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 第328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快穿 穿越重生

  进了屋子,众人退下,喜婆唱着的喜词中,楚云梨盖头被渐渐地掀开。因为那人站不起来,只能坐着,而楚云梨坐在喜床上,盖头一掀,最先入眼的,就是对面人的眼睛。

  对上那双眼,楚云梨先怔了怔,然后看到他一脸病态,眼窝深陷,眼周青黑,唇色都是苍白的,被大红色的喜服一衬,更显虚弱。

  喜婆端了酒过来,“喝了交杯酒,双双对对相伴到永久……”

  楚云梨皱皱眉接了,一口喝了自己的,又喝了他的,道,“可以了吧?”

  喜婆一怔,一是为她这喝酒的豪爽,二是察觉到她的不耐烦。其实到了这里,她也可功成身退了,还是拿谢媒礼要紧,反应过来后,笑着又说几句赞词,退了出去。

  屋子古朴,除了那张喜床,东西都是旧的。要不是有红绸和喜床,真就不像是新房。

  楚云梨的眼神落到了床头上的一碗黑漆漆的药汤上,若有所思。

  陆丰笑问,“夫人,你看什么?”

  楚云梨端起那碗药,正想说话。

  门却被推开,丫鬟走了进来,看到她手中的药碗,道,“这是大少爷的药,已经凉了,容奴婢去热一下。”

  “不用麻烦了。”陆丰一脸随和,伸手就接药碗。

  楚云梨微微一让,道,“你确定要喝?你若喝下去,人家该说我克夫了。”

  陆丰温和的眼神骤然一厉,扫向丫鬟。

  丫鬟不高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明白?”楚云梨一笑,“更直白点说,这碗药有毒。”

  药碗还是温温的,并没有凉透。若是没猜错,就在楚云梨执意要陆大少爷亲自拜堂的时候,丫鬟正送了这碗药进来,要不是陆大少爷忙着去拜堂,兴许已经喝了,然后这会儿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丫鬟哼了一声,伸手就来夺药碗,“胡说八道。这药我亲自煎的,怎么会有毒?你别信口开河,我已经伺候了大少爷十年,怎么会害他呢?”

  楚云梨又是一让,退后一步,“你想要证明这药无毒,其实也简单,你喝了我就信你。”

  陆丰手指敲着椅子,“旱子。”

  立即就有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站在出现在门口,“少爷有何吩咐?”

  陆丰伸手一指丫鬟,“把那碗药灌给她!”

  那名旱子的壮汉大踏步进门,揪住想要跑出门的丫鬟到了按到柱子上,膝盖抵住她肚子,一手死死捏着她下巴,端了药碗就往里灌。

  从头到尾,动作都称不上怜香惜玉。

第451章 抵债的姑娘七

  丫鬟不停地挣扎,死命揪住壮汉的手,但还是把那药喝下去了大半。

  药灌完了,壮汉收了手,丫鬟狼狈地滑落在地,不停的抠自己的喉咙,想要把药吐出来。

  陆丰浑身气质冷如霜雪,眼神冰凉,“谁让你下的药?”

  丫鬟爬到他面前,涕泪横流的哀求,“救救我……”

  渐渐地,她声音越来越低,趴在地上不动了。

  旱子上前,弯腰察看,“少爷,没气了。”

  一般下人是不会这么说话的,那句话连起来就是“少爷没气了”。

  楚云梨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这叫旱子的壮汉一系列动作,不难看出,他似乎是有些不正常的。

  有点太老实了。

  听到笑声,陆丰看她一眼,吩咐道,“把她拖下去,丢到二弟院子那边。”

  这样的吩咐,那旱子也无异议,拖着人飞快就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俩人了,陆丰面色肃然,“你到底是谁?”

  楚云梨:“……”被怀疑了?这感觉挺新鲜的。

  她也不恼,笑道,“我是你妻子啊!”

  陆丰皱眉,“我不管你嫁给我有什么目的?但我劝你一句,人生美好,千万别自己找死。”

  楚云梨笑容更深,“方才那丫鬟说是去热药,但明明就是催你喝药的意思。”偏偏面前这人对那丫鬟一点怀疑都没有,差点儿就喝了,“怎么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吧?不说道谢,反倒开始威胁了。”

  她的笑容灿烂,毫无阴霾,似乎嫁给自己这样立刻就要死的人一点不伤心,还有些……得偿所愿的感觉,真是见了鬼了!

  “天色不早,该吃饭了。”

  两人一起吃饭,说是新婚,但除了屋中红绸之外,并不见一丝喜气。前院的热闹似乎和这里无关。

  刚吃完饭,有人闯进了门,正是一身喜服的陆尘,他满脸怒气,“大哥,那个丫鬟怎么回事?”

  看到陆尘身上的红衣,陆丰只觉得刺眼,蹙眉道,“什么丫鬟,我不知道。兴许是旱子又做错事了,我一会儿罚他。”

  他一蹙眉,更显虚弱。

  陆尘哑然,忍不住道,“大哥,那憨子什么事都做不好,你还老是留着。今日可是你大喜之日,那丫鬟也伺候了你十年,没了命你也不问……这可是新婚,你不觉得晦气吗?”

  “这算什么晦气?”陆丰一脸不以为然,“要是我死了,那才叫晦气呢。”

  陆尘忙道,“大哥,您别这么说,虽然你身子不好,但有孙大夫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又劝了几句,陆丰都沉默不语,他才退了出去。

  到了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楚云梨道,“我能救你,但你得帮我保密。”

  陆丰连翻身都不能,侧头看着她,虽然只认识半日,但他觉得和她同床共枕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你为什么要帮我?”

  楚云梨笑了,“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你好了我才能好。寡妇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听着“寡妇”二字,陆丰觉着无比刺耳,“你能救我?孙大夫都说我最多还能再活两年……”

  又是孙大夫,楚云梨直接问,“那孙大夫是什么人,你就这么信他?”

  丫鬟端来的药,还不知道是谁配的呢。

  毒分好几种,最低等的喝下去,人会吐黑血,手指和眼角嘴角都会有青黑之色。如丫鬟这种人死后还看不出中毒的,算是高级的毒,现在的大夫都讲究师承,一般大夫可配不出来。

  陆丰显然也想到了这些,默了下才道,“那是我娘帮我请的大夫。”

  崔元儿记忆中的婆婆只有梅氏,陆丰的娘早就死许多年了。换句话说,孙大夫也陪了他许多年了。

  有时候,亲近的人背叛才愈发让人伤心,丫鬟如是,孙大夫也如是。

  楚云梨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辞了吧。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陆丰身子虚弱,先天不足,还有毒素淤积,别的大夫兴许束手无策,楚云梨还是能救他的。

  良久,才听到陆丰嗯了一声。

  听到这句,夜色中楚云梨嘴角忍不住勾起,看得出这一次陆丰特别戒备生人,但他还愿意信任她,她在他面前,终究是不同的。

  翌日早上,外头天蒙蒙亮,楚云梨起身穿衣,被陆丰拉住,“这么早,你做什么?”

  楚云梨一本正经,“请安去。”

  陆丰拉她上床,“不用去,我又去不了。”

  他去不了,但楚云梨身为新嫁娘还是得去的,“我很快就回来。”

  陆丰想了想,“我陪你一起去。”

  于是,两人又如昨天送入洞房那般,浩浩荡荡地去了前院。

  前院正房,主位上已经坐好了陆老爷和梅氏,边上坐着陆尘,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看到两人过来,屋子里的人都有些诧异,很快就收敛了。

  给陆父敬茶倒是顺利,但到了梅氏面前,陆丰就当没她一般,直接掠过,到了陆尘面前,“你是我弟弟,便不用敬茶了。”

  梅氏伸出的手顿住,脸上的浅笑立即就没了,眼圈也红了,看向陆父,“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原谅我……”

  陆丰语气嘲讽,“要是我把你娘气死了,你原谅一个给我看看?”

  陆父皱眉,“好日子,别翻这些旧账,你媳妇族谱还没上呢。”

  陆丰没理会,拉着楚云梨就要走。似乎对于他来说,只需要敬茶的只有他爹。

  看到两人相握的手,梅氏又委屈,“这些年来我把他当亲生,婚事还是我帮他定的……”

  陆丰有些不耐烦,“要不要我们仔细分辩一下这亲事怎么来的?”

  闻言,梅氏有些慌乱,“你身子不好,赶紧回去歇着吧。”

  陆父皱眉,“怎么回事?”

  陆丰来了兴致,反倒不走了,在梅氏惊惶的目光中,挥手让人把他放下,虚弱地笑了笑,“这个就要从二弟的舅舅身上说起了。”

  梅氏更加慌乱,“不关他的事!”

  陆丰不理会她,继续道,“某日梅夫人听说了周家想要选婿的消息,只看聘礼的诚意,便去铺子里拿了仅有的十两银子给梅良,让他去喜婆家中请她去周家提亲,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到一个貌美的小寡妇……把包袱放在了路旁,就去风流快活了,完了回来一看,包袱没了!”

  陆父眉心越皱越紧,他那小舅子不成器他知道,但在儿媳妇面前说这些,实在是不合适宜,“这和你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陆丰继续道,“银子被人捡走,二弟的婚事还没定下。但铺子里银子已经亏空了,账对不起来。又打听到捡银子的崔家已经把银子花完了拿不回来,梅夫人就想了个好主意!”

  看着梅氏苍白的面色,陆丰笑容愈深,“人家赔不出来银子,于是,就有了我这门亲事,十两银子给我聘了崔家女回来。”

  也就是说,本来十两银子是想要提陆尘聘了周糖霜的。崔元儿会和陆丰成亲,算是阴差阳错,或者说将错就错。

  “爹可能不知道,昨天我还没来前院时,丫鬟送了一碗药过来,本来我要喝,管家来说我新婚妻子非要跟我拜堂,那药我便没来得及喝。后来拜堂回去,丫鬟非要催促我喝,我察觉不对,直接把药灌给她……然后,丫鬟死了!”

  陆父面色肃然,“丫鬟给你下毒?”

  陆丰点头,“我妻子崔氏六岁失父,之后母亲改嫁,有人说她八字太硬,会刑克亲人。若是昨天她没有执意要与我拜堂,我便会喝了那碗药……”他抬眼扫视一圈屋子,“兴许,今日这里已经置办成了灵堂。而我妻子,会再多一样克夫的名声。”

  陆父不在意没发生的事,厉声道,“是谁要对你动手?”

  陆丰轻咳两声,愈发虚弱,“我不知道,丫鬟已经死了。”他看向急切想要说话的梅氏,“梅夫人也可以说我胡编乱造。”

  梅氏本来很急切,闻言哑然。

  可见,她本来要出口的话被陆丰猜中了。

  陆父的面色不好,看着大儿子脸上的苍白,“你先回去,要是受不了,就让孙大夫去给你看看。”

  陆丰想起什么,“我还有事情要与你商议,那位孙大夫,辞了吧。”

  陆父一怔,“你怀疑孙大夫?”

  “不是怀疑他。”陆丰看向与自己交握的楚云梨,语气低落,“我已经娶了妻,也知道时日无多,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治病上,就这样吧。”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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