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厉九歌
他要做的更多,更多,否则效忠之人那么多,他能排到哪里去?他得再等多久才能再等来立功的机会?
于是杨靖设计了十八堂的堂主,反叫那位堂主陷在了朝廷手中。这是他给那位花夫人留下的投名状!
这一举动无比冒险,好在当时情况紧急,他的身份也足够“清白”,鬼楼的人并未怀疑他,引路的老头甚至因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极力向上面引荐,将他带到了鬼楼大本营这里。
不过,虽然老头一直明里暗里夸大他的作用,还说新人大多是在下边的堂口历练几年才有机会到鬼楼面见楼主。但杨靖心里清楚,能叫他直接到鬼楼来的,不是老头的极力引荐,而是他自己的本事!
鬼楼近来损失颇大,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
杨靖猜测得不错,他坐着竹篮被上面人吊上去后没多久,就被带到了鬼楼楼主越不凡面前。
这位传闻中的杀手头子竟是意外的年轻,面貌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鬓若刀裁、鼻若悬胆,他不止年轻,还意外生得极为英俊。
杨靖不敢大意,提起所有精神,才勉强应付越不凡那看似温和亲切、实则处处都是试探与陷阱的欢迎措辞,当时全副心神地应付,还不觉得如何,等到越不凡放他离开,回想起堂上那一番应答,杨靖才惊出一身冷汗。稍有不慎,他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这卧底果然不是好做的,难怪花夫人一再叮嘱。
不过想要当官封爵又哪里有容易的?眼下这个机会他必须好好抓住!
杨靖刚刚来到鬼楼,不敢立刻打听萧青的消息,决定先蛰伏一段时日,等到取得了鬼楼的信任再做行动。
在杨靖兢兢业业干事业的时候,隔着几座州府的距离,李瑜也在为事业发愁。
当初他以寻回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寻回曾经被先帝气走的能臣良将为借口,逃避大婚来到民间。谁成想过了这么久,他竟连一件事也没做成。
去找静王,静王没找到。
去找孙太傅,孙太傅也不见了。
听见副统领说仍然没有孙太傅的消息,李瑜心内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人下去。
他曾想过孙太傅会否被鬼楼的人抓去,但倘若鬼楼手里当中有孙太傅,也不会想要把他抓去当人质了。
鬼楼自己也知道,易容术只能骗过陌生人,骗不过熟悉孙太傅的人,所以才没有用假太傅当人质这一招,而是想把不熟悉孙太傅的宋大人骗走。可惜鬼楼的人不知道,他是孙太傅手把手教导过好几年的学生,而不是一个跟孙太傅非亲非故的宋大人。
罢了,孙太傅能文能武,也许早就发觉有此一难提前躲了出去。只要继续寻找,他迟早能看见。
好在最近也不全是坏消息,端了鬼楼好几个堂口,算是狠狠灭了一次鬼楼的嚣张气馅。
而且,这趟出来,还遇到了他的命定之人。
想起对他越来越温柔体贴的花宜姝,李瑜心里就不觉高兴,也许是因为补药喝多了,还没见到花宜姝,他就已经觉得身体微微有些燥热了。
可算忙完了公事,轮到了自己的时间。李瑜忙不迭就往花宜姝那里赶。
他自认已经明白了花宜姝的所有暗示,今晚也一定要努力让花宜姝舒服。
然而李瑜没想到,花宜姝拒绝了他。他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躺着就睡着了。
第二日,又灌了一肚子补药的李瑜仍遭到了花宜姝的拒绝。
第三日,还是如此。
李瑜表面冷静,实则非常茫然。
【怎么回事?她以前不是很热情吗?如今怎么不要了?】
【难道……难道是嫌朕做得不好吗?】
【她是不是看出朕以前是个没经验的处子了?】
看李瑜有些可怜,花宜姝心里犹豫一下,还是狠心拒绝了。她心道:遵从医嘱准没错,张太医说的,秃头不是睡得少就是太过纵欲,陛下呀,不但要食补,咱们身体也得跟上啊!等你头发长好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第四日。
李瑜喝光了花宜姝让人送的补药,翻出了角落里积灰的小黄书研究了一番,觉得那上面的姿势十分辣眼,遂丢开不看。
他难得在该读书练功的时候开了小差,无意中望见窗外开得正盛的花,忽然起了疑心。
花宜姝近来总摆弄朕的头发,睡觉时也爱偷偷摸朕的头,她是不是发现朕的头长得不够圆了?她是不是嫌弃朕的后脑勺有点平?
在他还是个公主的时候,十分爱美的李瑜就发现自己的脑袋长得不如别人圆。因为他出生后睡觉就爱平躺着,久而久之,后脑勺就比别人稍稍平了些,他没少为此烦恼,后来发现了头发能够修饰头型,看着不比别人差,这才放下芥蒂。
如今又想起这茬儿,李瑜心里颇不自在。因为花宜姝的头型就特别好看,正面看侧面看背面看都特别好看。
他不自觉去摸自己的后脑,想着要怎么弥补这个缺憾。摸着摸着,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朕的后脑勺左侧,怎么好像有个地方塌下去去了。
李瑜起了疑心,手指试探地往里戳,发现浓密发丝掩盖下真有个地方下面是塌的,他面色有些古怪起来。
他的头发很多,束起来后边向来是扎实饱满的,怎么会塌一块呢?一定是花宜姝没有把他头发梳好。
怀着这点侥幸,李瑜的手指穿过盖在外边的头发,往里头摸去,终于,他摸到了一小块光秃秃的地方。
李瑜:!!!
他不敢置信地摸了又摸,摸了又摸。忽然间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朕……朕怎么秃了一块?!
李瑜裂开了。。
第65章 吵架,前奏?
自从那天下过一场雨后,天气就越来越凉了。花宜姝一早起来,发现窗外那丛文竹上沾了些霜气,一只羽毛被霜水沾湿了的小鸟追着给另一只小鸟整理羽毛。
花宜姝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继续整理之前那批账。
三人又忙活了一天,可算是把这一批账理完了。安墨眼前的宣纸上已经被炭笔画满了演算公式,两根手指也被炭笔弄得黑乎乎的,把活儿干完后她将炭笔一丢,洗洗手就匆匆跑了。
花宜姝瞧着她欢快的背影,问道:“她做什么去?”
曹公公对着安墨纸上的验算公式琢磨了好几天,也想不明白这玩意是怎么代替算盘的,听见夫人问话,立刻答道:“找林侍卫去了。”
花宜姝:“习武?”
曹公公摇头,“应当不是。安墨姑娘没换衣裳。”
安墨跟着林侍卫习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每回过去,安墨都会换上轻便利落的衣裳,形制类似于花宜姝之前穿过的骑装。因为两人每次都是在客院外的一个小园子里学,无论是刺史府上的人还是跟随天子的侍从护卫来来去去都能瞧见,倒也不怕被说闲话。
花宜姝见安墨急成那样,还以为这两人真好上了,见她连脸都没洗妆也不上,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问曹得闲:“你觉得林家如何?”
曹公公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想想安墨单纯的性子,再想想林家那复杂的环境,摇摇头:“不大好。”
花宜姝追问:“怎么个不大好?”
曹公公就同她细细讲了林家的一堆破事儿。原来林家祖上是开国功勋,跟着大盛朝开国皇帝打江山才得了个世袭的开国伯爵位。祖宗太强,就难免养出一堆靠着俸禄食邑挥霍度日的纨绔子弟。“这一代的永昌伯,是个好色荒唐的,听说连老夫人屋里的丫鬟也都被祸害了个遍,还和自己弟弟的儿媳妇私通,当初那事儿闹出来的时候,整个京城都轰动了。连天子也有所耳闻,还问过永昌伯那侄儿媳妇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花宜姝原本对这些扒灰的八卦不感兴趣,但想起李瑜是个爱听八卦的,就问了一句,“后来呢?”
曹公公道:“后来就派人去查了,见那女子竟是自愿的,陛下也就不再过问了。”
花宜姝饶有兴趣道:“若她不是自愿的呢?”
曹公公道:“当时陛下说了,若永昌伯真的强逼侄儿媳妇,就革了他的爵位。”后来自然是没有革成,永昌伯也因此收敛了许多,但永昌伯一家的名声彻底臭了,还连累了永昌伯世子这么个大好年轻人,到现在十九岁了还没有门当户对的姑娘愿意和他相看。
花宜姝:“这么说,林侍卫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曹公公笑道:“是这个理儿,好在林侍卫是在工部侍郎家长大的,否则也被永昌伯给带坏了。”
听着曹得闲细细讲述京城里那些权贵家族乱七八糟的事情,花宜姝敲了敲扇子,定下主意,说道:“趁这几日安墨休假,你去另给她寻个武艺高的师父。”
曹公公明白了,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夫人的意思是?”
花宜姝:“劳烦你多帮我看着点,要是那林侍卫再来寻安墨,你就将他拦在外边,不要再叫他和安墨相见。”
花宜姝这段时日一闲下来,就开始跟曹得闲打听李瑜身边的侍卫都是什么品性家世,好给安墨选一个合适的靠山,毕竟那些御前侍卫大多出身勋贵世家,就算哪一天她这座冰山真的化了,安墨也能有其他庇护。
那些侍卫当中,就属林子欢对安墨最殷勤。虽说他表面上一副谨守男女之防的君子风度,但男人心里要真不喜欢,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怎么肯将闲暇功夫浪费在别人身上?
但谁又知道他喜欢的究竟是安墨这个人,还是安墨身后所代表的势力?
花宜姝如今的身份营造得很成功,花熊之女,出身高贵,有勇有谋深明大义,有赵慕仪这个闺中好友,赵夫人又频频探望表明赵家站在她这一边,还有天子独一无二的宠爱,天子甚至将皇后或是贵妃才有资格处理的事务交到她手里,这一切都代表着她回京后的位份绝不会低。
而安墨是她认下的妹妹,哪怕如今只是个侍女身份,将来入了宫,肯定也能捞个地位不低的女官,配给一个伯世子做正妻也够格了,毕竟永昌伯府名声不好,林子欢压根也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姑娘。趁着如今是在宫外,林子欢只要得了安墨的真心,等入了京花宜姝进宫后再娶了安墨,就相当于攀上了花宜姝这棵树,将来花宜姝爬得越高,他能得到的也就越多。
花宜姝原本不在意林子欢是真心还是算计。反正他要是敢娶安墨,那她就等安墨生下世子后,再给林子欢下绝育药。不出意外的话,她还能庇护安墨许多年,将来她真有个万一,安墨的孩子也大了,到时候安墨有孩子可以依靠,也不必在乎林子欢对她好不好。
但是现在,听了曹公公细细讲永昌伯府的家事,想到林子欢有个那样的父亲,花宜姝只觉恶心透顶,坚决不能让那种人做安墨的公爹!
正说着,外边曹顺子进来传话,“夫人,赵小姐来了。”
……
另一边,安墨和林侍卫在张太医的药庐外碰头了。
两人开始交换情报。
林侍卫:“最近夫人怎么样?”
安墨:“夫人可好了,天天让人给陛下炖补药。陛下呢?”
林侍卫:“陛下也好着呢,夫人每次让人送来那么大碗的补药。”林侍卫单手比划着,语气中满是佩服,“陛下竟然都喝光了,一滴也不剩!”
安墨哇了一声。
两人的神情是如出一辙的梦幻,熏熏然仿佛喝醉了酒,异口同声道:“他们好恩爱啊!”
安墨双手做捧心状,“我爹妈也是这样,恩爱得不得了,天天在我面前秀。”她还顺便解释了一下“秀”是什么意思。
林侍卫听完也感叹道:“我舅舅舅母也是这样,不仅恩爱还喜欢秀,这才是正经夫妻该有的样子。”
两人说着便走进了张太医的药庐里,安墨忽然紧张起来,问道:“你带来了么?”
林侍卫从袖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盒子,托着它就像托着个小婴儿一样慎重,“带来了,我办事,你放心。”
吱呀一声,张太医药庐内转留给病患的房间开了门,张太医站在里边,闻言回身看来,安墨紧张得连手指都攥紧了,回头看了一眼林侍卫,在对方鼓励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进了那间屋子……
……
张太医的药庐今日可真是热闹,安墨和林侍卫离开没多久,天子就来了,还是避开耳目静悄悄来的。
见天子面色冷沉,张太医心头一跳,忙要跪下行礼。
“免了。”李瑜开口,“朕有事要问你。”
张太医忙洗耳恭听。
见张太医等待倾听的模样,李瑜反而抿住了唇,不大好意思张口。
看在张太医眼里,就是这位威严的天子正目光晦涩地审视着他。张太医面上微笑,心下却忐忑起来,暗暗想:难道陛下发现我偷偷接私活了?可我这是出公差,路途辛苦活儿却不多,接点私活多赚一些也没有错啊!
正迟疑着,就见天子在室内慢慢踱了几步,方才问道:“你可知,什么情形下头上会突然秃一块,如何才能治好?”
张太医便问:“可是陛下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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