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入赘后 第15章

作者:今夜来采菊 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穿越重生

  以她的痴态,这个理由勉强能成立。

  薛进消了气,却并未坐回去,楚熹便自动自觉的去牵他的手,小意奉承:“坐嘛,时候还早呢,再喝点茶醒醒酒。”

  薛进还是对北鼻耿耿于怀:“那你何为不叫我北鼻。”

  “哈哈哈,你想听我也可以叫啊,北鼻,北鼻,北鼻~”

  楚熹腻腻缠缠的腔调令薛进头皮发麻,执着地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要翻译成宝贝,楚熹也羞于启齿,坚定地答:“就是对心上人的称呼。”

  “从哪听来的?”

  “一本书上。”

  “书……”

  楚熹起先没什么反应,还伸手去拿案几上的八珍糕,刚往嘴里塞了一口,忽然瞪大眼睛,含含糊糊急急燥燥的说:“你别想歪了!不是春宫图啊!”

  薛进端起杯盏,抿一口茶,沉默片刻才道:“我没想歪。”

  那就是她自己想歪了。

  楚熹低下头,继续吃八珍糕,把里面的薏米咬得咯吱咯吱响。

  薛进用余光看她,像看一只胖耗子。

  真能吃,这是第五块还是第六块?

  薛进识得几个贵女,也见过她们喝茶吃糕点,不过一杯茶半块糕,末了再拿手帕擦擦嘴角。没见过楚熹这么实在的,似乎总也吃不饱饭,比所谓的荒蛮子还荒蛮子。

  幸好她才十五六岁,不爱长肉,若是年纪再大一些,生两只胖耗子,那得成什么样,像她老爹那样,就不光脸圆了,从头到脚都是圆的。

  要是假戏真做娶了她,得总看她这么吃,总看她傻笑,还得养一窝胖耗子。

  薛进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很难接受。

  夺下辉瑜十二州并非一日之功,一旦西北军入关,局势稳定,母亲准要催着他成婚。草包三小姐未必能当贤内助,也未必能晨昏定省的侍奉婆母,可胜在心宽坦率,不矫情,待他更是百依百顺。

  何况世事变化,盛衰无常,难保他不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如今他孑然一身,楚熹尚且不嫌弃,往后他碰上坎儿了,想必楚熹也能替他撑一把。

  眼下考虑这些还有点早,娶她?要看楚光显识不识趣。

  “对了!”楚熹忽然抬起头,笑盈盈的看过来:“我昨晚上睡不着,给你家猫编了一根项圈,你等着!我去拿!”

  她“噔噔噔”的跑进里屋,“噔噔噔”的跑回来,手里攥着几根细红绳编成的一根粗红绳,显摆似的说:“你看怎么样,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编的。”

  旁的女子送心上人什么,一针针绣的香囊手帕,她倒好,送根绳还当很了不得,瞧着架势,香囊手帕想必也不会绣了。

  “那猫上蹿下跳野惯了,戴不了这个,容易勒着脖子。”

  “啊……我没养过,都不知道,还是你心细。”

  “可惜白叫你费了一番力气。”

  “不可惜呀。”楚熹轻轻拉住薛进的袖口,把他手扯出来,将那根红绳系在了他手腕上:“这也行,正合适呢。”

  “给猫戴的,我戴着算什么回事?”

  “用项圈给你圈住。”

  薛进不喜欢这个寓意,好像他是楚熹养的小猫小狗,动手要摘:“我不戴。”

  楚熹没有拦他,只是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

  项圈有个扣,薛进扯了两下没扯开,便把手腕伸到楚熹面前:“解开。”

  “不解!”

  “……”

  这点事也值当发脾气?

  薛进正想思虑着该如何应对,楚熹就先一步低头哄他了:“戴着呗,又不难看,就当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一根小破绳?

  戴着呗,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说你给我换一个。

  薛进叹了口气,无奈的收回手。

  草包三小姐立刻得寸进尺:“你不送我一样定情信物吗?”

  别看楚熹没谈过恋爱,情侣之间要做什么她明明白白,从互相叫昵称,到交换定情信物,一路疯狂Cue流程、赶进度。

  “我身上……”薛进刚想说自己没佩戴可以送出手的东西,忽然摸到了怀里的玉佩。玉佩是他出生那日父亲赠予的,这些年他一直随身携带,时刻提醒自己父亲在月山关外的惨死。

  用一根破绳换玉佩。

  怎么不去抢。

  “只有这个。”

  “哇!好漂亮呀!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作者有话说:

  楚熹疯狂赶进度的后果就是恋爱到分手只有那么几章

第15章

  楚熹最近真的是春风得意。

  甚至可以说小日子过得爽歪歪。

  薛进有空,她就和薛进约会,薛进没空,她就去帮老爹忙活开矿的事,这一整天下来几乎不闲着,充实却不辛苦,开开心心,无忧无虑,所以吃得好睡得香。

  要非挑出一点不好,那就是老大老二他们总找薛进的麻烦。

  真欺负人也罢了,楚熹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讨说法,偏他们摇着一家人的大旗,打着找妹婿帮忙的名义,换着花样的给薛进找麻烦。

  你薛进敢推三阻四,你楚熹敢打抱不平,便是没拿大哥二哥当自家人。

  没当自家人怎么样呢?老大老二连跑带颠的就去跟老爹告状。

  老爹是在背后给老大老二撑腰的人,哪里会帮着薛进,他折腾起薛进更不手软,安阳城里有什么苦活累活不讨好的差事,他统统丢给薛进,还美名其曰历练未来女婿,好叫女婿做他的左膀右臂。

  这漂亮话说的楚熹哑口无言,即便明知道他们在故意找茬,也没得可争辩。

  当然,楚熹私心里并不愿意为着薛进总跟老爹发生争执,她仍以为老爹不过一时对薛进有偏见,要考验考验这未来女婿,薛进若能坚持得住,能经受得住,过一阵子也就好了。

  因此她在薛进跟前更胁肩谄笑、低眉顺眼,哄大爷似的哄着男朋友。

  转眼到了大暑这一日,天儿热的出奇,刚开凿没多久的硫磺矿上都停了工。

  碧空如洗,蝉声阵阵,城主府的仆婢们疲懒的躲在阴凉处,期盼着主子能消消停停的待在屋里,最好一觉睡到太阳落山。

  楚熹何尝不畏热,她这阵子老往山上跑,脸都晒黑了一个度。然而天气越热,薛进那边越不好过,她非得出门一趟不可。

  “小姐,今儿难得清闲,就在府里歇歇嘛。”

  “我自己去,不要人跟着。”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你伤暑。”

  楚熹将幂篱罩在头上,扭头看向冬儿:“你想陪我去?”

  饶是贪玩如冬儿,也顶不住这似火骄阳了:“那……小姐当心点,要早些回来呀。”

  又岂止是冬儿懒得动弹,这安阳城的大街上都比平时冷清不少,沿街那些铺子门窗大敞,里头却空无一人,掌柜账房全无所事事的坐在门槛上嗑瓜子。

  真热啊。

  明明去府衙这条路没多远,楚熹愣是走出一身湿腻的虚汗,累的喘气都费劲。

  好在没扑个空。

  守门城卫一见她,忙上前道:“三小姐今日来得巧了!薛统领刚刚回来!”

  楚熹和薛进定亲这事虽没有向外大肆宣扬,但楚熹总来找薛进,再加上城主老爹对薛进“格外关照”,府衙这些人心里也就有数了,免不得背地里巴结薛进,寻着机会在楚熹跟前露脸。

  “刚回来?他去哪了?”

  “轮值点卯那会有百姓来报官,说昨晚乡里出了命案,薛统领便带着仵作过去查看了。”

  薛进身为城卫统领,按理只需负责安阳城这一带,乡里的命案原与他不相干,可谁让老爹“看重”他呢,甭管是命案盗窃案还是邻里之间一亩三分地的争夺案,一律交给他办理。

  “那他这会在哪呢?”

  “命案未结,只带回几个嫌犯,薛统领此时应该在牢房里提审,三小姐不妨到后院等一等,小人去知会薛统领一声。”

  楚熹来府衙这么多回,还没去过牢房,听说薛进在提审嫌犯,忽然有些好奇:“不用,我去牢房找他。”

  城卫面露犹豫之色:“这……恕小人直言,那牢房里脏乱不堪,赶上天热,气味更是难闻,三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

  “你带路就是。”

  “哎,好吧,三小姐这边请。”

  楚熹跟着城卫在府衙里兜兜转转绕了一圈,走到一处白墙青瓦,看上去很像茅厕的小屋前。城卫推开门,一股恶臭顿时冲到楚熹脸上,她忙用幂篱上的轻纱捂住口鼻:“你确定这是牢房,不是茅厕?”

  城卫解释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先前的牢房年久失修,塌了,城主就命人将这地窖改成了地牢,如此一来不仅省钱省地省力,牢房里还冬暖夏凉,唯一不好就是通风太差,囚犯便溺难免会有臭味。”

  “嫌犯也关在这里面?”

  “原本该在堂上提审的,关在牢房是薛统领的意思……三小姐要不还是去后院吧。”

  都走到这了,楚熹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迈过门槛,下了青石阶,引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深逼仄的地道,地道两侧石壁上挂着许多油灯,每盏油灯旁各有一扇小门,门内便是羁押囚犯的牢房。

  楚熹进来之前还脑补了肖克申的救赎,以为拿地窖做牢房,囚犯很容易就挖坑跑了,可往门里一瞧,四面铁笼,铁杆根根有胳膊那么粗,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角落摆着一个便桶,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而第三扇内站着几个面色苍白、神情惊惶的年轻女子,一见到城卫就趴在铁笼上直喊冤枉。

  城卫没听见似的对楚熹道:“她们便是薛统领方才带回来的嫌犯。”

  楚熹瞧她们怪可怜的,不禁宽慰道:“案情查明自然会放你们回家,不必着急。”

  这一开口可不得了,牢房里哭的哭,喊的喊,得亏是没有房盖,不然房盖都能掀开。楚熹着实受了惊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城卫见状赶紧抄起倚在墙上的木棍往铁杆上砸,一边砸一边呵斥道:“都老实点!”

  女嫌犯们长时间处于恐惧中,情绪一旦宣泄出来,如何能止住,喊声虽小了,哭声却愈发尖锐刺耳。

  楚熹感觉自己好像闯了祸,正忐忑呢,喊声哭声倏地停了下来,那感觉就像班主任突然出现在吵闹的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