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的古代小厮生活 第148章

作者:斯遇雨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什么?”

  张凌永叹气道:“霍司官虽然拒绝了接风宴,但他邀我下值后一起用膳,且看看今晚他的目的吧。”

  孔成良二人道:“那我们等张大人的消息。”

  户部分为十三个清吏司,每个清吏司都有自己的主官,在庆南清吏司,霍谨博就是他们的直属上司,霍谨博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比户部尚书的话都好使。

  孔成良两人不同于张凌永这样的老油条,他们去年才进入户部,还算是新人,暂且还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毕竟资历尚浅,他们只担心霍谨博不好相处。

  送走孔成良二人,张凌永坐在书案后,默默沉思。

  霍谨博坐在办公房翻看一份份公文,只是这些公文实在太多,他看了一天也才看了一小部分。

  霍谨博疲惫地捏捏眉心,就这么看公文速度太慢,想要尽快了解庆南清吏司,还得靠张凌永这个老人。

  说实话,霍谨博并不怕老人,想到他很喜欢资历老的员工,只要不倚老卖老,他很高兴自己手底下能有个可以帮忙统筹大局的人。

  任何部门的运转都不可能只靠一个人,手底下精英越多,领导就越轻松。

  霍谨博没有竞争劳模的心思,如果手下之人可堪大用,他不介意适当放权。

  不过,具体该如何处理,还得看一会儿张凌永的表现。

  ……

  霍谨博对南城并不了解,去哪个酒楼吃饭由张凌永决定,到酒楼后两人要了个雅间走进去。

  霍谨博道:“张大人对这里熟悉,你点菜吧。”

  张凌永没有推辞,点了几个这里的拿手菜,又道:“先来壶酒。”

  霍谨博抬手道:“酒就算了,本官酒量不佳,上壶茶就行。”

  张凌永自然应声。

  这就是和下属吃饭的好处,不想喝酒就可以不喝酒。

  张凌永是这里的熟客,再加上两人都穿着官服,小二上菜很快,没一会儿几个菜就上齐了。

  张凌永给两人各倒了杯茶,道:“下官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霍谨博很给面子地喝了。

  接下来两人开始闲聊,张凌永如今四旬出头,家中有两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两个儿子都还小,不曾及冠,他们一家就住在南城,离户部衙门不算太远。

  霍谨博毕竟是上官,张凌永不好打听太多,只知霍谨博住在登明坊,那里向来是达官显贵居住之地,张凌永默默猜测这位上官来历恐怕不凡。

  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京城中有哪一位霍姓权贵。

  闲聊一会儿,霍谨博道:“本官初来乍到,对庆南清吏司陌生得很,有劳张大人为本官介绍一二。”

  “这是下官的本分。”

  张凌永便开始给霍谨博介绍庆南清吏司的情况。

  庆南清吏司总共分为四科,分别是民科、度支科、金科和仓科。

  顾名思义,民科管庆南各州郡户籍诸事,度支科掌会计,金科管银钱出纳,至于仓科,则是掌粮食出纳。

  这四科便负责整个庆南清吏司的公务,在霍谨博未来之前,张凌永掌管度支科和金科,另外两个主事分别负责仓科和民科。

  张凌永识趣道:“下官才疏学浅,之前暂管度支和金二科,倍觉惶恐,唯恐出现差错,辜负尚书大人的信任,如今大人执掌庆南清吏司,此二科理应归大人掌管,下官也好放心,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霍谨博笑道:“你暂管庆南清吏司这段时间做得很好,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张大人不必自谦。”

  “至于度支二科,还请张大人继续暂管,等本官熟悉清吏司各项事务后再行变动也不迟。”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想要烧火总得摸清楚情况再说,现在就想着夺权,吃相太难看。

  张凌永听言忙推辞,在霍谨博的再三坚持下才答应继续暂管。

  霍谨博继续问道:“庆南各州郡的情况如何?”

  张凌永听到这话,想了想道:“庆南布政使半月前曾上奏朝廷庆州和安州两地至今不曾下一滴雨,如果接下来两个月还是不下雨,两州的田地恐怕会颗粒无收。”

  霍谨博皱眉:“此等大事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凌永道:“如今才是六月,接下来两个月才是多雨的时节,事情到底会如何还不确定,而且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数十年很多州郡都因为干旱少雨导致粮食减产,皇上已下令减免这两地的赋税,再加上庆南充足的储备粮,足以让百姓平安度过今年。”

  自卫国立国到现在,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大旱,朝堂上的众人不觉得庆州和安州两地会一直不下雨,只要下雨,那事情就不算糟糕,顶多就是粮食减产,这在往年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般发生这种情况,官府会开放粮仓,允许百姓低息贷款粮食,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度过今年,等明年收成再归还官府便是。

  正是有一套成熟且完整的处理方法,文武百官才没有过多在意这件事。

  霍谨博毕竟才步入官场,自是比不上朝堂上的那些大佬,既然他们觉得不碍事,想必不会出现太大纰漏。

  两人聊了许久,霍谨博才和张凌永分别离开。

  次日,庆南清吏司众人便从张凌永嘴里得知霍谨博的态度,皆是长长松了口气。

  新来的司官并非鲁莽之人,他们就不必担心因为上司作死连累自己。

  而且张凌永很会做人,哪怕暂管度支科和金科,可一应事务他还是会向霍谨博回报,霍谨博哪里不清楚,他都会给他解释清楚。

  就仿佛他急着教会霍谨博,好把这两科交还霍谨博。

  霍谨博心情很好,张凌永如此识趣,让他看到自己将来可以轻松办公的希望。

  如此下来半个月,霍谨博依旧在熟悉户部各项事务,庆南清吏司的众人继续各司其职,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渐渐地,大家便都习惯了霍谨博的存在。

  ……

  正阳门外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正阳门前,守卫本想按照规矩上前检查,车夫瞪眼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六皇子殿下的马车都敢阻拦!”

  守卫愣了下,立刻后退一步行礼道:“卑职有眼无珠,请殿下见谅。”

  车内传来一声冷哼:“回府!”

  车夫立刻应声,扬起马鞭进了内城。

  六皇子府门口,管家和一众下人皆在等着六皇子回来。

  当看到六皇子的马车驶进街道后,众人皆跪倒在地,恭声道:“恭迎殿下回京!”

  马车停在众人面前,六皇子穿着一身石青色长袍走下马车,脸上带着些许奔波之色,冷声道:“免礼,让几位先生来见我。”

  说完便抬脚走近皇子府,直奔前殿的议事堂。

  连成晟然都有门客,六皇子自然不可能没有,他在皇陵待了半年,对京城的很多事都不了解,正需要有人给他总结这几个月来朝堂的变化。

  很快,六皇子的几位幕僚齐聚议事堂,分别坐在六皇子两侧。

  六皇子感叹道:“这半年来辛苦诸位了。”

  几个幕僚纷纷摇头:“只要能盼得殿下回来,属下便心满意足。”

  几人随意说了些琐事,六皇子才进入正题:“我在皇陵消息闭塞,除了知道老大已经被父皇圈禁宗人府外,其它知之甚少,还请诸位说上一说。”

  几人早有准备,纷纷开口道:“殿下,短短两个月来,皇上已经昏迷三次,身体愈发不好,太医院的太医都对皇上的病情束手无策。”

  “自从大皇子被圈禁宗人府后,他的旧部一直在针对二皇子一系的官员,如今朝堂上正被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六皇子疑惑道:“如今老大已经完了,能和我争的只有老二,他现在又被老大的旧部咬住不放,我们应该趁机出手才是,你们为何一点动作都没有?”

  他们又不是蠢货,没道理他不在京城他们就不敢有所动作。

  听到这话,几位幕僚叹气道:“殿下,我们的对手并非只有二皇子,您还忽略了一个人。”

  “谁?”

  “九皇子!”

  “九弟?”六皇子觉得荒唐,“你们开什么玩笑,九弟是我的同胞弟弟,他怎么可能和我争皇位?何况九弟一向不理朝政,醉心诗词歌赋,如何争得了皇位?”

  “殿下,”幕僚肃声道:“就在您离京的这半年,以周侍郎为首的数位官员支持九皇子的迹象愈发明显,九皇子已决心和您争皇位,哪怕您再不敢相信,这也是事实!”

  六皇子傻眼了:“舅舅支持九弟?”

  他回来的时候踌躇满志,觉得如今朝堂一片混乱,正是他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时机,他还想着如何尽可能多得在各个衙门安插自己的人。

  可如今却得知自己的亲弟弟背叛了自己,亲舅舅也不再支持自己,他的实力一下子缩水一半,让六皇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请几位先生教我!”

  在皇陵待了半年还是有好处的,六皇子那自以为是的性子确实磨掉一些,诚恳地请教众人。

  幕僚给他出主意:“殿下,您应该立刻进宫到皇上榻前尽孝,万不能提入朝听政的事。”

  六皇子懵了:“九弟他们都已经入朝听政两个月了,我再不入朝岂不是更加落后他们?”

  幕僚解释道:“皇上以侍疾为由召回殿下,便证明皇上还没有让殿下入朝听政的打算,甚至殿下能不能永久地留在京城也不一定,当务之急是重新赢得圣宠,否则殿下根本没有资格和九皇子他们争储。”

  永康帝对六皇子之前的所作所为十分失望,如果不扭转永康帝对六皇子的看法,他确实没机会成功。

  毕竟只要永康帝不是突然驾崩,立谁为继承人全是他说了算。

  六皇子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同意:“我这就进宫见父皇。”

  幕僚提醒道:“殿下,您见完皇上记得去昭华宫给良妃请安,如今九皇子和您争夺皇位,良妃的态度很重要。”

  良妃在宫廷中,能得到很多关键的消息,若是能争取到良妃的支持,那六皇子就从道义上比九皇子合理一些。

  六皇子现在没什么主意,只能是幕僚怎么说他怎么做。

  迅速换了身衣服,除去身上的风尘仆仆之色,六皇子便进宫见永康帝。

  勤政殿

  六皇子跪在永康帝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道:“儿臣自知犯下大错,本想永远为列祖列宗看守皇陵,如今幸得父皇召儿臣回京,儿臣一定好好侍奉父皇,愿父皇龙体早日康复。”

  永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六皇子,叹气道:“起来吧。”

  虽然此子没有帝王之资,可对他到底是一片孝心。

  六皇子站起身擦擦眼泪,见宫女进来奉茶,立刻接过来放在永康帝面前,诚恳道:“今后儿臣就跟在父皇身边,直到父皇龙体康复为止。”

  这人一老啊就想有子女陪在身边,永康帝也不意外,六皇子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

  永康帝面色缓和许多,道:“以往朕少有时间教导你,如今正好教教你,免得你日后依旧鲁莽行事害了自己。”

  永康帝对几个儿子虽然做不到真正的公平,可当父亲的没人会希望儿子最后不得善终。

  他想改改六皇子的性子,否则新帝登基后,六皇子这性子绝对好过不了。

  六皇子听言欣喜道:“这是儿臣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