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果眼镜娘
她烧水、洗菜、煮面都任由他从身后搂着她,直到煮完方便面要端出去吃,阎王还不肯放手。
“不吃了?”
“吃啊。”阎王放开手,“我们在这吃吧,不出去了。”
苏云韶:“嗯。”
泡面的香味过于诱人却不健康,她是肚子饿贪图速度快才做的,没必要把家人们也拉到垃圾食品的阵营里来。
两人站在厨房里,端着泡面吸溜吸溜吃完,阎王很自然地接过洗碗和洗锅的任务。
他的袖子那么长,真要洗碗很容易弄脏,等会儿还得洗衣服。
苏云韶伸手把阎王的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臂,也是这时候,看到他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那些伤口有粗有细,有深有浅,看起来不旧不新,不像是用武器伤的,苏云韶还要细看,被阎王抢过袖子拉回去遮住伤口。
苏云韶眯起了眼,这种逃避的态度可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分明没有相关记忆,那股子无名火依然从心口烧到了头顶。
她的声音绷直,语气微冷:“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偷偷过来听墙角的苏依依和苏旭阳:“……”
苏依依瞪大眼睛:怎么回事,要吵架了?
苏旭阳兴奋不已:吵架好啊,这个拜拜,下一个更乖!
媳妇儿熟悉的语气令阎王下意识回头,看到她绷紧的脸孔和身体,不禁哑然:“你想起来了?”
苏云韶抿唇不语,阎王就知道她没想起来,“没什么。”
苏云韶忽地转身冲厨房门口喊:“哥,你有单身的朋友吗?”
苏旭阳大喜:“有啊有啊!”
“明天大家一起见个面吃个饭,晚上一起……”苏云韶还在细数明天的种种安排,身后的阎王越听脸色越黑。
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一起见面吃饭,变相找对象的?
阎王不行,他选择投降。
他向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于是,蹲在厨房外面听墙角的苏依依和苏旭阳很快发现自己再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抬头去看吧,玻璃透出来的画面只有几个大字:哄妻中,勿扰。
苏依依:“……”
苏旭阳:“……”
见鬼的哄妻!
偏偏他们俩还真不敢过去打扰,谁让苏云韶摆明了生气呢?
厨房内,苏云韶亲眼看着阎王甩上静音符,布下幻阵,不让外面的人看到听到里面的动静。
“你可以不说。”
那你倒是别和其他男人见面啊。
阎王头疼,他向来是对苏云韶没辙的,只好拉开衣袖让她看个够。
苏云韶的指尖刚触到伤口,就感觉到残留在上面的力量,不是灵气、怨气、元气、鬼气,不是任何一种她所知的力量。
“怎么伤的?”
阎王觑着她愈发冰冷的面孔,不敢隐瞒,实话实说:“护你重生的时候,被规则伤的。”
苏云韶差不多猜到了。
诸神陨落,能伤到阎王的东西不多,更不要说是她认不出来的力量,那也只有其他神器、规则一类她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你倒霉,遇上了我。轮回井、阎王印、判官笔,还有你的半神之身,不是因为我碎了就是因为我伤了。”
苏云韶的指腹轻轻划过那一道道超过半年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摸得阎王浑身发颤又不敢躲,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们俩的第一次。
第145章 前世初次(阎王戏份多……
经阎王指引进入玄门一道, 苏云韶好似一下子被打通了奇经八脉,很多人花费几天甚至个把月才能琢磨出点头绪的符箓和阵法,在她这里都不算是事。
她在符箓上的天赋尤甚于阵法,掐算八卦之类就通得慢了, 一个是算的速度慢, 一个是算得不够精准。
苏云韶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紧盯着符箓一道埋头钻研, 从不曾妄想当个全才。
为了讨媳妇欢心, 阎王倾囊相授,包括一些灵气为主的符箓, 平日里用是用不太到, 但是钻研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把香香软软的媳妇搂在怀里手把手地教导,看着她从一无所知到逐渐一点点地学会他所教授的知识, 能够和他一起商讨创造新的符箓与阵法,那种成就感和自豪感无与伦比。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或许非常惊艳,但对阎王来说,这种每一次见面都能发觉她在不停奔向你的感觉更令他承受不住。
阎王有地府的诸多事务要忙, 那时的鬼门只开在固定的地方,不能随心所欲, 他每次去人间见苏云韶, 来回的路上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苏云韶知道他公务繁忙, 来回麻烦,每次来只是见一面说两句话就要走, 太过劳累, 让他可以减少上来的频率,多休息休息,不必每次急匆匆地赶来。
阎王能听就怪了。
他把频率控制在两三天上来一回, 还会被苏云韶的鬼使们阴阳怪气,说他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想和苏云韶来一段时髦的跨种族恋爱:人鬼情未了。
其中最最最过分的就是对苏云韶抱有其他心思的桃夭。
仗着自己俊秀的脸蛋,刻意锻炼出来的八块腹肌,整一个男版白莲花和绿茶的结合体。
他忙于公务,桃夭会说:“别人家的男朋友会在女朋友遇到事的第一时间赶来,我家云云,呵,次次都是我陪在云云的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云云的男朋友呢。上次我们见的那谁谁不就是用工作的借口在外养小蜜吗?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家里的老婆也不知道……哎,我不是在说你啊。”
他多和苏云韶聊会儿天,桃夭会说:“云云,阎王再不回去没关系吗?地府不能缺了他吧?”
总之,不管阎王怎么做,桃夭都能找到理由给他添堵。
苏云韶的性格过于直女,知道自己有家室,认定桃夭是朋友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她埋头单机学玄学的奥秘,年轻人最离不开的手机对她而言没什么用,根本不懂白莲花和绿茶的手段。
阎王也是在桃夭手底下吃过几次闷亏以后,想着恋爱不能靠自己慢慢琢磨,得找有经验的支支招,才从地府的鬼魂和阴差口中得知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恶的存在。
当下就气得阎王鞭笞属下干活,极力促进地府和现实网络的连接。
他想的是即便不能时刻陪伴在苏云韶身边,也能给她打打电话发发消息,存在感必须刷起来,杜绝桃夭上眼药和离间他俩的机会。
地府太大了,鬼手不够,网络不好建。
阎王把那些穷凶极恶的恶鬼从十八层地狱征召出来搞基建,都得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急不来。
另一方面,阎王拼命地炼化鬼门,决定变成任意门来使用,将来可以通过鬼门随时随地去找媳妇。
鬼门在地府形成时期就有了,和轮回井、判官笔都是同一年代的。
要说它是神器吧?没有器灵,不够资格。
要说它不是神器吧?这玩意还挺有脾气,忒难炼化。
双管齐下,办法是想了,但是短时间内看不到成效,阎王依然每天奔走在去见媳妇的路上。
那天晚上,阎王从阴差口中得知苏云韶受伤,匆匆赶了过去。
他赶过去的时机巧又不太巧,桃夭的衣衫穿得松松垮垮,半跪在地上帮苏云韶包扎伤口。
说是包扎现场,桃夭所在的位置和姿势导致他从领口到腹肌的风景一览无余,更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和资本若有若无地勾引苏云韶。
阎王的第一反应是把桃夭拎出去,打入十八层地狱狠狠折磨一通,让他知道勾引有家室女人的代价有多严重。
随即,这个念头就被他冷静理智地按了下去。
他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知道这个时候生气地把桃夭赶出去,反而会令苏云韶为难——桃夭帮过苏云韶很多次,在她眼里是个很讲义气的朋友,就是妖精出身,一只妖在山里待久了,没什么男女大防,在人间的日子久了能改过来。
他当场这么做了,自己是痛快了,等他离开以后,苏云韶得向桃夭道歉,桃夭再白莲花附身多说几句,只会加深他们情侣之间的嫌隙。
嫌隙多了,桃夭就能趁机上位。
“多谢。”阎王客客气气地向桃夭道谢,而后从桃夭手中不容拒绝地接过棉签和碘伏,一屁股坐在苏云韶身边,把人搂在怀里慢慢上药。
“你啊,这回又是为什么受伤?”
苏云韶调整了一下坐姿,“救了个孩子,我没事。 ”
一听是孩子,阎王完全能够想象出苏云韶为什么会受伤。
有七成的可能是孩子突然闯进苏云韶和厉鬼的战斗区域,有八成可能是孩子紧紧扒着苏云韶不敢离开,有九成可能是孩子成了累赘,厉鬼瞄准孩子攻击,苏云韶抽不出手来,就用身体挡了。
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每次都是因为不懂事的孩子或者无知的少年大人闯了进来,成了厉鬼对付苏云韶的突破口。
为此,苏云韶收了几个鬼使。
平日里让他们搜集消息,战斗时也不需要他们出马,结果在外面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去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苏云韶背靠着阎王,看不到他的表情,因此也不知道这一刻阎王看桃夭和其他鬼使的眼神有多冰冷。
当着他的面或者背着他在苏云韶那说他坏话,阎王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他们好好护着苏云韶就行。
可他们连这么简单的一点要求都办不到,那就不需要再留下来了。
天底下鬼使那么多,用不顺手、消极怠工的就换,没必要一直留着。
阎王已经在想让黑白无常物色几个能力出众的鬼魂,前来代替这几个不中用的鬼使。
鬼使们想解释什么,又觉得苏云韶受伤是无法改变的结果,解释什么都没用,悻悻低头认错。
苏云韶给鬼使们和桃夭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出去,等他们离开,转身勾住阎王的脖子,仰着头他的下巴上轻轻一吻。
“乖,就是一点小伤,我以后会更注意保护自己的,你别生气了。”
说是小伤,还真的是小伤,就是被碎裂的玻璃扎到手上。
那时候是初秋,有一层薄薄的衣服挡着,个别嵌入皮肉之中的玻璃已经被取出来了,血也已经止住了,消了毒敷了药过几天就会好。
阎王的气消了那么一点点,低头望着苏云韶,用眼神扫着她的唇,暗示着什么。
苏云韶会意,转了个身,跪坐在阎王的大腿上,抱着阎王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大口。
这种豪放粗犷的亲法,能亲出感觉来反而奇怪,阎王无奈地把人拉下来,用棉签沾了碘伏,在伤口上一点点地消毒。
怕碘伏接触到伤口渗进去会痛,他擦得很是小心,擦完了还低头吹一口气,完全把女朋友当怕疼的小孩子对待。
他和苏云韶都是一样的性子,一旦沉下心去做某件事,就会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上面,忽略其他。
因此,低着头的阎王没注意到苏云韶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不对劲。
“楼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