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第74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女强 快穿 爽文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天,能不能给个高能预警,别一上来就放大招啊!

  这种内宫阴私、皇室密辛,是我们能免费听的吗?!

  太后如何也想不到这冒牌货会说出这些来,当着众人的面,且惊且怒,且恼且羞,一张老脸霎时间涨得通红,嘴唇颤抖几下,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淑妃看得心急,伸手在她臂上掐了一下,冷冷道:“好啊,眼见诡计被戳穿,你便满口胡言,含血喷人!丽妃也好,明昭仪也好,她们都是先帝的后妃,且都早已过世,现在死无对证,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你口口声声太后娘娘毒害先帝三皇子,却反害了嫡亲公主的事情,就更是无稽之谈!”

  她目光凌厉,寒声道:“太后娘娘乃是先帝中宫,先帝所有儿女都要称呼她一声母后,无论何时都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她何必出手毒害庶子?公主乃是太后娘娘亲生,她身为人母,如何舍得毒害自己的亲生孩儿?更不必说事后先帝下令彻查此事,也不曾为太后娘娘定罪——你总不会觉得是先帝昏庸,不辨忠奸吧?!”

  皇帝嗤笑出声,却不急于回答,目光往太后脸上一瞥,又去看淑妃,等见到贤贵妃和被她牢牢抱在怀里的皇长子之后,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啊,真是好!怪道从前你们斗得跟乌眼鸡似的,现在却联合到一处了!”

  他直接点出了这三人的心思:“太后娘娘跟叶氏想求承恩公府满门,文氏想扶持皇长子登基做摄政太后,两方联手,各取所需。只是朕挡在前边儿,可不就碍你们的事了?难怪非得将朕除之而后快!”

  皇帝又笑了几声,转身回御座上坐了,半靠在椅背上,神情冷鸷,居高临下道:“来吧,朕今日颇有闲暇,不介意多看一场猴戏,当着宗亲们和老臣们的面儿,把你们的证据拿出来,朕倒是很想看看,你们究竟能如何证明朕这个天子是假的。”

  太后见他如此自若,神态一派坦然,心头先自怯了三分,一时踌躇起来,隐隐开始怀疑此人究竟是真是假。

  淑妃也为之所摄,不敢贸然出声。

  文希柳却知道自己已经赌上一切,一旦输掉,就是血本无归、九族俱丧,别管这人表现的如何气定神闲,都必得去拼一场。

  当下便板起脸来,低声同太后道:“太后娘娘,您现在若是觉得动摇了,那就正是中了他的奸计,想想他身上的诸多疑点,想想那些被他处置掉的亲信近侍,再想想他近来的剧烈变化,您扪心自问,他当真是您的亲生子吗?!”

  太后听罢神色果然随之坚定起来:“险些中了他的计策!”

  皇帝只是冷笑,笑完之后忽然抬手,唤了声:“徐太傅。”

  既然尚未确定天子真假,当下还是得按照天子的礼节对待他。

  徐太傅便出列道:“老臣在。”

  皇帝道:“朕有件事情想问你,哦,几位大学士也听着。”

  以徐太傅为首的几位老臣齐齐应声。

  便听皇帝道:“今日之事,若坐实是太后与叶氏为保全承恩公府那群大逆之臣、勾结本该被赐死的庶人文氏一道构陷君上,欲置天子于死地,祸乱天下,此三人该当何罪?”

  话音落地,御书房内一时寂静无言。

  几位大学士讷讷不敢作声,下意识去看领头羊徐太傅。

  而后者不负众望,神色肃然,一字字道:“遵从国朝法典,若坐实此三人谋大逆,则叶氏、文氏当夷九族,首犯五马分尸,太后为天子之母,不可加刑,当往太庙祈福忏悔,素衣简食,幽居至死!”

  太后与淑妃、文希柳齐齐变色,神情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惧怕,旋即转为凶戾。

  太后更是当即针锋相对:“若坐实有人鸠占鹊巢,冒充天子,夺我国祚,此人又该当何罪?!”

  徐太傅同样断然道:“同样夷九族,五马分尸!”

  太后冷冷的笑了。

  皇帝也笑了,然后继续问徐太傅:“今日诸位重臣俱在,朕仍有一言相问,依御史所奏,刑部与大理寺共同核查,承恩公府所犯数项大罪,朕亲自裁定其刑,是否有不公之处?”

  徐太傅道:“天子圣明神断,并无不公!”

  皇帝又问:“文氏一干亲族所犯罪责,是否有不实之处,朕亲自裁定其刑,是否有不公之处?”

  徐太傅拜道:“臣亲阅此案,其中并无不公之处。”

  皇帝微微颔首,继而对上他的视线:“徐太傅,你是三朝老臣,素来耿介,朕信得过你,所以当下还要问你一句,无论今日之事如何收尾,朕这个天子是真是假,你都能依照朝廷律例,使得乱法之人认罪,明正典刑吗?!”

  太后听他直接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显然是即便他死,也得拉上承恩公府满门,当下怒极作色:“竖子尔敢!”

  而徐太傅已经取下头顶官帽,正色道:“若法不得伸,老夫愿一死以谢天下!”

  “好,”皇帝面露赞色:“太傅不愧是国朝柱石!”

  然后便靠在椅背上,轻蔑的看着太后一群人:“母后,事到如今,你也该看明白了,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别的余地了,你有什么人证物证,统统摆上来吧,朕等着接招!”

  太后心知自己被他摆了一道,先前那一席话说出来,就算真的将他辩倒,认定这是个假天子,怕也救不出母家众人了!

  想到此处,她既是愤慨,又是怨毒,死死的瞪着皇帝,只恨不能生噬其肉。

  太后一时没有作声,淑妃亦是因为家人不得保全而心如死灰,反倒是文希柳心智坚韧,马上便拍拍手,传了内侍监出来:“你可还认得此人?”

  皇帝瞥了一眼:“赵磐?”

  文希柳道:“你认得就好。”

  继而吩咐内侍监:“你来同诸位朝臣和宗亲们讲一讲咱们这位陛下的真假!”

  内侍监近前几步,跪倒在地,满脸哀色,开始说自己勤勤恳恳工作,却莫名其妙被皇帝赶出宫的那些事,末了又说:“奴婢侍奉陛下多年,感情深厚,何以无缘无故就被赶出宫去了?到底是侍奉不周,还是有人急于将熟悉天子的近侍统统除掉,诸位大人和宗亲心中自有分辨!”

  徐太傅便看向皇帝:“陛下有何解释?”

  皇帝笑了:“朕哪里是无缘无故的赶他出去?你这狗才,惯会为自己分辩。”

  他想了想前世内侍监翻车的原因,不假思索便扣了上去:“这狗东西的同产兄弟仗着他的势在山东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朕骂了他一次,叫收敛些,不得伤民,他嘴上应了,实际上却屡教不改,甚至暗中起了怨怼之心。朕原本想将他打发出宫去的,只是顾惜他多年尽心侍奉,实在于心不忍,哪知道那日皇后生产这样的大事,他都敢隐瞒不报,朕实在容不得,便将他打发走了……”

  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毫无破绽。

  皇帝还指了指旁边书架:“弹劾他同产兄弟的奏疏还在那儿,你们自己去找着看。”

  从前那些奏疏留中不发,是懒得去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两厢对峙,就变成天子敲打过了,但是刁奴不听。

  反正人嘴两张皮,全看皇帝怎么说。

  吴大学士离得近,过去翻了翻,果然找到了皇帝所说的奏疏,自己看过一遍,又递给徐太傅和顾大学士看。

  皇帝作为被刁奴辜负的傻白甜主子,无奈的摊了摊手:“这难道是朕做错了吗?他兄弟鱼肉百姓,朕责备他做错了?别说是宫里,就算是官宦人家,主母难产,哪个奴婢敢拦下不报?朕顾惜他多年侍奉还算尽心得力,便不曾惩处,只将人赶了出去,若朕真是假冒的,为何不直接寻个由头将他杖杀?就算真把他杀了,又有谁会说二话?”

  宗正等人听得颔首,徐太傅也不禁正了神色,目光凌厉,问内侍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内侍监猝不及防,连声叫屈:“奴婢,奴婢冤枉啊!陛下何曾因为老家的事情责难过奴婢?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皇帝捡起方才被徐太傅摆在案上的奏疏,直接砸到了他面前去:“难道这是胶州刺史诬陷你兄弟的?搞出来这么一档子事,他图什么?图把你拉下去,他进宫来顶你的缺?!”

  那奏疏并不沉重,内侍监却被砸得屁滚尿流:“不,不是,奏疏所言之事或许是真的,但陛下从前的确不曾因此问罪奴婢啊!”

  皇帝义正言辞道:“你是说朕想包庇你吗?可笑,朕岂是那种亲近佞臣的昏君!”

  内侍监被他噎住,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而是伏在地上呜呜痛哭。

  皇帝便嗤笑道:“你兄弟鱼肉乡里是一件事,你轻慢中宫是另一件事,皇后生产当日你被赶出宫去,这事儿你岂能抵赖?”

  内侍监无言以辩,被愤恨与不甘占据的内心终于生出几分悔意,膝行上前,忏悔不已:“陛下,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啊!都是文氏——”

  他一指文希柳:“都是这个毒妇要挟奴婢,说奴婢若是不肯配合她,便要使人将奴婢全家除掉,奴婢是受制于人,不得已而为之啊,陛下!”

  文希柳莫名被人反咬一口,又惊又怒:“明明是你先找上本宫弟弟的!”

  内侍监此时却顾不上同她争辩,只一个劲儿的磕头,哀求天子饶命。

  皇帝看也不看他,便摆手道:“背主的奴婢不必留着,拉下去,五马分尸。”

  近侍们默不作声的上前来,堵住内侍监的口鼻,连拖带拽,将人带了下去。

  第一个上场的证人就这么被了结了,事态究竟如何,似乎初见明朗。

  皇帝伸了伸懒腰,看一眼太后,语气轻蔑,以手支颐道:“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结果就这么两下子,母后,你这样让朕很难做啊。”

  太后:“……”

  太后气个倒仰:“难道你近来性情大变是假的吗?难道你忽然间变了习性、饮食大改是假的吗?区区一个奴婢,没了也便没了,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讶异极了:“朕怎么性情大变了?”

  太后厉声道:“你从前是如何偏宠贤贵妃和淑妃的,六宫皆知,如何忽然间转了心,一意向着中宫?”

  皇帝倍觉无语:“真是奇了怪了,朕想跟皇后修好,不搞宠妾灭妻那一套,这也有错了?母后你是不是年轻时候在后宫吃过太多苦,又不被父皇宠爱,所以心理扭曲,看不惯儿媳妇跟儿子夫妻和睦啊?”

  太后:“……”

  太后险些闭过气去:“你放肆!休要胡乱揣测!”

  “真的只是朕在胡乱揣测吗?朕不信!”

  皇帝狐疑的看着她,摇头道:“朕跟皇后关系好怎么了?皇后难产,公主诞下之后便有些娇弱,朕多疼爱一些,又怎么了?不过想想也是,你自己三个小孩只养活了一个,阴差阳错毒死亲生女儿之后还跪在地上被父皇打,难怪心理这么不平衡了!”

第66章 真-皇后的逆袭(7)

  太后这辈子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艰难的便是先帝在时她折了长子之后的那段时间了。

  儿子没了,仅剩的女儿也被先帝下令由慧贵妃照看,她使人对三皇子下了毒手,却阴差阳错害死了亲生女儿,先帝为此大怒,第一次动手打了她,还决议废后,若不是那时候她正好有了身孕……

  那段日子于太后而言,是十成十的灰暗,也是她心头难以愈合的一道伤疤,直到后来先帝驾崩,慧贵妃被殉葬,三皇子也被寻因处死,她方才将那段痛苦而不堪的过往彻底埋葬。

  先帝的后妃们皆是手下败将,要仰她鼻息,自然不敢提及往昔之事,而宫中的内侍宫人们更是一等一的精明,半个字都不敢提起,渐渐的太后也将那段过往淡忘,不曾想却在此时被皇帝翻出来,化成一把尖刀,正正捅进了她的心窝!

  太后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传召过去的那个午后,更忘不了那一日自己承受的屈辱。

  慧贵妃那个贱人坐在一旁哭哭啼啼,先帝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目光冷厉如刀,她跪在地上,听先帝的心腹将查到的事情一一讲出,她又惧又怕,强撑着辩解几句,就见面前落下了一片阴翳,再一抬头,便见先帝到了近前,甩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她未出嫁时也是金尊玉贵的公候嫡女,爹娘宠爱,从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而先帝,她的丈夫呢,当着慧贵妃的面,劈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还逼着她去给慧贵妃叩头认错!

  太后捂着脸,几乎要把满口牙咬碎:“陛下,我乃是中宫皇后,她不过是一个妾侍,凭什么受我跪拜?!”

  先帝道:“因为你暗下毒手,要害死她的亲生儿,虽未得逞,却也害死了她的女儿!”

  太后听罢怄得心头血气翻涌:“陛下,那是臣妾的女儿,同她有何干系?!”

  先帝闻声盛怒不已,二话不说,又往她脸上扇了一记:“你的女儿?你何曾真心将她当成你的女儿!罢了罢了,你这样心无慈悲、秉性恶毒的人,如何堪为中宫,母仪天下,朕现在便废了你这毒妇——”

  说完便要往内殿书案前去拟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太后已经不想回忆了。

  她固然有自己的傲气,又公侯之家所缔造的骄横,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加不愿接受登高跌重的惨烈下场。

  她不得不低下了头,将所谓的尊严踩到泥里,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低三下四的态度向先帝求饶,忍着呕血的怨恨给慧贵妃叩头认错,她哭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膝行着近前去抱住先帝的腿,直到晕厥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些眼生的宫人告诉她,她有了身孕。

  当初从叶家陪嫁进宫的几个心腹婢女,统统被先帝下令杖毙了。

  太后庆幸于躲过一劫,此后也不得不忍着心酸,夹着尾巴做人。

  这是太后毕生最为痛苦,也是最为难堪的往昔,遮掩回避都来不及,不成想就这么被人抖开,彻彻底底的暴露在几位老臣和宗室们面前!

  太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绷起,怒目圆睁,看起来随时都要杀人,只能强撑着挽尊,色厉内荏道:“你,你满口胡言!”

  又环顾四周,慌里慌张道:“疯子的话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