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妇 第162章

作者:笑佳人 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永平帝自然也夸了爱女一通。

  魏楹知道父皇嫡母恩爱,而且功劳确实属徐皇后最大,她谦虚一番就识趣地告退了。

  女儿一走,永平帝就把徐皇后拥到了怀中。

  这一年多徐皇后除了料理后宫,其他的时间几乎都放在编书上面,而她编《劝善》一书,其实是为了替他拉拢天下文人之心。《劝善》遵循圣贤之道,文人学子观之必然盛赞皇后,有贤后自然也有明君,百姓们听了文人们的话,渐渐也会忘了他夺位的不正。

  永平帝不后悔夺位,可天下百姓看不到他的无奈,只会诟病他欺了侄子。

  “能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永平帝低低地在徐皇后耳边说,连“朕”也不用了。

  徐皇后抬起头,看着丈夫眼角渐渐多起来的皱纹,眼中浮起泪光:“我只愿能替你分忧。”

  永平帝笑着替她擦去泪花。

  重阳祭祖,永平帝携徐皇后率领一众儿女,去孝陵祭拜先帝。

  回来后的第二日早朝,永平帝宣旨昭告天下,封嫡长子端王为太子,另择吉日举办册封大典。

  端王领旨谢恩。

  四位王爷与文武大臣们齐齐跪下,先拜帝王,再拜太子,口称千岁。

  磕头时,楚王魏昳偷偷看向身边的三弟。

  魏曕依旧还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冷脸。

  魏昳收回视线,藏起了自己的不甘。

第156章

  早朝散去不久,永平帝封端王魏旸为太子的消息就在宫里宫外传开了。

  最先知晓此事的,自然是宫中的后妃与皇孙们。

  咸福宫,小太监一打听到消息,赶紧来禀报顺妃娘娘。

  顺妃温氏深深地松了口气,面上也露出笑容来。

  作为永平帝的妾室,顺妃一直都很敬重徐皇后,也觉得嫡长子魏旸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要不是儿子告诉她外面竟然有关于储君之位的各种猜测,还牵涉到了儿子,顺妃根本就没想过自家母子还会卷入这种大事当中。

  顺妃一点野心都没有,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她觉得王爷就够尊贵了,不必再冒险争皇位。

  太子不定,儿子要被人猜疑,现在太子终于定下了,儿子也就安全了。

  至少顺妃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她很高兴。

  淑妃崔氏居住的长春宫离咸福宫很近,二妃关系也亲厚,得知魏旸封了太子,淑妃笑着来了咸福宫,邀顺妃一路去向徐皇后道喜。

  顺妃也才换过衣裳,两人就一块儿出发了,在淑妃刻意的引导下,路上她们都在夸赞魏旸从小到大的种种过人事迹。

  她们离得远,抵达坤宁宫时,丽妃李氏、贤妃郭氏已经到了,正陪着徐皇后说笑。

  顺妃、淑妃加入其中,四妃同时向徐皇后贺喜。

  徐皇后自然熟悉这四妃的性情,顺妃、淑妃都是本分之人,贤妃虽然出身将族却性情爽朗,偶尔随性一些容易让人觉得骄纵,其实并无野心。只有丽妃自视甚高,时不时言语挑衅一二,不过无论丽妃还是楚王甚至楚王的孩子,都缺点明显,徐皇后从未将这一家放在心上。

  最关键的,徐皇后相信永平帝是个明君,相信永平帝不会公然违背祖宗礼制,放着贤名在外的嫡长子不立,而去立哪个庶出王爷。

  既然早已料定儿子会做储君,今日诏书一下,徐皇后也没有什么喜出望外的情绪,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骄不躁。

  丽妃表面笑着,其实心里酸得要死。

  她一直都不服徐皇后,两人一个娘家是跟随先帝立下从龙之功的顶级新贵,一个是立足金陵几代的世家望族,本就是旗鼓相当,只因为先帝厚爱徐家,才点了徐皇后给表哥做正妻。

  她低了徐皇后一头,如今她的儿子也要低徐皇后的儿子一头。

  如果表哥刚登基就封魏旸为太子,两年过去丽妃差不多也认了,可表哥硬是拖延了两年没立,丽妃就看到了一丝希望,觉得表哥册立储君,可能会走“立贤”的路子。

  魏旸有守城之功,她的儿子魏昳也有,当年同样在平城遇到危难时日以继夜地在城内奔波。

  魏旸有治水之功,儿子也有啊,一个巡视黄河一个巡视长江,长江难道比黄河短吗?

  丽妃没量过,想来是差不多的。

  再说治家,魏旸把一个歌姬出身的孟姨娘宠成什么样了,她的儿子虽然风流,却始终敬重纪纤纤这个正妻,没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魏旸、徐皇后就是太能装了,将魏旸宠爱孟姨娘的事情掩盖了下去,只派人煽风点火散播魏旸的贤名,贤,贤个屁!

  学宫。

  皇孙们也都知晓了此事,只是上午功课紧,一直到凑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八个堂兄弟才聊起此事来。

  “恭喜大伯父册封太子。”衡哥儿最先向大郎、三郎、六郎贺喜道。

  三郎咧嘴笑,六郎也露出些得意的意思。

  十五岁的大郎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三郎一脚,笑容温和回应衡哥儿:“都是自家兄弟,五弟客气了。”

  二郎无声地朝衡哥儿做嘴型——马屁精。

  衡哥儿只看到二郎刚刚吃完肉沾到的一嘴油光,默默别开眼。

  大郎自然也注意到了二郎的小动作,笑道:“好了,都吃饭吧。”

  歇晌的时候,八个兄弟还是躺在一个大通铺上。

  自家兄弟挨在一起,最左边是大郎、三郎、六郎,跟着是二郎、四郎,再是衡哥儿、循哥儿,以及八郎。

  右边传来八郎均匀的呼吸,循哥儿悄悄睁开眼睛,朝左边看去。

  衡哥儿朝弟弟侧躺着,几乎弟弟刚看过来,衡哥儿就睁开了眼睛。

  兄弟俩默默对视,衡哥儿示意弟弟睡觉。

  循哥儿就乖乖睡着了。

  衡哥儿看着弟弟长长的睫毛,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儿。

  他不是嫉妒大郎他们,也没有觉得大伯父不该做太子,衡哥儿只是心疼自己的父王。

  他的父王战功赫赫,跟着皇祖父打过金国,也一路打到了金陵。

  衡哥儿跟着父王一起洗过澡,他亲手摸过父王身上的几处伤口。

  父王不但能带兵打仗,还能查案破案,还会画出那么好的画,文武双全。

  除了不是嫡子,父王哪里不比大伯父强?

  衡哥儿不舒服,可他知道,他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他的情绪。

  两三刻钟过去,八兄弟陆续醒来。

  衡哥儿起得早,去净房解手,里面有两个恭桶,六郎占了一个。

  衡哥儿刚要用另一个,三郎提着裤带吸着气跑了过来。

  衡哥儿主动将位置让给三郎。

  三郎哗啦啦地放水去了,衡哥儿走开几步等着,这时,大郎也进来了。

  注意到三郎与衡哥儿的位置,大郎无奈地朝衡哥儿笑笑:“明明你是弟弟,反而更像个哥哥。”

  衡哥儿笑。

  他本来就是哥哥,是家里一双弟弟妹妹的哥哥。

  散学后,八兄弟一起出宫,分别上了自家王府的马车。

  循哥儿已经忘了封太子的事,那毕竟是长辈们要关心的,他此刻更在意的反而是傍晚要被父王检查背书。

  循哥儿就乖乖地拿着书,看一会儿背一会儿,像以前一样。

  衡哥儿看看弟弟,想起练武课上两两过招时,四郎不敢往重了摔六郎,对循哥儿却毫无顾忌,幸好四郎体弱,循哥儿又长得壮,并没怎么吃到暗亏。至于他,四郎早不是他的对手了。

  “大哥,你怎么不背?”循哥儿忽然看过来,“你又都会背了吗?”

  哥哥好厉害,白天刚学的文章,哥哥也没有耽误吃饭休息,总是能轻轻松松地背好,不像他,要多背很多次。

  衡哥儿笑了,摸摸弟弟的头:“背吧,我也背。”

  说着,他取出自己的书。

  兄弟俩回到王府,殷蕙已经给儿子们准备好了生津开胃的糕点,这会儿吃了既能垫垫肚子,又不至于影响晚饭。

  循哥儿吃好东西,就去书房做功课了。

  “娘,妹妹呢?”衡哥儿留在母亲身边,好奇问,以前他们回来,妹妹总会缠过来。

  殷蕙解释道:“今天妹妹迷上了捉迷藏,一直在花园跑来跑去,跑累了睡得也香,到现在都没醒。”

  衡哥儿明白了,再看眼母亲。

  殷蕙:“出了什么事吗?”

  衡哥儿示意金盏、银盏退下。

  两个丫鬟笑着告退。

  衡哥儿这才低声道:“皇祖父今早刚封了大伯父为太子,娘可听说了?”

  殷蕙看着儿子郑重的小脸,笑着道:“听说了,储君乃一国根基,储君立则王朝稳固,这是大喜事呢。”

  衡哥儿看着母亲明媚的笑脸,再想想母亲话中的道理,不禁为自己的那些念头感到惭愧。

  一己私心又哪里有江山稳定重要?

  除非被逼到皇祖父那般不得不起事的境地,否则帝位传承就要遵循祖制,不遵,便会生乱。

  父王与母亲肯定都是这么想的。

  衡哥儿的心静了下来,也去书房陪弟弟做功课了。

  儿子走了,殷蕙才摸了摸胸口,那里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她的衡哥儿真是了不得,才十岁竟然开始把朝廷大事放心上了,用那种语气提及今日的立储,难不成衡哥儿还想让自己的父王做储君?

  这事可太大了,不小心表现出来,徐皇后、太子知道了怎么想,公爹知道了又怎么想?

  殷蕙提前去了前面。

  以前她并不会刻意来等魏曕回府,所以,傍晚魏曕回来,看到她从厅堂里迎了出来,如此反常,便猜测她是不是被立太子的消息扰得心神不宁。

  有所欲,才会在花落旁家时乱了心神。

  魏曕用目光示意妻子有话进了内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