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泉水潺潺
许青雪见崇修竹闷哼一声,额间鲜血直流,紧张道:“崇修竹,你没事吧?”说着赶紧拿一旁剩下的白布给他堵着伤口。
崇父没想到刚才盛怒之下居然会砸到大儿子的额头,一时间火气散去,有些气短。
崇寒舟连忙吩咐贴身小厮:“福财,赶紧去把崔老请来,快。”
“是,二少爷。”福财连忙跑出去。
“娘,我没事。”崇修竹虚弱扶着额头上的白布,对崇父道:“爹,若是你执意要用家法,那就用我身上,我愿意代许青雪受过。”
崇父原本消下去的怒火,在听到崇修竹的话后,又蹭蹭蹭的上涨:“你这逆子,还不肯消停是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前的事情暂且不提,但许氏自嫁给了你,便应该谨慎本分,安守妇道,如今犯下这等大错,你以为你……”
崇父话还没说话,崇母直接打断道:“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和他理论什么?”崇母心疼的不得了。她这个大儿子以前何等优秀,若不是双腿残废,她何至于让许青雪这样声名狼藉的女子进门,让他受此奇耻大辱。
许青雪见崇修竹都这般了,还不忘为她辩驳,心中感动不已。崇修竹额头上的伤看着极是吓人,堵伤的白布上已经鲜红一片。这种时候需要休息,而不是继续理论。
许青雪揉了揉胀胀的脑袋,直接道:“爹,现在是追究家法的时候吗?崇修竹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能追究的下去?我许青雪今天把话撩在这里了,此事是我醉酒后胡言,当不得真,今晚过来,也是带着歉意过来,但如果执意拿着此事不放,那索性就把这事儿闹大得了,虽然我和许家闹翻了,但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相信他们会看着我受委屈。”
崇寒舟气疯了:“许青雪,你太猖狂了。”
“我不是猖狂,我是据实以说。此事虽然我也有错,错在不该醉酒胡言,只此而已。”许青雪说着,连忙给崇修竹堵伤口:“崇修竹,你没事吧,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被砸到头部不是小事,有人摔倒砸到头部,当场死亡的都有。
崇父心里虽然气,但是看到自家儿子血流不止的样子,也没心思和许青雪计较什么。坐在椅子上担忧的看着大儿子。
崇寒舟还不放过,道:“大哥,你也太偏袒了,今天这事儿分明就是许青雪的错。”
“我没说她没错。只是罪不至请家规。”家规是用带钉子的鞭子抽打三十下,一顿鞭子下来,男子都受不了,何况是女子。
“那依大哥的意思,该怎么办?”崇寒舟气的不行。
“抄佛经两遍,愿佛祖保佑二弟妹胎儿康健。抄女则女训两遍,牢记三从四德,恪守妇道。”
“这算什么惩罚?”崇寒舟气的吐血。
崇母见大儿子额头鲜血还在往外渗,他还丝毫没有停止说话的意思,生怕他出什么事情:“修竹,你给我闭嘴。”随即对贴身丫鬟道:“银环,赶紧去门口看看大夫来了没。”
“娘,我没事,此事需分辨清楚。”崇修竹还在坚持。
崇母气急:“罢了,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办。”真是败给他了。崇母也知道真的不能拿许青雪怎么样!今天许青雪看似乖巧了,也没顶撞他们!但是真给许青雪逼急了,她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而且她身后还有个许家!虽然她现在和许家断绝往来了,但毕竟是许家的独女。
就像崇修竹说的,这件事情崇家也有错!
这件事情只能雷声大,雨点小。
崇寒舟目眦欲裂:“娘,您不能这样,这也太不公平了,若雨差点连孩子都没了。”
崇母直接怼回去:“修竹都成这样了,你们还要争辩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修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如何是好?”一个青楼出身的二房媳妇,如何能和大儿子的伤势相比。
“娘,就算您不喜欢若雨,可若雨肚子里也是您的大孙子啊,您不能这么偏心啊。”崇寒舟道。
“等明儿你去我院里把那个祖母绿的手镯拿给她。”崇母没好气道。
崇寒舟眼眸一亮:“多谢娘。”祖母绿的手镯是一对儿,是祖上传下来给儿媳妇的信物。之前娘一直不认可若雨,哪怕她进门之后都没给她,如今娘主动拿出来,也就意味着认可若雨的身份了。
崇母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崇寒舟对许青雪道:“这次看在娘和大哥的份上,我不追究了,若是再有下次……”崇寒舟话还没说完,许青雪直接接上去:“我已经说了是醉酒胡言。我许青雪在这里立誓,若是以后在做骚扰你的事情,我自请下堂。”
崇寒舟诧异,显然没想到许青雪会说出这样的话。
崇父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崇母多看了她一眼,显然也在斟酌她话中真假。
没一会儿,崔老背着个药箱再次登门,看到崇修竹额头上的伤口,赶紧问崇修竹身体反应。
“崇大少爷,你是否有头晕想吐的症状?”
“没有。”崇修竹摇头。
“那其他症状呢?”大夫继续问。
“除了有些疼之外,其余的还好。”崇修竹据实以说。
崔老闻言,点点头,随即又给崇修竹把了个脉:“暂无大碍,但还是要好生将养,最近几日大少爷还是躺在床上休息的好。”遂给崇修竹包扎伤口:“老夫再开几副药,一日三顿,三碗水煎成一碗即可。”
许青雪趁着崔大夫给崇修竹看病的时候,坐在椅子上好生歇了一会儿,这才感觉舒服多了,否则她都要让崔大夫帮她看看了。
*
送走老大夫,许青雪和崇修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路上,许青雪郑重给崇修竹道谢:“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许青雪这些年一直写小说,很少和外界交往,身边几乎没有朋友,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维护的滋味,感觉还不差。
崇修竹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将许青雪无视的彻底。
许青雪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脸,这是生气了?
想想也是,原主说的那些话真是能让人气死,若换做是她,她肯定也气的很。
一而再再而三骚扰崇寒舟就算了,还为了勾引崇寒舟成事,不惜把处子之身都说了。这样私密话,可谓把崇修竹的面子扔在地上摩擦。
“那…那个……今晚的事情,我……醉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许青雪又不厌其烦解释了一遍,毕竟她是做任务的,把任务目标得罪死,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虽然崇修竹出来给原主送披风,听到原主给崇寒舟表达爱意,但没听到她说处子之身这些话。这些话在原主刚碰到崇寒舟时直接说的,之后崇寒舟拒绝了她的求欢,她才开始诉衷肠,表相思,故而崇修竹不知道之前她说的话。
崇修竹听到许青雪的解释,浑身的气场更冷。她有没有喝醉,他是最清楚的,饭桌上她根本就没怎么喝酒,何来的醉酒之说?她以为他在二房那边说她醉酒,就真的认为她醉了?
罢了,左右对她也无甚感情,今日维护她,其一他是她的丈夫,只要他们还是夫妻一天,他不会放任她不管。其二,在二弟悔婚一事上,他们家确实亏欠许青雪。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许青雪受欺负。
许青雪见自己解释了那么多,崇修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无奈叹口气,看来真的是气的不轻了。
回到房间,许青雪见布谷要把崇修竹抱在小榻上,直接道:“布谷,你把崇修竹抱到床上去躺着。”
布谷傻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没反应过来。
崇修竹也是在许青雪说话的第一瞬间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她,眼里的震惊一点不比布谷少。
许青雪没有和崇修竹对视,重复道:“布谷,你把崇修竹抱到床上去。”
“啊?”布谷连忙道:“是。”大少夫人今晚是吃错药了,从成亲到现在,一直都和大少爷分床睡。大少爷睡小榻,她睡床,如今怎么想通了,要和大少爷睡一起了?
崇修竹被布谷抱到床上,脸上也没了之前的冷冽:“布谷,把我抱回去。”
“啊?”布谷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崇修竹,你就睡床。”许青雪直接道。如果崇修竹是个身体健康的人,她不会说这话,关键他双腿不便,她做不到让一个残疾人士睡小榻。
第5章
之前原主刚和崇修竹成亲,便要和人家分床睡,原主自私自利惯了,丝毫没有人家是残疾人的意识,她怎么舒服怎么来。
崇父崇母知道自己儿子睡在小榻上自是不愿意,可敌不过儿子自己愿意,他们说了多次无用,最终放弃了。
在许青雪看来,崇修竹这般做,无非就是觉得崇寒舟做事不地道,他这个当哥哥的在帮他补偿。
修…修竹!
崇修竹直接被许青雪给喊懵了!
他什么时候和许青雪关系这么好了?
许青雪见崇修竹那被雷劈了的样子,笑道:“修竹,你就睡床,从今以后都睡床。”
如今崇修竹是她名义上的男人,且今晚还帮了她那么多,她做不到让他睡小榻,她自己睡床。不仅是良心过不去,教养素质也过不去。
崇修竹一脸复杂的看着许青雪:“说吧,你又想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布谷已经石化在原地,他从来没见过大少夫人如此热情,难道是大少爷今晚的举动感动了她,可是这可能吗?这府里谁人不知大少夫人对二少爷情深似海?
“我没想干什么,就是纯粹想对你好。”许青雪说的是实话。
布谷听的直起鸡皮疙瘩。
崇修竹也没比布谷好多少。
“布谷,你先出去。”
“是。”布谷见大少爷有话要对大少夫人说,识相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许青雪和崇修竹两人。
“我们睡在一起不合适。”崇修竹直接道。
若是之前,他还能勉强和她睡在一块,可今晚知道她如此恬不知耻勾引二弟,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青雪闻言,瞬间了然,原来他是误会了。误以为她要和他同床共枕。
其实她只是单纯想把床让给他而已。
不过看他紧张兮兮,不愿意和她睡在一起会怎样的样子,许青雪忍不住想逗逗他。
许青雪眉目含笑,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我们睡在一起怎么不合适了?我们是夫妻啊,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崇修竹俊脸发烫:“许青雪,你无耻,这种话你也能……”话还没说完,崇修竹想到她追求二弟的事迹,瞬间觉得没有什么话是她说不出来的。
“我哪里无耻了,我和我相公睡觉最正常不过了。修竹,我来给你宽衣。”说着,许青雪把手伸到他领口,准备给他解扣子。
崇修竹一把打掉许青雪的手:“你……明知我……”崇修竹视线落在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许青雪见他那羞愤的模样,感觉自己有些玩脱了,别开个玩笑把人家伤心事给开起来了。许青雪收敛动作,一本正经道:“修竹,我之前说会好好和你过日子不是假的。从今晚睡床开始,你会看到我的改变。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之前做的错事而直接否定我。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许青雪说罢,又道:“好了,不说了,我让布谷把外间的小榻抬进来,以后我就睡小榻上。”
之前崇修竹一直睡在外间小榻上,他和原主虽然在一个屋子里,但也是隔着的。现在许青雪来了,自然来把这道屏障打碎。
夫妻之间,哪有离那么远的,怎么增进感情?她还想着多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
“你不用如此。还是我睡小榻。”崇修竹不知道许青雪会不会改变,但作为一个男人,哪能让一个女人睡小榻,且这个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若是换做平时,崇修竹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但今晚的许青雪让他诧异,不说别的,态度就令人舒适,故而崇修竹也有了改变。
“什么都不说了,就这么定了。”许青雪说罢,直接把门口的布谷喊了进来:“布谷,你找两个人把外间的小榻给抬进来。”
布谷大惊,头下意识的转向床上的大少爷。
许青雪见布谷这动作,没等崇修竹开口,直接道:“布谷,你有什么问题吗?可以直接问我,以后小榻是我在睡。”
“小的不敢。”布谷连忙道。
“如此便立刻去办。”许青雪写了不少小说,对于人物人设还是很懂得,在古代环境下,主子就是主子,妄想和下人做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才不会标新立异让人怀疑。
“是。”布谷立刻去办。
许青雪见崇修竹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许青雪还大大方方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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