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早早晚
眼见着现下的月光照在了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之上,从那处开始出现火焰一般的灼烧,神明粘稠的深红色血液从伤口中流出,但是又很快不见了。
荣简这回可算知道为什么这小破阁楼早上不见太阳,灰尘遍布但却从不清扫了。
她紧紧皱起了眉,实在无法想象阿瑟修到底是个多么罪大恶极的神明,才会受到如此的惩罚。
可偏生,即使这样的惩罚让她看着都觉得心寒,那方的阿瑟修却一动不动。
——明明‘祂’往后退一步,就能寻求阴影的保护。
荣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烦躁地站在屏障之前,她很清楚,自己作为最高权限者,可以轻易地打开这道玻璃屏障。
但是,荣简不敢。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方闭着眼睛,乖巧地忍受折磨的神明,依旧能想起对方血红的眸子紧紧盯住自己,就像是野兽盯住了猎物的模样。
半晌之后,荣简只能徒劳地用手敲了敲眼前的玻璃屏障。
但是下一秒,她就懊恼地摇了摇头。
她倒是忘记了,眼前的神明无法视听,自然也是听不见她的敲门声的。
然而,没等她琢磨出新的不开门就能引起神明注意的方法,那方的神明却毫无征兆地朝着她的方向抬起了头。
荣简措不及防,直接对上了对方的眸子。
一如初见那般,神明的眸子是带着雾的蓝色,温柔而慈悲,像是可以包容世间万物,又像是可以拯救苍生——
唯独救不了自己。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不能视听,但是荣简却有一种‘祂’在看自己的错觉。
但很快,‘祂’重新低下了头。
荣简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晌,安静地看着月光如火焰般在对方的身上灼烧,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里。
不明缘由,不知原因,她都感受到了来自阿瑟修的深深恨意,‘祂’是个生命漫长的种族,对于记仇这方面肯定也有一定的造诣,更别提荣简之前毫不留情地用所有的术法束缚住对方的程度了。
她很清楚,对方不是看不见她,只是拒绝交流。
而她同时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今晚的一次突发奇想只是她少许愧疚之下的一次头脑发热,以后便不会再有了……
至少,她本身是这么打算的。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了距离那一个晚上的两年后。
荣简二十岁了。
这两年的时光中,她刚开始过得有些战战兢兢,虽不怕失去这个至高之位,但到底还是怕自己的小命不保或者被人绑了做要挟,但是渐渐的,荣简发现自己虽然还能被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女皇,但这地位应该和人长发公主差不了多少。
两年的时间里,因为安全的缘故,她不被允许离开城堡不说,甚至每天面见的人都是固定的,就连她的便宜父母,也有一个月最多见一次的限额。
不得不说,这样的生活……
既社恐又宅的荣简:真他妈的爽。
虽说被困在城堡之中,但她每天的娱乐活动却只多不少,早上学学魔法,晚上看看全息影像,性质来的时候还能和女仆们玩一场全真人的CS活动。
她的女仆们各个漂亮得不像真人不说,自从和那位神明的战斗过后,荣简还很欣慰地发现了他们的战斗价值,由此非常宽心地教会了他们CS的规则,由此实现了游乐自由,文体结合的好生活。
荣简以为这样的快乐生活还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突然有一天,她还在美滋滋地看着奇怪的爱情小说故事,一边又为玛丽苏爱情流泪的时候,门毫无征兆地从外被打开。
荣简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弹起,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动作,女仆长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神色严肃:
“陛下,要打仗了。”
荣简:哦哦多大点儿事吗,不就是要打仗了……吗?
从来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只在穿过来那会儿感受过所谓黑暗生物侵袭的她在意识到‘打仗’究竟是个什么的时候,整个地震惊了。
她看着这位年迈的女仆长半晌,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脑子这才缓慢而努力地转动了起来,她尝试着开口道:
“我觉得这件事吧,我的叔父,表姨父,小姑妈,还有表侄什么的,他们可能都会比我有想法……”
说着说着,小姑娘都觉得自己有些苍白,他只能极为废物地默默咽了口口水,这才看到那边的女仆长担心的眉毛慢慢散开,又很快重新皱起。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轻声道:
“陛下,他们掌握的东西,虽然也许远超于您,不论是财富还是治国之道,他们都占了先机……”
荣简:……您话说得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啊。
那方的女仆长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但是您要知道,在战争这方面,您永远把握着主动权。”
荣简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不由自主地凝重了些许。
她看着女仆长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下来,她像是鼓励一般地想让荣简把话说出口,但是荣简迟疑了几秒,却没说话。
最后,那方的女仆长终于放弃等待,老者轻声地说道:
“那个牲口,柏家养着‘祂’,总不是让他吃这么多年的白饭的,您现在需要做的,便是释放那个牲口,作为女皇,您拥有驯服‘祂’的能力,只要您愿意……”
女仆长布满皱纹的脸充满期待地看着荣简,等着她一声令下,而另一方的荣简却一动不动。
她的脑海中,对于神明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一会儿是对方靠在她的肩膀上,冰冷的发丝,一会儿又是‘祂’束缚住自己猩红的眸。
她的后背已经满布冷汗。
过了半晌之后,荣简终于听到自己开口:
“好。”
第71章 豢养神明阿瑟修5 我将为您征战,陛下……
荣简着实不知道女仆长对于自己的自信来自何方。
在确定要与那位神明重逢的那一晚, 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看着墙上的壁画发愣。
毕竟是皇宫,卧室顶上的壁画精美得堪比教堂, 天使与神明在穹顶之上相生相望, 在暗夜中甚至发出了微弱的光亮来。
荣简慢慢地伸出手, 在自己的眼前, 挡住了天使的那一边壁画,更多得聚焦在了神明的那一侧上。
壁画上的神明, 与阿瑟修一样, 拥有银色的长发,‘祂’低着头, 嘴角却含着笑意, 像是在为众生祈福, ‘祂’的眸子则是蔚蓝色的, 看上去像是整个世界之中,最温柔的那片海域……
荣简:妈的,这个好像真的是阿瑟修啊。
她猛地从自己的床上坐起,一边感慨穹顶的画师的鬼斧神工, 一边反复琢磨着细节。
她有记忆的这数十年来, 才疏学浅,也就见过阿瑟修这个神明, 但也知道, 如果不是每个神明都长着一模一样的银发和蓝眸,而且眼神同样悲伤但却充满希望的话——
那这副壁画, 画的就是阿瑟修本神。
而壁画的内容,则是在赞美这创始以来,这位神明的降生与为人类带来的福祉。
荣简可以肯定, 他们那时候赞颂的阿瑟修,似乎并没有成为坠神,他的眼睛虽如现下一般悲伤,但同样也足够明亮,而微微侧头的样子,显然是在聆听着什么。
莫名其妙的,荣简突然感觉到悲伤。
就像是她第一次遇到阿瑟修的那天,感到的悲伤。
那样的悲伤突如其来,甚至不问缘由,她只是觉得难过。
而紧接着,她慢慢地把视线下移,壁画的左下角位置,则有一个跪拜着的少女,她以侧脸面对观赏者,但却也足够能够看出她的虔诚与恭敬。
但让荣简有些困惑的,倒不是她的神态问题,而是这个少女的穿着,她穿着这边人少有的雪白袍子,这时候却是半遮半露着,看上去像是随时这本脱下……
——要说是祭拜者,不如说她像是神明随时可以享受的‘礼物’。
荣简:J.J不允许写软涩。。情吧?
她有些不适地微微皱眉,又回头看看那方的阿瑟修。
她一边不想承认这阿瑟修浓眉大眼的竟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边又开始琢磨这个少女的身份是什么,她实在想不出答案,只能就此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明天还得去见坠神模式的阿瑟修呢,今晚少说歹说也得好好休息一番。
荣简和壁画上的真神阿瑟修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本身以为自己清醒无比,到后来,却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而在梦里,她又遇见了阿瑟修。
这是自她第一次和神明见面的那一天起,在梦里第二次与对方重逢。
青年模样的神明拥有太过明亮的眸子,‘祂’穿着贴身的长袍,温柔地低头和她说着什么,‘祂’的眼中,是荣简从未见过的温和与爱意。
毫无疑问的,现下的荣简是‘祂’的信徒,而‘祂’却以超乎信徒的方式,爱着荣简。
荣简听不到‘祂’到底再说什么,但是很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不论那方的‘阿瑟修’说了些什么,她都在应和着点头,时不时地还发出肯定而尊敬的声音。
荣简麻木着脸失去身体的控制,又很快,‘她’这具身体,抬起了手,正好低下头,她便看到自己穿着雪白的,半遮半露的长袍。
荣简:妈的。
她刚想安慰自己这可能只是个巧合,便耐着性子又看了会儿那边阿瑟修一张一合的嘴,但很快,她的身体开始移动,少女似乎回到了住处之中。
那只是一间很小的房屋,除了最为基础的设施之外,只有一张全身镜——
荣简在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她几乎是屏息凝神地感受着少女的动作,很快,她站在了全身镜的面前。
荣简顺着少女抬头,看到的,便是自己的脸。
女孩子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
天刚蒙蒙亮,在微弱的光线之中,荣简再一次和穹顶上的壁画对上了视线,少女的跪拜姿势虔诚,像是愿意把一切献给神明。
而荣简现下也可以肯定,她刚刚做梦做到的主视角,就是眼前这个侧脸少女。
同时,她竟然和自己拥有同一张脸。
荣简惊魂未定地深深吸了口气,这才重新起身,她闭眼,尽可能快速地理清自己的情绪,努力思考。
现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她睡前看到了少女的跪拜姿势,由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因为少女是个侧脸的缘故,便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脸部安在了少女的脸上。
而另一种可能是,她真的梦到了那个少女,而那个估计要么已经不在了或者早已垂垂老矣的少女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荣简:这里是魔法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她麻木着一张脸,确定自己睡不着了以后,便从床上坐起,她给自己穿好了鞋,开始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第一种可能倒是还好,可是她却不大相信自己的梦可以如此逻辑自洽,而且也不敢完全放弃第二种的可能性……
极有可能,她穿的可能不是个正统女强咸鱼西幻爽文,而更可能是个霸道神明爱上我的替身文学。
按这个逻辑来看,阿瑟修第一次见面就暧昧地和她说了喜欢,第二次见面就(为了杀她)和她亲亲好像都有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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