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想死 第107章

作者:缓归矣 标签: 打脸 快穿 爽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命运却又跟姜莱开了一个玩笑。

  身败名裂惶惶如丧家之犬的何家兄弟带着想蹭热度的主播,在幼儿园门口堵住接开心放学的姜莱,为了摆脱他们,姜莱不慎出车祸,车毁人亡。

  从此,姜莱没有了将来,开心也不能开心。

  接收完姜莱记忆的姜归默默打量四周,咕咕叫的鸡遍地走,地上都是鸡屎鸡毛,三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蹲在院子一角玩泥巴。他们就是姜莱被逼生下的三个孩子,六岁的何家宝、四岁的何家金、三岁的何家银。这是姜莱被拐卖的第七年,她已经生下三个儿子。

  “发什么愣啊,还不快去做饭,家宝爷爷还等着吃饭呢。”何母擦着手骂骂咧咧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篮子野菜,扔到姜归面前。

  在这个家里,姜莱就是食物链底层,谁都能打骂,包括三个小孩。何父以及何大鹏包括整个村庄的男人骨子里对女人蔑视潜移默化的教导着他们,女人除了能生孩子一无是处,可以肆意凌辱,包括他们的祖母、母亲、姊妹。

  姜归默默拎起破旧的菜篮子进了厨房。此时的姜莱已经得到何家人的信任,他们觉得她已经认了命,不会再跑。

  简陋的厨房内,姜归在做饭,厨房外的院子里,忙了半天的何母正在逗孙子们玩,哪有面对姜归时的凶狠,只剩下慈祥的笑脸,就算被小孙子何家银抓住耳朵使劲扭,她都是笑眯眯地说:“诶呦,我家小三儿真有劲儿。”

  “奶奶,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要吃糖。”何家宝满脸的期盼。

  何大鹏去乡镇上赶集,直线几公里的距离,却需要翻越崇山峻岭走上一个白天才能堪堪抵达。

  地方政府一直在游说雅埠村搬下山,但是做不通村民的工作。

  村民们当然不愿意搬下山,搬下去他们村里这些肮脏事可就藏不住了,女人们跑了怎么办?更重要的是,住在山上有低保可以领,习惯了好吃懒做的村民当然不愿意自食其力。

  下山定居不愿意,出去打工就更不愿意了。早几年还有几个年轻人出去,没文化又一身大爷脾气,自然混不下去,灰溜溜的回来,告诉父老乡亲,外面的人都欺生。渐渐的也就没人再出去,出去就是当社会底层被嘲笑,哪里比得上在山上当大爷快活。离开大山,他们就是穷光蛋就是失败者。在大山里,他们却是大爷。至于穷,反正大家一样穷,大哥别笑二哥。

  一直到姜莱逃出去,雅埠村的丑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个村庄在各方推动下才不得不搬下山。

  “今天早上才走,要再过两天才回来。”何母笑呵呵回答大孙子,一来一去就是两天,加上要卖掉山货再买点东西,有时候儿子还要在镇上耍一耍,起码三五天才能回来,“等爸爸回来就有好吃的了。”

  灶台后面,姜归嘴角微微一勾,捡起一根柴火丢进炉膛,鲜艳的火苗映在脸上,双眼亮度惊人。

  菜一上桌,三个孩子哗啦啦冲上饭桌,自顾自吃起来。姜归沉默地给他们盛上热腾腾的白米饭。

  “别抢啊,都有。”何母一边爱怜地看着孙子们吃菜,一边往碗里挑菜。

  “奶奶,这块肉我要吃。”何家宝不满地夹走何母碗里的咸肉片。

  另外两个不干了:“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好,都给。”何母把挑进碗里的肉又分给三个孙子,才没让饭桌被掀了。

  何母将挑出来的菜和一碗米饭放进篮子里,然后对姜归:“快给你爸送去。”说着自己坐下吃起饭来。

  姜归弱声弱气地说了一声好,拎着篮子出了门。

  因为地势原因,村民的田地很多都离家很远,为了省时间,很多都是让家人送饭菜,以前这都是何母的活,在姜莱变乖以后,渐渐成了她的活。

  当年姜莱就是靠着一次次送饭的机会学习怎么逃出大山。层峦叠嶂的深山,山里的野兽,村里养的七八条狼狗,出奇团结的村民,都是出逃路上的障碍。

  姜莱准备了三年才敢逃跑,她不敢轻易逃跑,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逃不掉,她就会像其他被抓回来的女人那样,像牲口一样被关起来甚至打断手脚。

  于姜归而言,逃出大山不难,但是她不准备现在离开,这么逃出去太便宜他们了。

第127章 大山里的少女3 狼

  平时四十几分钟的山路, 姜归走了一个多小时。

  “怎么才来,想饿死我。”肚子咕咕叫的何父没好气地扔掉锄头从田里走到田埂上。

  姜归低着头,声音怯怯的:“路上摔了一跤。”

  “饭菜没摔了吧。”何父只关心这个, 随意地扫了一眼衣服头发上黏着杂草的姜归。

  “没,没。”姜归连忙掀开盖在篮子上面的布头, “饭菜好好的。”

  何父接过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显而易见的饿得狠了。

  边上的姜归环视一圈, 山里地少,都是祖辈开荒开出来的,所以土地都是东一块西一块。像是何家这块地,孤零零的杵在那, 放眼看过去都看不见其他田地, 也就没有其他人。

  荒郊野外, 四下无人,多好的地方。

  姜归逡巡的目光缓缓落在狼吞虎咽的何父身上, 瘦小却精悍的老头,当年刚刚被卖到陈家的姜莱有一次侥幸逃出了那个房间, 跑到院子里, 然后被何父轻而易举地抓住, 毫无反抗之力。这些村民虽然因为营养跟不上而矮小, 却因为常年奔走在山上锻炼出一把好力气, 这也是为什么女人逃不出去的原因之一。哪怕是五六十的老太太都能轻松揪住年轻的外来女人。

  何父吃完饭,碗筷一放,嘴巴一抹,掏出香烟抽起来,惬意地眯起眼睛。

  过去收碗筷的姜归闻到一股劣质烟草的味道,走近了, 她毫无预兆地动了。

  背对着姜归的何父就觉得背上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入身体,何父惨叫一声,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被踢出去,整个人趴在地上还打了好几个滚,何父抬起头,扭曲了五官暴喝:“你疯了!”

  姜归冷冷看着何父。

  “小贱人,你找死是不是。”何父爬起来怒奔过去,跑了两步,人开始打晃,“你!”

  姜归嘴角勾了勾,在路上耽误的那半个小时,她采了一些草药,这座大山当真是一座宝藏,它可以成为囚禁被拐卖妇女的牢笼,也能成为断送人渣的毒药。草药都带着特殊的味道不方便下在饭菜里,所以她折了一段尖锐的树枝,把能令人麻痹的草药涂在树枝上。这种草药村里人偶尔拿来捕猎,效果好极了。

  “你别以为能跑出去,你跑不了的。”支撑不住的何父恶狠狠指着姜归,不甘心地倒下,一双眼怒睁着,用一种恨不得抽皮扒骨的眼神瞪着姜归,大概在想着抓住后怎么折磨姜归。

  不过,他没有机会了。

  姜归靠近,何父试图挣扎,可他只能勉强抽动几根手指头。

  姜归笑了下,草药顺着血液传遍全身,但是时效很短。她拿出事先带来的草绳捆住何父的手脚,在何父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随手揪了一把草塞进何父嘴。

  何父骇然,愤怒和惊惧交加,她到底要干嘛?

  姜归微微一笑,眼神冰冷如刀:“四年前,你把那个女婴喂狼。”

  何父黝黑的脸一点一点变得苍白,寒意从骨头缝里冒出来,他不敢置信瞪着姜归,整个身体抖如糠筛。

  姜归直直盯着他颤栗的眼睛,“被狼生吞活剥,会很痛吧。”

  何父如遭五雷轰顶,恐惧就像疯长的野草缠住心脏越收越紧,令人喘不过气来。他疯了一般剧烈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把裹在身上的草绳越挣越紧。就像姜莱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何家人的魔爪。

  姜归愉悦欣赏着何父的恐惧。

  何父杀女婴,但是证据不足。

  何父买姜莱,可买家无罪。

  最后老头儿是病死的,死之前还看见最疼爱的大孙子何家宝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居然还有个勉强的善终。

  姜归啧了一声,这样的人,不,这不是人,这是一头畜生。杀人是不对的,但是,她杀的不是人,是畜生。

  满身狼藉的姜归一瘸一拐地回到何家,何母的指责迎面而来:“你干啥去了,去了这么久?”何母终于发现姜归的狼狈,“你这是咋的了?”

  “我回来的时候摔到了沟里。”姜归低声道。

  “没用的东西,走个路都走不好,你说我要你干嘛!”何母撇撇嘴,害她白担心一场,差点以为她跑了,正准备带着人去找。何母忽然想起正经事,“等下,你碗没给我摔碎吧。”家里一共就没多少碗,何母顿时心疼起来,一幅要打人的凶狠。

  姜归急忙举起篮子:“没有,没有,我抱住了,碗没有摔碎。”

  何母看着完完整整的碗,放了心:“还好没碎了,要是再碎了,看我揭了你的皮。”何母翻起姜莱以前送饭不小心摔跤糟践掉碗的旧账,心疼起来,还打了姜归两下后背。

  姜归咬紧后槽牙,等着。

  “妈妈真笨,摔碎碗,我都不会。”何家宝幸灾乐祸。何家金和何家银跟着乐。小小年纪的他们已经知道母亲是可以随意取笑的。

  “可不是,你妈笨死了,都不如我们家聪明。”何母乐呵呵地笑起来。

  姜归垂了垂眼睑,拿着碗筷去洗。

  夕阳一点一点西沉,天色渐渐暗下来,裹挟着寒意的山风阵阵吹来。吹得何母一颗心七上八下,“这死老头子,天的都要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往常都是天没黑,何父就回来,天黑了山里的路不好走,而且蛇啊毒虫啊甚至野猪狼什么的太危险,虽然一般而言是不会来他们村附近的。

  “这老头子咋的回事,变勤快了。”何母一股子嘲讽劲。

  “我饿了!奶奶,我要吃饭,宝宝要吃饭。”何家宝皱着眉头不高兴地叫。

  金银两兄弟跟着喊饿:“奶奶,饿了。”

  何母舍不得宝贝孙子挨饿,就扯着嗓子朝厨房里的姜归喊:“吃饭吧,不等那老头子了,总会回来的。”

  姜归把饭菜端出来,何母带着三个孙子在桌子上吃,姜归捧着饭在厨房里吃,她没有上桌的资格,吃的也和他们不一样,白米饭是没有的,就几个老番薯。

  这一家就没把姜莱当人,在他们眼里,姜莱只是生育工具以及免费的佣人。

  饭吃完了,陈父还是没回来,何母开始坐立不安,别不是跟那个没用的女人一样,也摔了一跤,爬不起来了。想起前年何有才就是摔在沟里过了一夜冻死的,何母坐不住了,对姜归道,“你看着孩子点,我去一趟老二家。”

  姜归应了一声好,目送何母脚步匆匆地离开。

  何母跑到隔壁小叔子家,“我家老头子这个点儿还没回来,别是出事了。”

  何老二就说:“是不是有事情耽误了。”

  “能有什么事?我问家宝他妈了,她说没听老头子说有什么事,我就怕老头子跟何有才似的。”何母心急如焚。

  何老二被她说的也有心悬,“那我带着大奎两兄弟去地里看看。”

  何母等的就是这个,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敢晚上进山。

  何老二和两个儿子带着家里养的狼狗还有一把猎枪出了家门,禁枪多年,可雅埠村天高皇帝远,猎枪一直没被收缴掉,不是当地政府不想而是雅埠村的村民太刁,遇上个事往深山老林里一躲,令人束手无策。

  姜归站在院子里,看着何老二父子三个离开。找得到,算我输。

  三人一狗一路吆喝着走到地头,都没找到人。手里的狼狗也没有丝毫反应。

  地头上的鲜血已经被姜归处理掉,她还用了干扰狗鼻子的药草遮盖气味。

  “爸,还要找吗?”

  何老二犹豫了下才道:“大晚上上哪儿找去啊,晚上山里多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回去,也许你大伯自己回家了。”

  两个儿子忙不迭附和:“就是,我大伯肯定回去了。”黑不隆冬,两兄弟瘆得慌。

  父子三人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赶回村里,何母期待的眼神在发现只有三个人回来时瞬间黯然,声音带上哭腔:“没找到。”

  何老二:“大哥还没回来?”

  “没!”何母气得拍大腿:“老头子跑哪儿去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

  何老二脸色微微泛白,听着讯过来的村民脸色也有不好了,低声议论起来。都觉得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村里人都知道晚上的山里危险,是不能留的,何父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只可能是回不来而不是不想回来。

  议论声传到何母耳朵里,吓得何母直打哆嗦,上下牙齿咯咯作响,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明天天一亮,大家伙一起去找找。”村长何健民站出来发话,“再把大鹏叫回来。”

  何母嘴唇蠕蠕:“明天,明天万一来不及了。”这山里的晚上就是老猎人拿着枪都不敢过夜,她家老头子怎么顶得住。

  何健民就看着何母:“总不能让大家大晚上去帮你找人吧。”

  “这不成,晚上有狼。”

  “蛇也出来了,冷不丁被咬一口,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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