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檐上春
玉枝哽咽,“现下尚姑娘也被抓了进去,只有您能救她一命了,还求您想想办法。”
“这……”秦韵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先起来,起来之后我们再说。”
玉枝这才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来。
秦韵说:“你比我更知道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这事属实难办。如今我是自顾不暇了,就怕帮不了你什么。”
玉枝听出这话外之意。
是难办,不是不能办。
玉枝赶紧说:“小姐被何事缠身,奴婢愿为小姐解忧。”
秦韵一脸惆怅,顿了顿,侧脸叹气说:“我父亲相中了荣郡王府的荣世子,想要将我嫁过去。可你也知道,那荣世子并非良人,并不能托付终生,我眼下也是一筹莫展。”
玉枝没有说话。
秦韵说:“我本想用谢殊来做借口挡一挡父亲,可我送去的荷包谢殊并没有收下,我虽然糊弄住了仪儿,可父亲那边到底是没有瞒住,如今眼看父亲心意已决,我实在是心里着急的很。”
顿了一下,玉枝说:“秦小姐您出自秦家,乃是大家闺秀,公子没道理不收下您的荷包,许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秦韵眉头微蹙,手指绕着茶盏,缓缓说:“我听说谢府的那位表姑娘很有手段的,这才入谢府没多久,谢府上下的人称赞不断。”
眸光闪了闪,玉枝说:“戚小姐是很会讨人喜欢。”
秦韵叹气:“有这么一位佳人在谢公子跟前转悠,难怪谢公子瞧不上别人。”
玉枝忙说:“姑娘这是哪的话,您出身样貌样样比戚小姐好,万不能妄自菲薄。那戚小姐不过是会耍些手段罢了,谢夫人因着过往的事一直很忌讳表亲联姻,我瞧那戚小姐未必能过的了这一关。”
秦韵看着玉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过不了,等时候长了谢夫人和戚小姐的感情深了,那就未可知了。”
玉枝眼眸微垂,福下身子,“有奴婢在,这感情自然深不了。”
秦韵眼眸一弯。
玉枝试探着说:“那我姐姐的事?”
秦韵看着玉枝,一脸温婉,“你和你姐姐身世坎坷,眼看就要苦尽甘来,万不能在临门一脚时出了差错。你放心,看在过往的交情上,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玉枝和玉红是两姐妹,幼年时走散,前两年时才再次相遇。
说来也巧,两姐妹虽然分离多年,早已不知对方踪迹,也各自被自家主子领走赐了新的名字,却也正好一个叫玉枝,一个叫玉红。
听起来就像两姐妹。
听到秦韵这么说,玉枝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谢恩。
玉枝怕出来的时间长,谢夫人起疑心,故而没有久留,应了秦韵这句话之后,就匆匆告辞了。
等玉枝走之后,秦韵身边的丫鬟奉上一杯醒酒茶,低声担忧地说:“小姐,您真的要帮她救出玉红吗?她可是落到了谢公子手里。”
秦韵接过醒酒茶,“玉红知道的太多了,自然留不得。”
她抬起眸子,透着身前的屏风看着外面的景,轻声说:“这两姐妹都留不得。”
丫鬟心中一凛。
*
这几日都是晴天,日头挂得老高,寒风虽然依旧冰冷,却也不再透着彻骨的寒意。
青砖白瓦下的庭院,留有鸟雀在啼叫。
戚秋趴在桌子上,有些烦闷。
她这几日因着换任务的事心思不定。系统分别给她列了两条路出来,可这换与不换任务,都显得有些不尽人意。
戚秋惋惜现在已经快完成的任务进度,却又不想再带着目的性的去接近讨好谢殊。
这对谢殊来说很不公平,对她来说也很是为难。
她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子,更别说这几日谢殊的好感度一动不动,她不知缘由,更是头疼不已。
好在系统终于当了一回人,给了她时间考虑,只是这几日她依旧因着此事纠结的焦头烂额。
正烦心着,山峨推开门走了进来。
山峨跟了玉枝一路,自然要快步回来禀报此事。
将在侧门的事讲了一番,山峨接着说道:“奴婢跟着玉枝来到一间园子里,那园子要请帖才能进,奴婢只好在外面守着。”
“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玉枝才从里面出来。奴婢瞧着她像是要回府的样子便没有再跟着,而是继续蹲守在园子门外,想要瞧瞧她这般鬼鬼祟祟到底是要做什么。愣是在门外等了有半个多时辰,奴婢才见到有人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却不止一个人。奴婢瞧见有李夫人,韩夫人,南阳侯夫人,秦家小姐,张家小姐,安家小姐,还有井小姐。剩下的便是一些生面孔,奴婢就不认识了。”
戚秋一顿,“这都是一些高门显贵,玉枝是怎么进里头的?”
山峨说:“那地方守卫严格,奴婢找了一圈连个狗洞都没发现,想来玉枝手上是有请帖的。”
戚秋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山峨继续说:“奴婢回来之后便问了夫人院子里的小丫鬟,说玉枝这几日常常出府,也不知是去做什么,奴婢怀疑她常常来这里。”
戚秋问:“那园子是个什么地方?”
山峨说:“奴婢也打听了,是个喝茶品花的地方,就是要有请帖才能进。”
戚秋看着手里的帕子,“想来这些地方的请帖都很难得,就是不知谢夫人手里有没有。”
山峨了然过来,“小姐去问问便知道。”
扶着戚秋起来,山峨又想起了什么,说:“那李家的人在谢府门前闹了一通还不够,如今竟然大着胆子去了锦衣卫府门前闹,奴婢回来路过那条街时可瞧见了,那真是跟撒泼一样。”
戚秋身形一顿,“谢殊就由着他们闹?”
山峨摇了摇头,“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等奴婢走出那条街的时候,还能听见李家家主撒泼的声音,许是谢公子并没有在锦衣卫府上。”
戚秋垂下眸子,下意识地看向了手腕上的玉镯子。
这是谢殊方才差人送回来的。
谢殊这些时日经常送东西过来,有贵重的首饰也有街边寻常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糕点,纸灯,戚秋本没有在意,直到今日,他送来了这只玉镯。
玉镯是何含义,二人都心知肚明。
第98章 贵重 戚秋还是知道了
谢殊那时确实不在锦衣卫府,从京郊回来的时候,还未下马,便听到底下的人来报,说李府的人又在锦衣卫门前闹起了起来。
谢殊策马过去,刚到锦衣卫这条街,便能听到李家人吵闹的声音。
走近了一看,只见李家大郎瘫坐在锦衣卫府门前的台阶上,拍着大腿哭嚎,锦衣卫的人一靠近,他就瞪着眼骂。
马蹄的声音惊动了门前的人,众人张望过来,便看见谢殊高大的身形。
李家不少人都畏惧谢殊,下意识地噤了声,齐齐往后一退,只有李家大郎无知无觉,还在拍着腿哭嚎。
谢殊肩膀宽,身姿挺拔,披着的大氅在寒风中起起落落。那玄色的衣袍,更衬谢殊冷淡的面容,看着十分怵人。
李家二郎咽了咽口水,伸手轻轻推了推大郎的肩膀。
李家大郎还以为又是锦衣卫来拉他的,登时就吼着说:“我又没有犯错,难道你们也想把我抓进去吗?!”
话音一落,府门前一片寂静,李家的人又慌又怕。
他们本不愿意来锦衣卫门前闹事,要不是李大撺掇,又知道谢殊不在,他们是打死也不敢来。
谢殊面上不见丝毫波澜,只是眉眼间有着两分冷硬。他下马走上前,手里的马鞭拍打着左手,“你还知道有错才会被关进锦衣卫。”
李家大郎坐在台阶前,入眼先见的是一双鹿皮靴,他顺着靴子往上看,便见谢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被谢殊惊了一下,身子往后一缩,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咽了下去。谢殊从他左侧走上台阶,带起的冷风让他寒毛直立。
咽了咽口水,李家大郎鼓起勇气说:“你、你来的正好!你无故抓朝廷命官,我要在皇上跟前告你一状!”
李家大郎说的气势汹汹,说完便拿着眼瞅谢殊。
他本以为这么说能震慑住谢殊,却不想谢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睥睨着李家大郎,谢殊短促地笑了一声,对身后的锦衣卫说:“傅吉,你亲自送李大人进宫,带他去御前参我。”
李家大郎顿时瞪大了眸子。
眼看傅吉就要下来拉他,李家大郎哪儿有这个胆子御前告状,当即连连后退。
谢殊冷眼看着他。
李家大郎不愿示弱,硬着头皮大声嚷嚷,“你们锦衣卫官官相护,放走刺杀我侄儿的锦衣卫,还将严儿抓了起来!皇上都没有定严儿的罪,你们凭什么抓人!你们分明就是看严儿高升眼红!”
竹芸是刺杀王严的凶手,突然越狱,李家本就心存不满,还没有闹起来,就听说了王严被抓进锦衣卫的事。
傅吉上前一步呵声:“王严私自养卫,暗中行苟且之事,他通通已经招供,此事已经上达天庭,你们还有脸闹!真等陛下降罪,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李家大郎不信,“怎、怎么可能!”
傅吉却是冷笑。
王严确实已经招供,将自己私自养卫,意图杀害苏文岚的事招个一干二净。他眼下落到谢殊手里,急着谢殊将证词呈递上去,好赶紧被定罪,以免在谢殊手里多一天折磨。
可谢殊等人却不能让他如意。
王严虽认了一些罪,但有关陷害曹屯、王家家主等事他却咬死不认。他知道陷害朝廷命官的下场,故而一直硬撑着一口气,眼见他这边一直猛攻不下,他们也只能另找他法了。
傅吉看向底下跳脚的李家大郎。
王严刚入京,有些事只能找亲近的人帮忙,李家大郎绝对是跑不了的。
这几日他们故意纵容李家大郎带人闹事,也不过是……
谢殊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将今日在锦衣卫府门前闹事的人通通抓起来。”
傅吉就等着这一刻,赶紧应了一声,对堵在身后的锦衣卫挥了挥手。
李家的人顿时慌了,李家大郎顿时吓得跳了起来,“你,你想干什么!天子脚下,你还有没有王法!”
谢殊冷声说:“你们堵在锦衣卫门前闹事,影响京城治安,妨碍锦衣卫办差,我按律法将你们羁押,若是再敢生事,绝不轻饶!”
李家大郎这才知道怕了,连连后退,却被冲出来的锦衣卫一手拎了起来。
李家的人挣扎着,却哪里比得上锦衣卫手脚麻利,不过短短半刻钟人都尽数被扔进了大牢里
等府门前干净之后,傅吉长舒了一口气说:“忍了他们这么久,大人府上辛苦了。”
只闹一两次,他们还真不好下手去抓。惯得他们无法无天,这才好上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