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遇雨
成晟旻挠头:“也是,哈哈~看来我们真是想到一起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韩迎蝶喜欢花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韩迎蝶看着成晟旻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暗自腹诽了句蠢货。
……
一柱香后,生辰宴开始,院中摆着一张张长桌,每张桌上可以坐两个人,其中男席和女席之间隔了一条小路,也算是分席了。
这里都是出身官宦的小姐公子们,哪怕成晟旻不介意和霍谨博同桌吃饭,霍谨博也不能这么做,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韩国公府有安排小厮用饭的地方,就在小院另一边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同样摆着一张张木桌,能被主子带出来赴宴的都是贴身随从,比霍谨博的地位差不了多少,毕竟总管一般是管不了贴身随从的。
霍谨博也不在意这些,顶着一张被扇得红肿依旧俊逸得不像话的脸,他很淡定地用饭,无视其他小厮探寻的目光。
另一边,韩迎蝶自然和成晗菱坐一起,七公主离开后,没有人的身份能和她们两个相比。
察觉到成晗菱的魂不守舍,韩迎蝶叹口气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乌鸦嘴。”
成晗菱夹菜的手一顿,垂着眼不说话。
韩迎蝶见她这样就来气:“你的眼光什么时候能变好一些,不是喜欢没担当的,就是喜欢身份低微的。”
成晗菱不乐意了,反唇相讥:“你眼光好,周围聚集的还不都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
“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他们,”韩迎蝶浑不在意,“可你呢,你想和霍谨博在一起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又如何!”
成晗菱把这句话回敬给她。
韩迎蝶扶额:“你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下人?”
韩迎蝶方才看到成晗菱那焦急的眼神都愣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成晗菱会这么紧张一个下人。
“莫非因为他的相貌?”
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成晗菱翻个白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呵呵——”
成晗菱想到自己颜控的性格,抿嘴道:“好看只是前提,又不是所有好看的人我都喜欢。”
韩迎蝶故作疑惑地眨眨眼睛:“还有比霍总管更好看的人?”
成晗菱一噎。
第68章
韩迎蝶早就领会过成晗菱的犟脾气,只要是她认定的,谁劝都没用,当初九皇子是如此,现在霍谨博亦是如此。
韩迎蝶还是不理解:“你就从来没想过你们将来不能在一起?”
成晗菱扭头看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他只是你府上的小厮,你真当这是话本,穷书生和富家小姐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霍谨博的身份还不如穷书生呢,如果外人知道这件事,他们只会嘲笑乐怡郡主自甘轻贱喜欢府里的下人,成国公和世子也不会答应。”
“而且即便你们会在一起,就真的能幸福吗?你从小到大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觉得几百两的首饰不算什么,可他会不会觉得你挥霍无度,别说你花的都是自己的银子,男人都极其不要脸,他觉得你进了他的门,那所有东西都得是他的。”
“为什么自古以来总说门当户对,这是千百年无数教训得到的真谛,身份差距过大是不可能幸福的。”
韩迎蝶残酷又冷静地陈述两人在一起的重重困难。
成晗菱听到这些话神色平静:“你说得这些他都说过。”
“什么?”韩迎蝶愣了。
“他还说如果我勉强他和我在一起,等他有朝一日身居高位,便会与我和离甚至休妻。”
韩迎蝶听得脑子发懵:“他真敢这么说?”
“他就是这么说的,”成晗菱嘴角上扬,“他在其他方面聪明睿智,沉着冷静,似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可在感情上他就是一张白纸,我一靠近他的身体里就会变得僵硬,手脚都不知怎么放,他总说自己不是好人,让我别喜欢他,可他明明可以顺势答应我,利用我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你们总担心我会被他伤害,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只把自己缩进了壳里怕被伤害的蜗牛,只要我能让他安心地从壳里爬出来,那他就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
成晗菱眼中带着异样的光彩,说起霍谨博时眼睛仿佛在发光。
从那日霍谨博着急和她解释燕凤楼的事,成晗菱就不相信霍谨博对她全然无感,可霍谨博却还是拒绝她的靠近,成晗菱不知他在顾忌什么,她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他从壳里拉出来。
认识这么多年,韩迎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成晗菱,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该如何再劝她,沉默良久才道:“按照你说的,你今后要么被霍谨博骗得身心俱伤,要么幸福一生。”
能说出这样的话,霍谨博不是太会伪装就是至诚至性。
成晗菱目光坚定:“我愿意赌一把。”
正如霍谨博所说,成晗菱拥有很多人都没有的勇气,敢于搭上一切去赌一个未来。
韩迎蝶沉默一会儿,才轻声笑道:“我刚才听你那意思,人家似乎还不喜欢你?”
将方才的话题翻篇,韩迎蝶脸上带了一丝幸灾惹祸。
成晗菱脸色一僵,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不用你管。”
她至今都没能让霍谨博喜欢上她,方才所想的未来更是远得没边。
韩迎蝶掩唇娇笑,戏谑道:“好好加油哦。”
话音未落便站起身,离开席间。
成晗菱那个气啊,用力地咬了一口羊肉,自己坐在那儿闷闷不乐。
……
男席这边,陪成晟旻坐一起的是韩国公世子的嫡长子韩瑞戚。
韩瑞戚是永康二十九年的进士,中榜后韩国公以韩瑞戚年幼为由拒绝了永康帝封的官职,让他去翰林院打磨心性,上个月才离开翰林院,到刑部任从五品员外郎。
韩瑞戚是读书人,平时温文尔雅,是个很守礼的君子,但成晟旻是个武人,他可不管什么礼节,现在是宴会,大家坐一起就是为了喝酒的。
于是成晟旻拉韩瑞戚陪他喝酒,韩瑞戚不好意思拒绝他,再加上他酒量还算不错,两人就开始对饮,菜没吃一口酒倒喝了不少。
等喝了差不多一坛酒,韩瑞戚实在坚持不住,一头歪倒在桌子上。
成晟旻得意一笑,论喝酒他就没怕过谁。
人有三急,成晟旻喝了这么多酒有些憋不住,问了问小厮茅房在哪儿,起身去如厕。
等如厕出来,成晟旻便想着在前院转转醒醒酒,等回去如果看到韩瑞戚醒了还能和他继续喝,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我和你无话可说,别挡路!”
韩迎蝶看着眼前的韩霖鹏,眼底满是厌恶。
韩霖鹏冷笑道:“你的生辰可是你娘的受难日,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得那么孝顺,怎么这会儿又大肆庆祝了?”
韩迎蝶目光一冷:“与你无关,还有别提我娘,你不配!”
韩霖鹏看着她情绪变化,不以为意地道:“你娘是我唯一的正妻,她去世多年我都不曾续弦,如何提不得她?”
韩迎蝶不敢置信看他:“你竟然有脸说得出口,我娘怎么去世的你心里会不清楚?”
韩霖鹏脸上闪过一丝病态的笑意:“我自然清楚,病逝的嘛。”
“胡说,”韩迎蝶怒吼一声,理智被刺激得有些失控,“娘是被你和那个贱人气死的,是你狼心狗肺,薄情寡义,娘为了你牺牲那么多,你却趁她生病不知廉耻地和她的庶妹私通,娘是被你害死的!”
“你说错了,”韩霖鹏想到日前老爷子无情的样子,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害死你娘的不是我是你,如果不是你年幼,你娘就不会让你姨母来照顾你,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很喜欢你姨母的,我们能瞒你娘那么久可是多亏了你。”
害死你娘的不是我是你!
我们能瞒你娘那么久可是多亏了你!
韩迎蝶听到这话,怔怔地愣在原地,眼中染上几分痛苦。
她恍惚中又想起四岁那年,娘亲病得很重,娘亲担心丫鬟们会阳奉阴违不好好照顾她,便让未出阁前和娘亲关系很好,如今正好寡居在家的姨母帮忙照顾她。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姨母很温柔,娘亲整日卧病在床没时间陪她玩,都是姨母陪着她,她很喜欢姨母。
自从姨母进府后,连整日忙于公事没时间陪她的父亲渐渐地来的次数也多了。
父亲会记得她的生辰,还送了她一件礼物,虽然那不是她喜欢的东西,可她还是很高兴地收了起来,因为那是父亲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后来,父亲会和姨母一起带她出去玩,只是每次出府后父亲和姨母总是会一起消失,直到要回府时才会出现,那时候她还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贪恋父亲的疼爱和姨母像娘亲一般的温柔,却不知道他们只是拿她当筏子,背地里却偷偷勾搭在一起。
直到后来,这对狗男女不满足于出府偷情,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府里乱来。
那日娘亲的身体好转了一些,她很高兴,拉着娘亲去院子里玩,玩了一会儿她便想父亲了,便拉着娘亲去找父亲,随后便看到那令人作呕的一幕。
书房的软榻上,人前光鲜亮丽的两人,此时就像两条赤条条的肉虫一般纠缠在一起。
污秽丑陋!
不堪入目!
娘亲甚至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便气得吐血昏过去,当晚便病逝了。
她无数次从悔恨中醒来,痛恨自己为什么非要拉着娘去找那个畜牲,娘爱了那个男人一辈子,哪怕身体不好还是拼死为他生了个女儿,那样的一幕是在挖娘的心啊。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娘就不会死。
如果她不出生,娘就不会损伤了身体根本。
她的出生就是错误的。
她这样的人就不该活着!
韩迎蝶没有聚焦的眼神渐渐变得崩溃,给人一种破碎感。
韩霖鹏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感,他就不该生下这个孽障,十年前因为这个孽障让他身败名裂,十年后老爷子又要因为这个孽障彻底断了他的仕途。
他一直都知道张氏的死是韩迎蝶的心病,只要提起便能让她痛苦。
瞧,他这不就是成功了!
韩霖鹏嘴角上扬,渐渐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还没等他笑容扩大,下一刻就被人一拳打到在地。
成晟旻暴虐地看着他:“畜生,虎毒尚不食子,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然这么刺激她!”
韩霖鹏擦掉嘴角的血迹,一点也不在意府里的丑闻被成晟旻这个外人听去,躺在地上呵呵一笑:“她害我没了前程,我恨不得她去死。”
成晟旻眼中的暴虐更甚,一点也不顾忌这里是韩国公府,将韩霖鹏拽起来继续打,打的鼻青脸肿,头晕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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