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163章

作者:厉九歌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栖梧殿内静默一瞬,花宜姝忽而抬起扇子轻轻摇了摇,十分偏心地嘲笑起来,“这邓家长子真是不经打,还是资历深厚的长官呢,被低他一品的武将打成这副德行,本宫真怀疑当年允他升迁的考官打了瞌睡。”

  可不就是打了瞌睡?毕竟他老子是兵部尚书,莫说邓家长子只是武艺不精,就算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糊不上墙的烂泥,他老子也能强行把他黏上去。

  想到拱卫京师的南衙军队里有这样一号武将,花宜姝瞬间觉得这皇宫也不大干净了,改明儿得让宫人将各处撒些石灰粉去去晦气。不过她也觉得奇怪,杨靖可不是那种空长武力的莽夫,哪怕他没发现邓家的算计,也不至于将长官打成重伤。

  就听萧青继续讲述,“杨靖他也是一时冲动,原本他和邓家那位就面和心不和,此番他得知那邓美人在宫中处处与娘娘为难,这才怒火中烧失了分寸。”

  花宜姝摇扇子的手一顿,她看了萧青一眼,又看了窗外的晴空一眼,颇有些莫名其妙。

  邓美人在宫中受尽凌辱,邓美人处处与她为难?这是哪儿来的谣言,而杨靖那样的人竟然信了这话,气血上头将邓美人的兄长打残了?

  花宜姝细细追问,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邓美人竟然遭受了那么多挫折。

  她先后贿赂了宫中女官、內侍监、尚食局……前前后后打点银钱一万两,钱花出去了,半点效用也无。

  跟着她又制造机会与天子偶遇,谁成想第一次制造偶遇,她就被人领去小黑屋,叫了一夜才有人带她出去;第二次制造偶遇,她生了心眼,带了好几名宫女在身边,谁知那教导她的嬷嬷刻意漏了一条规矩,叫她闯入了太后的佛堂里,那地方自先帝死后太后再也没有进去后,邓美人擅自闯入,挨了太后好一顿罚。

  之后她再不能随意走动,于是她竟然想出了闹鬼的主意,特意在自己宫中弄出了些动静,想让笃信神佛的天子和太后给她挪个地方居住,地方嘛,陛下是给她挪了,也许是考虑到邓美人最近太过“倒霉”,陛下给她挪的新住处敞亮干净,离紫宸殿也稍近些,陛下时常会经过那地方,邓美人见状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终于得到了天子眷顾,当日就大着胆子主动邀请天子过夜,谁成想天子闻言立刻冷下脸离开了,从那儿以后竟然宁愿绕远路也不肯从那里经过。

  邓美人经此一事大受打击,竟然一病不起,如今已有些日子没去太后那里请安了。

  花宜姝当时还叹息,觉得邓美人多少有些霉运罩顶,她想什么法子不好,偏偏想出闹鬼这招,那宫殿原本好好的,你住进去就闹鬼,就算真有鬼吧,谁知那鬼是不是跟着你呢,李瑜那人怕鬼怕得要死,能跟你接近才怪?

  以上这么多事,花宜姝只知道邓美人贿赂內侍监、尚食局以及闹鬼一事,她近来也不得空闲,并未关注邓美人,得知邓美人的经历如此坎坷,花宜姝心内不禁一暖,没想到自己都早已放弃宫斗了,身边人却时时刻刻帮着她宫斗,原来她身边清净安宁,是因为有人在为她负重前行啊!

  花宜姝:“做得很好,下次可别这么做了,邓美人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宁肯攀折,莫要摧残啊!”

  众人:……

  萧青继续道:“因为邓美人在宫中频频与娘娘争宠,杨靖本就是对邓家心存不满,当发现邓家想要算计他后,想着反正要被陷害,干脆将罪名坐实了,于是把邓家长子重重打了一顿。如今兵部尚书已经将儿子抬到了御前,请求陛下为他做主。”

  ……

  “陛下,老臣就这么个独子,老臣的孙儿才牙牙学语,若是我儿有个万一,我这一家便如遭受灭顶之灾啊!”

  兵部尚书一边哭诉一边瞥向旁边跪着的杨靖,见这青年脊背挺拔面色沉郁,不禁心头冷笑,按照律法,袭击长官是重罪,重则流放轻则贬谪。贬了杨靖,就如同砍了皇后一条臂膀,至今想到女儿在信中椎心泣血的字句,兵部尚书都心如刀绞,皇后出身卑微,不就是仗着陛下宠爱,不就是仗着手里有几张牌才能高居后位?如此,就让陛下看看皇后的人是如何专横霸道。

  百官看看身上没什么伤痕的杨靖,再看看痛得不停呻吟的邓家长子,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杨靖。

  天子冷淡的目光也落在杨靖身上,“你可有话说?”

  殿上静默良久,忽然,一阵哀苦的嚎啕骤然响起,就像是热油里忽然泼进了水,哗啦一声炸得所有人耳边都是噼噼啪啪,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陛下!陛下啊!”杨靖忽然趴伏在地,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三岁孩子,“臣也不想,臣也害怕,邓将军他……他仗势欺人!他扒我裤子,他对我图谋不轨!”杨靖一边哭一边往前爬,堂堂八尺男儿,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我娘子已经怀有身孕,我一正直男儿,我如何能受这个气!我今日只恨没有将他打死!”

  刹那众人沸腾,目瞪口呆。

  兵部尚书,邓家长子也目瞪口呆。

  须臾,邓家长子才哆嗦地指着杨靖,“你、你怎么倒打一耙?”

  杨靖重重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是个孬种,敢做不敢认!”

  邓家长子:……

  他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你这是污蔑!你有什么证据?”

  杨靖哭得一抽一搭,“这种事,你怎么可能给我留下证据!”

  邓家长子:“你全是信口雌黄!”他急急去看周围,“诸位大人,可不要信他!”

  杨靖:“你今日偷偷摸摸唤我出去,南衙少说有七八人能作证!你要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你为什么偷偷摸摸?”

第221章

  邓家长子被他绕了进去,气道:“我让你出去,是想邀你比武。”

  “比武为什么偷偷摸摸?”杨靖用力吼了回去,这一声震得朝堂众人耳朵嗡嗡作响,也把邓家长子给震懵了。

  在群臣的见证下,杨靖三言两语就将邓家长子平日里有意无意的针对变作了他图谋不轨的证据之一,他双眼赤红、胸膛不停起伏,俨然是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陛下啊!”杨靖双手张开用趴伏在地,眼泪都摔在了地上,看得所有人都是眼皮一跳,“邓将军素来有豢养娈童戏子的嗜好,臣虽然心中对其风流秉性有些不齿,可他是微臣上官,微臣面上对他从没有半句不敬,可是微臣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冲着微臣下手!微臣的娘子都快临盆了啊,微臣受了委屈也不敢与娘子说……他是上官,微臣只是区区小将,微臣还有家小要养活,微臣绝不敢袭击上官,可今日微臣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若是臣为了区区功名利禄从了他,那微臣愧对陛下的器重,愧对我家娘子,更愧对未出世的孩子。陛下,微臣打伤了邓将军,愿受律法处置!”

  杨靖语速又快,说起话来又抑扬顿挫极富感染力,哪怕没亲眼见过具体情形,众人听他这一番陈词也足够脑补了。一时间看向邓家长子的目光就微妙起来。

  孙太傅也站在百官之列,他看着杨靖这副忍辱负重的样子,胡子不禁抖了抖,心道这杨靖还真有一手。

  他先是一声大吼震慑住原告,全无半点心虚,众人见他理直气壮,不免要信两分;其次揭开邓将军豢养男宠之事,佐证此人的确有些断袖之癖,虽说权贵之间玩弄男宠的屡见不鲜,但下手的多是奴仆戏子之流,有哪个敢对着同僚冒犯的?这实在太过折辱,而杨靖又一副气到昏头的样子,众人自然再信两分;接着又提及即将临盆的妻子博取同情,倾诉职位低微不得不隐忍退避的苦闷,哪怕上司不曾打压,可在场哪一个人曾经位卑时不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感同身受之下不禁再信两分;最后大大方方承认打了邓将军,甘愿受罚,一派凛然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陷害邓家长子的人,所以当真是邓家这位长子想要侵犯下属反被打折了腿?

  孙太傅观察周围人面色,见大多数人已经信了七八分,只有亲近兵部尚书的一小波人还在挣扎狡辩,不禁抬手以袖遮面,担心自己笑得太开心会叫这些人发觉,其实叫他们看见到也不要紧,怕就怕他们此事他也参与谋划,到时候他不好做个理中客为杨将军张目啊!

  身边一名官员见他以袖遮面,不由道:“孙大人这是?”

  孙太傅登时语带哽咽,“杨将军太可怜了,某不忍直视。”

  ……

  邓家长子原本就刚刚断了一腿一手,身上还有好几处伤,正是十分虚弱的时候,此时被杨靖泼上这盆脏水,一时又怒又急,竟然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他坐在担架上,身子微微一晃,将要往后栽倒,却在这时,一只大手及时伸出按住他的肩膀,正是他的父亲邓尚书。

  邓尚书低声跟他说稳住,看向杨靖时的眼神分外阴鸷,“杨将军好本事,难怪能从一介放牛童爬到如今的位置。”

  众人闻言皆是侧目,邓尚书祖上就是大族,一直延续至今,虽然没有了先祖时的风光,但邓家一直以祖上出过两位元帅自傲,平日里最是看不起平民出身,眼下故意提起杨靖的出身,分明是在打压他。

  杨靖面上也露出屈辱之色,“邓大人,我已经退让到如此地步,还望您不要迁怒我的家小。”

  众人心中暗暗提气,这杨靖也真够大胆的,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这岂不是在告诉邓大人,倘若他的家小有任何一点不测,就要都归咎到邓大人头上?

  “陛下,杨靖只是一面之词,如何能信,我儿的品性我清楚,他绝做不出这种事。”邓大人话音落下,一帮子亲近兵部尚书的朝臣纷纷开口为其张目,早就看兵部尚书不顺眼的一些文臣也开始帮杨靖说话,两拨人越说越烈,谁也不服谁,最后竟然在朝堂上吵了起来。

  邓大人这时心态倒也平和,想着等这一波人吵完再一一驳斥杨靖话中漏洞,横竖被打的是他邓家人,杨靖休想要全身而退,更休想诬蔑他们邓家的名声!谁成想这两拨人越吵越激动,越吵声音越大,完全将他要说的话给盖了过去。邓大人清了好几下嗓子也没能止住,正心烦气躁,忽听得一声厉吼,震耳欲聋,众人不由一静。

  就见杨靖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他身形修长,衣裳下肌肉形状起伏,此时却摇摇欲坠,连衣袍也宽大了几分,竟然显得摇摇欲坠几乎要随风而去。

  “够了,诸位大人,够了。”

  他惨然一笑,“诸位不必再为此事争吵,我会证明,邓将军对我图谋不轨,都是真的!”

  话毕他身上噗的一声,衣裳竟然被内劲震碎,布片纷飞,仅剩下几条挂在身躯之上。众人睁大眼去看,只见那男子上半身,好几个红红紫紫的印子,看着像是……像是……

  当众衣裳不整便已经极为失礼,更何况是被逼着以这种方式除去衣裳自证,这简直是毕生难忘的屈辱啊!众人齐齐朝着邓家长子看去,心中不由自主冒出一个词:禽兽!

  众人目瞪口呆杨靖指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赤红着脸咬牙道:“邓将军,你还不敢认?”

  邓家长子傻眼了,他脱口而出,“胡说八道!我对你这种人怎么会兴趣?我只是想要陷害你……”

  他话音戛然而止,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微妙起来,兵部尚书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儿子一眼,气冲冲拂袖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将邓家长子扇懵了,却见邓大人怒瞪着他,“说!好端端为何陷害杨将军?”

  言罢又朝着杨靖一揖到底,“杨将军,是老夫我教子无方,累得你不得不使出这种手段自证?也怪我,原就对你怀了些偏见,才误信了犬子的胡话。”说完侧身又扇了儿子一巴掌,怒声斥道:“还不快向杨将军赔罪!”

  杨靖侧身避开邓大人这一拜,拢了拢衣裳正色道:“下官也想知道,我究竟何处得罪了邓小将军。”

  ……

  “……邓将军后来说,是他妒忌杨将军年轻有为武艺高强,担心他威胁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使计陷害,想要给他按上袭击长官的罪名……后来在陛下见证下,邓将军嫉贤妒能,品德败坏,被削去职位,而杨将军故意将邓将军打伤,还在朝堂上炸衣失仪,被打了几板子,罚俸半年。”

  曹顺子将前面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了。

  花宜姝听得叹为观止,“这杨靖,不愧是做过卧底的,心智非同一般啊!那他身上的印子是怎么来的?”花宜姝不相信是赵慕仪弄的,不说吮出那么多印子需要费多少功夫,赵慕仪如今怀胎五月,也不像是有力气做这事的,总不至于是杨靖自己吮的吧?

  曹顺子憋笑道:“陛下也问了,杨将军就交代说,是他自己用两指又掐又揪给弄出来的。”

  花宜姝:……

  不过很快,大家就都没心情关注这事儿了,因为南方生了大灾,急报刚好在这日晌午送入京中。

第222章

  朗州、辰州和黔州等地十来个县城都受地动波及,遇难已有六千余人,失踪伤者无算,消息呈报上来,朝野震荡。

  今日是八月初十,而地动是在七月十九,隔了将近一个月。

  花宜姝到紫宸殿时,里头大门紧闭着,静悄悄什么声响也听不见。正巧內侍监从里头出来,曹得闲忙问:“陛下和大人们可是在议论赈灾一事?情形如何了?”

  內侍监先给皇后行了礼,才答道:“娘娘,这次灾情严重啊,奴才在旁边听着都要掉眼泪了。”他叹息道:“报上来是说死了六千多人,可消息从南地传到这儿来,最快也要三日,这几日,又不知死了多少人。”

  花宜姝眉心一蹙,“七月十九的地动,怎么今日才报上来?”

  曹得闲道:“娘娘有所不知,各地灾害一出,州府刺史、县官等须亲至灾地视察灾情,再查访造册……这么一圈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还真不能摸清楚,况且地动过后还有余震……能在今日报上来,已经是快了。”

  花宜姝从得知消息起眉头就没松开过,她问:“这样的灾情,多不多见?”

  曹得闲神情悲悯中又有些惶恐,“往年不是没有过地龙翻身,死个四五百人已经是大灾,像这般死难者如此之多、牵连十数个县城的,还是百年来头一遭啊!真不知道那些百姓上辈子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今生要遭如此厄难。”更叫曹得闲担心的还在后头,死了这么多人,失踪、受伤、流离失所的又不知要有多少,若是处置不当,对国朝而言不啻于另一场大灾。

  花宜姝进了紫宸殿,这里为她留了座椅和屏风,往日里她都是坐在这里聆听李瑜和朝臣议事,朝臣们发觉屏风后多了一道身影也见怪不怪,继续面色凝重地进行商议。

  他们在商议赈灾事宜,崔尚书说按照往年赈灾的章程,应当立即让各地州府打开粮仓施粥发粮,先稳住民心再行后事。

  孙太傅说灾民失去亲人必然伤心欲绝,发粮时不要忘了发放抚恤的银两,好叫百姓买口薄棺安置亲人。

  凤将军则说百姓流离失所恐怕会引起恐慌,提议发钱让百姓重建家园。

  其他朝臣也都有提议,比方派遣太医立即赶赴南方,比方从其他州府调取药材医者等等,都是些赈灾的老生常谈了,说来说去都是个“钱”字,提到钱,就难免意见相左。

  户部尚书心中一算顿时抹汗,如今一座县城人口多则上十万,少则也有四五万,黔州、辰州与朗州虽然算不上富庶,但毗邻水系,经济尚可,平均每座县城也有七八万人,这次地动牵连十数个县城,受灾人口少说也有三十万,这么多人,要是人人发钱,得投进去多少才算平息?况且国朝中花钱的可不止这一项,下半年的军费还没结清呢!

  户部尚书欲言又止,其他人此时却没功夫去看他。

  崔尚书道:“大口每人白银一两,小口每人银五钱,伤者则视其伤情轻重,酌情发给药费;至于房屋坍塌居无居所者,则瓦房每间补银一两五钱,草房每间补银七钱。”

  “大口”说的是死去的成人,“小口”则是孩童。

  户部尚书听到这个数目,微微松口气,还好还好。

  但崔尚书的提议立刻遭到了孙太傅的反对,他道:“崔尚书自己过的是钟鸣鼎食、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缘何对黎民百姓如此吝啬,区区一两五钱的,能顶什么事?孩童也罢了,买不起一口薄皮棺材,索性草席一卷就地埋下,终归百姓可不比堂上老爷们,讲究不起。但成人只给一两,却叫其家中老小怎么活?多少人家就指着夫妻二人耕种织布过活,少了个成人,或是家中壮丁都受难只剩老小活着,区区一二两银子,不是叫他们一家都去上吊?”

  崔尚书被孙太傅这一通怼,很没面子,他道:“孙太傅关心百姓疾苦,本官自然钦佩,可这几年国库空虚,若是样样周全,要费去多少钱粮?当今最要紧是保一个‘稳’字。”这次地动实在骇人听闻,死难者之多、牵连之广实属罕见,一不小心,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孙太傅也是想到这儿了,哼了一声,接着道:“那补贴百姓重建居所的钱呢?民间建一间瓦房就要五两银子,草房也要二两,这么点钱,我看给百姓盖座猪舍都不够吧!”崔尚书终归是天子的外家,况且这人做官做人都没什么差错,孙太傅往日里也不会跟他作对,可今日实在是忍不了了,这人嘴上说□□,其实抠门至极,要真靠着他去赈灾,怕是百姓都要造反。

  他凉凉道:“国库花的又不是崔大人的钱,崔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崔尚书听他这阴阳怪气的,也是生气,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凤将军拦道:“我看孙大人和崔大人说得都有道理,况且眼下给钱不如给粮,先给发一个月粮食,帮百姓过了这个难关再说,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一提到发粮,众人就不由想起工部司农郎中洪义大人种出的新良种,开春时种下,七月末已经收割了一次,以往的粮种每亩只能产出两石粮食,洪先生培育出的嘉禾却不同,每亩能产出五石到七石,收粮那日大伙儿都乐疯了。这次灾情,正正好能用上。

  不过……孙太傅又皱起眉头来,洪先生的嘉禾只在京城周围几个州府推广,还没来得及种到南地去,单算亩产十分叫人欣喜,算起总产量来却也不多,还是得征用国库中储蓄的旧粮。

  唉,这个灾情若是再拖上一两年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