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第84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女强 快穿 爽文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禁军统领答得滴水不露:“陛下此来行宫,本就是为了养病,臣恪尽职守,理所应当!”

  ……

  除去韩元嘉和皇帝,其余几个伴驾的宫妃或多或少也有所反应,武则天统统叫拘在各自住所养病,自己则搬到皇帝寝殿里就近照顾他,同时,也将书房当成了第二居所。

  皇帝的情况比韩元嘉还要严重,发烧、恶心,撕心裂肺的咳嗽,药刚喝下去,后脚就全吐出来了,太医令亲自守着扎了三天针,情况方才有所好转。

  药都吃不进去,就别指望用膳了,武则天叫人将米粥熬得稀稀的,亲自喂给皇帝吃,又遵从太医嘱托,每日叫喝一碗参汤吊气。

  皇帝许久没这么虚弱过了,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略微多讲几句,都觉喉咙肿痛,再咳嗽几声,连带着脑仁儿都震得疼。

  偏这种时候,武则天还拿了奏疏去找他:“陛下……”

  皇帝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奏疏封面,便无力的合上眼:“你,自行,处,处置。”

  “若是寻常奏疏,臣妾便自己看着办了,但这一封不一样。”

  武则天将奏疏展开,平送到他面前去:“有朝臣上疏,说夏季将过,行宫转凉,奏请圣驾还京,臣妾已经拒了一回,可他不仅没死心,还要到这儿来给陛下请安——”

  皇帝艰难的直起脖子,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方才艰难的躺了回去,粗粗的喘息起来。

  偏赶在这个时机来请安。

  偏他在这个时候病了。

  武则天觑着他的神色,摆摆手打发了其余人退下:“陛下,臣妾总觉得有些奇怪,您这次的病来的蹊跷啊。这行宫从前您也不是没来过,山禽从前也不是没吃过,怎么偏就这一次发作起来了?臣妾怀疑那晚您用的山禽被人做了手脚,差人去搜寻剩下的残骸,才知道当天晚上就被纪统领下令处置掉了,说以前也是这样处理的……”

  皇帝本就是多疑之人,闻言心头疑虑更盛。

  这次的事情一环扣一环,实在是赶得太巧了,别管是否与禁军统领有关,谨慎起见,这个人他暂时是不能用了。

  武则天则伏在他身边,面有担忧,低声道:“臣妾倒想传纪统领来问个清楚,奈何此时身在行宫,安危系于禁军之手,实在不敢轻动。”

  皇帝眼底闪过一抹赞许,艰难的动了动嘴唇,道:“元望,考虑的很周到。”

  武则天脸上流露出一种被夸奖之后的赧然,继而有轻声同她商量:“臣妾已经问过太医了,再有个六七天,陛下便能起身,也能言语,到时候便启程回宫,无论此事是否有鬼,又是否同纪统领有关,都等到回宫之后再说——”

  皇帝思忖半晌,确定没有遗漏之处,终于点了点头:“好。”

  他很满意皇后的处置:“朕得皇后,便如鱼得水。”

  武则天柔顺的笑。

第76章 别宫斗了,来宫变吧7

  皇帝服过药,便疲惫睡下,武则天在旁守候良久,直到他睡得沉了,方才起身离开。

  她走后不久,皇帝便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目光略微动了一下,便有内侍快步向前,随时听候吩咐。

  皇帝沙哑着声音问:“行宫内可有异动?”

  那内侍道:“一切尽如皇后娘娘所言,并无出入。”

  皇帝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皇后不负朕望。”

  又问:“南军如何?”

  那内侍声音更低:“奴婢早就差人传讯南军,徐将军亲自率人驻扎在三里之外,若行宫内部有变,一刻钟内便可来援。”

  皇帝眼底闪过一抹满意:“很好。”

  怀疑一切是君主的优良品质,而权位之前,父母也好,妻儿也罢,统统都是靠不住的。

  皇帝惜命,也怕死,无论他这场病是否是人为导致,他都要用绝对的谨慎来应对。

  小心驶得万年船。

  ……

  长廊两侧便植翠竹,每当有风吹过,便发出簌簌声响,那摇曳的叶影落在武则天长及地面的裙摆上,也在她脸上留下晦暗不定的斑驳光影。

  她漫不经心的回过头去,低声问身后心腹:“德妃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

  心腹毕恭毕敬的回禀她:“德妃娘娘传信过来,道是幸不辱命。”

  武则天两手扶在隆起的肚腹之上,连微笑都恰到好处。

  她轻轻说了声:“很好。”

  ……

  事情的起因,是威远侯接到了一封密报,道是皇帝病笃,马上就要不行了,而皇后把控住行宫,封锁消息,打算等到自己腹中胎儿落地之后,扶持幼主登基。

  因着皇后腹中胎儿性别未定,定襄王府甚至私下里搜罗了好几个孕妇,若皇后诞下公主,便行换子之事,以此确保定襄王府和皇后立于不败之地。

  威远侯看完这封密报,立马就急了——他本就同定襄王府有隙,先前又被皇后收拾过好几次,要是这伙子人得势了,他还能有命活吗?

  威远侯并非勋贵出身,从前在礼部担着个六品闲官,只是他妹妹肚子争气,诞育了当今天子,才得了这么个侯爵勋位。

  原本是六品官,忽然间得了个世袭的侯爵爵位,这馅饼掉普通人身上,早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了,可在威远侯看来,这事儿可不是那么回事啊!

  当今的生母是他嫡亲的妹妹,当今天子是他嫡亲的外甥,按理说他该有个承恩公封爵的,怎么就降了等,屈居侯爵之位呢?

  只是这事儿倒也怨不到皇帝身上。

  威远侯的妹妹入宫时只是个品阶低微的美人,之后虽然诞下皇子得了晋封,位分却也不足以抚育皇子。

  皇帝是在皇后膝下长大的,虽说没有改换名牒,但因着皇后无子,他也算是半个嫡子了,故而登基之后先行加封嫡母的母家,然后才轮到生母的娘家,却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威远侯想不通啊!

  他要是能想明白,就不至于活了几十年还是个六品官了——说起来,这个六品官还是先帝为了儿子的脸面吩咐底下人给提上去的,本来他只是个七品芝麻官的。

  皇子年幼的时候养在宫里,威远侯见不着,等到皇子成年开府,他马上就登门拜访去了。

  皇帝上辈子大抵出生在印度,骨子里就镌刻着人分三六九等的基因,在宫里跟亲娘相依为命是因着母子之情,到了宫外拜会舅家去的也是皇后的母家承恩公府,哪里会登亲舅舅的门,只是他那时候毕竟不是天子,还得顾及脸面,听说自己那没出息的怨种舅舅来了,到底捏着鼻子前去招待。

  威远侯也不会看脸色,巴巴的贴在那儿说个没完,再之后听闻李妃染病,宫里边儿张罗着给端王选个理家的侧妃,还毛遂自荐送自家女儿过去。

  皇帝那时候已经相中了定襄王府的长女韩元嘉,听完威远侯说的话脸儿都绿了。

  人家是镶了金的异姓王长女,嫁妆能摆满三条街,拔一根寒毛比你腰都粗,你个普信男有什么?

  六品官位吗?

  怎么好意思张嘴的?!

  真是狠狠地无语了!

  之后韩元嘉入了府,威远侯夫人还时不时的带着自家女儿过来,皇帝恨不能跟这群没出息的穷亲戚割席断交才好,自己不能出面,就交待韩元嘉把人打发走。

  韩元嘉办事儿是真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撵了,威远侯府上丢了金龟婿,能不恨她吗?关上门在家对着定襄王府破口大骂。

  再之后皇帝登基,韩元嘉成了贵妃,长乐郡主做了皇后,威远侯就更恨了——这荣耀原本该落在我家的啊!

  皇帝咬着牙给了舅家一个侯爵,自觉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哪成想威远侯府贪心不足蛇吞象,打着天子舅家的旗号出去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皇帝倒是有心处置,又怕朝臣非议苛待舅家,几次板子高高举起、低低落下,倒叫威远侯府愈发得意起来。

  前段时间皇帝断断续续的病着,朝政委托在皇后手里,过了几天,皇后期期艾艾的瞧着他,有些胆怯的样子:“有御史弹劾威远侯,臣妾自作主张,蓝批赐了他二十板子,叫他在府上闭门思过……”

  皇帝听得怔住:“你是怎么说的?”

  皇后小心翼翼道:“臣妾在奏疏上用蓝批示下,说太祖皇帝立法与天下共之,皇子尚且不能违背,更何况是外戚?陛下仁孝,因先太后而屡屡宽宥,现下陛下卧病,臣妾代为执笔,下令惩处威远侯,若九泉之下太后娘娘见怪,日后臣妾到了地下,自去向她老人家请罪。”

  皇帝:真是……

  干得漂亮!

  早看那个四等人首陀罗不顺眼了!

  他咳嗽一声,明示皇后:“这件事般的很好,以后再遇上,还是这么办!”

  有了这句话,下一次威远侯再顶风而上,武则天干脆了当的免了他的差事,连同其家中子弟的官职都一并削掉了。

  威远侯本来就怨恨定襄王府的女儿夺走了皇后之位,现在接连被狙了两次,在家恨得扎了一个月的小人,日复一日的诅咒该死的皇后和韩家人。

  大外甥病着呢,这事儿肯定是皇后背着他干的!

  果然老话说的好,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叫她们管家,能管出个什么来!

  威远侯毕竟是皇帝的舅舅,又非一代权臣、窥探帝位,只是贪贪污、欺男霸女的话,凭着他那过世了的同胞妹妹,再怎么胡闹,皇帝也不可能把他宰了。

  因着皇后的两次处置,威远侯同定襄王府算是结下了死仇,朝中诸多反对女主执政的臣子们渐渐成了威远侯府的座上宾,再之后,同定襄王府有所不睦的人也偶有登门。

  他们无心让威远侯去做这个反后集团的党魁,但是只让他当一个旗帜在台前冲锋陷阵,却是最合适不过!

  皇帝的亲舅舅嗳!

  他既没有权倾天下,也没有手握兵权,更没有颠覆江山的野望,这三层buff累加在一起,血条厚的惊人,随便怎么作都不会死的!

  现下威远侯得了密信,本就不甚灵光的头脑立即转到了一百八十迈,然后成功的给烧焦了。

  皇帝本就是往行宫去养病的,一直以来奏疏上的回复也都是皇后所用的蓝批,在宫里的时候还只是隔一段时间才叫皇后帮着批复几日,这会儿专门去将养身子,怎么反倒越将养越坏了?

  对于密信上所说的皇帝命不久矣,威远侯信了九成。

  不能等了,每多等一秒钟,都是在给皇后和定襄王府机会!

  一旦皇后顺利生产,等待他的必然就是死局了。

  皇后是天子的正妻、是新帝的生母,一旦山陵崩了,新帝年幼,她便能理所应当的摄政,再加上定襄王府……

  威远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用,便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悄悄去找了朝中的铁杆反后派黔国公,将自己所知所闻悉数告知。

  黔国公闻言也是变色,只是他行事却远比威远侯老辣,不曾急于动手,而是先差人去确定消息。

  “不要靠近行宫,远远观望,看禁军如何布阵防守,多少时间巡逻一次——再去几位太医府上打探,看他们上一次送信回家是什么时候,近日行宫中是否曾经有人回宫取药。”

  威远侯急得团团转:“不能再等了啊,国公,你我已经是皇后死敌,若等到她临朝摄政,还不将咱们生吞活剥了?”

  黔国公置之不理,只一心等待底下人来回话。

  约莫等了几个时辰,直到月上柳梢,底下人方才前来传话。

  “不出国公所料,行宫守卫外松内紧,而早在半月之前,几位太医便没有再同家中联系了,更曾经有侍从打马回宫取药……”

  黔国公长叹口气:“竟当真如此!”

  威远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国公?你别只叹气,倒是也想想办法啊!”

  “你急什么?这等紧要关头,越是急,便越是容易出错!”

  黔国公静思片刻,终于定了主意,往书房去书就一封奏疏,阐明了对天子的关切与思念,奏请天子还京,与此同时,又问威远侯是否有门路联系到德妃小李氏。

  “我能有什么门路?内宫这些年被韩家女人把持的水泼不进,贸然去找德妃,只怕打草惊蛇!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