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小雪
下属:“男人怎可如此!”
护卫长:“这种无能的男子,公主怎会如此在意他?”
下属:“属下不知。”
护卫长又看了会儿,确定了,那白衣书生确实在干女人才会干的事,坐在那枯树底下洗衣服呢。
护卫长去跟端瑞公主汇报。
端瑞公主大惊之下摔落了手里的茶杯,“你说什么?”
护卫长行礼,又重复了一遍。
端瑞公主不敢相信,“碧荷,扶着本公主去看看。”
……
许慕礼眼前的光线被遮住,他抬头看去,就见端瑞公主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端瑞公主愣愣的问:“状元郎这是在干什么?”
许慕礼低头看着水盆,心道这不明显的事么,问什么?
“公主,臣在洗衣。”
端瑞公主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抚着额头,半边身子靠在碧荷身上。
“你夫人呢?为何不让她洗?”端瑞公主质问。
许慕礼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平静的回复,“公主,臣自己有手,为何要让她洗?”
“可你是男子?”端瑞公主失声道。
“男子?男子又如何?”许慕礼皱眉,好好的洗个衣服都被打扰,这让他多少有些烦躁。
然,眼前之人身份高贵,他惹不起。
端瑞公主被问住了,想了想,才又说:“这种事都是女人该做的,你竟然替她做这种事,你就这么爱她?”
许慕礼头疼,跟一个古代女人讲男女平等显然是不现实的,哪怕眼前这个高贵的女人,都认为自己低男人一等。
说不通的事,他也懒得说。
回了句是,许慕礼将盆挪挪位置,继续。
端瑞公主着实气的不轻,指着许慕礼,嘴张了又合,最后一言未发,甩袖离开。
许慕礼洗完,闲不住,又回书房,把书籍之内的都收拾好了。
水杏起来时,天已经黑了。
让水杏收拾了一些急用的东西,许慕礼背上下午他整理好的东西。锁门,乘着天黑,带着水杏离开了家。
路上,水杏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后面,十分担忧,“夫君,公主会不会生气?”
许慕礼答非所问,“好好走路,天这么黑,等下摔跤了怎么办?”
如此,之后的路程水杏一直沉默着,没有再多问。
赶到县衙时,许慕礼估算着时间应该九点半左右。
这边天黑的比较晚,大概八点多钟的样子天才黑。
水杏走路慢,为了照顾水杏,来时他速度很慢,大概用了一个半小时。
县衙里头,能看到微微的火光。
大门半闭着,许慕礼走的时候,让李三找人修大门,李三这速度倒是挺快的,已经修好了。
“咿呀”一声,许慕礼推开大门。
看到许慕礼,有些戒备的衙役们放松警惕,衙役们作揖行礼,“大人。”
许慕礼点点头,扭头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水杏,安抚她,“别怕。”
见许慕礼身后还跟着个女人,衙役们低头不敢多看,有些拘谨。
许慕礼没有介绍,带着水杏去了唯一一间能住人的地方。
房间本来是给他准备的,铺盖什么都买好了,但今晚,只能让水杏先住了。
……
这晚,许慕礼跟衙役们一起,凑活着休息了一晚上。
天亮,许慕礼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购买各种所需品。
第二件事,安排衙役们,去水灵县的挨家挨户通知一下,他打算开个大会。
李三等人不明白开会的意思,但目前还算听话,许慕礼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水灵县总共也就一千多人,据李三所说,一共三百多户人家,还没有现代一个村的人口多。
人虽然少,但这个年头的人,住的都很分散,尤其是那些挖坑洞住的人,今天住在这里,明天可能就搬家了。
临近下午,李三等人才差不多将人员召集,带回了县衙。
许慕礼站在县衙的台阶上,看着底下衣着又脏又破旧,像一群难民的人。
他们一个个都佝着身子,安静,沉默,死气沉沉。
系统:“这个年代的农民也太辛苦了。”
许慕礼心情有些沉重,这种现状,他就是本事再大,一时半会也改善不了。
李三凑近许慕礼,“大人,有事您吩咐,这些人最是听话不过了,他们若是敢反抗,小的把他们活埋。”
李三的声音并不小,听到这话的人,有的抖了下身子,有的一动不动,似乎是麻木了。
许慕礼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三,语气有些不悦,“退下。”
李三面色一僵,呐呐的退后一步。
许慕礼这才扬声道:“今天把各位父老乡亲叫过来,是本官有事要宣布。”
人群没有动静。
许慕礼接着说:“咱们水灵县人口少,是以,本官决定成立一个生产大队。”
“短时间之内,你们每个人的田地,都将被本官收回,归大队所有。”
“往后,你们听从本官安排,集体劳作,吃大锅饭,睡宿舍。”
许慕礼思来想去,短时间之内,只能按照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家安排农民的方法来安排这些人了。
他买来的粮食,除去粮种,剩下的勉强能让这么多人,应付到明年春天。
他也考虑过,按照人口,挨家挨户的分下去,可这么做,不保险。
古代农民,都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他们很多人,可能根本就不会思考很多。
万一到时候他把粮食分配下去,他们把粮种吃了怎么办?
就算他们珍惜粮种没吃,可他们种地,就是简单的撒种,浇水。
施肥?那是没有的,许慕礼问过李三这事,李三说大多数的人,麦子种下去就不管了,水都不带浇的。
都说农民勤劳,可李三却说,大多数人吃不饱饭,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
种种考虑之下,许慕礼还是决定,把土地暂时都收回来,以后集体劳作,吃大锅饭。
吃大锅饭,也是考虑到女人。
这些人里面,很明显,女人过的比男人和孩子差。
当然,许慕礼这些考虑,不需要跟底下的人解释太多。
他们听完,甚至没有一个人开口问问原因,或者对许慕礼的安排表示不满意。
还是沉默,死气沉沉。
许慕礼扭头看李三,“我看库房有一口烂了的铁锅,你找人去修补修补,收拾干净,先给这群人熬点麦粥喝。”
要说底下的人,不可能每家每户都断了粮,肯定还有一些人,家里有粮。
但许慕礼要做,就做到一视同仁。
在这种干旱的特殊时期,人家家里有粮食,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他管不着。
管吃,那就不能区别对待。
李三和李四应声离开,许慕礼这才又说:“都回家,把你们吃饭的碗筷都带过来。”
“天黑之前,还在这里聚集。”
……
李老头愁眉不展,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两个儿子,叹了口气,道:“实在不行,你们等下收拾收拾东西,乘着天黑,带上孩子们离开。”
“我和你娘……”李老头犹豫了下,还是狠着心说:“女人出去了也是麻烦,活路留给男娃就行了。”
两个儿媳妇拉着自己的女儿,有些绝望,却不敢反驳。
李老头的小儿子没说话,默认,大儿子却不同意,说:“爹,跑了又能去哪里?这世道,去哪里都一样,我们在这里还是良民,跑了变成流民,就只能给人当奴才了。”
“而且,儿子瞧着,新来的县官大人,是个好人。”
李老头犹豫,“李三那个狗东西,他都怕那县官,那县官还能是个好的?”
大儿子不说话了。
这不大的水灵县,谁人不知李三的恶名,谁没在李三身上吃过亏。
李三实属恶毒。
这些年,水灵县没有县令,李三身为衙役头子,就是水灵县的土皇帝。
自从李三掌管水灵县,水灵县的粮税是一年比一年高。
从五成,到六成,直到去年的八成。
一亩地一年的收成也才三石不到,交上去八成,留下粮种,一家人清汤寡水的吃着,饿得腿脚发软,都不够半年的咀嚼。
之前没有干旱,周围都是山,靠着山上的野菜野果,一家人才勉强活到了现在。
如今新来的县官竟然让他们把土地交上去,也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年了。
可大儿子说的也对,成了流民,最后也不过是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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