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遇雨
“从你们进军营的第一日,本官就告诉你们任何人不得欺上瞒下做出违反法纪之事,没想到还有人敢违背本官的命令。”
“既然有人不把本官的命令放在眼里,本官也无需再留面子。”
“把人带上来!”
五个守备已经被除去布甲头盔,只穿着一身里衣被压着跪在众人面前。
梁敬嘉拔出腰间的长刀放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冷声道:“这几人为了一己私利允许商贩占道经营,公然违反朝廷禁令,严重影响北城几条街道的百姓出行,你们说这几人该不该杀?”
“该杀!”
“大声点。”
“该杀!”
话音刚落,梁敬嘉便挥起长刀砍下去,众将士忍不住屏住呼吸。
“啊——”
下一刻,惨叫声响起,霍谨博定睛一看,那人的五根手指被梁敬嘉挥刀斩下,断口十分整齐。
梁敬嘉将刀收进刀鞘:“既然手不老实,手指就没必要再留着。”
“将他们关入大牢等候发落。”
守备毕竟是正六品官职,梁敬嘉不可能说杀就杀了,还是得禀告给他的上司,由副将这个步军营的最高长官处理。
步军统领衙门有自己的监牢,有监牢就意味着有断狱之权,也意味着有审讯捉拿犯人的权力,这也是为什么步军统领衙门的权力这么大的原因。
那几个守备的结局如何已经和成晟旻没有关系,不过成晟旻直接拿下麾下五个守备的事情迅速在步军营传开。
在此之前,步军营的众将士只知道成晟旻脾气很好,没有丝毫国公府公子的架子,和谁都能说上几句,哪怕随意打趣几句他也不会在意。
但今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很能隐忍的人,忍了两个月才动手,仅这份心志就不是常人可比的。
一时间,步军营其他人都对成晟旻心生忌惮,暗自把他划分到惹不起的行列里。
等众人走后,梁敬嘉冷漠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拍着成晟旻肩膀笑道:“晟旻,好样的,才来两个月便能干出大事,不愧是国公爷的儿子。”
成晟旻看了霍谨博一眼,谦虚道:“参将过奖了。”
梁敬嘉摆手:“有能力是好事,我就需要有能力的人,作为你这次检举有功的奖励,就由你决定你手下五个守备的人选,选好后报给我,我给你签字。”
正五品之下的武将升迁调动可以不经过兵部直接任命。
成晟旻心中一喜:“多谢参将。”
“哈哈~好好干,别让我和你大哥失望。”
成晟旻点头。
回到办公房,成晟旻没再忍着心中的喜悦,脸上满是笑意,道:“谨博,我真没想到梁参将会把五个人选都交给我。”
他之前就准备了一两个人,他心想着能有一两个亲信就不错了,
霍谨博回到书案后坐下:“梁参将确实大方。”
梁参将的心思很容易猜,他是成国公的旧部,因着成国公的关系才当上从三品参将,又和成晟然关系不错,只要成晟旻能做出一些成绩,梁参将绝不会吝啬扶持他。
“少爷,这是您完全掌控那五百人的好机会,新守备的事先不急,现在五个守备被抓,您手下那些人肯定惶恐不安,您必须想办法让他们让他们安心。”
北城的事,参与的绝不会只有那几个守备,只是他们恰好达到杀鸡儆猴的标准。
成晟旻颔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霍谨博扬唇笑笑:“很简单,您只要说一句‘只诛首恶,胁从不究’便可。”
成晟旻眼睛一亮,抚掌大笑:“还是谨博有办法。”
一般在战场上经常说这句话,为的便是安那些降兵的心,免得他们心生绝望之下造成己方更多的伤亡。
成晟旻拿下那些守备,最大的目的便是想要完全掌控他手下这五百人,如今目的达成,他不可能再一个个去追究他们的责任。
他是看不惯那些行为,但他知道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个度。
第63章
勤政殿
永康帝上完大朝会便回了勤政殿,成晟然坐在御案下首,帮永康帝将奏折分门别类,这样永康帝批阅时可以少费些心思。
永康帝推开高应搀扶着他的手,颤颤巍巍走到御案后坐下,看着成晟然说道:“想到你不久后要去衙门当差,朕还真舍不得你呢。”
从成晟然及冠后,永康帝便召他进勤政殿伴驾,到如今已有三年,君臣相处三年,情分自是不一般,尤其是看到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皇子,永康帝对成晟然更是欣赏。
想他和成运昶少年相识君臣相得几十年,到头来自己那么多皇子无一人比得上他的儿子,永康帝就不甘心啊。
可不甘心又如何,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何况成晟然越优秀,有他辅佐新帝,永康帝也能放心些。
成晟然放下奏折道:“微臣跟在皇上身边三年,早已习惯日日聆听皇上教诲,微臣也不想离开皇上身边。”
永康帝拍拍他的手,叹气道:“你有大才,朕不希望浪费你的才能,六部中可想好要去哪一部?”
成晟然离开勤政殿,肯定是要去六部,只是去哪一部永康帝还没确定。
成晟然道:“臣父如今镇守定州,避免朝臣非议,请皇上莫要安排微臣前往兵部。”
兵部掌管天下武将升迁调动之事。
若成晟然去了兵部,随着他官职越来越高,天下的军事可能会成为他们成家的一言堂。
永康帝颔首,这种事他自然不能不考虑进去,道:“那就从吏部和户部中选一个。”
这两部,一个是六部之首,一个掌管皇帝的钱袋子,都是十分重要的部门。
成晟然拱手道:“微臣全凭皇上安排。”
永康帝沉思,还未拿出主意,外面小太监走进来,禀报道:“皇上,吏部侍郎周其茂求见。”
成晟然眼底微闪。
永康帝思绪被打断,皱了皱眉道:“宣!”
面容憔悴的周其茂穿着早朝时的那一身朝服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老泪纵横道:“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永康帝被他这样子弄懵了,温声道:“周爱卿快快请起,你有何苦楚尽管向朕道来。”
周其茂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都不看成晟然一眼,悲痛道:“昨日微臣的嫡子柏贤约友人外出游玩,回来时却是满身鲜血,据送他回来的成国公府护卫所言犬子不幸遭遇贼人,幸得乐怡郡主相救这才保下性命。”
“微臣感激郡主大恩,本想让人备礼亲自前往成国公府道谢,可犬子醒来后却痛哭流涕,说郡主因一时口舌之争便派人殴打他,哀求微臣为他做主。”
说到这儿,周其茂的眼眶又红了:“皇上,微臣年近半百只柏贤这一个嫡子,本指望他日后可以继承家业光大门楣,如今却连床榻都下不了,微臣心里苦啊,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永康帝听明白了,合着是成晗菱打了周柏贤,周其茂来诉苦了。
永康帝并未对此做出评价,看向一旁的成晟然,问道:“晟然可知此事?”
成晟然拱手,面带茫然道:“回皇上,微臣不知。”
其实昨晚成晟旻已经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成晟然,打得毕竟是吏部侍郎之子,不可能不让成晟然知道。
周其茂闻言立刻指责道:“当时郡主和府上二少爷都在,世子岂会不知?”
成晟然淡声道:“在皇上当面,下官岂敢撒谎,周大人既然说舍妹打了周公子,不知可有证据?”
“家中护院皆是亲眼所见。”
“周大人为官多年,莫非不知审案之时亲近之人的证词无效?”
周其茂脸色一沉。
“方才周大人说周公子是外出游玩,想必当时有其他人在,周大人可有询问他们?”
周其茂脸色更加难看:“本官自是派人去问了,只是他们畏惧国公府的权势不敢多言。”
“请周大人慎言,”成晟旻沉声道:“国公府上下对皇上忠心耿耿,平日也不曾做出半点伤天害理,欺压百姓之事,什么叫‘畏惧国公府权势’?还请周大人解释清楚。”
周其茂见永康帝脸上也不好看,心里一紧,忙道:“世子息怒,本官忧子心切,一时说错了话请世子见谅。”
成晟然面色缓和:“还请周大人据实相告。”
周其茂无奈,只得道:“那二人说他们见到贼人便吓破胆直接逃跑了,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
“这就说明确有贼人,周大人为何坚持认为是舍妹所为?”
“犬子一直哭诉他是一时话语不当惹怒了郡主,郡主便派人打了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出现什么贼人。”
“周大人偏信令公子一人之言,未免太过武断了。”
成晟然顿了顿道:“此事真实与否暂且不提,令公子既然说是因为他说错了话,我很好奇他说错了什么?”
周其茂面色微变:“这个?”
“怎么,说不得?”
成晟然淡淡地看着他。
周其茂为难道:“犬子未曾明说。”
永康帝听不下去了,不悦道:“周爱卿,朕知你爱子心切,可你现在没有乐怡打人的证据,也没有弄清楚事情始末,自己还稀里糊涂便来找朕告状,你平时便是这般当差的?”
周其茂脸色大变:“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公务更是不敢怠慢,请皇上明鉴。”
“算了,”永康帝摆摆手,“你先回去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吧。”
周其茂只得垂着头退下。
等他离开,永康帝才看向成晟然,问道:“乐怡真打了周其茂之子?”
成晟然立刻跪倒在地,请罪道:“微臣方才欺瞒皇上,罪该万死。”
永康帝抬手:“你先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是,”成晟然站起身,一脸愁苦道:“昨日舍妹去普少山爬山,偶遇周公子两人便发生了口角,此事虽由周公子引起,但舍妹确实做得过火,请皇上降罪。”
永康帝摇头失笑:“乐怡性子暴朕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周其茂的儿子非要招惹乐怡,也活该他倒霉。”
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只要没出人命,永康帝就不会理会,这等小事哪里需要他出面。
何况永康帝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偏心,比起从未见过的周其茂来说,永康帝自然会更偏袒成晗菱。
成晟然却是愁眉苦脸:“舍妹明年就该及笄,如今眼看着她名声越来越差,微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永康帝见他一副担心女儿的老父亲模样,一下子乐了:“你还真是操不完的心,乐怡毕竟还小,等懂事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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