她打发出来了。

  楚云梨站在院子外皱眉,就信她?

  她抱着孩子慢慢回院子,却在园子里遇上了扶着肚子看景的赵氏,此时她还不只是看景,正指挥着下人填池塘。

  卢家就这一个池塘,据说是原先胡氏刚来的时候,因为胡氏家那边水多,处处都有池塘赏荷。卢玉州特意让人给妻子挖的。

  换句话说,这池塘是打上了卢家女主人的烙印的,如今赵氏玩笑一般就让人给填了。

  其实也就证明,她要抹去卢家女主人的印记,且那边的下人累的气喘吁吁还对着赵氏谄媚的笑。其中还包括那个楚云梨曾经见过的管家的媳妇。

  管家还在那边伺候卢玉州呢,他媳妇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楚云梨微微眯起眼,管家可以说是最得卢玉州信任,几乎是贴身跟着,如果卢玉州身体好,他绝不会让自己媳妇干出这种事,这和背主没区别。如今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那证明卢玉州的病,真的好不了了。

  她心下思量着,转身打算离开,却不妨已经被赵氏看到,“久儿?”

  她喊的是孩子的名儿,楚云梨无奈,顿住脚步回身,屈膝,“见过二太太。”

  赵氏走近,没喊她起,伸手去摸孩子的脸,“婶娘疼你。”

  楚云梨还屈膝着,自然是退不了的,眼看着她的指甲又要掐上孩子的脸,假装站立不稳一般退了一步,赵氏的手落空,面色不悦。

  楚云梨忙再次屈膝,“小妇人没站稳,还请太太见谅。”

  闻言,赵氏面色缓和下来,嘴角甚至还带上了笑意,“奶娘是个聪明人,赶紧回吧!”

  楚云梨转身离开,什么聪明人?不过是她改了口罢了。

  二太太和太太之间,别看只是一字之差,其中相差太远了。

  太太那代表的可是当家主母!

  午后的时候,卢玉州病了的消息不止府中,就是府外,好多人都听说了。然后没多久,周家的人就上门探望,探望过后,就退了卢家的小定。

  周家居然退了亲了,不止如此,到了晚间,卢玉满去了前院,让管家把账册搬到了他的院子里。

  账册这种东西,不是心腹,那都不能看的。到了这一步,卢玉州装病的可能几乎没有,肯定是要不行了。

  楚云梨皱起眉,这卢玉州太不靠谱了,银子都不给她,就让她给养儿子,对儿子也没个安排,她拿什么养,在这小院儿中锁起来吃糠咽菜等着赵氏想起来施舍一点么?

  到了晚间,顾奶娘带着人浩浩荡荡过来,趾高气扬,蔑视着看她一眼,“太太吩咐,以后久儿少爷我来照顾,你只听命就行了。”

  如今掌家的是赵氏,楚云梨没有和她硬顶,比如赶她回去不让她进门什么的,做出这些事只会让赵氏找到由头收拾自己。

  见她沉默,顾奶娘满意了,吩咐人去各处屋中住下,还嫌弃屋中摆设不好,把正房中的好瓷器都搬去了她的厢房,最让楚云梨接受不了的是,那熏香,被她给点上了。

  如果卢玉州死了,这家肯定不能待了。

  好在顾奶娘夜里不想照顾孩子,她那边屋子收拾好后,就洗洗睡了,还说明日要把院子里的花草换了。

  现在院子里的花草,那都是卢玉州亲手指挥着让人布置的,还花了他半日时间。如果不是顾奶娘得了确切的消息,肯定是不敢动这花草的。

  夜里,楚云梨包好了孩子,悄摸的出了房门,避开院子门口打盹的婆子,一路上摸去了外院。

  这卢家各处偏门都有人把守,夜里也有人守夜,相对的,府中就比较宽松,除了各个院子门口守门的人,基本上没有守卫巡视。

  她一路上挺顺利,到了白日见过卢玉州的院子外,发现门口居然有守卫,且还精神着,又看到管家从屋中出来,她忙避到了假山后,就听管家吩咐道,“打好了精神,别让人进来。”

  楚云梨皱起眉,听到管家走了,这才抬头往那边看,想要直接进去是不成的,眼神在院墙上扫视一圈,除了有一处里头有树枝探出来,其余地方光溜溜的。

  她抱着孩子,想要翻进去倒是可能,但就怕摔着了孩子。想了想,掉头摸去了花房,各处园子里都有,这个是给打理花草的人放工具的,成功找到了梯子,扛着放到了院墙上,翻身进去。

  推开白日卢玉州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管家,他正在软榻上整理盖在身上的被子,看样子还要睡在这里守夜,看到她进门,先是惊讶,然后张嘴就要喊,楚云梨眼疾手快,拎起边上的花瓶对着他的头狠狠砸下。

  管家头一歪,晕了过去。

  好在屋中就他一个人,楚云梨拿着烛火绕进了屏风,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卢玉州,面色苍白,眼窝青黑,嘴唇都是黑的,也难怪白日里他听到自己问他是不是病了会嘲讽的笑呢,这分明就是中毒嘛。

  听到动静,卢玉州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是她,眼神惊讶,“你怎么来了?”声音虚弱无比,几乎听不见一般。

  要赡养费!

  楚云梨靠近,顺手摸上了他的脉,反问,“你不给我银子,我拿什么给你养儿子?”

  要是能救,还是救了的好,有卢玉州在,哪怕戒备她,但是衣食住行不会亏待两个孩子,她养孩子也会轻松许多。要不然,照赵氏这种法子,她根本不能留在卢家。

  卢玉州不妨她伸手就摸自己的手,刚想要避,就看到她娴熟的把脉动作,先是一喜,然后又叹一声,头颓然的倒了回去,“没救,都说毒…太烈,救不了。”那股好不容易聚起的精神气一消,人就越发虚弱。

  楚云梨把怀中的孩子放在他肚子上,嘱咐,“看着你儿子,我去拿银针。”

  然后飞快绕出屏风,又听到轻微的开关门的声音,之后轻盈的脚步声远去。

  卢玉州挣扎着坐起,看着肚子上睡熟了的儿子,突然想起当初她拎着香炉放到自己面前的情形,熏香可不常见,一般下人能点那是绝不会放过的,她倒是不一样,似乎早就笃定熏香有问题一般。

  他闭上眼,那时候不觉得,只以为她对孩子谨慎,但有些莽撞,如今仔细回想,这似乎挺矛盾。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期待,或许,她真是个大夫?

  半刻钟后,楚云梨去而复返。

  卢玉州还保持着半坐的动作,楚云梨近前,把孩子抱了放到床里侧。“躺下。”

  声音低,但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卢玉州躺在床上,身上只着内衫,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有些恍惚,方才他听到管家吩咐护卫,只觉得无比焦躁,心底越来越沉,他觉得自己很可能要默默地死在这个屋中了。

  谁知转头就看到了她抱着孩子绕过屏风进来。

  那一瞬间的他心里很是惊喜,哪怕在死前见见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是好的。

  楚云梨去拿银针,他看着在自己膝上浅浅呼吸的孩子,一瞬间心情激荡,如果他死了,这将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血脉。以前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是长子,现在,这孩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似乎有些不同了。其实,他心里有想过,这位奶娘兴许不再回来的可能。

  身上传来阵阵麻痒,疼痛似乎有所减缓,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到有水滴滴在碗中的声音。侧头一看,只见指尖处流出了浓黑的血滴。心底顿时生出无限希望,“我……还能好么?”

  楚云梨看他一眼,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神,手上动作不慢,道,“且活着吧,你是不知道,今天请安回去的时候,二太太找人填池塘,午后的时候顾奶娘带着人去了久院,说是太太吩咐,还把小少爷的屋子都收拾了一遍,点了熏香。”顿了顿,她强调道,“就是原来我拿过来给你找大夫看的那熏香!”

  卢玉州的眼神随着她说的话越来越狠,听到熏香时,眼神已然成了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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