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方剑平的东西搬过来了,他的洋胰子也拿过来了,看到张小芳过来洗手,就把洋胰子递给她。
张小芳一时没懂。
方剑平沾点水在她手上擦几下,“搓搓洗洗。”
张小芳恍然大悟:“你嫌我脏?”
方剑平痛快地点头。
张小芳抬起胳膊:“我打你哦。”
方剑平放下洋胰子把她的手拉过来,“不脏也不臭吗?”
张小芳吞口口水,她没看错吧?方剑平给她洗手???
亲娘祖奶奶啊。
这么下去不出三天她就得犯错误啊。
不行!
必须得忍住。
小不忍乱大谋!
忍得了一时,来日方长啊。
张小芳忍着心颤,忍住抽回手的冲动,由着他洗干净就嫌弃的甩他一脸水,“娘们兮兮,不跟你玩了!”不待他抬头就往屋跑,怕他看到她脸通红。
张支书搬着小板凳从堂屋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同情方剑平,“剑平,多担待些。”
方剑平笑道:“她是懒得洗故意这样说,以为这样讲下次就不让她洗了。”随即朝厨房喊,“张小芳,想都别想。”
张小芳忍不住说:“三傻!”
第18章 做梦 我爹个大傻子说我胡闹
方剑平以为他说对了, 笑着问:“叔,听见了吧?”
张支书听见了,不禁说:“这孩子无话可说的时候就说人家傻。人家都傻就她精。”
“对!”
张小芳理直气壮的声音传出来, 张支书无奈地摇摇头, “剑平, 快点,再不吃菜就凉了。”
方剑平擦擦手跟他进屋。
案板上四个碗, 每个碗里都有鸡汤和撕开的鸡肉, 其中两个碗肉多汤少,两个碗汤多肉少肉还是鸡脖子鸡头和鸡肠。
方剑平觉得汤多的是老两口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
高素兰坐下就端那碗有鸡头的。
张支书端那个有鸡脖的。
方剑平不由得想起他爷爷奶奶, 老两口也总是把最好的食物留给他。
“咋了?”张支书见他不坐下, 往旁边移一点,“能坐下吧?”
方剑平笑了笑,挨着张小芳坐下,高素兰就递给他一碗鸡汤:“喝点热的暖和暖和。小芳不让我做鱼,我就炒了一盆萝卜丝。放的油多,你尝尝。”
张小芳觉得又该她走人设的时候了,抢先夹一筷子。
高素兰瞪她。
张小芳:“我替方剑平尝尝啊。”
方剑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问道:“味道怎么样?”
张小芳抿抿嘴咂咂舌, 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就是好吃——水分足, 还有丝丝甜味儿, 完全没有她以前吃的淡淡的苦味。
“还行吧。”
高素兰自己的手艺自己知道,“瞧你勉强的。那别吃了, 我们仨吃。”
张小芳下意识拦住。
高素兰高兴了:“不是还行吧?”
张小芳摇头叹气。
高素兰直觉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听到:“你不禁逗。我不跟你玩了。你跟爹坐,别在我这边。”
“我还懒得跟你挤一块。”
张小芳叫住她:“等一下。”
“让不让人吃了?”
张小芳把碗里的鸡胸肉给她。
高素兰不敢信,忍不住给她老头使眼色, 闺女这是跟你娘干一架干开窍了?
张支书可不信这么容易开窍,不然以后不论一老一小闹成什么样他都当没看见:“你咋不吃?”
“塞牙,不好吃,没有鸡腿好吃。”张小芳一脸嫌弃。
高素兰长叹一口气,她瞎想啥——心眼缺了十八年,咋可能一个中午就补全。
方剑平把他碗里的肉夹给张支书。
张支书笑着问:“你也不喜欢?”
“我吃过一个大鸡腿了。我爷爷说,人一天吃那么多就够了。再多不消化。”
张支书觉得他瞎扯淡。
孩子一片好意他也没拒绝,“我吃。鸡汤你可得喝了。这个大公鸡本来留过年走亲戚的。”
张小芳挑眉,留着去她姥姥家?
“走啥亲戚啊,亲戚都不来咱家。”张小芳嫌弃,“你敢走亲戚,我就全杀了。”
张支书可不敢跟闺女对着干:“不走,以后家里的事都听你的。能消停会吗?”
张小芳满意了。
虽然她知道这是敷衍她。
可谁让她傻呢。
再说下去非得穿帮不可。
方剑平有话说:“叔,你去革命委员会了吗?”
高素兰这一个中午总觉得忘了啥事。听到这话明白过来:“那边咋说?”
张支书:“这事他们说了也不算。主任说写信问问首都怎么个意思。”
高素兰问:“真关几天放出来,还不得回知青点?”
张支书点头。
高素兰忍不住皱眉。
张支书:“这事你不高兴也没用。”
高素兰算算时间,方剑平来两年半,过了年就整整三年。
“老头子,我听人说两到三年就可以回去。上面咋不招他们回去?”
张支书:“城里没那么多工作岗位。年前或年后还得来一批。”
高素兰惊叫:“还来?!弄这些祖宗——”看到方剑平,“剑平,不是说你。你这么好的孩子,别说十个,来一百个我们都欢迎。”
张小芳忍不住说:“想得真美。当方剑平大白菜啊?大白菜也是白菜王。”
方剑平禁不住笑出声来。
高素兰瞪她一眼:“吃你的饭。”随即问她老头,“咋还来?”
“九月十三那天发生的事还记得吧?”
高素兰:“那咋不记得。农场那边传遍了,有个大官坐飞机跑了,结果飞机炸了。咋地?还跟他有关啊。”
张支书点头。
他起先也不知道。
今天到农场向主任反应,这些知青也来几年了,都想家了,能不能让他们都回去。农场那边就跟他说实话,刚接到一份文件,因为飞机失事这事引发的,过些天不光知青,他们村还得接收一些下来劳动的干部。
张支书不乐意,凭啥都弄到他们村。
隔壁村虽然也有知青,可只有两三个,住村支书家里就行了。
他这边分十个不够还再接收,就不怕人多了搞出人命。
主任也不想可着一只羊薅,谁让整个农场就数张庄最富裕,不光有养猪场有牛圈有鱼塘,还有一台农用拖拉机呢。
这话把张支书气得不轻。
张庄以前也穷。
土地刚归公那一年还好点。第二年就开始懈怠,等到六一年家家户户一天一顿饭。除了当时国家困难,还有就是大伙儿干活的热情不高,土地减产严重。
张支书一看这样不行,不出五年张庄就得从清河农场消失。
六一年年底,张支书把村里长辈以及年轻有学问的人都请去村办开会。
大伙儿都怕死。
来年长辈们出面拿着棍跟在自家小辈后面,谁不好好干活就敲谁。
农闲的时候张支书带领全村壮劳力挖个池塘,让妇女同志去河边网鱼鳖虾蟹然后扔池塘里。
六二年年底,家家户户依然没钱买肉,可池塘里的鱼大丰收。交公一部分,每家还分两三条。
张支书这个支书的位置坐稳,威信也上来。
随着张小芳光长年龄不长心智,村里也没几户人家敢瞧不起张支书。顶多说他命不好,三十大几才结婚,结果娶个媳妇肚子不争气,还生个傻闺女。
话又说回来,正吃着饭张支书也不想说那些不开心的,直言道:“因为我刚才说的事上面可能又要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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