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遇雨
可想到对方监国期间以及登基后发生的事,又有些理解顺熙帝为何沉不住气。
皇帝在大臣面前不够有威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忍耐的事。
再加上监国期间,顺熙帝在朝臣面前已经忍得太久,难怪他急于想要提升威望。
成晟旻是他力排众议封的主将,顺熙帝又是御驾亲征,只要这一仗能赢,顺熙帝便能证明他的能力,同时也能在朝臣面前树立威望。
只是,真会这么顺利吗?
卫国的保护神成运昶倒了,对于定州这一战,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没谱。
当夜,京城某个地下室内
房间内很昏暗,只有一盏烛光照亮,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烛光昏暗,隐隐看到他们的面容,却总是有些模糊不清。
“先生当真是算无遗策,皇帝当真御驾亲征了。”
“当初先帝凭借御驾亲征,一举平定草原和朝堂,如今和先帝一样的机会摆在眼前,皇帝自然不可能放过。”
“那我们接下来进行哪一步,攻陷京城还是先杀死皇帝?”
“咳咳~暂且不要着急,先派几个棋子去试探试探,咳咳~看看皇帝有没有布置暗手。”
“还是先生谨慎,大事未成,先生千万要保重身体。”
“我们这段日子都等了,不差这几日。”
几人畅快大笑,只要这次计划能成功,他们就是今后卫国最尊贵的人,不仅能为旧主报仇,又能让自己富贵一生,这买卖划算得不能再划算了。
次日深夜
巡逻的禁卫发现有贼人擅闯禁宫,立刻发出信号,召集所有禁卫挨个宫殿搜查,排查了许久才发现闯宫的三人,此三人仿佛不知疼痛的木头人,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只是一味和禁卫拼杀,最后被禁卫全部击杀。
“从今日起,再加派两倍人手保护毓宁殿,务必保护娘娘安危。”
“是。”
第二天天亮,被昨晚刺客之事影响心情的皇后娘娘决定回娘家一趟。
如今皇宫中就属皇后最大,宫里的嬷嬷们也知道她的脾气,没人敢反对,得到命令后连忙准备凤驾,然后安排随行人员,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众人才出发离开皇宫。
凤架安安稳稳停在成国公府门前,成晗菱披着红色披风,小脸藏在帽子里,借助帽子挡住寒风。
成国公府早就接到皇后要来的消息,早早大开中门准备迎接。
沈梦柔亲自站在门口,笑道:“恭迎皇后娘娘。”
成晗菱立刻上前一步,道:“大嫂不必多礼,我在宫里待着无趣,便来找大嫂说说话,顺便看看六六。”
沈梦柔道:“相公还在衙门,娘娘得留下用晚膳才能见到他。”
自从成晗菱出嫁后,国公府就更加冷清了,除了沉香院的老夫人,就是成晟然夫妇,得亏还有个儿子陪着沈梦柔,让她不至于太孤单。
沈梦柔愈发觉得这个孩子生得太及时了。
成晗菱道:“好啊,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总不能见不到大哥就离开,吃完晚膳再回宫也不迟。”
两人说完话便上了轿,一路到了云梦小筑才停下。
两人一同走进云梦小筑,六六正躺在榻上,奶娘和丫鬟都在一旁看着。
成晗菱眼睛一亮,走过去道:“六六,来让小姑抱抱……哇,六六都会翻身了。”
成晗菱还没抱到六六,听到动静的六六很活跃地翻了个身,正好能看到成晗菱。
沈梦柔道:“最近才学会的,他可活泼了,只要醒着有力气,一会儿就会翻一次,我总担心等他学会爬之后该怎么办。”
像六六这么活跃的孩子,等他学会爬,可能整个云梦小筑都不够他爬的,到时候得多找几个丫鬟看着他。
成晗菱抱起六六,顿时感觉手臂一沉,笑道:“六六长胖了好多,我都快抱不动了。”
六六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笑,冲着成晗菱咯咯笑,成晗菱不由得被他的情绪传染,也跟着笑。
低头蹭蹭他软软的小脸蛋,道:“六六真可爱。”
沈梦柔看着她道:“你年纪还小,晚几年再诞下子嗣更好一些。”
反正顺熙帝已经决定三年不选秀,没必要着急。
成晗菱听言脸色微红,沈梦柔不知道内情,她现在便是想有孕也做不到啊。
“只要大嫂能把六六借我玩玩就好。”
玩?
沈梦柔一脸黑线,可看到儿子浑然不知的笑脸,又觉得也还好,正好让成晗菱消磨六六的精力。
这半年来,沈梦柔见识到六六折磨人的能力,若非有奶娘和丫鬟们帮忙,她估计能被折腾疯。
到用晚膳时,成晟然回来了,兄妹自是好一番叙旧,在成国公府待了许久,成晗菱才起身回宫。
等回到毓宁殿,若云吩咐道:“去准备热水,娘娘要沐浴。”
“是。”
宫女们连忙去准备热水。
等热水备好,若云道:“你们出去吧。”
成晗菱沐浴完便上床就寝。
深夜,正是夜深人静时,寝殿内突然传出来一声惊叫。吓得宫女连忙跑进寝殿,隔着幔帐问道:“娘娘,怎么了?”
这时,若云快步走进来,挥挥手道:“下去吧,这里有我在。”
众人也不想往枪口上撞,万一成晗菱惊醒后心情不好,她们就得遭殃了。
众人应声退出去。
也不知若云说了什么,没一会儿成晗菱又再次睡过去。
次日一早,众人正要伺候皇后娘娘更衣。
若云道:“娘娘昨日梦到皇上,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决定从即日起为皇上抄写佛经祈福,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寝殿打扰娘娘。”
众人愣了下便应声道:“是,奴婢遵命。”
帝后感情很好,她们都看在眼里,顺熙帝走后,成晗菱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好,昨晚又做了噩梦,想要抄佛经祈福很正常。
她们只是宫女,听命从事便是。
于是,毓宁殿开始变得安静,没人敢打扰皇后娘娘抄佛经。
除了送菜的御膳房之人,无一人能踏进寝殿半步。
皇后娘娘一连数日为顺熙帝抄写佛经,让众人再次见识到帝后情深。
……
顺熙帝离京半个月后,京城一如往常,朝政有几位大臣共同处理,没有出一点纰漏,京城各个衙门依旧如往常一般处事。
这日下值,秦守洪道:“本官新得了一副石灵大师的真迹,几位大人若是无事,不如随本官去鉴赏鉴赏?”
周泽德率先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几位大人去吧。”
吴伦杰紧接着道:“下官老眼昏花,真迹不真迹的,下官可看不出来,就不打扰秦相的雅兴了。”
成晟然同样推辞了。
兵部尚书邱智喻直言道:“下官就是个大老粗,这等雅事就不参与了。”
于是,最后随秦守洪去赏画的只有剩下的那两人。
两位丞相隐隐对立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周泽德是顺熙帝的亲信,他们心里其实更加偏向周泽德。
但之前几人已经拒绝,他们若是再拒绝,恐怕会惹怒秦守洪,现在还不是得罪秦守洪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便答应下来。
不就是赏画嘛,到时候随意说几句就离开便是。
秦府
礼部尚书江时昆和工部尚书房如彰随着秦守洪走进书房。
秦守洪摆手道:“两位大人请坐。”
江时昆和房如彰走到书案对面坐下,左右看看道:“秦相,您说得画在哪?”
此时,下人们送进来三盏茶。
等下人离开,秦守洪道:“赏画的事一会儿再说,在此之前,本官想问两位一个问题。”
两人看看秦守洪的脸色,莫名有些不安。
“秦相请说。”
“两位觉得卫国应该是谁的天下?”
“自然应该是皇上的天下。”
“当初太祖有意传位梁王,是先帝冒大不韪弑兄夺位,先帝的天下是夺来的,若是按照先帝的办法来,岂不是说这天下谁夺到就是谁的?”
江时昆眉心一跳,不敢多想秦守洪嘴里的不敬之言,道:“我等臣子只管为朝廷效力,其他的事我们不能管,也没法管。”
秦守洪冷笑一声:“龙椅上那位得位不正,我等岂能为谋逆之人效力。”
房如彰开口道:“但事实是,秦相一直在为先帝效力。”
秦守洪一噎,道:“凡事都要看时机,当初时机不到,自然要养精蓄锐。”
秦守洪此言已经说得很明白。
江时昆和房如彰心里发苦,他们只是来赏画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两位都是识时务之人,本官相信你们不会让本官失望。”
“秦相想要我们做什么?”
“随本官一起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归原位。”
“请秦相明言。”
秦守洪正色道:“当初皇位本是梁王的,如今自是要回到梁王一脉手中。”
江时昆诧异道:“下官记得梁王一脉已经没人了。”
先帝为了斩草除根,将梁王府的人全杀了。
“两位有所不知,梁王极为宠爱的妾室曾氏当时已经有孕,因为外出不在府里逃过一劫,之后梁王旧部便护送曾氏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躲避朝廷追查,数月后,曾氏诞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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