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50章

作者:厉九歌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离开岳州前她生了一场病,那天晚上她并没有把握李瑜会来看她,而一直到如今,她都不明白李瑜当时为什么会偷偷摸摸去看她。

  正是因为早就知道李瑜不吃她那一套,所以如非必要,花宜姝都不会再在他面前做戏。而刚刚,她也并没有卖力表演,这种拙劣的演技,随便换个人来,都能看穿她只是装哭撒娇罢了,这样浅显的做戏,更不会触动李瑜那根敏锐的神经,他也会看出她是在装模作样求安慰,因此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可是她没想到,敏锐如李瑜,偏偏信以为真了。

  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前,花宜姝微微勾起嘴角。

  小处子啊小处子,原来感情竟然已将你蒙蔽至此了吗?

  傻成这样,换做那起子心思诡谲的小人,你怕是要被人蒙骗一辈子吧!

  思及此,她忽然抬起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冲着李瑜笑,在对方看似威严实则呆滞的目光中揶揄道:“陛下真傻,我都是骗你的。我怎么舍得让其他人摸我?我这里,只给你摸。”

  她一边说,一边把李瑜的手按在了她胸脯上。

  李瑜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时候宅院外忽然传来喧哗声,李瑜当即回神,立刻将花宜姝挡在了身后。

  被李瑜强行关上的大门被人由外撞开,一众官兵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副统领,看见安然无恙的天子和满地呻吟打滚的面具人,副统领面色寻常,待看见被李瑜护在身后的夫人后,副统领反而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在做梦。

  为防走漏风声,在外头众人都只喊李瑜做大人,副统领震惊一会儿后很快就回神,上前抱拳道:“大人,属下来晚了。”他身后的百人护卫当即齐刷刷单膝跪下,动作齐整一丝不差,荆州本地的官兵则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跟着单膝跪下。

  李瑜只略一颔首,先是责备地看了花宜姝,才道:“夫人关心则乱,自愿被贼人掳来,想和我死在一块。”

  副统领等人齐齐一惊,跟着就赞叹起来。

  “原来如此。”

  “我就知道是这般。”

  “林侍卫明明交代过夫人不要出门,夫人偏偏出去,原先还当夫人任性,没想到夫人如此重情重义。”

  “夫人下回可不要这样了,大人武艺高强决不会有事,夫人就好好等着就行了!”

  侍卫们说着说着便偷偷笑起来,被副统领瞪了一眼才消停。

  他们都在取笑,李瑜面色却越来越僵硬。

  【这些可恶的小子,就仗着朕心软,就仗着如今微服私访不会因此罚他们,个个都得意起来!】

  【好气啊!可是朕不能罚他们,因为朕现在不是皇帝,朕现在是宋大人。】

  李瑜正难受,忽然手心被人搔了一下。他下意识蜷缩掌心,就把那只作乱的手指给包了起来。

  【干……干什么!大庭广众的。】

  他又猛地松开手,把那根作乱的手指放回去。

  花宜姝偏偏不放过他,仗着那些人看不见,一下又一下戳着他的背玩。

  【行了行了,知道你离不开朕。】

  李瑜伸手要去抓她的手,花宜姝却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让李瑜抓了个空。

  李瑜:……

  好了,这下李瑜是彻底忘了被侍卫们当着他的面七嘴八舌的事情了。

  副统领一抬手,手下人纷纷涌入这座宅院各个地方搜查起来。

  而他自己则向李瑜汇报:“大人,杀死灰衣面具人一共五十九,俘虏人数七十三,其中有个红衣服的,自称十八堂堂主。”

  李瑜有印象,就是那个精通易容术的。“怎么抓住的?”

  追查鬼楼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回抓到堂主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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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统领道:“原本红衣服的堂主指使手下抵挡我们,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人骑马逃走,谁知其中一个老头被箭矢射中掉落马下,一个年轻人大喊我杨靖不会放弃兄弟,骑马返回来救援,那红衣堂主立刻返回来想要带走杨靖,结果杨靖和那老人逃走,他反而被扣下了。”

  副统领汇报完,手下人纷纷跑出去表示搜查完毕。

  “大人,这里应当只是鬼楼的堂口之一,并未发现被抓走的萧青侍卫。”

  李瑜面无表情,李瑜内心崩溃。

  【什么?竟然只是其中一个堂口?不是大本营吗?朕纡尊降贵亲自潜入,结果只是堂口?】

  这时一个做文士打扮的人挤进来,手里抓着个本子开始记录。

  “x年x月x日,帝潜入鬼楼十八堂口,斩杀……”

  李瑜冷冷盯着他。

  【住手!不要写!这种丢脸的事情不要记下来!】

  文士,也就是起居舍人发觉天子的目光,他以为天子嫌他记得慢,赶紧刷刷几笔写完。

  李瑜:…………

第59章 嘘,小声点

  次日晌午时,刺史府收到消息,天子和花夫人一起回来了!

  哗的一下,赵刺史滑倒在了地上。

  丫鬟小厮连忙去扶,个个惊慌失措。

  赵刺史摸摸额头的汗,摆摆手说道:“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哗的一下,赵夫人也滑倒在地。

  丫鬟们连忙去扶,个个惊慌失措。

  赵夫人摆摆手自己站起来,“没事,我也太高兴了。”

  哗的一下,众人抬眼望去,就见赵慕仪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下去,她已经担心得一整天没喝过水了。

  赵氏一家三口静默一会儿,忽然劫后余生一般大笑起来,赶紧带着人前往迎接。

  刚刚到门口,就看见远处的夜幕里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骑在马上的天子和花夫人。赵家夫妇将两人从头看到尾,确定没有任何不妥,这才终于敢出口恭迎。赵慕仪站在他们身后,先是看了一眼花姐姐,确定她安然无恙后,又往队伍后头张望,却始终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不由面露落寞。

  不过此时并没有人理会赵慕仪。

  赵家夫妇忙着迎接天子,副统领带着人将那些俘虏带回牢里严加看管,这一趟曹得闲也去了,他自觉心细,跟着医官帮忙安排伤者……等到一切安顿下来,已经是酉时正了。

  花宜姝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安墨抱住了。

  安墨一直忍着,从得知花宜姝平安回来就在忍着,看见花宜姝进了刺史府也在忍着,看着花宜姝吃饭也在忍着,一直到花宜姝走进院子里来,终于才忍不住了。安墨抱着她哇一下就哭了。

  花宜姝嫌她哭得难看又吵,按住她脑袋往外推,“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安墨以前很听话的,这一次非和她较劲儿上了。花宜姝越是往外推,她就越是要往花宜姝怀里挤,脑袋靠在她胸前不停地嚎。“呜哇你总是这样,你说了不去冒险的你又这样!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呜呜!”

  眼泪就跟没关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往外喷,安墨实在是太害怕了,她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朋友,她只认识一个花宜姝。她们两人一起推过大老板,一起拉着手逃难,一起在山上的冷风里抱着过夜,一起合谋勾引男三……走到现在,花宜姝已经不止是她的庇护者了,她实实在在把花宜姝当成这个世界上的亲人了,要是没有了花宜姝,她该怎么办?

  如果能选,安墨倒宁愿在危险的时候自己代替花宜姝死去。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实在太害怕孤独了,这个世界只有花宜姝相信她认可她。她流落到这里,她已经失去了所有血缘上的亲人,她再也不能失去花宜姝。

  花宜姝本来还在推她,但是当对上安墨的眼神时,她愣住了,任由安墨靠在她胸前把脏兮兮的眼泪鼻涕抹在她衣服上。

  在下九流里混了那么久,花宜姝怎么会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关心什么是虚情假意呢?

  只是她着实没有想到对于安墨来说她居然这么重要。这叫花宜姝有些小小的心虚,毕竟她虽然有考虑过给安墨找一个好归宿,但对于安墨,她的确是利用多过于真心的。

  罢了罢了,看她这么害怕,让她多靠一会儿吧!

  一开始,花宜姝这么想。

  然后,等安墨的泪水越来越多,多到浸湿她的衣裳甚至透进胸衣里去后,花宜姝不耐烦了。

  虽然安墨是真心关心她,虽然这令她有小小感动,虽然她也想多多安慰安墨一会儿,但……她实在很不喜欢这样黏黏糊糊的。

  大不了日后她更多地为安墨考虑不就好了?

  花宜姝打定主意,趁安墨哭累了终于一下把她推开,口中嫌弃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你看你,把我衣裳都哭脏了。你可得给我洗干净啊!”

  安墨破涕为笑,点点头说“好”。见花宜姝的衣裳都被她弄脏了,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毕竟这衣裳还挺贵呢!

  屋子里其他三名也一直在担惊受怕的侍女看着这一幕,颇为羡慕,却不敢上前。

  花宜姝这才终于觉得解脱,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奔波了一天半,可累死她了。

  三名侍女这才殷勤地上前,把啥也不会的安墨给挤到了一边去。安墨吸吸鼻子,见没人理她,也去洗澡准备睡觉了,担心得一夜一日睡不着,可累死她了。

  浴房里热气氤氲,美人一张脸笼在雾气,美得朦朦胧胧更引人遐想。

  花宜姝脑袋靠在浴桶边,一边享受着侍女的服侍,一边眯着眼睛想,不知道小处子有没有沐浴,他那么爱干净,肯定一回来就洗了吧!

  想起初见时李瑜心里发了疯一样喊脏,军队一来就立刻让人准备热水换洗的情景,她不由勾了勾嘴角。

  小处子果然也洗了,花宜姝披着一身热气出来没多久,李瑜就进来了。一身沐浴后的热气令他冷峻的眉眼都多出了几分暖意。

  然而没多久,这股暖意就散了,他坐在那里便如寒冬腊月的一块冰,屋子里的几个侍女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侍女紫云瞅了瞅坐在梳妆台前的夫人,再小心地瞥了一下天子的面色,心中有些发愁,暗想:陛下今日怎的如此冷漠,进来了也不和夫人说话?莫非是因为夫人昨日被劫了,所以陛下恼了?可不是都说夫人是为了陛下才被劫走的?夫人被劫后立刻就被陛下救了,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陛下怎么会突然冷落夫人?夫人也是,怎么也不和陛下说话?

  几个侍女心里着急,两位当事人却各自坐一边不说话。

  看出了这些侍女的紧张,又见花宜姝那里不需要人伺候,李瑜终于开口:“都退下吧!”

  侍女们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还将门给带上了。

  花宜姝正在给自己唇上涂抹胭脂。

  身后太久没有动静,花宜姝终于慢腾腾地发现手指上的头发失去效用了。

  也是这两天太忙了,竟然忘记这根头发是两天前拔的。哎,一根头发只能用个一天。

  将没了用的头发扔掉,花宜姝终于涂抹好了胭脂,她站起身朝李瑜望去,“陛下,怎么不说话?”

  李瑜看她一眼,“没什么可说的。”

  哟呵,这是怎么了,忽然火气这么大?

  花宜姝笑道:“陛下生气了?”

  李瑜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没有。”

  啧啧,这还叫没有。换做往常你哪一次不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我这靠,这次坐得那么远,话也格外少,居然还说没有。

  花宜姝管他说什么,只管往他身旁一座,贴着他道:“陛下骗我,我知道你在生气,你生气了为什么不说呢?你如果不说,妾身哪里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许,妾身什么都没做错,全是陛下自己瞎想误会了呢?”

  李瑜这才又看向她,薄唇抿紧,平素冷淡的双眼终于忍不住泄露出一丝气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