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50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陈白起却不惊讶,她仰天道:“姐夫其实一直知道的吧,我与父亲发生的事情,以前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他敏而好学,是人人称赞的小神童,如今你看他,像吗?”

  姬韫看着她,不语。

  “而我,小时候啊因为没有了阿姆,常被其它姐妹欺负,其中啊,欺负得最凶的就是一直被外面称赞为丹阳名媛的亲阿姐,她啊一直不喜欢我,常偷偷在我耳边说我阿姆的坏话,可没有人会相信,从那时候起,我便明白一道理,人啊,都是会伪装的,人啊,都是有两面的,只看你愿意用哪一面视人罢了。”

  陈白起笑看向姬韫:“以往我宁愿以不堪一面示人,是因为的愤世嫉俗,既为父亲的不公阿姆早丧,亦为亲姐不善姨娘歹毒,说来无人信我,我便开始了自暴自弃……”

  姬韫眼眸一动,张嘴欲言,却又听陈白起道:“如今我变了,却只是以另一面示人,姐夫觉得我变化大,却不过是拿我最不堪的一面来对比,实则陈娇娘亦不过一普通女子。”

  说着,她将脸凑近他,指着自己五官各处:“你看,这鼻子眼睛嘴巴,可都是原模原样,可没咻一下变成国色天香。”

  那余音末了,却有着几分遗憾之色。

  姬韫本就被她说得神色意动,又见她耍宝又耍得煞有其事,顿时破颜而笑,那君子蒹葭倚玉树,美好得令人叹息:“罢了,我懂了。岳父之才绝不会就这样一直颓废下去的,而你……终亦不会如过去般一直委屈着自己。”

  “咦,还以为姐夫会说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她摇头晃脑噼里啪啦地讲了一通,却完全是在拿话逗他呢。

  姬韫失笑:“胡扯,这些话与你毫无牵扯,况且我知你主意大,我何时说服过你,然,我之前说过的绝非虚言,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的。”

  说到最后,他神色已然认真。

  “姐夫,我需要的不是你护着我,而是姐夫与我一起的时候感到不勉强、不将就、不牺牲,我心眼儿小,受不了别人因我承担了过重的心思与事后的怨怼,但同时我心亦大,我不需要别人为我无私的付出而不求回报。”陈白起道。

  姬韫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严肃对陈白起道:“那么,他会娶你吗?”

  陈白起一时没听明白,于是便奇怪地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然而,姬韫却误会她的意思,顿时怒道:“你如此为他,莫非他不打算给你名份?还是,他只打算拿你当一名姬妾?”

  “不……”陈白起一头雾水,忙伸手阻下姬韫的话,然后皱着眉,一点一点理顺:“这个他,莫非是指公子沧月,等等,姐夫,我、我什么时候跟他就变成了这种关系了,我并非因为喜……”

  姬韫听得糊涂:“娇娘,莫非……是你不愿嫁他?”

  “我怎么会嫁他呢?我与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陈白起好笑道。

  姬韫想了想,道:“因为你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不,你其实绝非陈氏庶族,娇娘,你乃正宗陈氏嫡女,总有一日你会拿回属于你的地位,到时候……”

  “到时候亦不可能!”陈白起一口打断。

  嫁人?她的目标是制霸战国,而不是制霸后宫,再说她得到的系统也不是什么宠妃系统,而谋士系统,心怀宏图大志的她,岂能婚配于某君,相夫教子?

第108章 谋士,后卿与赵攻城

  姬韫闻言,面色惘惘,只觉那颗时常揪紧的心终于松络些了:“原来并非如此……”

  他最近个儿时常矛盾,一会儿觉得公子沧月仪表非凡家世宏渊,实属良配,一会儿又觉着这人身份过于攀边儿,危如累卵,让娇娘跟着他颠簸受累,受人白眼儿,他实属不意。

  况且,一想着她要嫁人,他便心沉淀淀地窒闷着,总郁不得志。

  陈白起并不知姬韫心底绕着弯的曲曲折折,她拂掸了一下衣袖,笑似风清云淡:“姐夫,虽不知你从何误会,但我与你坦实,娇娘与公子沧月并非男女关系,硬要说,也该是臣属关系,娇娘还谋算着公子沧月若赶明儿个能冲出头,我便找着份人情寻他谋上一职,好让这陈家堡不至于就此埋没了去。”

  姬韫听她细致道来,怔愣了许久,方信服了她。

  “所以姐夫,别再乱给我指派了,我啊,这一辈子估计着打算好了,只与父亲、姐夫、巨还有姒姜永远一块儿,哦,对了,还有小润儿跟布(姬韫随扈墨家剑客),我们一家,一直在一块儿生活着。”陈白起回眸一笑,唇溢着氤氲的光,辉映着整张白素小脸,似渡了一层釉似的裎亮。

  姬韫明知这话略显小孩子习性,完全是一番童言稚语当不得真,然,他却控制不住心底真正的感受,与她一道地笑了。

  别的他已不敢深想,更不敢奢望,只这“一家”里面,有一个他,他便于愿足矣。

  午时,平陵县城的天空像是被惊蛰了一般,晌时还晴天光亮,却只打了一个旋儿风,便瞬眼黑沉了下来。

  漠里的风掺着细沙,若不仔细,一刮便刺进人眼睛里,硌得生痛发酸,即便不是眼,稍细点儿嫩点儿的面皮亦要擦出道道粗砺来,是以平陵县的兵防一般都在脸上绑着条麻纱布,因麻纱纺织得经纬宽敞,既防尘、挡沙,却又不防碍呼吸,一举两得。

  风起平地,卷起一溜子长长的烟尘,而今日风尤其大,似密匝的灰黄雾一样,沉寂一日的赵军终于出动了。

  黑甲森森如如同遍野松林,其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以其几十辆沉重的投石车先趋,其笨重的木械辗压得轱辘沉陷土面,其后跟着一队上千人的铁锤兵,其特点为臂力惊人,人皆手持约四十斤重的铁锤持橹(长可敝身的大盾),最后则是一支头戴羽翎的矫健轻弓兵。

  而中军两翼则是赵军引以为傲的步甲兵,总共上万黑色胡服大军,便如那一对黑色的厄运翅膀,掀起了不详的黑色飓风。

  看这兵阵十分讲究,有近攻远射,防得守得,亦算得上是准备妥当而来。

  城墙之上的沧月军一片铜金色,远远看着像蹿出墙头的秋叶,一片金黄焰斓,城墙背面,步阶上的士卒在安静的等待着,虽然拥挤但不失整齐,甲胄如火,枪戈如林,在那风中猎猎招展的“沧月”字纛旗中时隐时现,都显示着那毫不动摇视死如归的决心。

  此战不容有失,公子沧月忍耐着重伤之躯被抬上了城楼之上,孙先生与勋翟等人则披甲束腿,严阵以待,密切地指挥着接下来的战局变化。

  “看赵军之势,以骑兵为翼,后方弓箭对射,中军兵士大锤撞门,投掷巨石,想来是准备采取直面进攻。”孙先生眺高望远,针对赵军的兵种,稍微分析了一下戚冉的进攻的方向。

  “这般简单的硬攻方式,倒不像那后卿会采施的。”勋翟剑眉紧拢,他曾随公子沧月一道经历了马娑坡的战役,是以对这后卿兵运诡变的作战手段有着几分了解。

  “让弓箭手准备,还有长茅兵于后备,另外石灰水与滚油可曾准备妥当?”孙先生转头问吴阿。

  吴阿鼓目英挺,震声道:“一切依先生所言早已准备妥当了。”

  “不可大意,再去检查一遍,另,召集城中百姓一块儿来堵住城门,绝不容敌军破门,若他等不肯逃脱,便随便杀掉几名死囚,以示军威。”孙先生厉颜道。

  吴阿沉声抱拳:“诺。”

  “单虎,三老与游缴等人,可曾派来支字片语?”孙先生偏头转向一身盔甲壮如棕态的单虎。

  单虎气粗粗地摇头:“不曾,曾发出信函请求支援的势力,一个都不曾回应。”

  孙先生闻言,久久怔神失望。

  “罢了,暂时……”他摆了摆手,只觉一口气直堵得他咽不下去,亦吐不出来:“莫拿此事去烦扰主公了。”

  牛不饮水亦不能强按其低头,若非时间紧憱,他岂非拿这群犊夫毫无办法!

  众人一阵缄默,却皆拿小眼儿神去瞟自欺欺人的孙先生。

  这事儿,如何瞒得住,估计主公早已了然于心了。

  城墙之下,戚冉一身铠扬黑色披风于侧翼上百骑兵之中,大军纵横驰奔,一阵阵疾风刮来,草木为之纷披,而后卿则选择了最安全的军中位置,他身边总是跟着数名厉害剑客包围,护得密不透风。

  “公子沧月,卿如约而至,今日便来讨教一番‘战鬼’的真正实力,希望公子莫叫卿失望才好啊。”后卿于万军之中,一边笑着一边掀开了檐帽,依旧是那副熏眸似荼蘼绯染,眉目如画衣斐姿容既好的模样。

  公子沧月本被两将搀扶着站立,然,他死都不会在后卿面前丢脸,于是便硬撑着伤势,面无表情地俯立在高楼之上,遥遥若高山之独立。

  “后卿,你可小心风大闪了舌头,你虽擅狡使诈,然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尔等那龌龊之小人技量,于本君瞧来,终不过如此而已。”公子沧月胸脯横阔,扬声扩开,传响于每一个士卒的耳中,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后卿算是修养到家了,任人嬉笑怒骂皆不形于色,他如桃瓣粉唇优美勾起,仅淡淡地昂声回了一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不是靠嘴吹嘘而来的,公子之言,尚言过其实了。”

  后卿与公子沧月象征性地“寒喧”几句后,便取出一面锯边三角旗,朝空中挥了一个手势,这时赵军两翼步甲兵率先出击,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另,投石车定于恰当后方,赵军将领亦挥一旗,高声一吼:“投石!”

  一听赵军准备投石砸城墙,城头上多设盾橹,作为守城护具,皆躲避其中,避开一通后,却不料,接着赵军前排的铁锤兵不上攻,反而矮身蹲下,身后的弓箭手累累齐齐开弓射箭,只见空中的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这时城楼之上的兵士不少中箭倒地。

  但大部分都躲于盾橹之后,见空中箭矢方向怪异得紧,竟大多数跟喝醉了一军,飘飘乎乎地越过城墙朝城后射去。

  庞稽倏地眯起眼睛,隐约可见箭矢上似绑着什么东西,当即心中大惊,喊了一声:“快将敌箭射下!”

  这时,众人如梦初醒,立即朝上空咻咻地使劲瞄躲,却在打落箭矢的时候,不少射穿了箭上绑着的布包,布包内竟是裹着一种粉末,这时城楼之上,一阵呼耳大风刮来,吹得粉末包漫天飘洒,像细密的蝗虫一样罩覆于上空。

  城楼上的士兵一惊,以为是什么毒粉之类的玩意儿,惊讶之余赶紧抱头躲开,这时,赵军旗令一变,那后排的普通弓箭兵却在顷刻间变换了兵器,他们取出一早预备好的火弩,这种弩是将火种绑于箭头上的弩,中者即燃,发射时如流星飞过,威力巨大,弩身上雕刻有流火状的花纹。

  赵军此时气势骤然一变,方才醉酒漫散的态度一下变成犀利严谨,其破空射出的火箭,尤如定位的导弹一般,划破空气时“轰”地一声,便点燃了空中飘落的细碎粉沫,接着借着城墙上的风势大作,点燃的青焰色粉沫随着风而飘散了整个平陵县天空。

  当它掉落之时,便如星星之火,落在城中各建筑之中……密密匝匝的火星顷刻之间点燃了整座平陵城池。

  这一幕几乎惊呆了所有人,这、这究竟是什么?!为何粉沫会变成簇簇火焰燃烧起来?!这赵军究竟在这上面施了什么妖术?!

  “糟了,快扑火!”

  “走水啦——走水啦!”

  孙先生攀在墙垛处,瞪目朝城内四处张望,但见火势逐渐蔓延开来,一时心跳如擂,竟是无力可施。

  公子沧月朝空气中一撩袍,便卷了一袖子粉沫,捻于指尖一查,竟是磷粉与某些冲鼻气味的粉沫制成,他面色黑幽似水——卑劣的赵军,尚未正式攻城,便先行歹毒之计,分明是算准了他兵力有限,便先行一计令他接下来分身乏术,手慌脚忙。

  原本被召集而来共同抵御赵军攻城的城中居民,此时见家中着火,都无心守城了,毕竟家中老少

  与全部财产皆在,于是他们根本不顾沧月军的命令,争相奔撵赶回家中救火,是以原本还算宽裕的城门变得零落不堪。

  城门之守,绝不可缺人,迫于无奈,公子沧月令孙先生立即调派人手先封紧城门,这样一来,城楼的攻防便缺了不少势头,倒是令赵军抢了一个彩头!

  好一个后卿!

第109章 谋士,迎刃而解(1)

  接下来,赵军对平陵城展开了各种激烈手段的攻城战。

  戚冉亲自在前指挥着赵军,张弓射箭,发射着各种火器,铁锤兵与步甲兵发出总攻,一时重击声、嘶吼声、纷沓的脚步声连绵不绝,而城上的防守战亦拉开,蝗蝗不断的箭、泼撒的石灰水与滚烫的油与巨石就像雨点一样地发射出去,因此扶梯(云梯)而上的赵军与城楼下方的死伤无数。

  而城门前,则由后卿亲自督战,他旗令一挥,绕开了主攻范围,企图凿门而入,顽强而面目狰狞可怖的赵军士兵,头上顶着沉重的厚实挡箭牌,冒着上空的箭石火器,带着铁锤等攻城器械,前队倒下,后队又跟了上来,谁也不敢后退。

  “立即令火箭手准备发射!”

  “投石!”

  陵县城楼之上众将领大声忙不迭地下达反击命令,本以为赵军被剥皮一下撕下口子,便会畏惧退缩一下,却不料抗压而上,于是沧月军便开始疲于奔命地应付赵军周而复始,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攻势。

  平陵城后方因抢火延误,熊熊火光腾升起了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沧月”纛旗,已被星点火簇烧得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

  城墙其一片大开辟之地,鼓起柴火煮油,一辆辆板车运石不断,补给后备不绝于城墙,马匹嘶鸣奔走叫喊达令不绝于耳。

  “油来!”

  “油快浇完了!”

  “石来!”

  “坏了,投石器被赵军飞石砸破了几架!”

  “躲箭!”

  城楼之下虽然尸骸遍野,但城楼之上亦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此时两军都杀红眼了,根本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还有一股焦臭味道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如今攻城与守城变成了一场持久战,谁能够坚持到最后,谁便能够胜出。

  一开始登城的赵军刚一攀上城墙,即刻被数名沧月兵蜂拥上前持刃当场斩杀,但因一时不慎,又被赵军后方弓手射杀,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军虽损失惨重,但沧月军的防守亦相对缺了不少空位。

  是以,坚固的稳定局势渐渐产生了变化,攀爬上城墙的赵军是越来越多,云梯倒了一架又扶一架,铁沟拽于墙体蹬跳,飞箭如蝗,沧月军本就因为兵马不足,如今缺一个便少一个,很快战局变成由几名攀杀上来的赵军对战一个沧月军,寡难敌众。

  由于沧月军人手的调配分散,上有抵御奋杀,下要坚定驻兵,顾此失彼,从云梯累累爬上的赵军变成一大串屎壳虫杀不尽,所有将领都分散各处浴血愤杀,勋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铁枪尖所指,若火星喷焰,遍体杀意吞吐,直刺串几人推送下城墙,但长时间高密度的战斗令他汗水满面,体力耗尽,他一枪推送朗声道:“格老子,滚下去!”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两军士兵两眼发红,口中铁腥生苦,欲加地愤怒与暴燥,忘乎所意,战意越聚越狠而战势也越来激烈。

  公子沧月抿紧双唇,呼吸粗重似喘,一双精煁而寒芒的双眸睁开,他紧紧按压着阑袍的大剑,指尖几番攥紧,早已按奈不住,亦准备不顾伤势冲赴城楼杀敌,却被孙先生牢牢地牵制住。

  “主公!不可!赵军本就拿你为首狙杀,你且一出现,岂非称他们的心意!”孙鞅嗓子都吼沙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