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生春 第79章

作者:看泉听风 标签: 天之骄子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沈九娘摇头说:“不是的,我——”阿娘在别院里日子过得好好的,她们每月也能去见阿娘一次,又怎么是不管阿娘呢?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要让父亲消气吗?阿姐这样,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只会让父亲更生气。

  沈八娘打断了二妹的话,“你不管阿娘就不管,我来管!”她就知道弟弟靠不住,妹妹也靠不住,尤其是十娘那个小白眼狼,被吴氏养了一段时间后,连自己亲娘是谁都快忘了。

  沈九娘无奈地闭嘴,她说什么阿姐都不会听的。

  姐妹的对话被门外的仆妇听得一清二楚,她们连忙去禀告吴氏,吴氏琢磨了一下,猜出了事情大概,沈八娘想让刘珏带着自己去找别院找柳氏被大伯发现了,所以大伯才给八娘定了亲。

  吴氏脸色铁青,她打小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三更半夜地跟男人私逃出府,她这是准备私奔?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沈家还有什么脸?

  吴氏最注重的就是沈家脸面,六娘才刚订婚,八郎、九郎和十五娘也还小,沈家脸面有损,他们将来还怎么说亲?思及此,吴氏不准备再纵容八娘了,自己之前对她实在太仁慈了。

  她对傅姆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不许八娘出自己闺房半步,不许任何人探望八娘,你们也不许跟八娘说半个字,她要是闹就任她闹,闹到她性子平和了再来找我。”吴氏是动真怒了,她就不信自己教不好一个小娘子!

  傅姆恭声应是,要她说二女君早该这么对八娘子了,谁家姑娘像她这样没规没矩的?也是沈家对女儿太娇惯了,要换了别的人家早不给吃喝,关在房里三天,就是铁打的骨头也扛不住乖巧了。

  沈灼是半个月后才知道沈八娘和王彦订婚了,她当时刚从父亲手里接过表哥的来信,正想回去看信,却听父亲说了一句:“今天是八娘订婚,你可要留下观礼?”

  “八娘订婚?”沈灼惊讶地问:“她和谁订婚?”

  沈清说:“王彦。”他以为女儿不记得王彦了,又解释了一句说:“就是八娘的表兄。”

  沈灼知道王彦,前世王彦一直挺照顾柳氏母子的,后来他们回老家种田,也是王彦亲自护送的,她当时就想柳氏生了那么多孩子,最后却都比不上一个随手发善心养得外甥。

  前世八娘是姐妹中嫁得最好的一个,她嫁给了秦国公世子,秦国公府也是和英国公府、陈国公府并列的、自开国之初就存在的三大国公府。

  不算萧毅后来的成就,单凭夫君的身份来说,前世八娘嫁的夫君比自己还好。只是她在秦国公府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秦国公世子跟八娘感情很不好,秦国公夫人也是个笑里藏刀的人。

  沈灼不知道八娘在夫家经历了什么磨难,反正等她跟着柳氏去吴兴老家时,她已经没了出嫁前的飞扬跋扈,跟人说话都是唯唯诺诺的十分胆怯。

  这辈子王彦家世或许比不上秦国公世子,但她出嫁后的日子肯定比在秦国公府好,王彦怎么也不至于把她性子从跋扈折磨到懦弱。

  当然现在的沈八娘不知道父亲的用心良苦,她只知道父亲居然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寒门子!要是换成以前的沈八娘早闹开了,但当她对上吴氏似笑非笑的目光时,沈八娘打了一个寒噤,再也不敢说话了。

  她怕了,她真怕了,那种被关在房里,没人跟自己说话的感觉太可怕了,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在吴氏的威慑下,沈八娘乖乖地拜见了王彦请来的媒人,他的顶头上司吏部侍郎。

  当然吏部侍郎愿意当这个媒人,也是看在沈清面子上,侍郎夫人看着乖巧的沈八娘,再看看丰神如玉的王彦,饶她看不上王彦身份,也觉得这两人还算般配。

  沈中书倒是真宠女儿,能不顾门第地给女儿选了这么一门亲事,有沈中书在、沈家的抚养恩情在,即便将来沈中书不在了,王彦都不敢薄待妻子,不然他必然被千夫所指。

  沈灼托腮看着难得满脸笑容的王彦,又想起了表哥,表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京?慕湛离京也没多久,可沈灼却感觉两人分别已经很久很久了,这就是古语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沈灼脸上带笑地等沈清接过吏部侍郎奉上的聘书,又让人将王彦送来的大雁养起来,沈八娘的亲事便定下来了。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沈清颇为感激地对二弟说:“二弟妹辛苦了。”

  以八娘以往的脾气,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定给了王彦还不知道要怎么闹,现在她能压住自己的脾气,说明二弟妹教导有方,沈清现在就希望女儿能在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吴氏见大伯不怪自己把八娘关起来,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哥不怪自己,她就敢下手教导八娘了,她也不怕八娘日后埋怨自己,在她嫁给王彦后,她未来的日子就能看得到头了,她还怕八娘日后报复不成?

  沈灼瞄了一眼神色僵硬的沈八、沈九,再看看乖巧跟在吴氏身边的十娘,轻哼了一声,她以前只觉得柳氏这几个孩子都是像她的蠢货,现在看来除了沈八娘,别的孩子都不算太蠢,就可惜这份精明都用在自己亲娘身上了。

  沈灼懒得管沈八一家子的事,客人一走她也告退了,她要跟表哥写信去了。

  沈八娘看着沈灼离开的背影,恨得眼睛都快滴血了,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拿沈灼没有任何法子,这世道向来都是如此,好人没好报,反而祸害遗千年。

第127章 梦境(上) 晋阳公主

  沈灼回房之后便闷闷不乐, 庭叶拿了新收的话本过来也不见沈灼展颜,庭叶放下话本轻声问沈灼:“姑娘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沈灼说:“没有,我就是想表哥了。”

  庭叶闻言不禁有些心疼, 姑娘这是受了八娘订婚刺激了?说来八娘定亲的人也是表哥,只是她那个表哥比起世子差远了, 庭叶沉吟了一会提议道:“姑娘要不要去别院散散心?”

  世子临走前叮嘱她们,如果姑娘心情不好, 就让她去别院住几天,散散心。

  沈灼不想动,她今天早上起来就感到小腹隐隐作疼,她估计自己好朋友要来了, 她让庭叶把自己的自制卫生棉取来。来了古代以后, 她才知道为什么女权组织总会送卫生棉给贫困地区的女性。

  有了卫生棉让女性在生理期有自由活动和工作的可能, 没有卫生棉女性甚至连尊严都没有。

  庭叶算了算时间,姑娘小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 她对沈灼说:“我去给姑娘熬牛乳姜茶。”姑娘饮品不爱加糖,连姜茶都不爱放红糖, 只用牛乳冲淡生姜的辛辣味。

  沈灼说:“你给我磨墨, 我一会给表哥写信。”

  庭叶应声而下, 她去给姑娘熬姜茶, 又吩咐碧沉去给姑娘磨墨。沈灼喝了一杯暖暖的牛乳姜茶, 才提笔给表哥写了几行字,困意便袭来,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庭叶和碧沉见状也没喊醒她,只是给沈灼盖了一条薄毯便悄悄地退到了外间给姑娘缝她小日子要用的小亵裤。

  沈灼睡眠向来很好,可这次午睡她睡得格外不安稳,恍恍惚惚中她似乎来到了一个寒风呼号地方, 风呼呼地自她身上刮过,沈灼即便身上盖了一层毯子都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她茫然环顾四周,这一看让沈灼头皮发麻,因为她入目就看到一块块耸立的墓碑!她这是来到了墓地?沈灼三世为人,虽没见过鬼,可不是无神论者,这突然孤身一人出现在墓地,饶她现在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都感觉害怕。

  “陛下您小心脚下。”尖细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沈灼被这声音惊得魂飞魄散,腿都吓软了,她蓦地回头,就见一个晕黄灯笼缓缓朝她飘来。

  沈灼定了定神,才发现这灯笼提在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手中,这男子弯腰提灯,他的影子被灯笼的灯光照得长长的。

  沈灼顿时松了一口气,有影子就是人吧?

  “迁棺的时辰算好了吗?”低沉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让沈灼再次瞪大了眼睛,她不由探身朝发声处望去,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她一听就知道是表哥的声音,可熟悉中又多了几分让沈灼说不出的陌生感。

  随着灯笼靠近,沈灼看清了提灯内侍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这身影和声音一样,都让沈灼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人一举一动都表明他是表哥,可他身上冷肃的气质让沈灼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表哥。

  提灯内侍说:“回陛下都算好了,明日一早辰时一刻是最好的迁棺时辰。”

  那人缓缓走到沈灼面前,他目光自呆若木鸡的沈灼身上滑过,没有丝毫停顿地落在沈灼身后的一块墓碑上。他看着墓碑似乎想笑,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笑过了,他都忘了该怎么笑了,最后他嘴角微微扯了扯说,“阿娘最牵挂的就是夭夭,让她陪着阿娘,阿娘和夭夭一定都很开心。”

  提灯内侍拍马说:“陛下英明。”

  沈灼怔怔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威严的脸,这分明就是表哥,可表哥向来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何曾有如此冷厉的气质?

  沈灼缓缓地回头,视线落在表哥面前的墓碑上,她刚才就扫了一眼这墓碑,上面写着是晋阳公主之墓,是故沈灼并未多在意,她只当是某个受宠的公主的陵墓。

  这会她目光落在墓碑下面的墓志铭上,这墓志铭显然是刚刻上去的,字迹清晰,墓志铭第一行就是晋阳公主沈氏,名灼,字灼华,小字夭夭,太尉沈清之女……

  沈灼小嘴错愕地微张,她这是看到了自己的墓碑?问题是自己怎么变成公主了?她爹怎么成太尉了?沈灼这才迟钝地想起,那个提灯内侍似乎称呼表哥“陛下”?表哥是当皇帝了?

  她再看了看站在墓碑前的表哥,好像年纪有点不对劲,眼前的表哥看着有三十多了?所以这是她和表哥的未来吗?自己比表哥早死?

  可表哥当了皇帝,自己怎么成了公主了?沈灼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自己死了,表哥不也应该册封自己皇后吗?为什么是册封公主?

  “谁?”慕湛站在沈灼墓碑前,久久地凝视着墓碑下方的墓志铭,他试图通过墓志铭回忆起夭夭,可想了许久,他脑海里还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夭夭了,久到自己已经记不清她长大后的模样了,只记得她小时候缠着自己胡闹的模样,慕湛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对我都能这么胡闹,为何要对别人这么好?”

  为何不等等他?明明只要再等半年,他就能来接她了。慕湛唇边的笑容不自觉地转成苦笑,或许自己真是天煞孤星命,一生克尽六亲,到头来连最后一个亲人都留不住……

  “谁在哪里?”内侍惊慌失措的声音让慕湛抬眸,他锐利如箭的目光一下正对上了沈灼清凌凌的目光,慕湛不由愣住了,这是——

  “表哥——”沈灼从来没被表哥用这种目光看过,她委屈地抬手想让表哥抱她,“我想——”她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一疼,沈灼身体蜷曲,呻|吟出声。

  “姑娘!”庭叶和碧沉听到沈灼呻|吟的声音,连忙进内房看姑娘,见沈灼抱着肚子呻|吟,庭叶连忙将备好的暖炉放在沈灼肚子上,碧沉去给沈灼拿月事专用的亵裤。

  沈灼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看到庭叶和碧沉担忧的目光,她揉了揉额头,“我没事。”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想表哥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可这梦好像有点不吉利啊。

  沈灼将暖炉贴在自己小肚子上,琢磨着等小日子过去后,她是不是要去寺庙拜拜,去去晦气?

  沈灼并不知道就在她做梦的同时,慕湛也在军中蓦地惊醒,他一下抓住慕三正准备给他换药的手。

  慕三不提防被大哥一把抓住,他怔了怔才说:“大哥你怎么了?我要给你上药?”

  两天前大哥的坐骑被人下了药,在战场上突然发疯,虽说大哥当机立断地将坐骑斩杀,可人还是被人射中一箭。要说箭伤也不算太重,只是擦过胳膊上,蹭破一点皮肉而已,莫说是大哥了,就是军医也没当回事。

  给大哥清洗过伤口,上过伤药后大家就当过去了,却没想到大哥会因为这伤口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可把慕三吓坏了,这会见大哥终于醒来了,慕三喋喋不休地说:“大哥你总算醒过来了,你要是还不醒,我都要告诉父亲了。”

  大哥是军中主帅,主帅昏迷是动摇军心的大事,他都不敢对外宣扬,只有大哥身边少数亲卫、军医和自己知道,慕三瞄了一眼大哥都快愈合的箭伤,怎么都想不明白,大哥怎么会为因为这伤口昏迷的?

  慕湛盯着慕三好一会,那目光有说不出的古怪,慕三一开始还粗线条,过了一会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问:“大哥,你还记得我吗?”他记得话本里就会这么写,大哥莫非是生了一场病以后失忆了?

  慕湛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蠢,自己那场荒诞的梦境里他是蠢死的,现实还是如此蠢,慕湛揉了揉眉头:“我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慕三咧嘴笑道:“我不辛苦,大哥,我们早点打完了,回去干死慕洵那小子!”大哥这次坠马肯定是慕洵搞鬼。

  慕湛淡淡的一笑:“不是他。”

  “什么?”慕三一怔。

  慕湛说:“我坠马的事跟慕洵无关。”他向来防备慕洵,又怎么可能让慕洵的人有可乘之机?他这次坠马不是慕洵下的手,而是沈家出了内奸。

  他昏迷也不是因为那个小伤口,而是自己被一场梦境困住了,慕湛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讨厌萧毅,现在做了一场梦,他发现自己似乎找到原因了,他和萧毅注定就是敌人,现实是,梦境里也是。

  慕湛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垂目想着自己这一天一夜的梦境只觉荒诞,夭夭怎么会嫁给萧毅?又怎么可能刚满三十就死了?荒谬!

  慕湛起身,提笔给岳父写信,沈家和慕王府是绑在一起的,所以慕湛对沈家没什么防备,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居然被萧毅借着萧老夫人的手安插了一个细作。

  慕湛微微冷笑,萧毅如此殚精竭虑地算计自己,他若不回一份大礼也说不过。梦里他死在了自己手里,现在他同样会死在自己手里。慕湛面无表情,他倒是要看看,没了梦里那些身份的他能翻得出什么浪花来。

第128章 梦境(下) 弄丢了夭夭

  慕湛给岳父写完信, 就开始想应该怎么样尽快结束这场战事。这场战事并非他和父亲有意挑起,可也在两人预料之内,他们本来就有挑起战事的想法, 只是被阿波可汗提前而已。

  慕湛之前并未想太早结束这场战事,毕竟战事拖越久, 对他和父亲好处越大,可做了一场大梦之后, 慕湛却不这么想了,他现在只想将夭夭接到身边,不让萧毅有任何可乘之机。

  慕湛不确定这场梦到底算什么,这算他们前世?可梦境中他们身份都没变, 最开始唯一的变数就是夭夭没嫁自己, 而是嫁了萧毅。

  慕湛突然想到小丫头跟自己的戏言, 她曾说过如果她没来找自己,他肯定会坐视她嫁给萧毅。当时慕湛不愿去想这问题, 他明白小姑娘说的是真话,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 他一定会后悔。

  可是慕湛从来不知道, 让自己后悔的代价居然这么大, 大到让自己无可挽回的地步。慕湛一拳重重地砸在书案上, 将木制书案的一角砸了下来, “萧毅!”

  他娶了夭夭以后,居然敢让她受那么多委屈,让她这么早就走了,梦里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只是杀了他,应该把他碎尸万段!

  营帐外的侍卫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 不由出声询问:“世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慕湛敛下怒气,心平气和地吩咐道:“你们进来替我收拾一下。”他书案毁了,信件也不好安放,他将刚写好的信件递给侍从:“立刻给沈中书送去。”

  侍卫应声接过信件,另一人神色自若地收拾地上残局。

  慕湛发泄过后,起身出营帐,冷冷的夜风吹在他脸上,让他因梦境而暴怒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比对梦境中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他发现自己现在发展不如梦境中的自己。

  梦中的自己这会已经准备要死遁出京,对暗卫的训练也比自己现在更紧张,后来他更是常年在北庭各地游走,以战养兵,等后来父亲病重,慕洵想挟持父亲上位时,自己根本不用慕家军,便能将慕洵和贺楼氏全族杀了。

  而现在的自己却被夭夭拖住了脚步,留在了京城,心里有了牵挂,自然不能像梦境里那样全身心扑在发展自己势力上。但要说慕湛有多惋惜也不至于,他也不认为夭夭拖累了自己。

  梦境里自己赢了天下,可父亲、夭夭都不在身边,这又有什么意思?天下他要,夭夭他也要。慕湛转动手中的奇楠珠串,“去把何老三叫来。”

  慕湛来北庭后,跟禁军中几个同僚关系不远不近,没有疏远,但也没有过分亲近,他还是第一次私下让人把何老三叫来。

  何老三接到侍从的传讯,猜世子可能有事吩咐自己,他借着外出巡查的机会,溜到了慕湛营帐附近:“世子。”

  慕湛已经换上了一身普通军士的服饰,“你不是要巡视吗?是我们边走边说。”

  何老三松了一口气,本来他是想让同僚打掩护的,现在世子愿意陪自己一起巡视那再好不过了,“世子,您叫我过来有何事?”

  慕湛说:“你可愿意私下去一趟突厥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