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入赘后 第104章

作者:今夜来采菊 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穿越重生

  “闭嘴!”

  薛进生气了。

  楚熹真弄不懂薛进为什么生气,同样是提出条件,薛进处处只为自己考虑,她可是处处为薛进考虑,自认仁至义尽了,薛进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

  罢了,随他便吧,毕竟谁也不欠谁的。

  薛进没吃午膳,没吃晚膳,在床榻上躺了小半日。

  他身体好,两顿不吃不妨事,楚熹没在意,沐浴更衣后便躺到了他身侧,小声问道:“你还梳洗吗?”

  薛进虽双目紧闭,但呼吸急促,显然没睡着呢,就是不理人。

  楚熹又问:“衣裳总要换吧?夫君?不抓紧啦?”

  薛进大概是烦了,扯过喜被蒙在了头上。

  啧,说好的安分守己呢,又在这跟她装大爷。

  楚熹撇撇嘴,从他身上爬过去,舒舒服服的躺到内侧。

  造娃计划暂缓一日也好,虽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但薛进耕地时间太漫长,她连着三个晚上没睡好觉,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楚熹闭上眼睛,没一会就迷迷糊糊了。

  可耳边急促的呼吸声却愈发清晰,直往她耳朵里钻。

  和薛进一个被窝里睡了两宿,楚熹知道他不打鼾,听着这呼吸声,心里有点犯嘀咕,便又坐起身,扯开他头上的被子。

  薛进很不领情,恼怒的瞪她一眼,那微红的眸子里浮着层氤氲的水汽,让怒火里凭空多出几分委屈,再看那高挺鼻梁上的一点点汗珠,楚熹实在没法和他计较。

  手抚上他的额头,心中一惊:“你发烧了,这么烫。”

  “用不着你管。”薛进说着,又要去扯被子,想把自己裹紧被子里。

  楚熹按住被子,语气几乎哄小孩:“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

  “不是你说不用就不用的,我们俩这两日如此努力,保不齐,我腹中已经有了,若你将病过给我,那我又不能服药。”

  “……”

  “要叫大夫吗?”

  “随你便。”

  楚熹闻言,靸着鞋走到门口,唤外面守夜的丫鬟:“姑爷病了,去找大夫来瞧一瞧。”

  府里养着两个大夫,就住在前院,得到信匆匆赶来,一通望闻问切后得出结论:“回少城主的话,姑爷并无大碍,只是肝气郁结,吃一剂安宫牛黄丸便没事了。”

  “肝气郁结?”

  “肝失疏泄,气机郁结,故急躁易怒,胸闷气短,面红目赤,食不下咽,重者还会头晕胀痛,耳鸣如潮。”

  楚熹忙点头:“对对对,急躁易怒,胸闷气短,就是这个症状。”

  大夫摸了一把胡子,自信油然而生:“我瞧姑爷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调理,按时服药,过些日子便没事了。”

  “那要如何调理呢?”

  “理气和胃,疏肝解郁,简而言之就是……”

  “吃好玩好?”

  “差不多。”

  楚熹送走了大夫,扭头看向薛进:“行吧,天大地大生病最大,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薛进脸埋在被子里,闷声说:“不饿。”

  “不饿也要吃啊,没听大夫怎么说吗,你得调理,这样吧,吃点清粥小菜。”

  “你少气我点比什么都强。”

  “怎么还是我气你……”

  分明是你自己肝不好,话说肝不好遗传吗?薛进他家有没有家族病史?不对,要说家族病史,她娘钟慈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天生体弱?该不会是心脏病之类吧,可她活蹦乱跳,好得很啊。

  薛进久久听不见楚熹的声音,微微侧过脸看她,只见她站在床边满面愁容。

  薛进心里忽然舒服多了。

  “我想喝芋艿汤……”

  “啊?什么汤?”

  楚熹不是没听见,她是没听懂,薛进口中的芋艿汤是西北一道家常菜,辉瑜十二州极为少见,唯有靠近月山关的百姓偶尔会吃。

  “你说那汤怎么做?”

  “芋艿汤,芋头和豆腐切片,加些鲜蘑。”

  “好,等着吧。”

  芋艿汤食材简单,府里都有,不过盛一勺骨头高汤,添一勺脂油,烧开煮熟罢了。

  看在薛进生病的份上,楚熹亲手将汤端到了他跟前,轻声细语的说:“夫君,起来喝吧,要不要我喂你呀。”

  薛进倚着软垫坐起身,两条手臂像废掉了似的一动不动。

  楚熹午膳时说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她打定主意和薛进做一对寻常夫妻,丈夫生病了,做妻子的自然要多多照顾,于是用白瓷勺舀了一口汤,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吹凉,再递到薛进嘴边上。

  薛进喝下汤。

  那么一点点汤,却让他五脏六腑都暖融融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很怀念,这种阔别已久的呵护,

  辉瑜十二州这场动荡,不知多少年才能告终,即便楚熹想同他和离,也是十年八年之后的事了。

  十年八年后,他们俩的小孩恐怕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楚熹再铁石心肠,也不能强迫父子分离吧。

  薛进也想通了,他跟楚熹生气根本没用,楚熹只会听那庸医的话,当他肝不好,左右来日方长,他不信楚熹能老这么好色,老这么不安分。

  “要鲜蘑。”

  “好!”

  “烫。”

  “呼——呼——这回呢?”

  从这一晚起,院里的丫鬟们发觉,小姐和姑爷再也不动辄就争吵了,两个人在一块别提有多融洽和睦,那光景简直像回到了两年前。

  不,比两年前还要好一些,姑爷明显爱笑了,对府里的下人也更客气,尤其是她们这些伺候楚熹多年的丫鬟,客气到……近乎讨好的地步。

  端个茶,送个水,哪怕给姑爷的衣裳熏熏香,都能得到不少赏钱,且每次领了赏钱,只要小姐不在,姑爷都会灵魂发问:“我待你如何?”

  丫鬟们自然回:“姑爷待奴婢们是极好的。”

  姑爷听了这话,总是很得意。

  丫鬟们颇为费解,每每夜色降临,院里的活计都忙完了,就会凑到一块讨论这件邪门的事。

  “你今日得了多少赏钱?”

  “二……二两。”

  “天啊,姑爷是疯了不成。”

  “我算了算,就这三日,姑爷给的赏银足有一百两了,冬儿姐姐,你说姑爷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收买咱们?”

  冬儿抚着下巴,满脸沉思,想做出一副自己知晓内幕的模样,好让这些小丫鬟高看她一眼。

  可她确实看不懂薛进这通操作有何深意。

  夏莲就不像她们这般纠结,美滋滋的说:“你们猜猜,姑爷今日赏了我多少?”

  “多少呀?”“看夏莲姐姐这样,是得往大了猜呢。”“有没有五两?”

  夏莲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子,一众丫鬟们顿时惊大了眼睛:“十两!姑爷为何给夏莲姐姐这么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原本姑爷只赏了我五两银子,然后就问我那话。”

  “我待你如何?”

  “没错,我一看这银子,心里一高兴,就胡乱说了句,姑爷待奴婢极好,世上再没有比姑爷更好的姑爷了,他就又赏了我五两银子。”

  “这和我说的也没什么两样呀,难道是因为,夏莲姐姐是小姐的贴身侍婢?所以姑爷格外关照些?可冬儿姐姐今日也只得了三两。”

  夏莲潇洒的摆摆手:“想这个做什么呢,反正姑爷再过几日就要去亳州了,这几日咱就拿他当个散财童子,好好伺候着就完了,真好,我嫁妆钱都快攒够啦。”

  丫鬟们在安阳府里当差,虽说不愁吃不愁穿,每月也有二两例银拿,但楚家一向没有随手打赏的习惯,她们想攒钱就只能靠着例银,薛进这一抬手便她们几个月的辛苦钱,她们自然欣喜若狂,简直要在墙上钉块板把薛进供起来了。

  薛进闹出这么大动静,楚熹怎会被蒙在鼓里。

  造娃结束,她疲懒的枕在薛进胳膊上问:“你这几日为何总给那些丫鬟们赏钱?”

  “她们,不是有点怕我吗。”

  “那也不用……算了,你高兴就好,对,差点忘了同你说,陆广宁回信了,愿意拿五万石粮草赎谢燕平,让我后日辰时去码头,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我替你去。”

  “不,我想自己去,你之前不是说,谢燕平为楚家揽下了刺杀一事吗,不管怎么样,冲着这份心意,我都想当面向他道谢。”

  “好啊,你去吧。”

  薛进答应的这般爽快,半句废话都没有,让楚熹颇有些意外,怕他反悔,不敢细问。

  时至后日清晨,楚熹起了个大早,在薛进的凝视下穿戴整齐。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盯着我?”

  “不用做贼心虚。”

  “谁做贼心虚了,你照照镜子吧,像看贼一样。”

  楚熹心里坦荡的很,也没有刻意的打扮朴素,照旧选了一对耳坠戴上:“我走啦。”

  薛进坐在软塌上,朝她摆摆手:“不送。”

  “……”

  谢燕平被关押在安阳府别院,楚熹特地交代陈统领好生服侍,陈统领不敢怠慢,方方面面都伺候的极为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