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佳人
魏昳也不想动,要丫鬟准备棋盘,陪纪纤纤下起棋来。
然后二郎、四郎就回来了,一个气冲冲的,一个还在抽搭。
魏昳放下棋子,皱眉问二郎:“怎么回事,你又欺负四郎了?”
二郎:“我没有,他自己摔了,却要赖在我头上。”
四郎大哭:“你推我!就是你推我!”
两个孩子各执一词,魏昳看向两个乳母。
二郎的乳母不吭声,四郎的乳母神色变化,跪下道:“确实是四郎自己摔的,与二郎无关。”
纪纤纤松了口气,这才劝魏昳道:“算了,都是孩子,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
魏昳也不耐烦听四郎哭,让乳母抱四郎下去哄。
二郎爬到榻上,看爹娘下棋。
桌子上摆着水果,二郎看到橘子,拿起一个塞到母亲怀里:“娘,三婶给五郎剥橘子,你也给我剥一个。”
纪纤纤听出酸气来,宠溺道:“行行行,娘给你剥。”
二郎吃到母亲剥的橘子,舒服了,转转眼珠,又对魏昳道:“爹爹,三叔陪五郎在外面玩,您也带我去吧。”
正好纪纤纤也想出去,用眼神撒起娇来。
魏昳没办法,只好陪一大一小去外面玩。
西边厢房里,乳母轻轻拍着四郎在屋子里绕着圈,四郎委屈哒哒地趴在乳母肩头,忽然,透过琉璃窗,他瞥见爹爹牵着二郎朝外走去。
四郎立即闹着也要去。
乳母疲惫地道:“我的小祖宗,您就安分点吧,二郎是嫡子,您的生母只是一个姨娘,您天生就比二郎矮一截,以后不要再跟二郎比了好不好?您看看眉姐儿,她是庶女,从来都是让着三郎的。”
四郎不是很懂,他只知道,爹爹带二郎去玩了,不带他,二郎撒谎他说的是实话,爹爹也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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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魏昳远远地看到魏曕一家,便想过去打声招呼,或是一起玩。
二郎怕三叔拆穿他的谎言,非要拉着爹爹去另一边。
魏昳训他:“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想让祖父罚你是不是?”
二郎就是不要去找五郎。
纪纤纤帮儿子说话:“三爷天天寒着一张脸,咱们过去也是自讨没趣,何必呢。”
魏昳就被娘俩劝走了,只远远地朝魏曕招招手。
魏曕看着他们三人,完全能想到四郎刚刚经历了什么。
等衡哥儿抓够蚂蚱,一家三口回了别院。
乳母抱衡哥儿去洗手。
殷蕙不急着收拾,拿了裁纸刀出来,在橘子顶端切下一小块儿,再把里面的橘瓣完完整整地挖出来。
魏曕洗完手,就见桌子上已经摆了三个掏空的橘子壳,她正认真地捣鼓第四个,眉眼宁静,唇角带笑。
“这是做何?”魏曕一边叫丫鬟们下去,一边坐在她对面问。
殷蕙头也不抬地解释道:“给衡哥儿做几盏橘子灯,晚上黏根蜡烛头进去,橘子就会发光了。”
刚刚在外面吃橘子时,殷蕙突然想到的,她小时候,祖父就带着她做过橘子灯。
她兴致勃勃,也不怕橘子汁弄脏手,魏曕默默看了片刻,忽然问:“如果今天二郎推的是衡哥儿,你会怎么做?”
殷蕙动作一顿,意外地看向魏曕。
魏曕等着她回答。
殷蕙想到二郎推四郎的狠样,怒道:“他敢那么推衡哥儿,我就让他知道我也会打他屁股,且比他娘打得更狠。”
魏曕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殷蕙见他没别的话了,继续挖橘子。
魏曕去了内室,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笔墨。
他拿起殷蕙挖空的橘子壳,托在手心,沾墨落笔,画完了,再放到桌面上。
殷蕙好奇地转过橘子,看清他几笔勾勒出来的虎头,笑了。
夫妻俩一个挖橘子一个画橘子,宁和静谧,直到衡哥儿洗完手跑过来,给爹娘捣起了乱。
作者有话要说: 衡哥儿:我有橘子灯!
二郎:我也要!
三郎:我也要!
世子爷&二爷:老三你又过分了啊。
第63章
殷蕙坐在窗边,再次看向外面,天都要黑了,衡哥儿居然还没醒。
她问魏曕:“要不让乳母叫他起来?宴席那边迟到了不好。”
魏曕手里拿着一本书,也朝外看了眼,然后继续看书:“不急。”
去太早也只是与兄弟们寒暄,不如让儿子多睡会儿。
刚说完,金盏欣喜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三爷,夫人,五郎睡醒啦!”
殷蕙暗暗好笑,仿佛她与魏曕都要受儿子摆布一样。
五个小橘灯还在桌子上摆着,殷蕙遗憾道:“回来再给衡哥儿看吧,现在看了,他该舍不得走了。”
若是拿一个到宴席上去,可能会引起二郎、三郎、四郎的争抢,徒惹风波。
这么大的孩子,还不知道贵贱,但凡看到什么好玩的玩意,都想自己也有一个。
魏曕点点头。
于是衡哥儿才从厢房出来,就被爹爹娘亲带走去吃席了。
宴席位于别院西侧的花园,男客在前面的园子赏月喝酒,女眷们带着孩子在后花园赏月喝茶。
草原上的天空仿佛离地面更近,那圆圆的月亮刚刚从天边升起,挂在房檐一角,看起来触手可及。
月景很美,草原上的晚风也比平城的猛烈,吹得树枝剧烈摇摆哗哗作响,连贪玩好动的二郎、三郎都老老实实地待在阁楼中,不去外面吹风。
殷蕙三妯娌仍然是与魏杉、魏楹坐在一起,只是今晚的魏杉、魏楹看起来都不太高兴。
“二妹妹、三妹妹怎么了,可是今晚的饭菜不合你们的胃口?”纪纤纤笑着揶揄道。
魏杉扯扯嘴角,没有理会这话。
自从知道自己无法像长姐魏槿那般嫁给京城的名门子弟,魏杉就高兴不起来了。
她好歹还能坐得住,魏楹却是连应酬都懒得应酬,朝徐清婉笑笑:“大嫂,我身子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徐清婉关心道:“要不要叫郎中看看?”
魏楹摇摇头,起身时对上殷蕙的目光,她回避般垂下,径自离去。
殷蕙默默地喝了口茶。
少女怀春却又无法开口,魏楹这段情缘也够苦的,看来一个人无论生在皇家还是普通百姓人家,一旦自己钻了牛角尖,注定要受一番煎熬。
她是重新得了一辈子,对男人看淡了,于是也容易满足起来,魏楹却还在情海里挣扎。
女客这边的宴席先散,殷蕙先带衡哥儿回去了,她披着斗篷,衡哥儿也严严实实地裹在斗篷里,只露出眼睛。
回到一家三口的小院,殷蕙见衡哥儿还不困,便让乳母把衡哥儿抱到上房来。
灭了灯,黑漆漆的次间里就只有那五盏小橘灯静静地散发出橘色的光芒。
衡哥儿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看了起来,从左边第一盏看到右边第一盏,来来回回,很是新鲜。
“这是曾外祖父教娘做的,娘再跟爹爹一起做给衡哥儿。”
窗户阻挡了外面的寒风,殷蕙将衡哥儿抱到腿上,看着小家伙天真的笑脸,心中一片柔软。
等魏曕回来时,娘俩已经分别睡下,只留桌子上的五盏小橘灯还幽幽地亮着,与他们离开前变了摆放位置。
魏曕仿佛能看见妻儿一块儿玩灯的场景。
草原风冷,又没到烧地龙的时候,魏曕便钻进了殷蕙的被窝。
这动静,殷蕙一下子就醒了,嘟囔着道:“又来冰我。”
魏曕没说话,他嫌旁边的被窝凉,其实他身上并不冷,手探过去,她果然没有再抱怨,只渐渐乱了气息。
吃席免不得喝酒,魏曕喝得不多,恰恰又能助兴。
狂风撞上琉璃窗,卷走一两声轻不可闻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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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喝了七分醉,海公公一个人扶不动,喊了一个小太监帮忙。
今晚燕王肯定要宿在徐王妃那里,路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燕王恢复些神志,问海公公:“楹儿回来了吗?”
宴席开始没多久,海公公收到禀报,说三姑娘魏楹去草原上骑马赏月了。
海公公知道了,燕王自然也知道了,只派侍卫去保护女儿。
“回来了,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燕王放了心,不再多问。
次日上午,燕王处理完一些事务,忽然想起爱女,便派人去请魏楹过来。
魏楹昨晚吹了冷风,有点着凉,本不想去见父王,可想到只有在父王那里才有可能邂逅崔玉,她便强撑精神换好衣裳,领着丫鬟出发了。
到了父王的院子,魏楹期待地扫视一圈,却只看到熟悉的侍卫们。
魏楹垂下唇角,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父王的书房走了出来,正是崔玉。
今日他穿了一件天青色的细布长袍,很配那张云淡风轻的俊美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