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妇 第69章

作者:笑佳人 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太子死了,连百姓们都觉得,储君之位可能要落到燕王手里。

  殷蕙想,公爹应该也是这么期待的,所以,三个月后,皇上立太子长子为皇太孙的圣旨传来,公爹才会表面云淡风轻,实则不停因为一些小事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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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病逝,朝廷命臣民服丧半月,以示哀悼。

  既然是服丧,期间便不能嫁娶,按照礼法,夫妻之间也不该做什么亲密的事,当然,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做,只要没人知道,也就无所谓了。

  澄心堂里,殷蕙的病已经好了,魏曕却因为服丧这事,连续半个月都没有来后院睡,十分的自律克制。

  他都如此,素来以贤名被平城百姓夸赞的世子爷魏旸更是如此了。

  但魏旸却兴奋地睡不着。

  太子一死,如果父王能够受封储君,他们就可以跟着父王回京城、入住东宫。再过几年,皇祖父去了,父王登基,他这个世子就会成为新的太子、日后的帝王!

  晚上夫妻不能同房,白日里魏旸看到徐清婉,眼神却难掩这份兴奋与野心。

  徐清婉又何尝没有这种念头?

  她看向魏旸的眼睛,同样有光。

  曾经她羡慕过二爷对纪纤纤的宠爱,羡慕过殷蕙拥有王府里最出类拔萃且不近女色的三爷作为夫君,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只能用魏旸的世子之位安慰宽解自己。可人总是容易渴望自己没有的东西,她还是希望魏旸能给她同样的宠爱,希望魏旸能像三爷一样优秀,让她由衷地仰慕这个男人。

  如今,魏旸的前途可能会更上一层楼,假如魏旸真有做太子、做皇上的那一日,这份荣耀,足以淹没她所有的羡慕与不甘,哪怕魏旸再也不来她的屋里,只给她那个位置应有的敬重,徐清婉也不在乎了。

  畅远堂。

  二爷魏昳同样为此事辗转反侧。

  他盼着父王入京做储君,盼着回京城那富贵地,只是,如果没有大哥该多好,他就能更近一步了。

  身边忽然响起纪纤纤的叹气声。

  魏昳:“你叹什么?”

  纪纤纤靠到他怀里,酸气十足地道:“就是不舒服,您一点都不比大哥差,我的娘家也没比徐家差太多,就算父王坐上那个位置,好事也都落到了大房头上,咱们什么都捞不到。”

  魏昳自嘲道:“还是能捞到的,郡王变亲王。”

  纪纤纤:“那能一样吗?”

  亲王看起来与他们毫不沾边时,就觉得做个郡王也不错,可一旦成了皇子,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谁还想当亲王?

  魏昳拍拍她:“算了,别想那么远,走一步是一步吧,我是老二,该操心也有人比我更操心。”

  澄心堂。

  一直到半个月的服丧结束,魏曕才又在后院留宿了。

  从月初殷蕙生病算起,到这半个月的服丧,两人有二十来日没在一起。

  殷蕙感觉到,今晚的魏曕比她预料得更炽烈,仿佛前面每一晚的火他都攒着,一股气留到了现在。

  可殷蕙也清楚,他这份炽热并非只因为夫妻小别,应该也有那道京城急报的影响。

  自己的老子可能会变成太子,可能会拥有一份更大的家业,做儿子的也会高兴吧?

  这不,完事了,魏曕还不想睡呢,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的头发。

  殷蕙困了,抓住他的手道:“您不睡,我还睡呢。”

  魏曕垂眸,看到她闭着眼睛,眉皱着嘴嘟着,是真的想睡。

  魏曕很意外。

  太子一逝,王府里面暗潮涌动,人人都盼着一件事,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她竟然该吃吃该睡睡,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出身商家,没有想到那么远?

  还是她安于现状,并无野心?

  “睡吧。”不再扰她,魏曕回了自己的被窝。

  听着她规律清浅的呼吸,魏曕竟然也就跟着睡了过去,睡了这半个月来第一个好觉。

第65章

  京城,建隆帝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眼瞅着又老了几岁。

  “皇祖父,您保重身体。”太子长子魏昂接过御医送来的养神汤药,坐到龙榻前,亲自喂起老皇帝来。

  建隆帝看着自己最疼爱的长孙,心疼道:“光顾着说朕,你自己去照照镜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魏昂苦涩垂眼,两行泪便滚落下来。

  他二十七岁了,眉眼酷似太子,长得文质彬彬的,清俊儒雅,他这一哭,建隆帝的心又揪了起来。

  他的前半生,四处征战打下这万里江山,等他坐稳龙椅,儿子们都已成年,除了太子留在京城,另外三个儿子都封了藩地替他驻守边疆。可以说,他没有享受过什么父子天伦,直到长孙出生,日日在他眼皮底下长大,建隆帝才弥补了做父亲时的遗憾。

  “莫哭莫哭,还有皇祖父。”建隆帝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魏昂偏头,用袖口擦擦眼泪,继续服侍建隆帝喝药。

  建隆帝身体好转后,重新上朝,一上朝,便被臣子们催着立新太子,毕竟他的年纪也摆在这儿,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建隆帝亦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还需要深思熟虑。

  终于,过了一个年,考虑得也差不多,正月十六这日下了早朝,他叫来五位内阁大臣,商议立储之事。

  有人试着举荐燕王。

  唯一的嫡长子死了,庶出皇子们只能按照长幼顺序来,那二皇子燕王当之无愧。除了长幼,燕王戍边有功,那都是货真价实的政绩。

  建隆帝沉吟半晌,道:“燕王好武,可戍边打天下,不适合守天下。”

  帝王若穷兵黩武,害国害民。

  刚刚举荐燕王的那个阁老便不说话了。

  战功赫赫的燕王都不行,屡次触犯律法全靠太子求情才赦罪的秦王、代王就更不行了。

  于是,首辅黄仁道:“皇长孙仁厚纯孝,颇有仁君遗风,可为储君。”

  建隆帝仍是沉吟,然后看向其他几位阁老。

  阁老们察言观色,一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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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城,燕王府过了一个看似低调实则人人欢喜的新年。

  殷蕙面上笑得好看,心里的弦却渐渐收紧,知道公爹燕王即将迎来新年的第一个沉重打击。

  公爹不高兴,全燕王府的人都得小心翼翼。

  为了不被公爹盯上,从太子病逝后,殷蕙就再也没有出过王府,只与周叔、祖父保持书信往来。

  魏曕还问过她为何不出门了,被殷蕙用天寒地冻懒得动弹搪塞了过去。

  果不其然,正月下旬,建隆帝下旨昭告天下,册封皇长孙魏昂为储君,称皇太孙。

  建隆帝单独发给燕王的圣旨比朝廷官文先送到燕王府,尚不知圣旨内容的燕王将妻妾儿孙们都叫了出来,全府上下一起恭迎圣旨。

  这阵仗,还有众人面上隐藏得很好却依然有迹可循的喜意,弄得传旨的公公笑容都微微僵硬起来,待所有人都跪好,传旨公公清清喉咙,开始宣读圣旨。

  圣旨最开始,建隆帝便先对儿子燕王表达了端文太子去世给他带来的沉痛打击,由此越发地思念远方就藩的其他儿子们来,嘱咐燕王照顾好身体,千万别再让承受割肉断臂之痛。跟着,建隆帝又夸了一通皇长孙魏昂的纯孝,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孙子啊,再顺理成章地要封好孙子做储君,并希望文武双全的燕王继续替皇家镇守边关,魏家祖孙三代继续开创一片盛世天下。

  燕王听到前面一段,再次以袖拭泪,听到中间一段,燕王仿佛悲伤难抑般深深地垂下了头,到了最后,他哭着叩首,领旨谢恩,表明自己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厚望。

  殷蕙默默地跪着,能看到斜前方徐王妃苍白的脸色,也能看到旁边纪纤纤愕然张开的红唇。

  因为重生,众人白高兴时殷蕙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但这会儿众人要准备迎接公爹持续数月的易爆易怒了,殷蕙就再也无法淡然了,恨不得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不用离开东六所。

  接了圣旨,传旨公公去客房歇息了,殷蕙等人跟随着燕王哗啦啦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燕王。

  燕王的目光,落到了长子魏旸脸上。

  魏旸紧张得垂眸静立,不知道父王为何要看自己,不知道要不要说些什么。

  燕王实则在透过儿子看另一个人,那个他根本没有见过几面的侄儿魏昂。如果他没有记错,魏昂只比自己的长子大两岁,今年才二十七,一个从小到大可能都没离开过京城只知道跟着先生们读书的侄儿,凭什么踩在他的头上?父皇英明一世,怎么到老却糊涂了?还是说,因为他离开京城太久,父皇早忘了他这个儿子,只喜欢养在身边的孙子?

  怒火在胸口翻滚,烈焰一浪高过一浪,而这怒意,全通过眼神落到了被他注视的魏旸身上。

  魏旸再也承受不住,眼看就要跪下去,徐王妃及时走过来,挡在儿子面前,目光温柔地看向燕王,微笑道:“王爷,朝廷新立储君是喜事,您看咱们要不要安排一场晚宴庆祝庆祝?”

  燕王还是愤怒,但被徐王妃一提醒,他那快要烧成灰的理智也回来了。

  朝廷来宣旨的人还在王府,此时若传出他暴怒的消息,那些人会怎么想,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想?

  于是,燕王就笑了出来,对徐王妃道:“是该庆祝,你来安排吧,我去给父皇写封回信。”

  说完,燕王先行离去。

  徐王妃用警告的眼神扫视一圈众人,委婉地提点几句,便让大家散了。

  魏旸、魏昳都还要去当差,魏曕甚至还在卫所并不知道此事,殷蕙等小辈女眷带着孩子自行往东六所去了。

  进了东六所,纪纤纤终于忍不住,小声对徐清婉道:“大嫂,您说皇上怎么……”

  “住口。”徐清婉目光严厉地打断了她,“皇上也是你能随随便便挂在嘴边的?再有下次,我会禀明母妃。”

  纪纤纤立刻抿紧了嘴巴。

  徐清婉再看向殷蕙,见殷蕙神色恭谨,知道她不像纪纤纤那般在这种事情上口没遮拦,便没有多说什么。

  终于回到澄心堂,殷蕙长长的松了口气,让安顺儿派人去给魏曕报个口信儿,然后再聚齐澄心堂所有下人,正式警告了一番,若有人胆敢议论宫中立储一事,她会绑了人直接交给王爷王妃处置,若有人听见别人议论此事禀报上来,一经证实,赏银十两。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既不敢自己议论,又盼着别人议论让自己听见,回头好拿赏钱。

  殷蕙扫视一圈,相信澄心堂里应该没有人敢冒险犯事。

  黄昏时分,魏曕风尘仆仆地回了澄心堂。

  殷蕙听到消息,来前院见他。

  魏曕正在擦脸,既然晚上有家宴,等会儿就要开席了,没时间沐浴。

  殷蕙叫安顺儿出去,她站到一旁伺候他。

  魏曕放下巾子,看她一眼,问:“可有交待下人不得擅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