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哀蓝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居然怂了!
她怂了!
谢隐啊了一声:“吱吱是不敢吗?害怕了?”
经不起激将法的夏栀立刻道:“谁说我怕了,我才不怕!”
说着,她雄赳赳气昂昂端起一层食盒,朝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走去,到了人家跟前,又有点忸怩:“那个,你要不要尝尝?”
饭团虽然是冷的,香气不像热气腾腾的饭菜那样霸道,可实在是好看,而且看夏栀的反应,估计也很好吃,几个女孩子都有点不好意思,谢隐远远地看着,觉得她们很像一群刚出巢穴的小动物,有点陌生,但却在努力靠近。
成功把饭团分享出去,夏栀回来时强自镇定,一张小脸却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她很开心,也不枉谢隐多做了这些。
他问她:“以后都让我给你做饭带到学校吃好不好?食堂的饭味道一般又要花钱,我们这还节省一点。”
这话说的,丝毫看不出他黄金玉器一大堆,又刚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
夏栀傲娇不已:“那好吧,这可是你主动说的,不是我要求的啊。”
“是是是,是我主动的,谢谢小公主能给爸爸这个机会。”
小公主……
夏栀小脸爆红,她看了谢隐几秒钟,发现他还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一时间真是不知怎样反应,半晌,直接趴在桌上把脸藏起来:“我午睡了!不要吵我!”
“夏栀!”
先前那个马尾辫女孩小小声叫她,等夏栀抬起头,她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们要去洗饭盒,你……你要不要一起啊?”
夏栀心一动,不由自主看向谢隐,见他含笑冲自己点头,于是也很小声地回应:“好啊。”
谢隐把饭盒交给她,也跟着站起来,夏栀:“你干嘛?”
“我跟你们一起去。”
“女生的事情,你干嘛要跟?”
谢隐:“我会离得很远的。”
夏栀无言以对。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看到谢隐在,吃完饭从食堂回教室的男生们,大多是不敢嘴贱的。
夏栀第一次跟女同学相处这么久,大家一开始说话都有点拘谨,慢慢就好了,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主要就是因为总有人针对她,那种人看了就非常讨厌,真希望他能消失在她面前!
这也是夏栀没有告诉夏婵的秘密,母女俩之前是无话不谈的,可有的时候,小姑娘也会隐瞒一些事。
比如冯公安的儿子冯跃,比夏栀大两岁,从小就跟夏栀同校,只比她高一级,有时候冯公安带着儿子来买包子,这个人便装乖,其实在学校里老是欺负夏栀,还会煽动其他人一起欺负。
小学时候夏栀有个玩得很好的女孩子,冯跃就带人去吓唬她,成功把那个女孩吓走。
他似乎认为夏婵是会给自己当后妈的人,而后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在后妈欺负他之前,他要欺负后妈的女儿。
夏栀不知道妈妈到底喜不喜欢冯公安,可冯公安帮了她们很多,又是个好人,所以只要冯跃不过火,她基本都忍了,但冯跃却不知什么叫见好就收,随着年纪增长,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在学校里几乎看见夏栀就要找茬。
学生们怎么会知道夏栀的身世?还不是冯跃帮她“宣传”?
她很讨厌这个人,比讨厌那个男人还要讨厌,所以当妈妈说她不跟冯公安处对象,夏栀表面理解,实则悄悄松了口气,一想到可能会跟冯跃共处一个屋檐下,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冯跃从小学就在欺负夏栀,传播夏婵坏话,冯公安不知道,夏婵不知道,连谢隐也不知道。
当天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让他们围着操场跑两圈便原地解散,有人回教室有人留下来,夏栀跑步不大行,坐在操场边上直喘气,谢隐给她把水杯拧开,看着她喝了几口水慢慢缓过来,这才露出笑容:“身体素质不行啊,以后早上一起跑步上学?”
夏栀:?
她想都不想便拒绝:“我不要。”
谁会想要跑步上学啊?这是什么魔鬼行为?
“你看你,才跑了八百米,就喘成这样。”
夏栀据理力争:“那我只是喘一喘,你看其他同学,她们有的都走不动路了!”
谢隐伸手指了指她小腿:“酸不酸,爸爸给你捏一捏?”
“才不要呢。”夏栀害羞,“好多人,被人看到了要说闲话。”
谢隐正要说点什么,突然神情一变,他伸手就把坐在自己左边的夏栀搂进怀里,夏栀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就听见一声呼啸,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背上!
那是一颗从操场正中央踢过来的足球,力道非常猛,看得出踢球的人用了不少力气,要是谢隐没有挡住,这一下砸在夏栀身上,至少得送她进医院待几个月。
小姑娘完全吓傻了,半天才把手放到爸爸肩膀上,眼睛里迅速积蓄起泪水,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松开了她,回头看去。
这一下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把球朝夏栀身上踢的不是别人,正是冯跃。
他也是鬼迷心窍,原本看到夏栀在操场边上,就想跟同学踢球,结果她根本不看他,还跟另外一个男生说话,虽然好像是在生气,但只要了解她的人就会知道,她应该是心情很好的,眼角眉梢都神采飞扬。
所以冯跃当时一个冲动,就把球用力朝夏栀踢了过去,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等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没有真的踢中夏栀,而是被那个男生挡住。
这是第一回 ,夏栀主动触碰谢隐。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摸他后背:“你没事吧?啊?你没事吧?”
谢隐轻轻拍她手背:“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那么大一颗足球,那么凶、那么猛……怎么会没事,怎么会不疼?
“你是不是有病啊!”
夏栀噌的一下站起来对着冯跃大吼,“眼睛长在脚趾头上吗?没看到这里有人吗?不会踢球就别踢,滚回家丢人行吗?脏东西!蛆虫!”
冯跃也是头一次被夏栀指着鼻头骂,他立刻忘了愧疚变得愤怒无比:“你再骂我一声试试?”
说着还朝夏栀走了两步,俨然一副你再敢骂我就揍你的模样。
夏栀像愤怒的小牛犊,“脏东西!蛆虫!猪狗不如的东西!小脑偏瘫!废物!垃圾!别踢球了,把自己脑袋摘下来踢吧!死了算了!”
“操你妈!”
冯跃抬手就想打夏栀,夏栀也做好了准备,可惜他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抓住,那人力气极大,令冯跃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都要碎了,他疼得脸色泛白,谢隐一把将他甩开,面色冰冷:“骂你两句就受不住了?”
夏栀眼眶通红,眼泪疯狂打转,就是倔强的不肯哭,谢隐怜惜不已,“吱吱,过来。”
夏栀还死死瞪着冯跃,谢隐就又叫了她一次:“吱吱。”
这回她乖了,转身朝他走过来,眼泪没忍住,谢隐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好了,别哭,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夏婵感觉他脸色都是白的,嘴唇好像也在发青,因为天渐渐热了,大家穿得都不多,被足球踢到后背,得多疼啊!
谢隐没有骗她,他是真的没事,顶多是点皮肉伤,这点疼痛对他而言还真算不上什么。
他柔声哄她:“你去帮我把足球捡过来好不好?”
夏栀恨死那个足球,不想捡,但是在爸爸温柔的目光中,她还是去了。
谢隐接过足球,往空中一抛,然后一脚踢了上去!
足球直接击中了冯跃的肚子,将他连人带球踹出去十几米,整个人直接擦着操场过了草地,正中红心,射门成功!
他面色平静,“足球确实很好玩,什么时候想玩,都可以来找我。”
对着比自己矮比自己瘦的夏栀时,冯跃多么厉害啊!他还敢威胁要打她呢,可现在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在地上,操场上鸦雀无声,居然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谁都不知道,那个看着很温和的男生,为什么出手会这么狠。
原因也很简单,谢隐看得到冯跃身上的因果之线。
世人造口业,会被诚实地记录在因果之线上,最神奇的是,那些诋毁过羞辱过吱吱的人,他们身上的线都和冯跃相连,这就说明吱吱在学校里之所以会被人孤立,有绝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冯跃。
夏栀吓了一跳:“你怎么出手这么重啊!他爸爸可是警察!”
“没事。”谢隐说着,“没伤到他性命,这球要是砸到你身上,你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打在别人身上不痛不痒,只有自己也尝到同样的滋味才知道疼不是吗?
夏栀还是有点怕的。
谢隐出手太重了,冯跃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浑身都在发抖,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父亲是警察,自己从小就跟他学一些拳脚,长得人高马大,成绩也不错,生活里唯一不满的地方就在于自己可能要有个后妈,他不想要后妈,又不敢跟父亲讲,只好暗搓搓将这份愤怒发泄在别人身上。
他爸要娶一个破鞋,怎么可能?
破鞋的女儿,当然也是破鞋。
所以他热衷于宣扬夏栀的妈妈,热衷于欺负和孤立夏栀,说他是垃圾、蛆虫,有哪里不对吗?
第281章 第二十四枝红莲(七)
被这一脚险些要了半条命的冯跃像只煮熟的大虾蜷缩起了身体,虽说平时学生之间有冲突在所难免,可像谢隐出手这么重的确实罕见,校领导们都被惊动了,最后不仅是把当事人全都叫到办公室,还通知了两边家长,也就是冯公安跟夏婵。
因为老师也没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让他们来学校一趟,所以两人心里都挺七上八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到了办公室,冯公安一眼瞧见脸色发白的儿子,当时心跳漏拍,什么都不顾了,冲上去就是问:“小跃,你怎么了小跃?发生什么事了?”
他满脸怒气地看向周围的老师:“我好好的孩子送到你们学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合适的交代,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夏婵一进办公室就是先找夏栀,见女儿平安无事,头发跟衣服都整整齐齐,这才松了口气。
可惜这口气还没松完,就看见原本一脸倔强咬着嘴唇的女儿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哇的一声便哭了,夏婵吓得手足无措,逼着自己冷静:“吱吱,怎么了?吱吱?”
“妈妈……”
小姑娘抱着妈妈的腰,哭得撕心裂肺:“冯跃想用球踢我,可是踢到他身上了,老师带他去上药了,人还没回来,哇……”
夏婵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没有谢隐,原本她以为是跟谢隐没关系,没想到他是受伤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原本她还想过去看一下冯公安儿子怎么样了,可吱吱说谢隐出事,她立马又开始担忧。
冯公安情绪很激动,直到过了会儿,两个老师带谢隐回来,他才朝谢隐冲过去,挥手就想打人。
那架势,跟冯跃想打夏栀时一模一样。
小姑娘不由自主朝妈妈怀里靠,小声说:“妈妈,冯叔叔好吓人,下午的时候冯跃也想打我,就跟冯叔叔要打那谁一样。”
夏婵摸了摸女儿的头,松开她就挡到谢隐跟前:“冯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他把我儿子打成那样!”冯公安的手停在半空中,满脸怒色,“你让我跟他好好说,我有什么跟他好好说的!”
夏栀大声道:“才不是这样的!是冯跃先动手的!”
冯公安摆明了不信:“小跃不是那种人!”
“他就是那种人!”
冯公安顿时瞪大了眼,夏婵看到他这表情都有点害怕,更别提是夏栀,反倒是谢隐把夏婵护到了身后,抬手拍开冯公安的手,“不动手动脚是不会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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