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 第76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她惊呆了。

  杨延宗一身黑甲变成了赭赤色,干涸的血迹层层叠叠,铠甲简直成了血甲,脸上头上一身都是,喷溅鲜血凝结成血痂子斑驳在他的头颈脸面和铠甲,甚至连头盔上的红缨都黏在了盔面上。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身后的阿照大铭等人都是。

  浴血而归,他通身掩不住体力透支后的深切疲乏。

  苏瓷“啊”了一声,赶紧叫阿康阿正去张罗安置阿照大铭他们,她拉着杨延宗的手进了房内。

  一拉他的手,才发现他掌心缠了厚厚的麻布做护掌,已经被血染成黑红色了,他掌心都磨破皮了。

  苏瓷赶紧给他卸甲清洗,然后她还发现他负伤了。

  不重,肩后被人划了一刀,刀刃滑破牛皮铠甲割开皮肉,伤口外翻,但好在不深,大约一厘米上下,一个巴掌多长度,这在战场伤而言完全属于轻伤,所以杨延宗当时连包扎都没包扎,直接接着上了。

  回来苏瓷说,他才醒起。

  “你坐着,我给你擦擦,先缝合包扎。”

  他“嗯”了一声,以手支额,阖目假寐,回到家中,他浑身绷紧的肌肉和神经才放松回来。

  苏瓷飞快清洗伤口,消毒穿针引线,他不愿喝麻沸汤,就给他涂了点新制的外用麻药,刷刷刷刷,麻利将伤口缝合完毕,接着涂药包扎。

  绷带穿过肋下,一圈圈包裹收紧,最后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现在兵力很紧张,打水的兵士都少了,除了必要的用水,大家这些天都是凑合着用,烧水洗澡洗头是不够的了,苏瓷便绞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身凑合一下,他头发根尽是血痂子,苏瓷只好捂一下,用湿巾一点点给他擦下来。

  一地的血痂子,他身上缠着绷带,肌肉皮肤上还有被重铠长时间压过的印子。

  她戳了戳他手臂的上的印子,挠挠头,大佬你这么认真我很难办啊!

  苏瓷有点头秃。

  苏瓷这么戳一下,倒是把杨延宗戳醒了,他寐了一下,不过睡得很浅,身边一有动静就醒了,醒来身上已经料理妥当了。

  他把她拉到他大腿上坐着,“这几天怎么样,忙吗?”

  苏瓷今天有点格外乖巧,瞅了他一眼,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他的手臂。

  杨延宗有些想她了,很难想象,他居然有一天会出征在外都惦记着一个人,一有点点空就想她听没听话。

  他也没提守关的事,想人了,直接捏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去。

  他的吻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强悍,等结束后苏瓷有点气喘吁吁的,用力瞪了他一眼。

  亲完之后,趴在他的胸口被他箍着,她也想开了,难想的话就先不想呗,船到桥头自然直。

  实话说想太多也没啥得益,人生神奇得很,谁也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他想谈恋爱,行,正好苏瓷突然也来了兴致,那就先谈谈着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没错,心大的咸鱼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想完之后,她也开心起来了,杨延宗还没亲够,搂着她重重又吻了两回,两人折腾到床上去了,搂着腻歪了一番,他亲了她脸颊一下,给她掖掖被子:“快睡吧。”

  苏瓷赶紧说:“你不睡会吗?”

  杨延宗站起穿衣,休息过养了养神后,他精神状态好转了许多,神情恢复平时的淡定稳肃,一边套上里衣披上软甲,坐在床沿穿上干净的长靴,完事他回身亲了她眉心一下:“通敌那事有些眉目了,我得过去一趟。”

  是关门逮出来的,古山关的关门之所以被撞破,是因为有内鬼杀了同伴抽开一条横栓,关门左右他遣有心腹部下,虽来不及阻止了,但却逮住了此人。

  据初步审讯,此人知道的东西应该不少。

  童继恩已经等不及了,老皇帝那事杨延宗得立即去处理了。

  “你睡。”

  他没说他去去就回,因为实在不知得多久。

  杨延宗说着,已经站起,快步往外,外头的阿康阿照大铭等人已经重新整装完毕,牵马待命。

  杨延宗刚跨出门槛,后头的苏瓷一掀被子跳下床,她追上来,“我也去!”

  “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杨延宗回身:“你军医营没事了吗?”

  苏瓷摇摇头,大致都妥当了,青蒿素起效,疟疾疫情基本定局,而她的驱蚊剂已经全部配备完毕,并且运出去正在使用当中了。

  大局已定。

  “行。”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杨延宗一掀大披风,直接把她兜头罩住,他身上仍有淡淡的血腥气,但更清晰还是他熟悉的气息,暖暖的。

  苏瓷笑了下,扯下披风一角,露出一双骨灵灵的大眼睛,和杨延宗刚好对视上。

  两人都笑了下。

  “走吧!”

  杨延宗翻身上马,把她拉上来,用披风罩住她挡去晚风,他笑道:“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苏瓷讶异:“你还有朋友?”

  杨延宗揉了一把她的发顶,笑骂:“我怎么没有?我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他在她心里究竟是怎么一个形象?

  他有点狐疑盯着她。

  苏瓷嘿嘿两声,她赶紧转过脑袋装没听见。

  “喂喂,你别掐我呀!……”

  马蹄声疾疾,一行黑甲轻骑悄然而过,只留下了几声轻脆的嬉笑声。

第57章

  快马轻跃奔驰,沓沓沓沓的蹄铁声褪去紧绷压抑,变得又轻又快。

  苏瓷问:“咱们还有多久才到?”

  “大概一个时辰。”

  她“哦”了一声,又回头问:“那你要不要睡会?”

  他看起来好像很久没休息过一样,等会又不知得忙多久呢,她冲他挤了下眼睛,十分有男友力地拍拍自己的肩膀。

  杨延宗哑哑低笑两声,挑眉瞅了她细瘦的肩膀一眼,行,他从善如流,把缰绳交给她,两臂圈住她的腰,侧了侧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唇角微微翘了翘。

  苏瓷:妈呀,好沉。

  感觉左边肩膀陡然一坠,这家伙的脑袋好有分量啊,她赶紧顶住了,以免两人都沦落到摔下马的下场去。

  杨延宗本来只打算逗逗她,手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她的腰,苏瓷有点想笑,但还是努力忍住了,嘴里骂骂咧咧,要睡不睡,你丫的。

  但渐渐的,眼皮子就有些沉,杨延宗还真曾经在马背上睡过觉的,还不止一次,有时候打仗得连夜急赶,人疲极倦极的时候疾驰的马背上都能睡得着。

  他感觉阖了一下眼,但再睁开已经出了皋边城,正快马疾驰在奔往古关口的驰道上,还有十来里地的时候一拐弯,转进山里。

  路变得颠簸,一颠,杨延宗就醒了,他醒了也没动,静静靠在她的肩膀,苏瓷细白的脖子在月光下有些朦胧,她正努力挺直腰背,他静静靠了一阵,亲了她脖子一下。

  苏瓷哧一声,那地方和她肋下一样是敏感点,杨延宗呼吸一路她已经忍得很辛苦,突然被袭击,有点忍不住了,知道他醒了,她胆子也大了,哈哈扭了一下,妈呀好痒!

  膘马蛇形拐了两步,杨延宗单手持缰扯了一下,大棕马立即恢复原来轨迹,“咦?”苏瓷突然发现了,“大黑呢?大黑怎不见了?”

  “受伤了,正在治疗。”

  杨延宗轻声说。

  但其实不是,大黑马牺牲了,北戎大军退去后打扫战场,杨延宗亲自去给它闭上眼睛并命人抬回安葬。

  这匹大黑马,是杨延宗多年的战场伙伴。

  但他摸摸她脑袋,这些还是不和她说了,不然她肯定会情绪低落。

  “那太好了!”

  苏瓷果然高兴起来,刚才有一瞬她猜大黑马没了,心里还难受了一下。

  杨延宗也笑了笑,他睡了一觉,精神头大增,侧头亲了她一下,他单手搂着她持缰,伸手进腰带摸索了一会,掏出一个东西塞进她手里。

  苏瓷举起来就着月光一看,居然是个小蚱蜢,很小很小一只,用草编的,不过大概编了不止一两天了,碧绿的草梗已经变得成干黄色了。

  很精巧,连触须都有,苏瓷哇哇两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有心哄人高兴,那可是真超会,这玩意一看就是他编的,这可比什么贵重礼物都好使多了。

  她哧哧笑了几声,想起贵重礼物,忽又想起成亲前一晚他直接来她屋子搁下的那一箱子金银首饰,套路完全不一样了哈哈。

  她眉开眼笑,杨延宗就问她笑什么,她小小声说了,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斜眼睨她:“怎么?送你东西还不乐意了?”

  那箱子可是在他私藏的战利品里挑的,一部分是外域样式,另一部分是取了金银去让人重新打的。

  “不不,很喜欢,多多益善。”钱啊,谁嫌少的。

  她嗤嗤笑着,回头在他脸上啾了一下。

  杨延宗轻哼一声,斜瞟她一眼,不过唇角却是微微翘起的。

  ……

  这种轻快愉悦的氛围一直持续到见到杨延宗的那个朋友。

  前方阿照马蹄声慢了下来,杨延宗说:“到了。”

  苏瓷赶紧把小蚱蜢塞进自己的小荷包里,抬头望过去。

  这地方临近古山关,是山里,前头黑黝黝有个洞口,似乎只是临时找的,磕磕绊绊的地面和一点都不平整来路明显之前是没人常走的样子,洞里头和洞外点了篝火堆,黄色火苗跳跃,有个人蹲在洞外透气,正呸呸把提神的野薄荷叶子嚼几下吐出来,一边吐一边吐槽,十分嫌弃阿川给找的老薄荷叶。

  听见马蹄声,洞外几人抬头,那人大概三十上下年纪,皮肤倒是挺白净,不过蓄了一把山羊胡子,头戴一顶半旧毡帽,身上穿戴和阿川他们差不多,很不起眼。

  苏瓷仔细一看,“咦”了一声,这人好像有点面熟啊。

  就这一会功夫,大棕马已一跃而上,杨延宗翻身下马,微微回身手微一用力,把苏瓷扶下来,那人一跳起身,“哟哟哟,这就是你小媳妇了?”

  他一脸暧昧和八卦,睁大眼睛好奇瞅苏瓷,小姑娘个子小小年纪小小,居然就把冷漠无情的杨慎行拿下来,不得了啊不得了。

  他嘴里啧啧,嘀咕才一半,就被杨延宗踹一脚,后者敏捷往后一跳,杨延宗没好气,给苏瓷低声介绍:“这是裘远鸣。”

  他要介绍给她认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