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金三
昨儿干了一天,今上午又干了半天,老实说秦家剩下都没什么重活了,几个丫头也能干,就是会麻烦些。
宋大山无语,秦择这话说的,跟他嘴馋的不行似的。
他刚要拒绝。秦择又肉痛道:“这样吧,晚上拿个海碗,给你装一碗猪肚汤带回去总行了吧。再给你放几块猪肚。”
他愤然道:“我跟你说,从来没有人能在我秦择这儿连吃带拿的。从来没有。”
宋大山乐了:“那我还是第一个?”
秦择:“你知道就好。”
宋大山的爹死的早,是他娘把他们两兄弟拉拔大,平时孝顺着呢。
猪肚汤养人,宋大山是不馋那口吃的,但想到他娘,宋大山意动了。
于是,宋大山又给秦择家干了半天活,晚上在秦择家吃了饭,端着一大碗猪肚汤回家。猪肚切成拇指大一块,沉浮在汤中。
宋大山的家人都惊了,秦择有这么大方?
经过宋大山解释,宋大山家人才明白。原来是宋大山干了半天琐碎活才换来的,宋大山的妻儿都无语了。
果然秦择还是那么抠搜。
宋老娘只用了小半猪肚,喝了些汤,剩下的分给孙辈了。
今年秋收,秦择家成了村里第一个忙活完的人。但人活着,事情就不会完。
三丫问秦择:“爹,那些猪肉你打算怎么办?”
“这么热的天儿,根本存不住。”
让她们敞开了吃了,三丫能心疼死。
大丫二丫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看过来,秦择喝了口酒,眼神有点茫然,然后才道:“吃呗。”
三丫咬牙:果然。
三丫看向大姐,大丫抿了抿唇,还是道:“爹,好东西吃多了也会腻,不然存着。”
秦择酒意上头,一时没反应过来,朝四丫伸手,小丫头把剥好的花生米给他,趁秦择不注意,偷偷留了几颗,低着头偷笑。
秦择嚼着花生米,咕哝:“三丫头不是说天气热存不住吗。”
大丫点点头,“所以,我们不如把肉卖了换成钱。下次想吃肉了,又拿钱去买。爹觉得怎么样?”
秦择嗤笑一声:“那能卖几个钱。”
他摇了摇头:“我这么聪明,你们怎么没有传到我的一丁点儿呢。”
大丫被抢白,不吭声了。
三丫气恼:“爹又能卖大钱了?”
“当然。”秦择把碗里最后一口酒喝尽,摇摇晃晃起来:“咱,就做卤煮,赌鬼最喜欢这东西了。”
听到“赌鬼”二字,大丫二丫三丫心里都是一咯噔,现在虽然家里也穷,但比之前好很多了。
她们爹不能去赌。
希望她们爹只是喝醉了,明天醒了就都忘了。
这一晚,三姐妹都没睡好。所以次日上午,她们都起晚了。更糟心的是,她们爹不见了。
大丫二丫还有些侥幸,三丫却笃定她爹去赌了。又急又气,也恼恨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多嘴。
肉吃了就吃了,反正进她们肚子也不亏。
四姐妹在村里到处找人,没一会儿村里人都知道秦择一大早跑不见了。
可是其他人还忙着秋收,有心无力。
三丫不知不觉跑出了村,太阳出来了,晒的她头昏眼花。模糊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怎么在这儿?”
秦择见三丫脸色不对,小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问话,三丫也没反应。
秦择又喊了一声:“三丫,三丫?”
小丫头眼睛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秦择赶紧把人扶住,仔细检查后,发现没什么大碍,秦择才安心了些,他顺势把三丫抱回家。
秦择进村时,大丫她们看到他了,立刻跑过来:“爹,你去哪里了?”
秦择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买东西。”
小镇上的东西有限,秦择还是去药铺买的香叶,八角茴香,桂皮等之类的调味料。
葱姜家里倒是有。
三丫再醒来是被一阵奇异的香味儿勾醒的,四丫守在她身边,见她醒了,立刻嚷嚷开了。
“大姐,二姐,三姐醒了。”
二丫端着一碗蛋羹进来,眼眶微红:“你这丫头吓死姐姐了知道吗?”
三丫问道:“爹呢?”
“爹在做好吃的。”四丫抢答:“爹早上去镇上买东西了。”
三丫下意识道:“他哪来的钱?”
钱不是都给她了吗?
难道她爹藏钱了。
三丫思绪飞快,四丫理所当然道:“爹拿肉跟人换的呀。”
二丫知道三妹聪明,是她们姐妹里最有想法的,但这会儿还是摸摸三妹的头:“三丫,别想那么多,先吃点东西。爹说你是饿晕的。”
三丫闻言脸色爆红。
她吃着蛋羹,四丫眼巴巴望着她,三丫要喂她一口,四丫摇头拒绝了。
“三姐饿坏了,三姐吃。”
三丫羞赧的瞪她一眼:“出去。”
“噢。”四丫委屈巴啦的走了。一进厨房闻到香味儿又笑起来。
“爹,还有多久能吃肉啊。好香啊。”
秦择笑她:“你翻来覆去只会说好香好香吗?”
四丫疑惑:“那不然说什么。”
秦择愣住,随后垂眸。
午后,秦择花钱叫了村里牛车,带着一背篓卤好的猪肉和各种零碎工具出门。
三丫和四丫都跟着去了。
赶车的是个老头,论年纪,秦择要喊一声五伯。
宋五伯调侃秦择:“谁家做营生都没你这么精贵。”
出门都要特意叫牛车,半点不肯费力。钱还没挣呢,就先花出去一笔。
秦择躺在牛车上懒懒道:“我这叫养精蓄锐。”
四丫好奇:“什么瑞?”
秦择叹气:“哎哟,你看你,大字不识一个,连爹说的话都听不懂。”
宋五伯看不惯他欺负孩子:“你不也不认识字吗?”
“谁说的。”秦择嘚瑟道:“出去混,不认识字要被人笑话的。”
宋五伯不解:“你没上过学…”
宋五伯顿住,改了口:“你原来不是只上了小半年的学堂吗?”
原主的爹娘是真疼他,考虑到原主的未来,省吃俭用凑了笔钱让他念书,奈何原主不喜欢。
秦择哼道:“我聪明呀,一遍就学会了。”
宋五伯觉得他在吹牛,笑了一声。
“你不要嘲笑我。”秦择坐起来:“我算数也好,你想啊,在赌场里不会算钱,不是得让人欺负死啊。”
“我这叫一回生,二回熟。”
宋五伯脸色诡异,怎么秦择这歪理,居然还有两分道理。
三丫拽住秦择的袖摆:“爹,你又要去赌了吗。”
秦择摇头:“不去啦不去啦。我都是为了你们啊。”
宋五伯无情戳破他:“三丫头,别听你爹瞎说。他才不是为了你们,是算命说他以后要发大财,发大财前不能赌。你爹才憋着呢。”
秦择面子挂不住:“你怎么什么都说出来啊。”
宋五伯嘿嘿一笑,甩了甩鞭子,一心驾牛车去了。
秦择也躺回牛板车上,三丫搅着手指,心里纠结。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她爹沉静的睡颜,有了一个明确的念头。
如果她爹发财了就去赌,那她爹还是一辈子穷着吧。
等她以后长大了,她赚钱。
牛车在镇上的西街停下,那里还有零星几个卖菜和野果的小贩。
秦择指了个位置,把东西从牛车上搬下来。无它,因为这里最凉快。不会被太阳晒。
宋五伯临走前看了一眼秦择,这人真能把东西卖出去?
罢了罢了,反正是肉,卖不掉拿回家吃也可以。
宋五伯想到此,才安心走了。
西街这边是混混常溜达的地方,虽然这会儿热,没多少人出门。但混混之所以叫混混,就是不管什么天气,都要出门溜溜。
所以半个时辰后有人发现了秦择。
“择哥怎么卖猪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