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厉九歌
不走更好。
花宜姝面上微微一笑,开始与他说话,“陛下,我听说何家父女打了起来。”
李瑜目光淡淡扫她一眼,“你倒是消息灵通。”
这人也不知是怎么练的,分明只是寻常的一眼,却冷冰冰渗人得很,好似在怪罪她刺探消息。换个人早就低下头不敢再问了,花宜姝却反而凑近了他,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就含着笑意看他,“陛下英明睿智,世无其二,您跟妾身说说是怎么处置那贪官污吏的好不好?妾身闲得发慌,也想开开眼界。”
【嘻嘻嘻嘻……她又开始夸朕了,就知道在她心里朕最好。】
李瑜:“牵涉其中之人已经都揪了出来,何楚文及一干从犯明日处斩,何任山三日后流放,捉拿调查宣州刺史的命令已下……”他心中估摸一下,“两日后,宣州刺史就会下狱。”
【那何楚文当真是死不足惜,朕就说沔州怎么人口增长那么慢,感情是被他用各种手段拐卖掉了!】
【幸好被朕撞上了,处置掉这么条大蠹虫,朕离明君更进一步了!】
他说完,目光淡淡地看向花宜姝。
【朕是不是手段厉害,朕是不是行动迅速?快快快,不要客气,朕允许你再夸夸朕。】
花宜姝心里哇哦一下,暗道从前在岳州时明明处理个曹公公“诬蔑”她的事就嚎一长排“怎么办”,现如今怎么办事如此果断利落,这么聪明,这不大像他啊!
她忍不住问:“陛下是怎么想出这个处置法子的?”
【啊?这还用得着想吗?律法摆在那里,朕背了个滚瓜烂熟,直接照着上面搬不就好了?】
花宜姝:……
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傻子竟是自己?
见花宜姝安安静静,没有要夸他的意思,李瑜心下有些失望,又不好明摆着提出来。只得说起另一件事,“底下人审问过,何楚文还跟鬼楼的人有所勾结。”他微微拧眉,双目中寒光四溢,“朕原本还不将这江湖帮派放在眼里,不想这帮人胆大至此。你放心,朕已经让人去追查了,会把萧青救出来的。”
花宜姝微微一愣,片刻后才道:“陛下您也知道那鬼楼楼主一直觊觎萧青,此番您遇险也有几分萧青的缘故,您不怪她吗?”
李瑜十分大方道:“无碍。”
他说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仿佛她提出了一个多么奇怪的问题。
花宜姝竖起耳朵倾听,果然……
【家里买了把刀被抢了,朕不去怪罪那抢刀的反而要去怪那把无辜的刀,这是什么道理?】
花宜姝忍不住微笑起来。
【花宜姝为何这样问?她是不是也糊涂了?】
见李瑜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摸摸她身上烫不烫。花宜姝抢先一步压住了他的手。
微凉的手心与他温热的手背相碰,不知怎的,两人都是一静。
夜风微凉,烛影轻晃。
幽幽暗香浮动。
这是花宜姝难得感到静谧温馨的时刻,好像待在小处子身边,那些污浊阴暗的东西就像潮虫见了光一般,纷纷远去消失。
纯情的人有欲念丛生的时候,浪荡的人也有难得单纯的光阴。
至少此时此刻,花宜姝只想单纯摆弄小处子的手指。
【她又来了,她又这样……】
花宜姝手上一顿,垂着眼竖起耳朵。
【她果然又在勾引朕!】
【不愧是朕心爱的姑娘,坚韧不拔屡败屡战!朕拒绝她那么多次,她也从不放弃,她对朕的心果然是真的!】
花宜姝:……
【啊啊啊啊这一次朕一定不再拒绝她!朕要和她这样再那样,这样再那样,这样再那样……】
花宜姝悄悄抬眼瞥他,就见相貌锋锐的天子一脸正经,耳垂也只是微微发红,真是半点看不出心里那样不正经,果然啊,男人,啧啧。
花宜姝故意用指尖勾了勾他掌心,耳边果然一阵“啊啊啊啊”。
【满天菩萨,神仙道祖!保佑朕不要出丑!】
花宜姝挑起一边眉毛。
她忽而嫣然一笑,对着脸红红的天子道:“陛下,妾身使人准备热水,这就沐浴去了。”
【啊?啊!她是什么意思?她为何这样看朕?她是要朕一起吗?】
【这……这么刺激吗?这可是第一次啊!】
“咕咚”一声,花宜姝清楚地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动静。
然后花宜姝起身对他道:“妾身今日不适,要早些沐浴歇息了,就不打扰陛下练功看书了。”言下之意,您该干嘛干嘛去,姑奶奶不伺候了。
满心期待的李瑜:……
第43章 怎么办不知道改啥好……
九月十二,宣州刺史府。
天还没亮,宣州刺史孙成抱着美人睡得正酣,忽然床头嗡的一声震了一下,孙成一下被惊醒,抬眼就看见一个戴了面具的灰衣人站在面前。
孙成吓了一跳,正要喊人,忽见眼前白光一闪,那面具灰衣人拔出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孙成顿时就跟被掐了脖子的鸭一样,再也不敢叫唤。
“孙大人。”灰衣人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在下鬼楼十八分堂堂主,奉楼主之名,特来……”
怀里的美人吓软了不敢吱声,孙成也哆嗦起来,恐惧不已,“来取我性命?本官哪里得罪了鬼楼?”他此前压根没听说过这么个江湖帮派啊!
面具人就笑起来,“大人误会了,我们楼主轻易不造杀孽,只是看中了孙大人敛财的本事,想要招揽大人加入而已。”
孙成冷汗直冒,“好说好说,还请好汉将兵器拿开。”
面具人:“孙大人,朝廷已经派钦差快马加鞭赶到宣州,约莫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能到大人面前了。”
钦差?什么钦差?来做什么的?难道是自己要升官了,所以招了这些江湖草寇的嫉恨?
孙成目光闪烁,却听面具人缓慢道:“那钦差带了兵马过来,是要来将您抄家查办的。您和您侄子何楚文做的那些事被揭发到了皇帝跟前,何家已经全家流放,下一个就轮到您了。”
不顾孙成惊骇的目光,面具人继续道:“孙大人为朝廷效力多年,现今不过是贪了点钱、帮侄子做了点事,就要落得个人头落地、全家流放琼州的下场。我们鬼楼的就不同了,只要忠心为楼主效力,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孙大人若是有意,带上全部家产投效鬼楼,我们自然能保大人一家平安。”
面具人走了,原地留下个传信的烟花筒和一封信。
周围再也没有了人,孙成才仿佛噩梦惊醒,他大口喘着气,心里直骂娘,他一定要向朝廷请兵,早晚有一天要将这劳什子鬼楼一锅端了,敢威胁朝廷命官,当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孙成立刻起身喊人,下床时一脚踢飞了那只烟花筒,又将那封信踩了又踩,还不能解气。
直到刺史府上下所有能干的护卫都围在他身边,孙成才稍稍松口气。
他的管家见地上有封被踩脏了的信,捡起来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大人,这里头画了个鬼头,还说大人若是定下主意,便可带上财宝家眷前去城郊小树林寻求庇护。”
孙成呸了一声,骂道:“你这蠢东西!一个贼人说的话你也信?指不定是哪座山头上跑下来赚人头的!”
孙成自己不是个好人,老奸巨猾,自然也不会轻信别人。那贼人藏头露尾的,还说什么钦差会来查办抄家?真当他堂堂刺史也跟那些江湖草莽一样光长个头不长脑子?区区一个见不得光的江湖势力,凭什么知道朝廷的密令?
无凭无据无风无浪,朝廷闲出屁来发落他这个山高水远的宣州刺史?
孙成回想了近来发生的事,他那好侄儿何楚文才回沔州没多久,宣州这块地方飞进来个苍蝇他也一清二楚,绝没有闯出去告御状还没被他发现的。
他越想越觉得那面具人是在恐吓,想必有钦差要来宣州是真,至于查办他这个宣州刺史定然是那贼人瞎编乱造,想要吓得他害怕,吓得他带着财宝家眷去到那个地方,再“碰巧”被钦差撞上,到时候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被迫跟了鬼楼了。
呵,这些江湖草莽,用的还是老掉牙的手段,拿他孙成当傻子耍呢?
想起很有可能会到来的钦差,孙成立刻吩咐:“叫底下人去准备,老爷我要招待贵客。”又使人快马往官道探查,见到大队人马立刻来报。
一直等到将近黄昏,下边终于有人回报,说是有一位钦差带着兵马往宣州城而来。
孙成赶紧带着人前往城门口迎接,远远一瞧,还是去年入京时交际过几次的京官。孙成心下一定,更有把握了。
前来逮人的钦差还没到城门,就在城门十里外遇到了夹道相迎的孙刺史,这钦差被孙成谄媚的态度惊了一下,他是头一回来抓人,不知道流程,难道其他大人来捉拿罪犯,也是这么副情景吗?
这位钦差丈二摸不着头脑,被孙成迎进城,又迎进刺史府里后,很是满意这个罪犯的态度,对他十分和颜悦色。
本来该一地地发文知会的,一个流程走下来少说十天半个月,但是上面担心孙成提前收到消息跑路,这才一路披星戴月赶过来,也没有多做声张。
发现孙成提前相迎本就有些意外,不过寒暄归寒暄,进了刺史府后面对孙成摆开的一大桌宴席,这位钦差可不敢下嘴了,担心自己被孙成下毒杀害,他麻溜让人将孙成捆了。
孙成:……
直到一家老小都被捆起来押到一边,孙成才恍然大悟:那个面具人没有骗他!
而这时,钦差带来的人搜出了孙成家里的那一封信,钦差一瞧乐了,“原来你还跟这行刺陛下的鬼楼有勾结?罪加一等!”
行刺陛下?孙成瘫软在地。
钦差则立刻让人去城郊小树林搜查,结果只发现了一座隐蔽的宅院,其内早已人去楼空。
鬼楼的贼窝当真是比狡兔还多。
没能赚上一功,钦差有些失望……
……
“你说真的?你真的已经得到他的心了?”
商船二楼的上房里,安墨睁大眼睛低呼出声。
而在她面前,一身茜红色襦裙的美人团扇轻摇,目光看似不屑实则炫耀,“那是自然,我花宜姝是什么人?还能有我拿不下的男人?”
安墨哇了一声,然后又疑惑起来,“可是我看他对你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脸还是那张冰山脸,也没见他对着花宜姝眼神拉丝缠缠绵绵啊?
花宜姝闻言拿团扇轻敲了下她脑袋,“傻子,看人不能看表面,你瞧他从前两三天才来看我一次,如今不是天天都来?”
安墨一想也对,原书里男三的确就是整天板着个脸。
花宜姝:“如今既然得到了他的心,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她思忖片刻,“现在剧情都跟原来不同了,原本剧情是什么来着?”
安墨回忆起来,“原本的剧情里,女主和男三从山洞里出来,把何家抄了,何楚文斩了,然后就离开沔州前往荆州,因为荆州有男三的老师,那位在士族群体里非常有威望的太傅。女主也是在荆州才被男主劫走的。现在剧情变了,但是男三的事业线没有变,我们现在的船还是往荆州去的,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
两人在内室说话,隔着一道帘子,隐隐约约有些听不清的声音传出,其他几个侍女呆在外边各自干活,每次瞧见安墨得主子宠爱都不免有些羡慕。
“这安墨每日里不见她做活,就知道到处瞎转悠,有时候主子唤她她不在,传话叫她过来也拖拖拉拉,也不知哪里得了夫人欢心?”
“咱们拼命讨好也没她一分的脸,每次夫人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赏她一份。也不知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得夫人青眼。”
“可别想了,人家是夫人亲口认了的干妹妹,从小一块长大,情分可跟咱们不一样。”
“哼,又不是正经亲妹妹。”
上一篇:穿到七十年代当兽医
下一篇: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