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杨延宗诧异:“你还会这个?”
话说认识她这么久,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拿过绣棚的,针线倒是娴熟,不过可惜那是缝在人皮肉上的,那都是做手术的手艺。
做荷包?她能行吗?
他语气十分怀疑,被鄙夷的苏瓷掐他一把,“那你要不要嘛?”
杨延宗立马改口:“要,怎么不要!”他笑着斜了她一眼,“那我可就等着了。”
他低头亲她,笑道:“两个月时间就做个荷包,应该是能行的,说好了,光用两块布缝起来的我不要啊!”至少得搞点绣纹。
苏瓷吃吃笑了起来,要不要这么了解她啊。
两人在床上扭着笑着,亲成一团,杨延宗又想弄她,这是只要他在家差不多每天必备功课了,苏瓷不干了,她捉住他的手,“不了,今儿歇一天呗。”
她小声:“里头酸软得很了,不要了。”
被他弄得多,不但腰酸,里头也酸了起来,很难受不至于,但继续弄她有点受不了了,得歇两天了。
她说不舒服,杨延宗就不弄了,“哪儿酸?这吗?”
他给她转了个身,两人像汤匙一样前胸贴后背躺着,他手钻进她小肚子里贴着,他的手很大很烫,贴在她微凉的皮肤上烫得舒服极了,苏瓷哼哼,“对。”
很舒服啊,她的手也贴在他手掌上面放着,别走了。
杨延宗不走,掌心就一直贴着,徐徐给她按摩,他亲了亲她的鬓边,放柔声音:“快睡吧。”
乖。
苏瓷笑着回了一下头,被杨延宗啄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位置,乖乖闭上眼睛。
墙角的大冰盆散发丝丝凉意,丝绸薄被卷着肚子,夜深人静,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最后相拥抱紧贴着睡了过去。
……
一夜无词。
翌日,苏瓷启程去昌邑,收拾行李这些张婆子天未亮就领着人轻手轻脚弄好了,一大早起来,拜别父母之后就可以出发。
杨延宗陪她一起去的。
鸿瑞堂那边没什么好说的,杨重婴叮嘱了几句,就让早些出发罢,以免日头太晒不好上路。
轮到寿安堂,就糟心多了,颜氏一听她来,“让她回去,别来,我受不起这儿媳妇,折寿!给我滚!!杀千刀的苏家女,老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讨了你进门,……”
杨延宗一下子冷了脸,他最近忙,早出晚归的,这还是第一次陪苏瓷过来问安,他怒叱:“都是死人吗?都不会劝??”
一个个就杵在院子里外听着,这种话也是你们敢撂着手听的?!
冯婆子捧着汤药从小厨房出来,正好迎面撞上站在庭院的杨延宗,后者勃然大怒,怒叱毕,狠狠刮了她一眼,冯婆子一个激灵,赶紧冲进房里去了。
不知冯婆子怎么劝的,里面静了一下,紧接着颜氏呜呜哭声,“没良心的,就会向着他媳妇,老娘白生了他,白养他这么大了,……”
杨延宗脸色铁青,直接拉着苏瓷走了。
“往后,你来问安,直接在院子里请安就是了。”
不来不行,孝字在现如今还是很重要的,面子功夫也得做上一做,但杨延宗直接让苏瓷不要进屋了。
颜氏的永嫌不足,无止境的埋怨和种种让人寒心的举止,终究是让杨延宗生出一种怒不可遏的情绪了,他不明白,他的母亲究竟是怎么了?!
本来今早杨延宗心情很好的,和苏瓷耳鬓厮磨,还缠着她让她给他手动一次,两人亲亲热热吃了早饭,手牵手往后宅去,从寿安堂走一圈,他脸色简直黑得可怕。
反倒是苏瓷,她一点都没生气,她其实就没把颜氏很当一回事的,对方的存在,就相当于快乐生活中一颗小沙子,是有点碍眼,但她的生活圈子大得很,根本就不怎么在意。
“嗯,我知道了。”
她拉拉杨延宗的手,小声哄他:“别生气啦,今天还说送我呢,可不许拉着脸的。”
她往后偷瞄两眼,趁着一拐弯阿康阿正他们没跟上时,踮起脚尖,亲了他额头一下。
轻轻一啄,眉心一软,她眼睛骨碌碌飞快左右看了两眼,又笑眯眯瞅着他,拉着他的那只手在荡来荡去,笑脸像阳光一样灿烂。
让人的心情都不禁多云转晴了。
“这路上慢些无妨,山道别走了,走大道罢,坐车过去。”
杨延宗被她哄好,拉着她的手来到二门前,最后他马都没骑,和她一起钻车厢里去了。
他一路送出城郊二十里,才不得不停下来,放柔声音叮嘱:“等到了昌邑,好生调养身体,药膳都备好了,每天一盅,可不许忘了啊。”
他捏了捏她的耳廓:“路上不许折腾,乖点儿,别让我担心,听见了没?”
他熟知苏瓷,得待在车厢里好几天,怕这丫头无聊透顶了。
苏瓷笑嘻嘻:“我做荷包啊?”
她还冲他挤挤眼睛。
荷包还没见过影子,她就已经拿出来邀功好几次了,偏偏杨延宗就是受用,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脸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行,我等着呢。”
一按她的脑袋,把她按回车厢里头,杨延宗回头又仔细吩咐了阿康阿正许多安全上的问题,末了,才退后一步。
苏瓷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冲他挥手,他微微翘唇,目送半旧的青帷油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才翻身上马,带着阿照等人掉头回去。
……
杨延宗肯定是没空陪她去昌邑小住的,他现在轻易都不会离开阳都。
和坤氏微妙的摩擦中,但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个表面还勉强算平静的局面是绝对维持不下去的了。
杨延宗就不欲苏瓷留在其中了,因为坤氏有个六王老皇帝都没有人物,那就是坤太后,对方顶着国母身份,又不需要顾忌男女之别,后续很容易让苏瓷吃闷亏,于是他直接把苏瓷送离阳都了。
好吧,苏瓷都明白,既然是这样,那她就不管了,只安安心心游玩泡温泉呗!
阳都里目前都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开的事。
苏瓷出行也刻意低调,一辆半旧不新的青帷油车,慢悠悠行驶前往昌邑的驰道上,阿康阿正他们都穿戴普通随扈的服饰,骑着染杂了毛色的马匹,不疾不徐护在青帷油车的左右。
她开玩笑说做荷包,但也没真做,毕竟车上多少有点颠的,看书做针线之类需要聚焦的活儿都很伤眼睛的。
她低调出行,也就不肯张扬了,骑马是没有的,一路都待在车上,虽然窗外景色时不时会很美,但当呆坐了四天的时候,她也不行了,实在是太无聊啊!
她催促阿康阿正,快点吧,别晃晃悠悠的了,赶紧的,争取明天下午到温泉庄子!
阿康阿正得令,马上就加快了速度。
谁知这么一快,一行人去碰上了一件意料不及的事情来了。
……
当天,一行人在抵达昌邑东界,在距离温泉庄子大概八十里路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地方原来预备明天傍晚才到的,提前了一天,让客栈的老板十分为难:“客官,这,可房间还腾不出来啊!”
这个小镇名叫青牛镇,青山如黛,侧临谷水,三条小溪在镇子中穿行而过,景色优美,民风淳朴,就是客栈少了点,像样的也就一间,胖胖的客栈老板面露歉意,苏瓷也不为难他,撩起车帘看了眼,“行了,要不咱们租个民宅住一宿吧。”
也不是非得客栈不可。
说来,她对着黑瓦青墙青藤环绕的古朴民居,兴趣还大一点。
阿康掏出一粒碎银子,抛到老板怀里,“没事,东家,你给咱们推荐个能租的民居吧。”
客栈老板解决了难题,又得了银子,十分热情,他是本地人,问他最合适了,闻言立马响亮应了一声:“有的!镇子东头就有,是我老伯家旧宅,房子都是青砖的很结实,就是小了点,如果客官不嫌弃,可以到那边看看去!”
大家过去一看,还真不错的,镇子东头最头一家,房子虽然旧点,但收拾得很干净,青砖糯米的好房子,三间正房,四间厢房,一圈有些破旧的篱笆墙把后院圈起来,后院果树郁郁葱葱的,和篱笆墙外的茂盛草木连成一片。
唯一的小缺点就是这个了,太久没人住了,篱笆墙外杂草杂木没人清理,太丰茂了,不知道有没有蛇,不过他们有雄黄粉,撒上就可以了,这个阿康阿正他们十分熟练。
另外就是房主在后院种上了菜,墙角有发酵农家肥的味道,不过把桶提远一点也没事了。
“这边过去半里地就是谷水了,晚上风很大很凉的,夏天敞着门睡一点都不热!要不是我老伯家四代同堂,实在住不下了,又舍不得曾孙,他还不肯搬。”
苏瓷看过挺满意的,冲阿康点点头,阿康笑道:“好了好了,行,东家就这吧。”他抛给老板一小锭银子,“劳烦老板再给我们张罗些食材来。”
他看过厨房和柴房,柴房被主人家堆了满满的柴禾阴干,灶房很久没用了,但灶膛还好好的,架上铁锅就能用。
他们护着苏瓷,看着貌似闲适,其实很小心谨慎的,有条件的话,送食材可以了,他们自己做饭。
炊烟袅袅,苏瓷尝了一下小伙子们做的饭菜,居然还不错,她取笑:“以后干烦了这活,可以改行当大厨去了!”
大家哈哈大笑,取笑做饭那个白脸皮大眼睛的年轻小伙子,后者又笑又骂,和大家打成一片。
吃了一顿十分愉快的晚饭,天就黑齐了,有条件的话,苏瓷当然会沐浴,但出门在外,不大方便,她就用个小桶擦一擦洗洗就作罢了。
阿康阿正他们死活不愿意住正房,于是最后苏瓷就一人占了三间正房,刚好用左边一间做洗浴间,阿正提了水进来,一桶冷一桶热,赶紧退了出去,她关好门窗,兑好水,就洗了起来。
不过在她即将洗好,擦干换了身干净寝衣,又想起杨延宗叮嘱她记得要涂的珍珠膏,嘴里嘀咕两句这家伙这麻烦吐槽,不过唇角却翘了下,苏瓷正要重新解开衣带涂一点,忽她却似乎听见东窗外的不远处“撕拉哗哗”一下!
——似乎是什么大型东西突然覆压草木造成的声音!
紧接着,是她亲兵奔过去,厉喝:“什么人?!”的声音。
这乡镇的夜很静,不管是那撕拉哗哗一下,还是奔跑断喝的声音,都非常清晰。
苏瓷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她掷下珍珠膏,一扯搭在凳子上的薄斗篷裹上,另一手已经推开窗,一撑一跳,人已跳出在窗外。
阿康阿正立即率人将她团团围住。
苏瓷侧头望去,只见篱笆墙外黑魆魆的,那边却没有听到打斗和倒地的声音,反而是两个奔过去的亲卫“咦?”了一声。
不像有危险,阿康提声:“大东,什么事?”
“有个人!”
那边大东扬声:“……这人好像受了重伤!”他声音随即惊异起来了,“这人,这人似乎……”
苏瓷挑了挑眉,提着披风往那边走过去,也不远,篱笆墙破了个洞,她走过去十来步,便见茂密的草丛矮树倒伏了一个身穿牙白袍服的年轻男人。
牙白,在古代可是个很高贵的颜色,一般人穿不起的,因为这种染料十分昂贵,非精品染出来的颜色不正的,这人身上的衣裳虽脏兮兮的一身血污,但离得远远,牙白袍子色泽却和月光一样皎洁。
苏瓷再近两步,她终于明白大东惊异的原因了,她眼尖,这人刻意脱了外衣,里头是没什么纹饰的中袍,但苏瓷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他颈后衣领的四爪龙纹,这赫然竟是一件王袍。
苏瓷心一动,大东握住这人的肩膀一掀,昏迷的年轻男子立即露出正脸,肤色如雪,眉目如黛,嘴唇却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如诗如墨的隽秀五官,非常熟悉,此人竟是虔王!
真是虔王?!
大东一探他的鼻息:“他快死了。”
只见虔王身上伤痕累累,浑身血污,其中前襟最严重,被由右肩至左腹划开一道大口子,不知伤势怎么样,但牙白王袍明显被大量鲜血濡染过,虔王是刚从谷水爬上来的,跄踉走到此地,坚持不住,倒伏在地,惊动了苏瓷一行。
苏瓷想了想,笑眯眯说:“既然有缘遇上,那当然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她侧头看了阿康一眼,阿康会意,带着人往谷水边去了,阿正立即指挥人将这个虔王抬回去。
虔王的伤势很重,前胸从左肩到右腹被刀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这是最致命的伤,但万幸的是,没有直接剖开胸腔和腹腔,还有得救。
其余大大小小的刀伤剑痕,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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