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张支书还在桥头坐着,见他不早不晚往农场去,“出啥事了?”
“蓝红墨水都没了。”方剑平说出他早想好的理由。
学校快开学了,没有红墨水可不行。
张支书:“那快去吧。对了,别再买猪头肉。”
方剑平摇摇头,“不买。”
没他提醒,方剑平险些忘了,养花的东西还没买。
玻璃瓶装的饮料汽水不限购,麦乳精饼干也不限购,可他怕老两口一起唠叨,就买了四瓶饮料,麦乳精和饼干各一盒。
带了书包,但装不下麦乳精和饼干,人家就用绳子给他捆起来。
秋老虎厉害,白天很热,桥头有树木还离水近很凉快,他回来时张支书等人还在桥头坐着。
张老五远远看到车把头上挂的东西,忍不住笑道:“剑平说的不买怕不是不买太多。”
“这孩子,又乱花钱。”张支书不禁摇头。
有人接道:“那也是孝敬你。”
张支书摇摇头:“我能吃这么点就算不错了。”伸出手比划一把。
老五了解他:“给小芳买的?那给你闺女吃,不比你自己吃还高兴?”
这是实话,张支书不想反驳,“也是他自己馋了。”
话音落下方剑平到跟前。
老丈人在,他不好直接走。他一停张老五就问:“买的啥?”
“麦乳精和饼干。天气热小芳没精神,喝点酸酸甜甜的提神。”方剑平想到小芳不是很喜欢吃饼干,又见这桥头上坐的七八个人,不是他老岳父的朋友就是自家亲戚,就把饼干盒子打开。
张老五忙阻止,“你这是干啥?赶紧回家给小芳吃去,她还等着。”
方剑平拿一把递给老丈人。
张支书一人给一块,“尝尝。”忍不住看一眼快到家的女婿,“他今儿咋这么高兴?”
老五不禁说:“瞧你说的。”
张支书又微微摇头,“你不了解他。无论是去农场还是回来,一直带着笑,跟喝了蜜似的。最近他老家也没来信啊。”
有人道:“你女婿脾气本来就好。”
张支书再次摇头,“你们不懂,好说话不等于整天把笑挂在脸上。这小子准有事。”
老五咬一口饼干,啧一声:“真噎人。难怪舍得给咱们吃。”
张支书伸手:“不吃给我。”
老五躲开:“别瞎想了。好事还不好?”
好事很好。可是他不知道什么事就有点不安。
老五:“小芳还说你头发白是我们气的,我看是你用脑过度。人都进家了,还能飞了?”
张支书摇头,“没有假条,让他飞也不敢飞。”
“这不就好了。”老五不懂他怀疑个什么劲,“你饼干吃不吃?不吃给我。”
张支书把两块都给他。
老五立即说:“看在饼干的份上,我待会儿帮你盯着点。”
然而两人都成望夫石了,方剑平也没出来。
太阳快下班了,老五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道:“你说你,一天到晚瞎琢磨啥。指不定就是再开学小芳上五年级,剑平高兴。”
张支书摆摆手,“回家去吧。”
他和这样头脑简单的人说不通。
到家看到俩人在树下一个看书一个写作业,张支书忍不住皱眉,难道真是他年龄大了老糊涂了,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瞎想。
“剑平,晚上吃啥?”
方剑平顺嘴问:“你们想吃啥?我这就做。”
夏天天黑的晚,太阳落山离天色暗下来至少有一个小时,离伸手不见五指得有两小时,“现在就做?”
方剑平从农场回来就想做饭。可是不会被当成神经病,也会怀疑出什么事了。
不吃饭直接上炕睡了,丈母娘回来估计得当他病重,还会让老丈人开车送他去医院。
那样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先前没东西,单独面对小芳他还能保持理智。现在东西拿来,担忧没了,让他离小芳远点,他心里痒痒。靠近一点,他很难中途刹车。
方剑平左思右想,桌子搬出去陪小芳写作业。
大门敞开,人来人往都能看见,他肯定能忍住。
方剑平忍住手脚不等于心静。这小半天过得堪称度日如年。
刚刚注意到太阳下班,他就想做饭。小芳一句“爹娘还没回来”让方剑平坐回去,又暂时冷静下来。
“小芳饿了。”方剑平道。
小芳不禁看他,她刚喝一杯麦乳精吃两块饼干。
方剑平把她的脑袋按回去:“好好写作业,我去摘点菜。叔,吃面?”
“吃面吧。”张支书往堂屋看,空无一人,“你婶呢?”
方剑平:“不是在隔壁就是在五婶家。之前五婶她们还在外面说话,她把羊送回来,她走了她们也不见了。”
张支书抬抬手:“那咱不管她。暖瓶里好像没水了,我先烧点热水留着洗澡。”
方剑平心中一动,对,得洗干净。
这样想就往厨房去,看到缸里还有半缸水,立即找扁担挑满。
水缸满了,他擦擦汗就去和面。
张支书瞧着他像不知道疲倦似的,又一次觉得他今儿心情不错。
可是今天跟昨天前天也没啥不同啊。
还是他真的老了,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张支书觉得可能是这点。
话说回来,不出张支书所料,吃了饭天色还亮着。
一家四口各自洗去黏糊糊的臭汗,天色暗淡,但还能看见人影。此时别家刚刚端着碗出来。
张支书和高素兰听着外面热闹忍不住步出家门。
方剑平一见他们出去就拉着小芳回屋。
小芳下意识问:“来屋里干嘛?”
“给你看一样东西。”方剑平把一直藏在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小芳接过去看一下,惊得睁大眼睛,他——他下午去农场不会就是找人家要这个吧。
方剑平不禁问:“你认识?”
现在的小芳不应该认识,哪怕她看到盒子上面的字,也不一定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我见过啊。”小芳想到去年有一天,隔壁老九神神秘秘的给王秋香一盒东西,她刚转过脸看过去,两口子就慌的回屋,“去农场拿的?”
方剑平试探着问:“咱家也有?”
小芳听出他潜在意思——怀疑她爹娘。
可真不怕被男女混合打啊。
小芳故作不懂,“咱家有你还去农场?”
“那你在谁家见的?”
小芳朝隔壁看去。
方剑平问:“九叔给你看过?”
小芳摇摇头:“大胖拿的。他还说这东西可以装水,一点不漏特神奇。方剑平,给我一个,我试试。”
方剑平连忙躲开,“大胖这皮孩子,回头我就跟他爹说说。”
“先不管他,给我看看。”
方剑平给她看的目的可不是玩,“别夺。有了这东西,我们想什么时候生孩子就什么时候生。”再次躲开她的手,跳到炕上。
小芳下意识跟上去。
方剑平伸手把她拉到身边。
夏天的衣服薄,尤其此时刚刚洗好澡,穿的都是短裤短袖。
肌肤相贴,小芳不敢乱动,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房间的气温也越来越高。
方剑平的心砰砰砰砰跳的如打雷一般,搂着小芳的手臂越来越紧,恨不得把人镶进骨头里……
小芳不舒服的动一下。
“别动!”方剑平低吼。
小芳吓得浑身僵硬。
方剑平的理智回来一点,忙安抚她:“我不是吼你,我也没生气。”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跳下炕。
小芳惊得睁大眼睛,他还是男人吗?关键时刻跑!
方剑平当然是男人,还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以他不光把外间的门别上,还把卧室的门从里面别上,然后又把窗帘拉上,炕桌和煤油灯都收起来,炕上只有床单枕头毛巾毯和他俩。
小芳瞧着这万事俱备,大干一场的样子,莫名心颤,忍不住后退,“方剑平,你你你要干嘛?”
“你不是怀疑我不会吗?”
小芳觉得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不说这个年代,她爸妈上高中了,九十年代了还误以为亲亲嘴巴就能生孩子。
方剑平十七岁就来到农村,之前都没碰过女孩子的手,怎么可能知道啊。
“你看到一枝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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