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配绑定之后 第109章

作者:今寺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这天晚上,夏蒹入睡时,都看着裴观烛坐在他的缠枝木椅里,做他的晴天娃娃。

  他手好看,做晴天娃娃时从不会摸鱼,速度匀称又一致,夏蒹看着,感觉纯粹就像是再看助眠视频,没一会儿眼皮便打起了架来。

  两条线一拉,一个圆脸娃娃做了出来,裴观烛手拿着晴天娃娃回过头。

  床榻上,少女呼吸绵长,明黄的宫灯落在她柔和的五官上,泛着棕的长发像绸缎压在身后,少女早已经闭眼睡着了。

  裴观烛一动不动,宫灯将他漆黑的眸子映亮,他的眼睛里却只盛着那么一个人影。

  拖曳声轻轻,裴观烛手搬着凳子,将缠枝木椅搬到夏蒹的床榻旁,对着床榻旁桌上的宫灯,继续做自己的晴天娃娃。

  直到将最后一个晴天娃娃做好。

  裴观烛将晴天娃娃堆到角落,吹灭了桌上的宫灯,在一片漆黑里,摸索进床幔,指尖抚过少女柔软的发,最后轻轻亲吻过她额头,才起身离去。

  孤独的黑,融进他的身体里,成了他的影子,跟在他的身边。

  月色投影下,裴观烛看着自己落在门墙上孤零零的影子。

  离开夏蒹,便会想念夏蒹。

  在夏蒹身边,便感到恐惧。

  若是能解脱,那该有多好。

  若是能就此解脱。

  带夏蒹,一起前往黄泉地狱。

  那该有多好。

  裴观烛躺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思绪陷入一片漆黑之间。

  却和——

  却和往常,并不一样。

  “怜莺,”胳膊被推打了一下,熟悉的声音,“一会儿用不着我多教你,勾搭男人的本事,你自个儿都知道吧?”

  “自然知道。”

  女人的声音顺势般从他的嘴里流出来,裴观烛瞪大眼眶,一点点机械转过头。

  “你。”

  女人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里。

  裴观烛歪过头。

  却从女人的眼珠里,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白怜莺。”

  裴观烛抓住陈夫人的肩膀,对着女人惊讶睁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如今的倒影,“白怜莺。”

  “你这是做什么!”

  陈夫人看着“她”的模样,方才还低眉顺眼一幅藏不住野心的模样,竟忽然像是中了邪变了个人,陈夫人被“她”给吓了一跳,这会儿对上“她”的眼,竟被“她”这幅不知从哪见过的魔怔样子吓得手指头发软,“你疯了!贱婢子!还不快松开我!”

  但白怜莺却半晌没动,眼瞪得很大盯着她的眼珠看了很久,忽然猛地松开她往外跑。

  却只停在门槛前。

  因着办的事上不得台面,陈夫人屋里一个人没有,这会儿天黑,陈夫人让白怜莺这幅反常模样吓着,竟就这么着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了。

  站在门槛前的女人好似一瞬间变了个人。

  她穿着身衣裳轻薄的白衣裳,正是夏天,女人头发用一根她给的玉簪子盘起来,身上一阵脂粉香,方才还一身狐媚,此时此刻,却像是忽然被夺舍,浑身气质骤然大变,原本柔弱无骨的腰杆也挺得笔直。

  “哈!”白怜莺对着月色,“哈哈哈哈哈哈!我共梦了!我共梦了!我共梦了!”

  她忽然转过身,一片漆黑里,陈夫人好似看到一双熟悉的凤眸漆瞳,搬起一旁桌上的花瓶,猛地朝自己过来!

  “去死!去死吧!贱人!去死!去死!”

  花瓶破碎的声音,女人又搬起一旁的琉璃盏,一下又一下,手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血溅满了她的脸,落满她身上雪白轻薄的衣裳,“哈!哈!死!去死!去死吧!哈!”

  “夫人……啊啊啊!”

  有丫鬟提着宫灯闻声赶来,吓得捂住嘴尖叫出声,双腿登时虚软,跪倒在地。

  “你好呀。”

  女人声若一团柔云,原本该显矫揉造作,却因她轻声慢语的温柔调子,显得好听至极,活像唱曲儿一般。

  血腥味冲天。

  丫鬟浑身颤抖抬起头。

  便见面前身穿薄衫看不清脸的女人高高举起一把凳子,对着她的头猛地砸了下来!

  “啊啊啊啊!”

  “哈……哈……”

  血溅满了他的脸。

  裴观烛扔了手上已经坏掉的凳子,抬步绕过丫鬟的尸体往外走。

  太累了。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太累了。

  要用其他东西。

  他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前走。

  脑海里尖锐的声音,持续不断的。

  【警告!警告!警告绑定角色裴观烛!警告!警告绑定角色裴观烛!警告绑定角色裴观烛!】

  持续不断的警报声。

  还有偶尔,从指尖传来的,某种,痛觉。

  “你如果,妄图阻止我,我醒过来,就要把你摔碎哦。”

  他歪过头,“摔碎你。”

  但脑海中的警报声还在继续。

  【警告绑定角色裴观烛!警告绑定角色裴观烛!你已铸下大错!警告绑定角色裴观烛!】

  在这里的系统,貌似只会反复用这些话,并无法做到像现实中那样和他对话般。

  但,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裴观烛往前走。

  刀子,斧头,都在哪里来着?

  他赤脚踩在地上,每走过一间屋子,便要打开门来看看,一边吹着了手中抓着的一把火折子,往里扔进去。

  每当他走过,便有人的尖叫声,持续不断的从他身后传来。

  裴观烛高声笑着,走在一片明黄高纵的大火里,偶尔有人抓住他的肩膀,质问他,斥责他,都被他压着身子,猛地将脸磕到墙上。

  但他没什么力气。

  这个身体,没什么力气。

  也,没什么体力。

  刀。

  斧头。

  在哪里。

  在哪里?

  好累。

  吹着所有的火折子,随便丢在哪里吧。

  好累。

  “你在做什么?”

  裴观烛低下头。

  对上男孩漆黑的凤眸。

  “你放了好大的火,”男孩指着后面,面上是温柔浅浅的笑脸,“为何?”

  裴观烛回过头。

  脸上是火辣辣的痛,他才想起来,自己因为没力气,被人打了很多下,费尽全力才跑到这里。

  “斧头在何处?”

  “斧头?”男孩歪过头,漆黑的凤眸睁得很大,“你要斧头是要杀人吗?杀掉谁?”

  “你身上好多血啊,你都杀掉谁了?”男孩站在他身边,“说话啊,你不会——”

  “你不会杀掉母亲了吧?”

  他面上的笑掉下来。

  裴观烛看着他,却笑出声来。

  “对,我杀掉她了!我以前就想杀掉她!发疯的想!每日都在想!但是呢!我想要让她变成疯子!我想要把她逼成疯子!如今终于在这里如愿了!我终于杀掉她了!我终于杀掉她了!”

  “斧头在何处?”

  笑声猛地停止,裴观烛低下头,“告诉我。”

  但男孩却一声不吭,只胸脯,一下一下的上下剧烈起伏着。

  “你!你敢!母亲!母亲明明该死在我手上的!呜!母亲!母亲!”男孩哭起来,“母亲!我忍了那么久!那么久!你怎么赔我!你要怎么赔我!”

  “娃娃,”裴观烛面无表情,脑海中尖锐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再不告知我,我就将它摔碎。”

  男孩的哭声猛地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