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564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可等陈白起在看到那只有1的原始武力数值跟20上限的体力值,只觉得哪怕调至100%都是无济于事的。

  这种武力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别人送她一把刀让她砍,她也砍不死人,而体力值更是连普通人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估计就是跑个一百米都能断气的那种。

  这种情况,她觉得靠她自救是行不通了,她脑子笨并不表示傻,于是她转了转乌溜的桃花眼,“呜咽”着嗓子,像小猫一样可怜地朝四周呼喊着:“救命啊……”

  “救命……”

  “可否有好心人士,救救我……”

  里系统:“……”

  见识过正常时期的陈白起,那样老派睿智之人,如今再变成这般软绵幼齿的模样,简直令人一言难尽。

  而同时表示一言难尽的还有白马子啻。

  他伸着一条手臂支在膝上,懒歪着脑袋打量着被吊在笼子里的少女,墨泼长发洒落于背,眸黑肤白,霜染半池莲的洁净,竟有种群花烂漫开到荼糜的妖冶惊心之感。

  少女眼角泛红,似委屈、似难受地扭动着纤细软濡的身躯,双腿使劲朝上蜷缩着,口中发出“嘤嘤”的声音,像只刚出生还不懂得如何生存的幼猫。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被巫主敬奉为神的“巫妖王”竟是这样一副可怜可欺的模样。

  难不成,他夺来的这个,根本不是……

  可若然她不是,她又怎会清醒过来?

  “系统,我都喊好久了,都没有人过来,我、我感觉好冷……我是不是又要死了?”陈白起菱形小嘴被冻得发乌,她可怜巴巴地垂下翎尾睫毛,抽了抽鼻子。

  卧槽……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里系统终于看不下去,出声了:有人在暗中看着你,若你能引起他的情绪,或许他会救你下去。

  陈可怜眼睛噌地一下亮了,道:什么情绪啊?

  里系统:怜悯、心疼、心动、有趣或者有利可图,总之能令他对你有了恻隐之心,你就能得救。

  陈白起愣了一下,小脸一片白惨惨的。

  她觉得自己刚才都辣么惨辣么可怜地求救了,可那个人都无动于衷,她还能怎么样让他对她产生恻隐之心呢?

  “我、我不会……”陈可怜垂下小脑袋戚戚道。

  里系统冷酷无情道:你只是失忆跟变笨,并不是没脑子。

  这意思就是让她自己想办法,莫挨老子。

  陈白起顿时愤慨了,心想,这人都失忆跟变笨了,有个脑子又能聪明到哪里去?

  她也意识到系统是不能随便干预现世的事情,除了发布系统任务外,她也费不着跟它发脾气了,自己收拾好心情,想了下办法,便酝酿起情绪。

  她苦着脸,嚎道:“可有人好好心,救救小女子,事后小女子愿奉上万金百奴以资答谢……”

  里系统:对象没有情绪波动。

  哦,看来利诱不行了。

  她又道:“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若有人能救我,我便日日礼佛汝素乞求上天佑恩人平安、福康、事事顺途……”

  里系统:对象没有情绪波动。

  看来也没什么信仰呢。

  陈白起悲声道:“虽常闻事有不如意七八,却不想今日竟枉死于这荒郊野外,受野兽啃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我不知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吗?上天为何要如此残忍待我……”

  里系统:对象没有情绪波动,你语气太平静了,没有感情。

  陈白起一噎:我情绪浅,要不让这具身体本能来发挥?

  新复生的躯体还“新鲜”着,部分情感与本能还没有完全丧失与她彻底同化,她估摸着还能用。

  她想了一下,又道:“她有没有什么亲人?”

  估计思感亲人,离痛悲伤,就能多蕴染上几分真切情意。

  里系统:有,她有一个双胞血亲……

  陈白起一听便来戏了,不等系统讲完,她便幻想着一个慈眉善目、兄妹情深的兄长,情真意切地喊道:“阿兄,救我……”

  里系统:……

  谁说的双胞胎就一定是龙凤胎,一兄一妹的?

  “阿兄,这是哪里?这里好冷,我好害怕,你在哪里……你为何不来救我?”她憋了许久终于憋红了眼角,可陈可怜始终没从这具身体内提取到什么有用的感情,看来这也是一对塑料兄妹啊。

  里系统本想阻止她继续犯蠢,但忽然察觉到什么,讶道:情绪有波动了。

  真的呀?

  陈可怜一听便振奋了,难道她的演技突飞猛进了!

  既是如此,她得再接再厉:“阿兄,你在哪儿?我好像快死了,可我还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便要就此天人永隔了……”

  这时一道身影来到她脚边,而那些凶残叫嚣扑咬的兽类却似遇到了天敌,呜呜地缩了缩脖子,竟一下安静了下来。

  他就这样站在兽群当中,仰头看着她,目光透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穿透之色。

  陈白起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动静,她有些怔愣地看着来人。

  白裘长衣的少年,来时如夏夜繁星,带来满天璀璨,好似每一个少女都曾幻想过这样的一个少年,他迎风而来,宛如千树花开,寂静却梦幻了你的整个年少。

  两人对视了一下,她渐渐收起了那浮夸的“表演”,就在白马子啻以为她一开口就让他救她时,却见她面上浮起一抹小白花般苍白又坚强的微笑,认真地问道:“素昧平生的好心人,你能不能在旁边先等会儿?“

  白马子啻仰着头,像雪中结晶而成的精魄,眉眼干净,泉水般清澈美好的少年,似有些意外她的话,便也不吝啬心中好奇,开口问了:“为何?“

  “等我死了,能帮我收一下尸吗?”

  “为何?”

  “我不想被咬得面目全非……我怕我兄长以后找来,会认不出我的模样……”

  兄长?

  他怎么记得她除了一个同胞姊妹外,族中再无一亲人在世,那这个兄长又是何人?

  白马子啻更好奇了:“你兄长是谁?”

  陈白起一怔,想了一下,有些苦恼道:“……哦,我好似不记得了。”

  忽地,若有所思的白马子啻笑了,眉眼无邪,他跃了起来,一手割掉绑着她手腕的绳子,一只手揽腰抱住了她,两人落下时,一股暖馨的桂花酒气将她整个包围了起来,熏得她有几分晕陶陶的,他对她举止亲呢温柔,语气更是宠腻。

  “笨阿芮,你又忘了,我便是你的阿兄啊。”

  陈白起瞠大眼睛看他:“……”大兄弟,虽然我失忆了,可我跟你讲,我还是有脑子的哦,你休想骗我!

  “阿、阿兄?”

  她叫“阿芮”吗?哪个“芮”啊。

  里系统:你醒醒!你没有兄长。

  “嗯。”白马子啻将她拥入怀中,眼眸干净,笑得明亮:“我的乖阿芮,阿兄来接你了,而且你不用害怕,哪怕你被野兽啃食得面目全非,烧成了灰,兄长依旧会认出你的,毕竟……你是阿兄最疼爱的妹妹。”

  听到这话的陈白起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求生的本能一下占了上风。

  这个“兄长”她如果不认……绝对会被干掉的吧!

  ——

  虽然跟那个自称是她阿兄的少年相识不深,但陈白起已经深深地领略到他有病的事实。

  具体是怎样一种神经质的病态,她暂别时还没有完全摸清,唯一知道的就是,顺着他,顺着他毛摸,别轻易反抗,否则下场很可能就是被送去喂野兽,喂完剩下的残骸可能还会被烧成灰来泄愤的那种。

  他将她带走了,一路上待她态度“良好”,有问必唬弄,连哄带骗的那种,务必让她坚信不移,她是他妹子,他是她兄长,两人不是塑料兄妹情,而是纯铁的。

  这一路走来,她也才知道她并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在一所人工圈造的园林内,这个园子是她那个病态阿兄打造圈来饲养他的那些“小宠物”的。

  哦,就是那些狼啊、豹啊、獠猪啊之类的“小、宠、物”!

  至于她为什么会被绑在那里,据她的阿兄讲,是她贪玩非要跟那些“小宠物”玩,他为了保护她别被那些畜牲伤着,只能将她绑高些,让那些畜牲瞧得着吃不着。

  他讲这话时,陈白起觉得他是真心的,他真心觉得将她绑来起吊着那些“小宠物”的胃口,让它们看得着吃不着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陈白起觉得虽然她目前的智商不高,但真不是个傻子,像这种哄小孩子的理由她能相信吗?

  别以为她瞧着天真就别人说什么都信,她也是有心计的,她懂得什么叫将计就计。

第九章 主公,傻妹妹(一)

  陈白起赤着一双通红的小脚,双手打着颤抱臂地走在古老森长的官道上,佝偻瘦小,官道用青石砖长长铺了一条通巷,墙角漆红瓦檐缀着一层夜雪,不深不浅,落至脚踝处,寒意渗骨,刺骨的寒风一个劲儿地往衣领里灌,缠着人皮肤蹭剐。

  她抬看,黑色睫毛湿辘辘地一圈,看着自家那个便宜阿兄双臂垂落地走在前方,墨发重新束封冠戴,裘袍暖襟,宽袖游曳于风,那白色衬着他修逸的背影,如看着一道流云线,可望而不可及。

  巷道旁每隔一段距离便有驻兵守卫,寒风凛冽中他们面目僵硬冷淡,但视野一触及了他,都都会下意识扭曲了面容、绷紧了身躯,刷刷地恭敬跪下磕头。

  明明长着一张天使般干净的脸,但骨子里的魔性却像扼在人喉的巨掌,令人害怕。

  而他的视线却是漠然空濛的,从不偏移于左右,他在长长的道上行走,高高的城墙上红色旗幡飘动,宽道由下至上逐渐形成局限视角,天空仿佛近得咫尺可探。

  “阿、阿兄?”

  少女沙哑轻呼的声音在身后几乎颤不可闻。

  但白马子啻却听进了耳,他停下来,转过身,线条柔波的鹿眼义隐山林,一派清黑。

  他看着她,背负着云隆天清、城重山樾,那样安静而风淡,似半分不察她眼下的窘境与痛楚。

  陈白起小白脸一下便没了表情,她垂下眼睫,不想看他的眼睛了,那里面太空了,好像怎么也填不满了。

  “……我冷。”她嚅嚅地开口。

  再这样冷下去的话,她怕她不久后又得换一具身体了。

  “冷?”白马子啻一手搭于腕间,指尖轻点,像在思索这个字的含义,片刻,他视线移向她的脚上,道:“我都忘了冷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陈白起将肩抱紧,及腰长发从肩旁滑落将她包围,她低着脑袋,身子收缩得更小了些,弱不禁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单薄,像被人遗弃在雪中的孩子般无助、可怜。

  她内心冷漠地呵道:果然是假的吧,瞧这不走心的态度,捡来的都不值当被这般视若空气,怕不是仇人吧。

  里系统很想告诉她,没错,你们目前就身份而言就是仇人,隔着族与族之间血海深仇的那种。

  估计见她如今这形象着实有些凄婉了,白马子啻眨动了一下眼眸,方伸臂扯下身上的裘衣罩在她的肩上,见她讶然地抬起头时,对她道:“我的靴你怕是穿不上了,可需要阿兄抱着你走?”

  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